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引入外族參戰(zhàn)的是幽州刺史王浚。
公元304年,正是八王之亂的混亂時期。司馬越在洛陽被司馬穎殺得大敗,求救於其弟司馬騰。司馬騰又命其下的幽州刺史王浚引進幾萬慕容鮮卑的大軍來對付實力強大的成都王司馬穎。
這些外族大軍一路殺向鄴城,所到之處無不使敵聞風喪膽。
已把晉惠帝劫持到鄴城的成都王穎,自知不敵,又不願投降,恰逢匈奴質(zhì)子劉淵請命,自願回去組織匈奴五部前來拒敵。司馬穎當即允命,儘管有人竭力勸阻,可依然沒能說服這位成都王,由此等於放虎歸山。
還是沒能守住鄴城的司馬穎帶著晉惠帝逃回到洛陽。而得勝的鮮卑大軍卻在鄴城縱兵劫掠,搶劫殺人強姦隨便幹,並且專搶年輕美貌的婦女,準備帶回塞北。
沒想到美女搶到手後,看不過眼的王浚突然下令:“不許帶婦女回家,違令者斬!”。鮮卑大軍也許還執(zhí)念於當年漢軍的威嚴,對王浚的命令不敢不從。於是這些鮮卑軍隊就把捨不得放掉的八千多名被掠的美女全部淹死在易水。
同年(也就是公元304年),匈奴人劉淵在左國城稱王,對外宣稱其爲大漢外甥(西漢早期爲邊疆安寧,使人民能修生養(yǎng)息,曾出嫁公主與匈奴和親),自己是大漢的子民,所以稱漢王,後於307年稱帝,史稱漢。
也是同一年(304年),氐族流民起義軍首領李雄統(tǒng)一川蜀,在成都稱王,於公元306年稱帝,建國號成漢。
到這時,歷史上被稱爲五胡十六國的演義正式開始,而一場滔天浩劫,已經(jīng)在中原大地上(這裡指黃河中下游流域爲中原)拉開帷幕。
此時司馬家族的皇親國戚們,不顧這些稱王少數(shù)民族的開疆擴土,任然埋頭內(nèi)訌。晉武帝司馬炎的二十五個兒子們,到這時只剩下了三個。
公元307年,司馬越毒死晉惠帝司馬衷,立司馬熾爲帝,史稱晉懷帝,改國號永嘉。可實際上,是東海王司馬越自己把持了朝政,大權獨攬,從而結束了八王之亂。
在這場骨肉相殘的八王之亂中,司馬越似乎笑到了最後,可晉懷帝不是晉惠帝,他可不是弱智,他想擺脫套在他權杖上的枷鎖,於是晉懷帝與東海王司馬越之間便產(chǎn)生了不可調(diào)和對立的矛盾。
此時劉淵及手下,幾乎佔領了山西全境,山東一部,河北一部,河南一部的領土,並且還在
不斷向外擴張版圖。
一些有志恢復大晉疆域的將軍,與這些打著漢室旗號的胡人拼死抗戰(zhàn),只可惜他們即得不到友軍的支援,朝廷也沒有能力給他們必要的給養(yǎng),這些眼光長遠的將軍們,終究不能戰(zhàn)勝勢力越來越強大的胡人。
公元311年,劉淵死後的繼承者,漢趙皇帝劉聰,命手下大將劉耀,羯族將領石勒,起義流民降將王彌,攻打西晉都城洛陽。
由於晉軍多次吃敗仗,還在阻擋漢軍進軍時就已損失了三萬多人,致使手握重兵的司馬越,早已被一路殺來的匈奴大軍嚇破膽,害怕都城被攻破,居然帶領四萬精銳晉軍,以及和他親近的大臣皇族,不顧少帝的苦苦哀求,拋下少帝司馬熾,出城想逃往東海封地。爲撫慰留守都城的晉懷少帝,他口稱出城迎敵,又留下愛妾裴妃、世子司馬毗,部將何倫,以穩(wěn)人心。
這一隊人馬出城,洛陽城內(nèi)及附近的人們早聽說胡人的兇殘,很多平民害怕遭到胡人的屠殺,也跟隨著隊伍出逃,使得這股隊伍人數(shù)達十萬之衆(zhòng),綿延長達數(shù)裡。
但司馬越似乎好運走到了盡頭。逃跑途中,晉軍部隊在河南項城一帶遭到石勒阻截,一連數(shù)天不能突圍。
