這疤痕是張廣文故意在大腿上扎的三刀,通過七天的治療而留下的。秋香看了疤痕之後,說道:“真沒有想到,李娘子真是‘人生好是鳥同林宿,大難來了各自飛’的這一類人呀!”
這時,春香也來屋子裡,春香問道:“張廣文,你來了,怎麼何英傑沒有來?”
秋香道:“哎,張廣文給我說了,李娘子將何英傑害了。”
“是怎麼一回事?”春香急了,急切地問道。
“哎,一言難盡……”張廣文又將上面的話向春香講述了一遍。
春香急出了眼淚,“我真沒想到李娘子是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我的英傑哥呀,你死得好慘呀!”
秋香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忍一忍吧,到時我們一定要報此仇恨。”
春香道:“你我情同姐妹,我的情夫何英傑就是你的姐夫哥,你一定要爲我伸張正義,不然這一團火在我肚子裡窩著,我難受呀!”
秋香道:“姐,你不必過於自責,待我們找到李娘子下落,我們共同收拾她吧!”
張廣文道:“據說李娘子現在在龍門場東北的一個叫高廟子山的地方隱蔽下來。”
春香道:“妹,看來這錢莊我們呆不下去了,我們得儘快離開這兒,纔有復仇的良機。”
張廣文道:“春香,你與秋香都是好姐妹,不如都跟了我,我將你們安置在一家旅館住下來,生活的花銷,我包乾了。如何?”
秋香也道:“姐,張廣文是個心腸良好的人,再說你我姐妹不該分離呀!”
春香道:“我暫時跟著張廣文吧,我這個仇一定要報,方解我心頭之恨呀!”
當晚,張廣文將春香與秋香按置了下來,他們秘密來到順河街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住了下來。
張廣文在第二天向樊耀彙報,“樊千戶,我的計劃第一步成功了。”
“你說說看,你是怎樣成功的?”
張廣文便把自己以上的經歷說了一遍。
樊千戶道:“恭喜你呀,豔福不淺,居然有兩個紅豔知己跟隨你。可惜呀,我沒個豔福呀!”
“樊千戶呀,你的大美人許荷香勝過我的二香呀,怎麼沒豔福呀!”
“哎,許荷香畢竟是個寡婦,韻味不同呀!”樊千戶笑道,“不過,你下一步要謹慎行事,千萬別說出你是被我利用,不然春香與秋香知道了,還不將你皮剝了,我早就知道這二香合起來,武功不亞於胭脂虎呀!”
“在下謹記千戶教誨,不過千戶說給我官做可別食言呀!”
樊耀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向督府報告上去了,升你爲綠營遊擊,你滿意了嗎?”
“啊,樊千戶,你真講信譽呀!”說罷,向樊耀跪地一拜。
話說,胭脂虎與道空子、朱啓文、嚴必成、單禮仁、李志、李芹、喬達觀、李天獲等人從樟潼廟逃出來之後,他們在樟潼廟北面三匯口相會。這三匯路口在三條深溝的交界之處,這裡有一座三拱石橋,四周無住家人戶。
胭脂虎道:“這次行動暴露,我們要吸取教訓,以後更要謹慎行事。現在看來,我們只有長期隱蔽在高廟子山,那兒偏闢,又經常鬧鬼,一般人不會去那兒居住的。何況那兒還有我的師兄弟董官濤帶領的一百名紅燈童子軍。”
道空子道:“這麼多人集聚山林,我們在哪兒去找吃喝呀?”
胭脂虎道:“那兒山上有地,有紅燈教鄉民,而且還有山寨,我們何愁找不到吃喝呢?”
李志道:“岳母說得極是,我們既然豁出去了,就不再首鼠兩端了。”
胭脂虎道:“瞻前顧後是辦不了大事的!走吧!”
