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沙漠中突然響起婉轉的琴音,和清音時常彈奏的曲調甚爲相似,琴音四處飄忽不定,找不到確定的聲源,劉穆好奇的四處觀望,甚至是用氣機感知擴散出去尋找,也沒有找到操琴之人。
清音聽到這琴聲,臉色突然大變,那是一種極力逃避,卻終於來臨的恐懼。
“清音,你還想逃到什麼時候?”琴音未斷,又響起一個極有磁性的男子聲音。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夾雜在琴音中不斷的迴響。
清音捂起耳朵,竭力將聲音阻擋在外,可惜這聲音卻無孔不入,一字不漏的傳進她耳中。
清音劇烈的顫抖著,臉上的恐懼越來越濃烈,眼睛睜的極大,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慢慢蹲下,身體蜷縮成一團,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道:“不要,我不要.....”
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劇烈,漸漸呈現出虛化的狀態,而且在身周還擴散出陣陣透明的音波漣漪,激起微微的爆鳴。
嶽中騏和空聞發現的及時,把虎賁兄弟拉離清音,纔沒有讓他們被音波震解傷害到。
劉穆隔的隨遠,卻也發現清音的異常,急忙跑回她身邊,身體用乙太之力包裹,抵消了音波了擴散,把清音的雙肩膀抓住,將她從虛化中還原回來。
“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清音的身體雖然恢復,但神志卻依舊恍惚,沒有回答劉穆的話,只是不斷的重複著“我不要”。
之前一直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切都發生在那神秘的琴音和那句突入奇來的話語之後,兩者之間必然有著某種聯繫,如果能將這兩種聲音停止,清音也許就會恢復正常。
“大哥,師兄,你們幫忙把那個躲在暗處彈琴的人找出來,清音變成這樣,很可能就是他搞的鬼。”
嶽中騏使用氣機感知,空聞則使出靈光普照,搜索了片刻,幾乎是同時發現,在數十里之外一個沙丘背後,一位身著粉衣的男子正坐在一張長席之上,彈著瑤琴,在他兩旁各倚著一個綾紗蒙面的侍女。
嶽中騏聚起風圈,揮手一擲,風圈盤旋著朝粉衣男子削去,那粉衣男子只是一撩琴絃,放出一道音波漣漪,與風圈撞在一處,兩道力量同歸於盡。
空聞關刀斜拖,身形飄忽著衝向男子,在沙漠上劃出一道玄妙的曲線,男子不斷的從琴上釋放出音波,都被空聞輕易閃避,到了男子身前,關刀上挑,將他連帶著兩名侍女一同斬過。
兩名侍女被瞬間分屍,血濺當場,那粉衣男子卻依舊若無其事的坐在那彈琴,剛纔的一刀的確是從他身上斬過,卻沒有傷他分毫。
空聞面色一冷,再次揮刀,這一次,刀上附著了乙太之力,那男人這一次終於不敢硬接,雙掌擊地,在關刀臨身之前躍上高空,在沒有瑤琴的輔助下,十指連彈,發出鏗鏘琴音製造出道道音波漣漪。
空聞有乙太之力護身,絲毫不懼音波攻擊,一刀一刀劈開漣漪,雙腳疾踏,如同踩著看不見的階梯,身形不斷拔高,迅速逼近粉衣男子。
那男子自從發現空聞擁有可以剋制音波的力量,便一直閃躲逃避,不敢與空聞正面交鋒,但空聞逼的很緊,他根本就無法脫身,只得放棄音攻,施展出清音曾用過的玉羅清音掌,雙手凝脂如玉,卻遠勝堅金,與關刀不斷交擊,發出陣陣脆響。
沒有了琴音和男人的話語干擾,清音逐漸從恐懼與癲狂中清醒過來,但臉色還是很差,十分害怕的看著遠處天空的粉衣男人,身體瑟瑟發抖。
“他是誰,你爲什麼這麼害怕?”
