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梁鴻萬通知樑重光的老婆孩子,以及他的弟弟樑重烈一家將樑重光的屍體裝殮入棺。就在樑家山搭成弔喪棚,因爲根據當地的規矩,如果人是被殺死在家外,屍體不準弄回家,必須停放在家外辦喪事。
梁鴻萬親自點了三十個袍老幺,在樑家山搭起了弔喪棚,命三十個袍哥老幺守在樑家山,並請了陰陽帶著鑼鼓吹吹打打,來開路送死人黃泉山,又請了和尚做了三天道場,終於在第四天,將樑重光棺木下葬。
第五天,梁鴻萬找來樑虎詢問:“那天樑重光查帳,查的結果如何呀?”
樑虎與樑豹雖是梁鴻萬侄子,可是做事謹小慎微,他們深知樑家大院庭院水深,不敢得罪羅書萬與羅素英等人,加之羅素英在樑重光出事第二天就故意賞賜他二人二兩銀子,他因此更不敢開口直言其事,只是說:“羅大管家的帳目做得很仔細,一筆一筆明性見心,沒有什麼差錯。”
“好吧,既是沒有差錯,那就讓羅大管家繼續幹下去吧!不過,我特任命你爲副管家,協助羅大管家。”
“在下謝恩。”樑虎一拱手,退出了大廳。
樑重烈與他嫂子孫氏對樑重光被殺自然是不服,樑重烈串通她嫂子,一張狀紙告到縣衙。
杜縣令在縣衙大堂上,接著樑重烈的狀紙,仔細瞧了又瞧,說道:“樑重烈,你說你哥哥被人殺死,可有兇手呀?”
樑重烈道:“稟縣太爺,兇手沒有抓到,不過我懷疑是杜順成乾的。”
一提到杜順成,杜縣令頓了一下,“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杜順成乾的?”
“因爲杜順成是江洋大盜。”
“樑重烈,本縣令問你杜順成可有殺人的原因和動機?”
“這個,草民不怎麼清楚,草民只是知道我哥被梁鴻萬任命爲副管家,去清本羅書萬的帳目後就被殺了,可能羅書萬與杜順成有說不清的經濟瓜葛吧!”
杜縣令道:“樑重烈,本縣令斷案以充足的證據爲依據,不會相信你那種可能的說法呀!”
杜縣令頓了頓,又說道:“本縣令在樑重烈死的第二天,就派快馬帶杵作去驗過屍,樑重光確因殺而死,不過兇手做得十分隱密,本縣令只有假以時日,等到案情清楚之後,再審理此案吧!”
樑重烈叩拜後,說道:“請縣太爺快查清兇手,爲我哥伸冤。”
“樑重烈,本縣令判案還由你來支配嗎?太沒規矩了。退堂。”
杜順義退到屏後,早有喻典史等候在後廳,杜順義對喻典史道:“我那不爭氣的堂弟呀!”
“縣太爺爲何這般說?”
“你不知道,樑重烈又在告狀,說他殺死他哥。”
喻典史道:“縣太爺,這事很複雜,有可能杜順成捲入了樑家大院內部鬥爭,但是我相信,杜順成不會殺人,是樑重烈誣告。”
“那麼,這兇手到底是誰呢?不抓住兇手,樑重烈會罷體嗎?”
喻典史道:“假以時日,我一定會抓住兇手的。縣太爺,這是你堂弟託我給你帶來的一包禮物。”說罷,指著方桌上一張銀票。
“這個時候,送禮物來做啥,要我貪贓枉法嗎?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幫他打點什麼,我早與他割斷堂兄弟關係了。”說完,指袖而去。
過了兩天,喻典史直接找著杜縣令的小舅子喻春發,“哎,喻二弟,你我不是外人,走到春發茶館喝茶去。”
“好吧,喻五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得不去呀!”於是跟著喻春發到春發茶館。
這春發茶館就是喻春發娘子開的,喻春發與喻典史來到茶館樓上,選了兩個座位。幺四端著茶盤上來,遞過兩碗香茶。喻典史要掏錢付費,喻春發伸手攔住說道:“這是咱的茶,喝兩碗茶還有付錢的道理?”同時用眼色將幺四支走。
喻典史道:“喻二弟呀,你姐夫杜縣令的堂弟在外面幹了一筆買賣,他特意託我給向送禮物,可是你姐夫杜縣令拒絕不收,這事咋辦?”