於是胭脂虎便帶領這些首領來到高廟子山。這高廟子山在一匹山脈之中,海拔四百多米高,山上較爲平坦,有耕地五百多畝,地邊長滿綠林。老遠望去,一片蔥藉,山上有四五十戶人家居住,他們都是山下的鄉
民爲避難戰亂搬上山來的。
高廟子本是一座紀念藥王孫思邈的廟宇,本名叫藥王廟,但人們卻稱爲高廟子。因爲這兒的鄉民相信人們得病,是鬼神作祟,信奉了藥王神,便可少生病。
這高廟子僅前面一道山門,中間院落由圍牆構成,廟宇除正殿外,尚有二十餘間大小不一的房間,本是用於辦學堂,培訓鄉勇民團的,胭脂虎來到這兒,將首領安置在廟內住下,在廟宇外面搭茅草棚,讓紅燈童子軍住下來。
他們住了半個多月,覺得這兒平安無事,於是每天晚上胭脂虎、李志親自組織紅燈童子*練。
高廟子山上和山下的鄉民聽說胭脂虎來到這兒,大家都很高興,因爲義和團紅燈童子軍爲鄉民抗稅,打洋教堂,早已傳爲美德。
胭脂虎住了二十幾天,一日,喬達觀來到高廟子,向胭脂虎報告,“李娘子,你的兩個體丫環春香與秋香求見,你見與不見?”
胭脂虎道:“我這兩個丫環對我十分忠心,我當然要見她們。”
喬達觀將春香與秋香帶到高廟子的一間客廳裡。胭脂虎問道:“春香、秋香,你們怎麼想到來看望我的?”
春香道:“我們想念大奶奶,所以特到這兒來看望。”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的?”
秋香道:“我們打聽了好久,終於從紅燈童子口中打聽到你住在這兒。”
胭脂虎道:“你們來這兒只是看望我嗎?”
春香道:“我們想伺候少奶奶幾天。”
胭脂虎道:“王家錢莊需要你們回去當保鏢呀!”
秋香道:“王莊主請了一支快槍保鏢隊,比我們厲害多了,王莊主也吩咐叫我們在這兒伺候大奶奶幾天。”
胭脂虎道:“好吧,那你們就暫時在我這兒住幾天吧!”
春香與秋香就住在高廟子裡,照顧胭脂虎。春香與秋香二人一邊伺候胭脂虎,一邊暗中打聽高廟子的虛實情況。
一天夜裡,張廣偷偷潛入高廟子內,他在一個角落碰見春香,他將春香摟住。春香開始一驚,後來認出來是張廣文,“廣文呀,你真膽大,差點兒嚇我一跳。”
春香小聲說道。“你們上山,打聽到這兒的虛實沒有?”
“怎麼沒有,這高廟子小廟一個,裡面有二十多個房間,首領住在裡面,紅燈童子住廟外帳篷,他們只有一百多人,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威風了。”
張廣文從身上掏出一個紙包,說道:“這是一包慢性中毒藥,見水化開,無色無味,你在明天晚上,一定要用這毒藥讓胭脂虎服下。我們明天準時來攻打高廟子,這樣我們勝算在握。”
張廣文給春香說完,便一個縱步,縱入空中而去。
第二天中午,胭脂虎吃完午飯,突然開口問春香:“你今天中午弄的菜怎麼這麼鹹,去,給我端一碗開水來,我要喝開水。”
春香轉身到廚房去燒開水。開水燒好這後,春香趁機將慢性毒藥倒入碗中,讓開水化開,然後又放上一些白糖,給胭脂虎端去。
胭脂虎嘀咕嘀咕將這碗開水一下喝完。當天晚上,夜半子時,高廟子山石門外突然響起了槍聲,原來樊耀帶領一百多官兵從前山攻了上來,倪志帶了一百多名官兵,唐曉亮帶領五十名捕快從後山攻上來。
樊耀指揮爆筒手用炸藥包炸開石門,官兵一路衝上來。這時倪志也用炮手,炸開了後山的石門,攻上了後山。
胭脂虎接到紅燈童子來報,說官兵分兩路從前後山攻了上來,心想,遭了,這春香與秋香一定是串上山作內應的,不然我們隱蔽得這麼機密,官兵怎麼知道的。
她到內屋去找春香與秋香,發現春香與秋香早已不知去向。胭脂虎立即喚醒喬達觀、李天獲、道空子、朱啓文、單禮仁,胭脂虎與道空子商量道:“道空子大師與朱啓文、喬達觀、嚴必成、單禮仁等帶五十名紅燈童子軍向後山突圍,我與喬達觀、李天
獲帶領一支紅燈童子從前山突圍。”
說罷,喬達觀與朱啓文早已將隊伍集合好,分成兩支人馬,從前後山突圍。胭脂虎帶領的紅燈童子殺向前山,遇著李志、李芹帶領十名巡邏隊員,匯合在一起。
他從山上向下衝,走到兩里路程,樊耀與春香、秋香帶領的一百名官兵向上攻。
他們手舉火把,照得地上亮堂堂的。胭脂虎命令紅燈童子半跪在地面上,向下開火,居高臨下,地理形勢有利於他們。不一會兒,官兵倒下了十幾個。樊耀也命令半跪在地上,向上開槍。
持續了好一陣子,胭脂虎突然感到頭暈,她想,這定是昨天喝了春香、秋香送來的茶水,慢性中毒。春香與秋香見胭脂虎有些恍惚,一個縱步,縱到天空中,在落地的一剎那,她們心想報仇的機會來了,舉起盒子槍向胭脂虎射擊。胭脂虎人本來就恍惚,躲閃不及,肩上中了兩槍。
春香與秋香落在地上,對李娘子喝道:“李娘子,我們兩姐妹原以爲你是好人,哪知你這等沒心沒肺。你爲什麼要害死何英傑?”
