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更東面那座山的山腰,從那山的南面下了山,折了方向,繞過那股叛匪的埋伏地,往西南的山腰上爬去。
等我在山坡上休息了片刻,喘勻了氣息,再回想剛纔的情形,後背不由冒出一股涼氣,假如他們不是溝通不暢,第一時間就圍住下山的所有通道,或者圍三放一,讓我只能在山的南面下去,那我估計只能束手就擒了。
我休息了好一陣,也沒再聽見叛匪的動靜,便爬上一棵大樹,站在一根較爲粗壯的樹幹上想窺探那幫叛匪的動向。
透過樹枝我發現,那幫傢伙還在我北面那座山的東山腳,亂哄哄瞎轉悠,已經失去了尋找我的方向,不知道該上哪面的山坡。
我心裡不由暗暗好笑,就憑這幫傢伙,連我也對付不了,還想攻打我家的高牆大院?何況我家還有大伯耿志他們,再加上幾十個農戶男人,怎麼也不是這幫傢伙能對付的。不過能讓他們不去打攪我的家人,那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從樹幹上下來,又檢查了一遍攜帶的兵器,看到箭蘘裡存留的箭,已經沒剩多少了。如果越過這座山頭,那邊就是一大片平地,到時候弓箭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趁他們暫時還沒發現我,趕緊用龍吟砍斷一棵小楠竹,再劈成細細的長桿,用短刀刮好箭桿,削尖竹竿的前端,製成的簡易的箭裝滿箭蘘,只是沒有裝鐵箭頭,箭尾也沒有箭羽,不知道能不能射傷敵人。等我做好這些準備,太陽不知不覺已經偏西。
我再次攀上樹幹,看到叛匪們稀稀落落,有些在北山坡,還有一羣在東面山坡,各自圍坐吃著攜帶的乾糧。由於樹木的阻擋,我看不到我所在的山坡邊上是不是也有一羣他們的人,不過這都已經不太重要了,我現在要做的,是要鬧出動靜,讓他們知道追擊的目標在哪兒,指導他們要前行的方向。
下了樹幹,我往山下摸索著走了過去,爲了避免再次陷於埋伏,每走一段我都會停下來仔細觀察。快到山腳時,發現原來埋伏著叛匪
的灌木叢旁,也有一隊人圍坐在空地的草叢中,喝著水,吃著東西,罵著娘。
我從箭蘘抽出一支箭,朝一個背對著我的傢伙射去,這箭沒有鐵箭頭,也沒有箭羽,穩定性不是太好,在空中晃晃悠悠,但依然射中了那人的後背,雖然入肉不深,仍然使被射中的那傢伙蹦起來,大聲呼叫。我則轉身便朝山上猛跑,邊跑邊大聲發出被驚嚇的喊聲,好似被嚇到的是我而不是那個倒黴的傢伙。
那羣叛匪終於被我調動起來,從另兩個山坡朝這座山蜂擁過來,會和了這山山腳的那羣傢伙們,往山頂攀登。
這座山不同於前面經過的山,和前面的山比起來,這座山更高,也更顯陡峭,且東邊的峽谷密林叢生,幾乎沒有道路,西邊山腳,是一條湍急的大溪流,都很難過人。在這樣的地形下,他們除了硬生生追上我,不可能把我包圍住。
我往上攀爬的途中,不忘回過頭來,往山下射上兩箭,雖然沒有鐵箭頭和箭羽的箭沒有多少殺傷力也很難射中目標,但裝裝樣子唬人,還是很有用,起碼他們不敢追得太過靠近。
其中一個叛匪,發現了我射出箭的秘密,一邊大聲高叫著:“他的箭沒有箭頭和箭羽,射不中我們。”一邊奮力向我攀爬過來。
我手摸後背的箭蘘,找到一隻有箭羽的箭,轉身朝他射了過去,那箭像長了眼睛,直直射中那傢伙的前胸,他慘呼了一聲,往山下滾去。這下,再也沒有人願意當出頭鳥了,跑到最前面的人,會左右環顧,發現太過於冒頭,會停下腳步,等大羣人到來,再隨衆人一起往山上追趕。
待我爬上山頂,發現他們仍在距我兩箭開外的山坡,晃晃悠悠地往上攀爬。而在他們身後,不時傳來叛匪頭子康毅的嚴聲厲喝,要求他們快些登山,好儘快抓住我。
我也聽見符成奎的聲音,他附和著叛匪頭子的意思,更大聲地激勵著叛匪們,只要抓住了我,找到我家的住址,就可以得到大量的錢財,還可以擁有絕美的女人,竭力鼓
勵那幫叛匪爲此賣命。
這些話可能起了些作用,那羣人轉眼就像突然冒出無窮的動力,紛紛往上努力攀爬。
我在山頂朝這羣傢伙們射了兩箭,沒箭羽的箭桿搖搖晃晃沒有擊中目標,沒能阻止叛匪們的狂熱勁頭,看他們仍盡力往上爬著,絲毫沒有減慢速度,我只得轉身往南面山坡跑去。
我剛下到半山腰,從山頭射下的箭便從我頭頂飛過。從符成奎的話裡我還是聽得出,他已經認出我是黃家的家人,所以根本沒想殺死我,他們更希望把我擊傷,失去反抗能力,這樣抓住我後就能從我這裡得到我家的具體位置。
好在四周有些稀疏的林木,幫我阻擋了一部分利箭,讓我安然的下到了平地上。
我不敢有一絲鬆懈,扒開雜草趕緊向西南面的山峰跑去,這裡除了齊腰深的野草和點綴其間的幾顆桑樹,再無其他遮蔽物,如不趕緊到達對面的山坡,藉助山坡上林木的掩護,我將無法擺脫他們的追擊。
可看起來很容易的事情,要實現卻很難,從北面開始跑完整個平地,安全到達西南面的山腳,中間的距離有好幾裡。
這還沒什麼,更重要的是,這齊腰深的野草叢,除了一年多以前我出於好奇到這裡來探過險,這塊土地基本是罕無人跡,上次我也是騎在矮驢背上,所以沒有被野草阻礙,但這次我身背長繩,野草叢裡伴生的荊棘會使我的速度根本無法提得很快,哪怕我用龍吟在前面砍除了一些野草和荊棘,可荊棘這東西很有韌性,它上面的刺也很尖銳,依然能掛住身體上任何它能掛住的東西。
好在叛匪們也遇到同樣的麻煩,我還沒跑出一里地,就聽見身後的叛匪們大聲的喝罵,剛在山的北坡被激起的勇氣在野草叢中的荊棘牽絆消磨下早丟到了爪牙國。
他們像是從來沒有過在這樣的環境中行軍的經歷,揮舞著大刀砍除野草與荊棘的同時,嘴裡還大聲的罵著娘,好像他們是被親孃逼迫,無奈進入了這塊折磨人的區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