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雨在哥哥那裡呆了半天,兩個人輪番地哄著、逗著,她才止住了哭。
“哥哥!”昭陽和昭月同時應聲,看著她的臉。“我想,我想離開……王府,一段時間。”
“怎麼了,小雨,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啊?”昭陽很瞭解自己的妹妹,往日裡讓她出門都不願意,突然說要離開一定是有事情。
“沒有,真的沒有,我,就是在府裡呆膩了,想出去走走。”
“小雨,你若是真的想出去散散心,也好。等過兩天,哥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就陪你出去玩一玩,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好嗎?”
“好是好,不過……”
“不過什麼啊?”昭月也在旁邊急得要命,這個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搞了。
“不過,你也得一起去,我們三個人,一起!”
終於達成了共識,看到昭雨臉上的笑容,兩人也舒緩了胸口的悶氣。而昭雨的心裡卻依然陰霾纏綿,眼你見心不煩吧,也只能這樣了。只要不用自己親眼看著他和別人定親、成婚,就怎麼都好。
榮王夫人回到寢院,反覆思酌了兒子的話。她一直幻想著和妍兒可以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受到保護和關懷。今天駿的話倒提醒了她,想到這個方法她立刻和丈夫商量。
“王爺,您應該也看得出來,駿兒對妍兒的喜歡,遠遠超越了兄妹的感情,那我們何不成全他們呢?這樣一來妍兒就永遠和我們是一家人了。”這個想法讓她自己都激動。
“這個方法不是不行,只是妍兒她……怎麼看待和駿兒的感情的,她會同意嗎?我們還是先問問她的意見,再做決定得好。”想想王爺的顧慮並不無道理,夫人也答應先去問問妍兒,而且她也是個急性子,說去就去了。
妍兒也是閒著沒事,獨自在房間裡做些女紅。夫人見她專心致志的樣子,也不忍心打擾她,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看了老半天。
這孩子真的很聰明,如若姐姐還在世,看到自己的女兒有今日的出息,該有多高興啊!想想自己和姐姐一起做刺繡那會兒,差不多也是妍兒這個年紀,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惜啊!光陰無舊,人亦難留……
“啊,娘,您……”妍兒坐得太久了,想站起來活動活動,一回頭,夫人正對這自己發呆。“您來了很久了?”
“哦,沒有,我剛剛進來沒一會兒。”她拉起妍兒的手到旁邊坐下。“妍兒,你的女紅做得很不錯呢?”
“哦,我也只是閒著無聊隨便弄弄的,您來找我,有事嗎?”她也注意到夫人言辭閃爍的樣子,“沒關係了,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
“其實是,關於你和駿兒的事,我想,你也應該感覺的到,駿兒對你的喜愛,那麼……如果讓你們成親的話,你會同意嗎?”看見妍兒驚恐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嚇到了她,“哦,我這麼說,可能是太直白了點,但是我也都是爲了你們好啊,你想想,女孩子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如果你能嫁給駿兒,那麼我們就可以永遠都是一家人,我才能好好地保護你啊!”
“可是,你爲什麼要保護我?況且我只當他是我哥哥,我對他並沒有……”
“傻孩子,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保護你,誰來保護你啊!而且駿她就是你的哥哥,相信他一定會好好愛護你的。”
“您,到底在說什麼?我……?爲什麼……?這到底怎麼回事?”
“孩子,我也是時候該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了。”妍兒安靜下來,靜靜地聽著她說。“我就是你的姨娘,是你孃的親生妹妹。其實在接你回來之前,我見過於媽一面,她把你們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我。但是這件事,駿兒他是毫不知情的。”
“啊?怎麼會……?”這真的令她很難置信,難怪於媽她,說自己還有一個親人。“那你爲什麼不直接認我,還收我做什麼‘義女’?”
“聽我說妍兒,雖然我現在告訴你,但不等於我現在就把這個秘密公開,因爲我要爲你爹,你的奶孃報仇。”夫人的眼睛裡閃著恨怒的淚光。
“報仇?”聽到這個詞,妍兒的渾身都開始戰慄。“我爹和誰有仇嗎?”
“不,你爹與人無怨無仇,可是他們還是害死了你爹,毀了你們宋家,所以他們一定要付出代價!”
“他們?您說得‘他們’是誰啊?”
“這些你現在都不必要知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仔細看清他們的嘴臉。現在你要做得是,認真考慮我剛剛說過的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駿兒才能給你幸福,因爲他真的很愛你。”
妍兒還沉浸在震驚當中,耳邊迴盪著夫人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爲了你的安全,我還不能公開你的身份,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但是我會對外宣佈,你和駿兒定親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於媽所說的唯一的親人,其實就在我身邊,還以爲,我們今生都無緣見面呢?可是她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愛我,絲毫不顧慮我的感受,爲我做這樣的安排。駿,他居然是我的表哥,他爲什麼不繼續做我的哥哥?……到底是爲什麼?於媽,如果我早點知道這些,我可不可以選擇不要離開沈家?至少我還可以默默地看著他,不用象現在這樣,帶著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心不甘、情不願地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
妍兒在心底大聲地撕喊、痛哭,可是她的臉上卻一滴淚也沒有,也不會有人聽叫她的吶喊聲……
昭雨回“雲軒閣”時看見妍兒一個人在發呆,就沒去擾她,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她纔過去和妍兒說了幾句話。
“小姐,您在做什麼?”妍兒回過神來看著她。“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所以,您需要人照顧的話,我去跟夫人說,再差個丫頭過來。”
“昭雨,你要去哪裡啊?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啊?”妍兒拉過昭雨的手。
“還都不知道,反正去哪裡都好,也許過陣子就回來,也許……”
“也許永遠都不回來了,對不對?怎麼連你也是這樣呢?在我最需要支持和關懷的時候離開我。”妍兒又呆呆地坐回牀邊。
“對不起,小姐,我……”昭雨也是強忍著自己快要流出的淚水。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也知道你爲什麼要離開,如果你認爲這麼做,能讓你心裡好受點的話,我不會阻攔你的。”
昭雨沒有再說什麼,悄悄地退出妍兒的房間關上了門……“對不起,讓我親口祝福你們,我真的做不到。”站了一下,她抹乾臉上的淚水才離開。
昭月也找了駿跟她說了要陪妹妹一起出門的事情,駿也覺得很奇怪,不喜歡陌生環境的昭雨會想要出去玩,這倒讓他很驚訝呢。不過他還是同意了昭月的請求,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昭月離開時回頭看看駿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又嘆了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