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這些弟子,劉穆若無其事的回去。
把這些可能泄密因素除去,沒有了後顧之憂,劉穆放鬆不少,加之今天接連吞噬了不少人,境界即將突破的感覺更爲強烈,心情一片大好。
心情好的時候就得找些事來做,不過劉穆除了修煉之外,似乎只有喝酒這個愛好,都是被嶽中騏這老酒鬼給帶出來的。
可是喝酒的話,沒人陪伴未免無趣,還是在城中轉轉,四處看看人情風物,觀世間百態,收集情報的同時,也能積蓄些心得,對幻術修煉大有裨益。
慢慢的走著,留心身邊的一切。
川流不息的人羣,街邊攤販的叫賣,駐足交談的行人,城中河道的小船,載滿了從城外運來的鮮活水產,漁人和岸上的買家討價還價。
走了大半條街,前面的去路被密集的人羣堵住。
原來已走到吟月閣前,那些人都擠在門口,掂著腳,伸長脖子,朝裡面觀望。
有熱鬧看!劉穆也大力朝裡邊擠,憑藉著強橫的身體,過五關斬六將,一路勢如破竹擠到人羣最裡邊,終於看到他們圍觀的目標。
是一個面帶紅色綾紗的女子,雖然眼睛以下的部分都被綾紗遮住,但就算只看那兩撇柳葉細眉,一雙靈動水汪的眼睛,還有那細嫩的肌膚,也能猜到這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不過大家圍觀的目的可不單是因爲女子的容貌,而是因爲她面前擺放著的一尊瑤琴。
吟月閣,瑤琴,絕色女子,這三個信息全都指向一個人——施展音攻的神話境武者清音。
以前從未接觸過音攻,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能在交手前聽聽這琴聲,或許能從音律中得出點結論。
劉穆很期待的等著,準備欣賞清音的琴聲。
可惜等了半天,清音一直保持著端坐的姿勢,似乎沒有彈琴的打算。
“她這姿勢擺了多久?”劉穆問旁邊一個口水直流的傢伙。
“嘶....”
那傢伙回過神來,用力一吸,把流到嘴邊的口水吸回去。
“她啊,每天都是這樣子,從來都沒動過那琴。不過聽說今天可能會開始彈琴,我們才趕過來看看熱鬧。”
“可能?怎麼個說法?”
“她說要看到有緣人才會爲他奉上琴音,可我都來這麼久了,她也沒開始彈?!蹦莻砘餄M臉失望,感情一開始就把自己當成清音的有緣人了。
不過轉念一想,劉穆也很失望,我這麼風流倜儻的男子往這一站,怎麼得也能象璀璨的星辰迅速吸引清音的眼球吧,就這樣難道也不算有緣人。
眼珠一轉,想出個很賤的辦法,攛動旁邊的口水男,“你傻啊,光往這一站,也不說話,也沒動作,象個柱子一樣,就算有緣她也看不出來??!”
“那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注意到我?”口水男果斷上當。
“你這樣.........”劉穆示意他附耳過來,低聲說出辦法。
口水男猶豫了一下,“這能行嗎,要是惹得她發火怎麼辦,我可不是她的對手!”
“切,”劉穆輕蔑的瞥了他一眼,“要是這麼容易抱的美人歸,那天下就沒有光棍了。難道你就沒看出來,她就是想測試你們的勇氣,誰要是夠膽,那自然就是她的有緣人了?!?
“說的也是,”口水男點點頭,可又隨即搖頭,“不對,你讓我去,你自己怎麼不上啊?”
“不瞞你說,我家裡和她一樣漂亮的女人都論打算的,每天索求無度,我都快受不了了,哪敢再收一處偏房,不過是看你們都在這等著,以爲有什麼熱鬧,才擠進來看看。”劉穆做出腰痠背疼的樣子,還是縱慾過度的那種。
口水男看看清音,猛的搖頭,明顯不信他有此豔福,“忽悠!”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我可是堂堂一掌定乾坤張鐵,怎麼會忽悠呢?!眲⒛轮钢约?,讓他看清這張臉。
口水男仔細盯著劉穆,努力梳理著被美色衝亂的記憶,之後恍然大悟,“我說你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張鐵,知道嗎,我可崇拜你了..........是你的話,有那麼多美女伺候應該假不了?!?
