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會會這個殺害我親人的惡魔,可並沒有喪失理智,心裡清楚如果繼續鬥下去,會讓已經安排好的計劃全泡湯,看到那兩個漁民跑過了村前的拐角,估計他們已經進村,便趕緊往村莊跑去。
賈槎報仇心切,騎著馬飛快越過那四個士兵,衝到我身後,二話不說,揮棒朝我後腦勺擊來,想趁我不備,一擊致我於死地。
雖然我想快點進村,但也隨時注意著身後的動靜,耳聽馬蹄聲已到我身後,賈槎那木棒透著渾厚的力道從高處向我頭頂呼嘯而來,我沒有半點猶豫,急急止住身體,彎腰轉身揮劍砍向馬腿。
賈槎顯然沒想到我能有如此快的反應,他手裡的木棍由於快馬的慣性,並沒有落到我頭上,卻因爲龍吟砍斷了馬兒的後腿,賈槎隨著馬兒的傾倒而跌落到地上。
我以爲這是極好擊殺他的機會,飛身越過倒地嘶鳴的馬兒,持劍向這惡魔刺去。
賈槎能做到漢軍都蔚,果然不是憑空得來,他長棍杵地,借力迅速站起身,見我的龍吟飛速刺來,他腳踢長棍末端,那渾重的長棍在他手裡猶如細枝般,看似輕飄飄的向我擊來,可長棍破空的嗡鳴,讓我知道如果被這長棍擊中,不死也得身受重創,連忙改變龍吟的方向,想用力隔開長棍。
龍吟與那黑長的木棍相碰,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把那長棍斬斷,而是發出有如兩件金屬兵器撞擊的脆響,然後各自彈開。我的右手臂被震得微微發麻,心知不能小覷了這傢伙。
那賈槎,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小子,果然比那持刀的年長者更厲害,是他教你功夫的吧?”
我知道他口中的年長者說的是我大伯,想到我大伯被眼前這臉龐黑漆漆猶如魔鬼般的羯胡人殘忍殺害,不由得怒火中繞,再次舉起長劍,打算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這場生死搏鬥終究沒有打起來。藏在村前山壁後面的楊雄和嚴巖焦急地對我大喊
:“公子快跑,再不跑來不及啦。”楊雄更是激動得跑出山壁,欲要向我這邊跑過來。
我聞聲往南邊山道上看了一眼,大批羯胡士兵正朝這邊涌來,最近的不過距我只有幾丈遠。而我站的位置,恰好處在山崖之下,山上那三個年輕勇士,因爲害怕傷害到我,不敢把大石砸下。
此時不跑還待何時?我朝賈槎虛晃一劍,做出攻擊的姿態,趁那傢伙準備防禦,突然轉身,撒腿就跑。
賈槎手持木棍正想與我決一死戰,看我轉身逃跑,兀自氣得哇哇大叫,領著羯胡士兵,快步向我追來,估計是不殺死我,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我還沒跑到山腳的拐彎處,山上的大石便滾滾落下,那些追趕我的羯胡士兵,頓時隨著石頭轟隆隆的墜地聲,被砸死數人,其餘的則哭爹喊娘四散奔跑。唯有那賈槎,不慌不忙,用那黑長的木棍,不斷挑開落在他頭頂的大石,足可見他真是一力大無比的強悍對手。
楊雄和嚴巖見我已擺脫羯胡人,急忙隨著我往南村頭的樹籬內跑去。那十五名勇士,早已隱伏在屋子前後,利箭在弦,做好了擊發前的準備,只待羯胡士兵進入村前的山道,他們便會張弓射擊。
村裡的石板路上,漁民們尚未全部上船,年長者指使年輕人,正從家裡搬出捨不得扔下的物品,緊張地通過石階往小漁船上搬移,而他們的屋子裡,仍有婦人在收拾傢什。
我跑過去衝他們大吼道:“還不快逃,難道這些東西比命更重要?你們沒見羯胡人快進村了麼?還想要學學那五個無知的年輕人?”搬東西的年輕漁民們,被我的吼聲給嚇到,眼望著他們的長輩,不知該如何是好。那長者也是頗爲緊張,可仍不肯放棄祖產,他對我說:“羯胡人不是還沒進村麼?只要你們能抵擋一陣,我們很快就會搬完。”轉頭對年輕人說道:“趕緊搬,別磨蹭。”滿頭大汗的年輕漁民只好繼續揹著物品往小漁船上搬移。
說話間,羯胡士兵已經進入村前的山道上。想必是山上的勇士們用光了手邊的石頭,放他們衝過了山崖。
我只得對漁民們喊了一聲:“趕緊讓所有人上船。”便返身回到南村頭的屋後,拿起木弓,與勇士們一起向羯胡士兵放箭。
十五名勇士沒有多少臨戰經驗,但他們個個都是好獵手,勇士們藉助屋子前後樹籬的掩護,手中的利箭像飛蝗般向羯胡人射去。
剛過山腳拐彎處的數個羯胡士兵,滿以爲會像以前襲擊村莊那樣輕鬆,毫無防備地被這突然而來的一陣箭雨射翻在地,沒有立即死去的羯胡人,躺在村前的山道上鬼哭狼嚎,還未跑過山腳的羯胡士兵,藏在山壁後面不再敢冒頭。
只不過這情形並沒持續多長時間。賈槎手持長棍從山壁後面冒了出來,這傢伙把長棍舞動得密不透風,射向他的利箭都被長棍阻擋,啪啪地掉到了地上。上十個羯胡士兵緊跟在賈槎身後,快步向屋前的石板路走來。
眼看羯胡士兵在賈槎的掩護下離我們越來越近,我不敢冒險讓勇士們與羯胡士兵近身搏鬥,怕他們不是那些人的對手,趕緊讓他們往石階邊退。就在我們快到石階邊的巷口時,羯胡人已經衝過樹籬口進入村裡的石板路。
漁民們真是不肯丟棄一點財物,好似那些東西是長在身體上的肉,一旦捨棄,會讓他們割肉般疼痛。我們在村頭與羯胡士兵殺喊聲震天,他們居然還在往漁船上搬財物,此時見到羯胡士兵已經衝進村,這才丟下手裡的東西往船上跑。這些人是能跑脫,留在屋子裡收拾東西的三個婦人也出門想跑,可惜她們膽太小,眼看羯胡士兵衝過來,站在石板路上嚇得瑟瑟發抖根本邁不動腳。
我連忙讓勇士們向羯胡人急射,以阻斷那些惡魔逼近婦人們的腳步。只是那賈槎揮舞木棍總擋在羯胡人的前面,射去的利箭沒起到應有的作用。我只得拔出龍吟跑過去,想抓起她們快速逃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