“咋辦?這事好
辦,只要喻五哥幺兄弟夥經常照顧茶館生意,我保管我姐夫收下這禮物,而且所託之事,一定辦妥當。”
喻典史立即從行囊裡掏出一包五十兩銀子交與喻春發,說道:“銀兩在此,你只說是代杜順成送禮物的,就行了。”
喻春發立即將五十兩銀子的包袱收下,說道:“其實,我姐夫的三個老婆,最寵幸我姐姐了,我將此包交與我姐,還愁我姐夫不收嗎?”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離開了春發茶館。
至此以後,樑重烈和他嫂子孫氏多次到縣衙書辦處催案,可是沒有任何結果,只是推說案子還在調查之中。
樑重光之死,對梁鴻萬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心中對羅書萬已有了戒備之心,因而對二奶奶羅素英也不那麼親近了,反過來對五妾唐茹非常親近,經常到唐茹臥房睡覺。
唐茹是樑重信的姨妹,樑重信是梁鴻俊、梁鴻強、梁鴻光的遠房侄兒,樑重信早已參加了梁鴻萬的袍哥組織,爲了取得梁鴻萬的信任,把自己的幺妹嫁與梁鴻萬作第五妾。樑重信因此嗨皮嗨到總堂口閒五的位置。
一天晚上,梁鴻萬到唐茹的臥房,發現樑重信,問道:“樑老五呀,你覺得樑重光死得冤枉不冤枉呀?”
樑重信深知梁鴻萬說話的內涵,說道:“樑大爺,要說重光之死,我覺得懷疑一個人,不知該說不該說呀!”
“說,只要說得有道理,我就相信。”
“樑大爺,你想,樑重光本是清羅書萬的帳,清完之後就被人殺死了,這羅書萬帳難道查的沒一點問題嗎?樑重信就真的死得冤枉了!”
“老五呀,我也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可是缺少證據呀!”
樑重信站起來說:“樑大爺,咱們都是同姓同宗,我願爲樑大爺明查暗訪,訪個水落石出!”
“好吧,這個任務就交與你,但你一定要保密。”
就這樣,樑重信一直查訪著過了兩個多月,梁鴻萬因爲有事,到順慶城去了。家裡只有羅素英,山中我老虎,猴子作霸王,羅素英夜晚安排了自己身邊的親信莊丁守夜崗哨和巡邏。
這一切被樑重信看在眼裡,他斷定這個羅素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決定趁夜晚之機,進行查訪一下。
樑重信自幼跟一個會武功的和尚學過武功和輕功,他會飛檐走壁之術,於是趁著夜晚的到來,躲在樑家大院的一個角落,觀察動靜。
果然到了亥時時分,羅素英房外走來一個人,敲開門之後,藉助燭光,樑重信發現竟是杜順成。
樑重信一個縱步飛上屋頂,將瓦揭開一個縫隙,藉助燭光窺視。杜順成走了進來,坐在羅素英牀邊,羅素英只穿了一件單衣,半臥在牀上,“順成呀,我恨透了我那老公,他太沒用了,我連半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杜順成道:“這也得恨梁鴻萬平時不行善,不燒香拜佛,所以應該絕後。”
“順成,不如你加點兒油,讓我懷孕,也好獨佔樑家大院財產呀!”
“我夠努力的了,不知你這月月信來沒有?”
“哎,這個月推遲了十多天了,還沒有來。”
“莫非你有喜了!”
“這個說不準,不過到了雙月還不來那就有可能上身了!順成呀,還楞著幹啥,上牀呀!”說著,羅素英伸著雙手,來摟杜順成。
杜順成順勢一偏,剛好嘴親著羅素英的嘴,二人的嘴合在一起,吻了許久。
樑重信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個縱步飛向空中。“不對,素英,有飛賊。”杜順成前院天井落下一個人,杜順成順手一粒飛蝗石彈了下來,正中樑重信的後頸。
樑重信疼極了,一下撲到地上,杜順成落在樑重信身上,用腳踩在樑重信身上,“你是什麼人,敢管老子閒事,你想死是嗎?”
