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欲、貪婪欲、殺戮欲。
幻境的架構漸漸成型。
不需要太多的慾望,僅僅這三樣,已經足夠讓毛承基產生蛻變。
無盡的殺戮,遍地的屍骨,橫流的鮮血.....一切原始的罪惡被填充到框架之中,誘人入魔的世界正逐漸豐滿,只至完全成型。
毛承基正在仔細的觀察穆放,卻不放身體猛的打了個機靈,彷彿有股刺骨的寒風吹進了身體,毛承基正處在幻術比鬥當中,警惕性極高,本想查明原因,但這感覺很快就消失,讓他查無可查。
“百鬼夜行是從《分心裂魂》裡學來的吧,掌握的不錯,依照你的天賦,應該很快就能把分心裂魂完全掌握,達到當年毛芥的水準。”
穆放完成了幻境逆轉,自行解除了身上的幻術。
毛承基驚愕的看著穆放,他身上什麼狀況都沒發生,完全就象去幻境遊山玩水一般,輕輕鬆鬆便出來了。
“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這個也是幻術的一種,不過是什麼我不會告訴你,全靠你自行領悟!”
穆放賣了個關子,“現在輪到我了,幻術名爲‘血地獄’,注意了,一不小心可是會死的!”
穆放的血液沸騰,眼耳口鼻突然開始往外滲血,之後身上的毛孔也開始噴血,很快整個人便被血液包裹,那血液越流越快,迅速的將身下大地覆蓋,並不斷向外蔓延,佔據著越來越多的領域。
如此多的血液,早已不是穆放的身體可以容納的,卻還在不斷流淌,一直覆蓋到毛承基站立之處,毛承基雖然知這是幻術,卻還是本能的退讓,那知一腳踏空,突然向下墜落,還沒有體會到墜落的過程,毛承基已經落入一片粘稠火熱的血液中。
再看周圍的世界,也全都是血液,沒有山谷,更沒有穆放。
“這就是血地獄,竟然全無察覺就被幻術影響,他果真強的離譜。卻不知這幻術有什麼厲害之處,聽這名字應該是地獄有關係,難道是十八層地獄的那些刑罰?”
毛承基沒有太過害怕,驚奇之餘更多的還是興奮,能學到一個新的幻術,而且還是極厲害的幻術,足可以沖淡一切的恐懼。
血液中隆起一團來,越來越高,漸漸凝成人形。
毛承基本以爲會是和百鬼夜行一樣,出現兇煞的鬼神之類的對他發起攻擊,可隨著血液的快速成型,他才發現,自己猜錯了,而且本來的興奮也突然變成詫異,這血液凝成的人形不是別人,卻是毛承基的父親,千幻宗的前任掌門——毛芥。
“爲什麼到現在還沒給我報仇?”
“啪!”
重重的一記耳光扇在毛承基臉上,頓時把他給打蒙了。
“這是幻象吧,可也是太象父親了!”
毛承基捂著自己的臉,看著眼前的“毛芥”,越看越象是真的。
“啪!”
又是一記耳光。
“什麼幻象,我就是你老子!”
毛承基開始迷糊了,這明明就是穆放的幻術血地獄,這人也應該是幻象纔對,可爲什麼不但模樣象真的,連教訓自己的動作也一模一樣。
“如果你是我的父親,那你告訴我,我五歲生日的那天晚上,你和我都做了什麼?”
這是毛承基和毛芥之間的秘密,有且只有他們兩清楚,所以就算穆放能把他模擬的那麼完美,也能通過這秘密試出真假。
“你小子真是討打,居然懷疑老子我!好吧,我就告訴你,那天晚上我們在你母親的墳前陪了她一夜,天快亮的時候我們纔回去。”
“毛芥”回答。
毛承基呆住了,他說的一點沒錯,這就是那晚發生的事。
“我再問你,我九歲的時候發生過一件很重要的事,差點害你死掉,那是件什麼事?”
“你被對頭抓去,要我一個人去救你,我殺光對頭,自己也差點沒命,可還是把你救回來了!就憑這個,你還還不相信我,真是個忤逆子!”
“毛芥”又一巴掌扇過來。
雖然毛承基早有準備,可被他的回答再次驚住,臉上又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兩個很隱秘的問題都答對了,難道他真是父親,可在穆放的幻境裡又怎麼會遇到父親?
毛承基已經徹底糊塗了,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
“你這臭小子,還不相信我,那好,我就把你幹過的一些醜事全都抖出來,你看我到底是不是你老子!你十歲還在尿牀,十一歲開始學習幻術,可沒把別人迷惑,倒是讓你自己連著傻了好幾天,還跑到茅廁去玩過大便.........”
“父親,您真是父親,可您不是死了嗎,怎麼會站到我面前,還出現在別人的幻境裡?”
毛承基打斷了毛芥的話,一來這些話聽來實在羞臊,二來他已經肯定,這人就是自己的父親,不用再試探下去了。
“我的確是死了,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用幻術留存在身上的一段意識,在你最後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不是趴到我身上痛哭過一會嗎,這段意識就是在那時候轉移到了你身上!”
毛芥這次終於沒再揮巴掌。
“幻術還能這樣使用,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毛承基看著這真實存在的人,很難相信這就是一段已逝者的意識。
“分心裂魂上就有記載,你不好好學,還說從沒聽過!”
毛芥很生氣,那手又舉了起來。
又要抽耳光?毛承基急忙遠遠躲開。
“這不能怪我啊,父親離世之後沒多久,分心裂魂被毛鋒叔父收去了,我就再也沒機會看到!”
“你說那分心裂魂給毛鋒拿走了?”
毛芥突然變的極爲狂燥。
“叔父說分心裂魂修煉起來很危險,他先收起來替我保管,等我的幻術造詣足夠成熟,再把這密法還給我。”
“可恨,分心裂魂還是被毛鋒給奪走了!禍害完了我,又開始對付你了!”毛芥揮起右拳砸在左掌上,很是氣憤和絕望的樣子。
“毛鋒叔父只是幫我保管,怎麼會是奪走?而且叔父又怎麼會對付我,我們是一家人啊!”毛承基似乎隱隱想到了什麼,可還是在爲毛鋒辯解。
“狗屁叔父,他根本不配做你的叔父!你知道我爲什麼會死嗎,全都是給他害的!這傢伙爲了一本分心裂魂,居然連我這親兄弟都不放過。”
“難道......是毛鋒害了你?!”毛承基如遭九天雷擎。
“當年,我憑藉分心裂魂四處闖蕩,挑戰了不少門派,也立下了很好的威名。當時我一心想壯大門派,四處與人約鬥,失敗的人全都被我拉入千幻宗。毛鋒也跟在我身邊,替我做些遞送挑戰數之類的雜事。有一天他從外邊帶回一包奇怪的藥,說是喝完了可以增進幻術造詣,因爲是親兄弟給我的東西,我沒想太多,就喝了下去,可哪想這藥竟是削弱力量的藥,在我力量削弱的時候,他趁機出手將我殺死。”
“我萬萬沒想到,我如此威風的人物,最後卻死在自己的親兄弟手上,他殺了我,目的就是爲了分心裂魂的功法和掌門之位。不過他也沒想到,雖然殺了我,功法卻不在我身上,早已經被我放到你那。我本以爲你能靠著這功法快速變強,等學成之後好替我報仇,哪知他還是把功法從你這騙了去。”
“我也早就懷疑他和父親您的死有關,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毛承基越聽越氣憤,身上殺意漸濃,“父親放心,我一定會找機會殺了他,把分心裂魂和千幻宗的掌門之位奪回來,以慰您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