胭脂虎道:“春香、秋香,你說什麼?”
秋香道:“張廣文說你在樟潼廟只顧自己逃命,何英傑阻擊你,你反而一掌打在何英傑身上,將他打成重傷然後自己逃命,讓何英傑被官兵打死。”
胭脂虎道:“春香、秋香,你們都聽張廣文的胡言亂語,事實根本沒那麼回事呀!”
這時喬達觀與李天獲上前扶起胭脂虎,說道:“在撤出樟潼廟時,我與李天獲、何英傑、張廣文一起逃走,我與李天獲武功高,逃出了魔掌,何英傑、張廣文兩個中了彈,被官兵俘虜,這是我親眼看到的。希望你們相信我說的話。”
喬達觀曾經是李鴻飛辦的武術館老師,人們大多認同他正直誠實,所以喬達觀的話不得不使春香與秋香相信一半是真的。這時樊耀正指揮殺上山坡,喬達觀與李天獲共同保護胭脂虎。
由於胭脂虎身受兩處槍傷,毒性發作,力氣減了許多,加之進入老年,已六十多歲,胭脂虎突然一運內力,大喝道:“紅燈童子,拼命衝呀,不要怕死呀!”接著兩臂一甩,將喬達觀與李天獲奮力向兩力一推,大喝道:“你們不要管我,我死不足惜,義和團已逢困境,我爲義和團獻身。”說罷奮起神勇,抽出大刀,跳入官兵隊伍中東砍西殺,砍殺了十幾個官兵。
胭脂虎突然笑道:“我贏了,我贏了。”這時,胭脂虎突然倒在地上,光榮犧牲。一代川北女俠,竟然死得這樣轟轟烈烈。
李芹與李志見此情景,殺入官兵隊伍,李志不斷砍殺官兵,李芹背起胭脂虎遺體一個縱步,縱下山去。
喬達觀與李天獲帶著二十幾個紅燈童子終於突圍出來。
再說倪志與唐曉亮帶領一百五十多人從後山向上攻,後山上山有兩條路。倪志與唐曉亮各帶七十多人向山上攻,隨倪志前行的有張廣文。
道空子帶著朱啓文、王必成與單禮仁一起首領,再加上五十多名紅燈童子攻打山下時,道空子見張廣文也在官兵行列,他明白了,張廣文定是當了叛徒。
道空子對朱啓文、嚴必成與單禮仁道:“你們三位快去滅掉這個叛徒張廣文。”
朱啓文、嚴必成與單禮仁一躍飛至空中,藉助官兵的火把,他們對準張廣文的頭部每人連開三槍。張廣文頭、頸、肩三個部位共中了九彈,倒在地上,直流鮮血。
後面的官兵爲了向上衝,將他的遺體踢向一邊,張廣文的遺體被踢了好幾腳,滾到了高崖之下。這個可恥的賣身求榮的叛徒,投靠官兵不到二十天,就死於非命。
道空子指揮紅燈童子衝下山,用大刀砍殺,終於殺開一條血路。加之朱啓文、嚴必成與單禮仁三個神槍手不斷地騰空跳躍,射殺官兵。
所以這一路紅燈童子衝殺出去,還有三十多人。道空子、朱啓文、嚴必成與單禮仁將這三十多名紅燈童子往崆峒山帶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