樑重信只好說道:“杜二爺,饒命,我是樑重信。”
“啊,樑重信,唐茹的姐夫,你想趟這趟混水嗎?”
“不敢,不敢。”
“告訴
你,今晚之事你若說出去,連你姨妹唐茹一道殺了。”
樑重信一聽,全身打了個抖,說道:“杜二爺饒命,我願爲你效勞。”
“好吧,量你不敢,你回去向梁鴻萬怎麼說?”
“我什麼都不說。”
“還不快滾!”樑重信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臥室去了。
杜順成回來之後,對羅素英說道:“原來是梁鴻萬養的一支鷹犬,名叫樑重信。”
羅素英說道:“我們五個妾中,老三顧秀英,老四顧秀華都是老實人,老六楊金花跟我孃家侄兒羅書萬相好。所以,唐茹是我的唯一對手。”
“不管這麼多,反正我在我師父紅凡那裡討了些壯陽藥,吃了來勁,你就在不久一定會懷孕。有了後人,就不愁繼承財產了。”
“你爲什麼不早些討藥回來?”
“我師父最近才現身呀!”
過了一個月,羅素英突然向梁鴻萬報告說自己有身孕了。梁鴻萬聽後是一半驚喜一半憂慮。驚喜的是自己後繼有人,憂愁的是自己近來與羅素英很少睡覺,這小孩是否是自己的。
一天夜晚,梁鴻萬來到羅素英臥房,坐在牀邊說道:“二娘子,你終於有孕了。”“怎麼,你懷疑有孕是假嗎?”
“別,別這樣,我是說我與你近來少睡覺,怎麼會懷了孕,以往經常睡覺反而沒有?”
“啊,生兒育女本是命中註定,兒女也有早與遲嘛!夫君,我是你忠實的妻子,你應該相信我呀!”說完,將梁鴻萬身子抱住,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羅素英有身孕之事很快在樑家大院傳開了,這一下可急壞了唐茹。唐茹將樑重信找來,說道:“這下完了,羅素英懷孕了,我比她年青十多歲,還沒有兒子,這個梁鴻萬真不公平呀!”
樑重信道:“恐怕不能怪梁鴻萬呀!”
“此話怎講?”
“我發覺有男人經常在羅素英臥房進進出出。”
“什麼人這麼大膽?”
“什麼人!我還不知道。”
“姐夫呀,爲了我能在樑家大院立穩腳跟,你跟我好吧!”
“哎,這是掉腦袋之事,我怎麼敢做呀!”
唐茹一下抱住樑重信,說道:“姐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我怎麼救你?”唐茹身子撲到樑重信身上,說道:“你對我好嘛,讓我很快懷孕,就算救我了呀!”
樑重信將唐茹一推,說道:“茹兒,這使不得,你可知道,梁鴻萬一旦知道,你我難逃一死呀!”
唐茹這時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胸部,說道:“姐夫,你不救我,我就死在你身邊,我說得到做得到。”
這下把樑重信急慌了,唐茹死在自己身邊,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呀!梁鴻萬一定會說他姦污了唐茹。趕快將唐茹的匕首抓住,說道:“茹兒,將匕首放下,我們商量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吧!”
唐茹將匕首放下,一把抱住樑重信,“還商量什麼,我們上牀吧,不然我真的要死!”
樑重信被拽到牀上,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真扭不過你這個小妮子。”
這時,唐茹將樑重信按在牀上,解去上衣,唐茹也很快上牀,兩人互相摟抱,快活了好一陣子。
唐茹才說:“今天,梁鴻萬不在樑家大院,我才這樣對你放肆,不過沒關係,以後梁鴻萬還是要走,不回來過夜,我就叫丫環通知你,這樣就保密了。”
羅素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五十歲懷孕,這個佳話在亂草溝村傳得沸沸揚揚,許多人都說這是個奇蹟,但也有人說不怕天干,只要土潤,可是唐茹還是沒有身孕,真把她急得沒有辦法,她想難道樑重信真的無後嗎?可是我姐姐給他生了三兒兩女。現在羅素英肚子明顯大起來了,她想可能是與樑重信交合次數小了,不如多給樑重信一些機會,她不相信自己才三十八九就生不下孩子來。
於是利用樑重信上樑家山爲樑家大院打柴的機會,去接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