而此時司馬越又得知少帝密令撫軍將軍茍晞前來討伐自己,結果心力交瘁,氣急而亡。
那個著名的只會清談而不理國事的太尉王衍,想帶領大軍繞過漢趙軍隊逃跑,被石勒帥軍追至苦縣寧平城(今河南鄲城),王衍大軍大敗而潰。
石勒以騎兵圍住這股大軍,命以弓箭齊射。可憐這上十萬的王公貴族、士兵和庶民相踐如山,血流成河,盡被殲滅,只有王衍及少數(shù)王公被俘。
王衍曾被認爲屬於西晉最有才華的那類學士,西晉學子中清談之風成爲時尚,他是這股風氣的標桿之一。
然而就是這位被標榜爲飽學之士的太尉,爲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居然極力規(guī)勸石勒擁兵稱帝,讓本來早已聽聞他大名而打算收爲己用的羯族將領石勒對這毫無骨氣的所謂飽學之士失望之極,命人在半夜推倒牆壁把他壓死,和他一起被壓死的,還有被俘的那幾個王公貴族。
石勒這邊打了勝仗,會同劉耀,王彌三路大軍一起殺向洛陽。少帝在逃跑途中被劉耀所俘,洛陽城破。
王彌及被劉聰所派前來馳援的呼延晏大軍在晉國都城縱軍大肆搶劫財富,屠殺居民,搶劫美女。
後到的劉耀進城後看到除了滿城的屍體,已經(jīng)沒什麼能搶。惱怒的劉耀挖了晉室陵寢,搶去惠帝的皇后羊氏做小老婆後,更是一把火燒了洛陽城。
那位被司馬越留下的裴妃,也被匈奴兵搶去被賣身爲奴。
石勒又趁勝帶兵攻掠豫州各郡及荊州一部,所到之處幾無倖免百姓,一直殺到江邊才停住腳步。
這次慘絕人寰的事件發(fā)生在永嘉五年,史稱永嘉之亂。
永嘉六年,石勒帥兵徵江東,想要攻打建業(yè)。恰逢江淮發(fā)生水災,大雨下個不停,石勒的軍營全部被水淹,糧食都長了毛,後勤運輸也極爲不便。石勒軍中斷了糧,並且瘟疫流行,有一大半士卒都得了病,很多人病死,又被晉軍追殺。
這幫大軍倉皇回撤途中,居然搶劫民女隨行,白天爲食,夜晚姦淫,並稱之爲兩腳羊。這等慘絕人寰的殘暴行徑,就發(fā)生在央央中原大地,使得日月無輝,血染沃土。
西晉又遷都長安,茍延殘喘了幾年之後,終於壽終正寢。由瑯琊王司馬睿於公元317年在健業(yè)(今南京)建立東晉王朝,稱爲晉元帝。大批漢民士人蜂擁渡過長江天塹,以躲避戰(zhàn)亂及胡人殘暴的統(tǒng)治,這便是史上有名的“衣冠南渡”。
而那些沒來得及南渡的中原原居民們,在胡人各族間爲爭奪地盤而展開的大小戰(zhàn)事中,飽受苦難。在此後後趙的羯人皇帝石虎,更是讓這片大地上的漢人們活得比野獸的地位更低。
漢人們爲了自保,由士族或大戶結堡而居,被稱之爲乞活堡,可有時乞活堡也不能完全保護這些苦難的人們。等待他們的,是長達兩百多年之久的屈辱與蹂躪。
盤古開天地之時,女蝸用泥土創(chuàng)造了人類。她給予了人類思想與智慧,爲人類設置了善良,勤勞,勇敢,正直本性的同時,也給安排了兇惡,殘暴,貪婪,爾虞我詐的邪惡劣根性。
或許,女蝸娘娘出於良好的初心,在給予人類這正反兩面靈性的時候,是希望他們把正的那一面用來對待人類自己,使人們在和睦與關愛的環(huán)境裡幸福的生存。而反的那一面,則是讓人們不要忘記生存的殘酷而使得他們能更快的獲得征服大自然的能力,來促使人類進步,獲得更美好的生活。
可當人類自身的善良與正直戰(zhàn)勝不了邪惡,人類之間沒了信任,相互猜忌,私慾氾濫,用反的那一面來對付人類自己,最大的災難也就隨之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