扒拉扒拉一堆恭維話,結論是終於相信了劉穆的話。
“知道我是誰就好了,按我說的做,保你成她的有緣人?!眲⒛掠昧?,放到胸前微微抖動,給他打氣鼓勁。
“好,我聽你的?!?
口水男也攥拳給自己鼓勁。
然後大步走出人羣,站到清音正對面。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裡,朗聲頌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清音小姐,我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有緣人!”
然後從旁邊的樂器架上拿過一隻長簫,對到口上就吹起來,以前從未練習過,吹不來的不是美妙的音樂,而是刺耳的噪聲,粗楞楞的,似乎金鐵與石頭摩擦,聽的直冒雞皮疙瘩。
但口水男混不在意,還是十分深情的繼續下去,他牢記著劉穆的一句話,就是要有勇氣,有膽量,只要表現出自己的膽氣,就能得到美人親睞。
直吹的一口氣接不上來,臉都憋的通紅,才放下長簫,大口喘著粗氣,“清音小姐,你彈琴,我吹簫,我們琴簫合奏,才稱的上是一對有緣人,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不管是行動,還是話語,全都是怪異無比。
把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過了一會纔有人想起來要說點什麼。
“吹的什麼鳥玩意,也敢和清音小姐琴簫合奏!”
“就是,快滾出去,狗日的欠打吧!”
...........
到底是魚龍混雜,罵什麼的都有,反正是將他祖宗好幾輩都問候到了。
被這麼多人圍攻,口水男著實有些心虛,朝劉穆偷看,只見劉穆再次攥拳抖動,示意要堅持到底,便又有了信心,不受衆人干擾,繼續看著清音。
“錚......”
如金戈交擊,鏗鏘有力。
清音的手已經懸在瑤琴上,剛纔的脆響正是瑤琴發出的。
遇到有緣人才會奉上琴音,現在這樣做,分明是承認了口水男的說法,頓時跌落一地眼球,衆多漫罵剎那停止,只剩下那餘音未絕的琴音。
“我*#%¥.....”
劉穆也傻了,忍不住罵出來,本來只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居然真的幫了口水男的忙,要說沒有嫉妒和鬱悶那絕對是假的。
在這相對寂靜的環境中,這聲怒罵絕對突兀,引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射過來,從來不知丟臉爲何物的劉穆,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
腦中生出急智,朝地上一頓猛踩,“這種地方怎麼會有蝨子,癢死我了,該死的傢伙!”
清音看著劉穆拙劣的表演,眉眼上翹,顯然是在偷笑。
這笑意沒有停留太久,面色恢復如常,朝口水男說道:“你不是要和我琴簫合奏嗎,怎麼還不開始?”
這聲音溫和婉轉,如山間溪水,潺潺而流,一直流到人的心裡,那感覺極爲舒暢。
口水男靠的最近,聽到這聲音頓時酥了半截,好一會才稍微定神,忙不迭的舉簫吹奏,發出讓人發冷的噪音。
但等清音的琴聲一出,這噪音馬上變的不再那麼刺耳。
琴聲剛勁有力,與噪音混合,正好湊成一種激奮人心的鏗鏘曲調,讓人一聽,便彷彿置身於萬馬奔騰,千軍突襲的廣闊戰場。
兵戈交擊,血肉橫飛,各種慘烈的殺戮場面隨著曲調傳送到人的腦中,讓他們十分深刻的感受到其中慘烈的殺伐之氣。
很多從未有過這種經歷的人全都嚇的手腳發軟,無力的癱軟下去,還有些發現不能抵抗其中意境,乾脆堵上耳朵想要隔絕這魔音,可效果甚微,堅持不了多久,便要麼癱軟在地,要麼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