劉穆想搞清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清音卻緊張的不敢說話,似乎是因爲神志已經清醒,反而讓她更加害怕,牙齒緊緊咬住嘴脣,都咬破了,流出血來都渾然不覺,眼神中五分恐懼,三分憤怒,兩分屈辱。
神話境武者的心境是十分強大的,很少會因爲什麼事出現如此巨大的波動,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波動,肯定是受到過極爲強烈才刺激,劉穆雖不知清音和這男人是什麼關係,但也能隱約猜到,這男人肯定是在心靈上重創過清音。
“不要害怕,我在這,他傷害不了你的!告訴我,他是你的什麼人?”劉穆看著清音的樣子極爲心痛,將她攬在懷裡,柔聲勸慰。
“殺了他,殺了他...”清音突然歇斯底里的推開劉穆,朝粉衣男人的方向衝去。
清音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戰鬥,走路都是歪歪倒倒,劉穆上前幾步,一記手刀砍在清音後頸上,將她打昏過去,“原來你最想做的就是殺了他,這件事就由我來代勞吧!”
將清音交給虎賁兄弟照看,之後身形消遁,再次出現已經到了粉衣男人身側,也不管什麼以多打少有失公平之類的虛套,一記重拳就轟在男人的腰上。
這拳使的是綿力,所有力道不會在外表現出來,一絲不漏的在粉衣男人體內爆發,男人悶哼一聲,頓時支撐不住,再也無力御空,從天上直直墜落,摔在黃沙上破風箱一樣的喘息著。
七竅滲出血液,沾染到粉色的衣衫,迅速在紋理間擴散,象朵朵盛放的梅花。
劉穆特意留了粉衣男人一口氣,沒弄清楚他與清音的關係之前,是不會讓他輕易死掉的。
“你是什麼人,和清音是什麼關係?”
粉衣男人沒有回答劉穆的話,把劉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破口大罵“難怪她不肯回去,原來是在外面找到小白臉了,咳咳......這個賤貨,竟然揹著老子在外面偷人!”
賤貨?偷人?難道清音已經婚配,這人是他的丈夫?不,不可能,如果是丈夫的話,她絕對不會表現出那樣的神情!
劉穆心中大驚,臉上卻沒有半點變化,“我勸你嘴巴放乾淨點,不然還有更大的苦頭在等著你!”
“難道清音沒告訴你,她從十三歲起就成了我的女人?沒告訴你,她之所以有現在的一身本事,全都是用她的身體換來的?沒告訴.......轟!”
劉穆再也聽不下去,一拳轟爆了粉衣男人的腦袋,“老子沒問你這些,你得瑟個什麼勁!”
“大哥,師兄,今天他說的話,請務必不要對清音提起。”劉穆半是懇求,半是命令的口吻說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不能爲了這畜生讓清音再受傷害!”
“這個自然不用你說,只是不知道他究竟對清音姑娘做過些什麼,弄的清音姑娘只聽到他的聲音,就怕成那個樣子,著實可憐。”嶽中騏唏噓不已。
“想知道他對清音做過什麼,打贏我的話就告訴你們!”
一道火柱突然從劉穆腳底騰起,沒有任何徵兆。
劉穆雖在火柱出現的瞬間就已經察覺,但閃到一旁後,身上還是被火焰撩到,灼痛不已,急忙伸手拍打,卻總也不能將其熄滅,只到激出黑暗力量,纔將這火焰吸收掉。
“不錯啊,居然這麼快就破了我的火龍術。”
順著聲音看去,在天上飄著一中年男人,長相十分猥瑣,便是全無表情,也讓人覺得他正在(淫)笑。身披寬大的長氅,手上拿著一柄看似平常的油燈,燈上搖曳著深紅色的火苗。
“爲了獎勵你,我就先告訴你一部分。被你殺掉的人叫區佼勝,是巧音閣的閣主,清音以前是區佼勝的徒弟,不過現在已經叛出師門,不再是巧音閣的人。接下來還想聽更多的東西,就得憑真本事了。”
猥瑣男從油燈上挑下一縷火苗,頂在指尖繼續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