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昀覺得好累,好累,她無力去思考,內心的恐懼極大地攝住了她。其實說起來,傾昀算得堅強了,算得膽大了,一般的女孩在這樣黑暗沉靜狹長的通道里穿梭早就嚇得驚叫不已了,可是她一直努力在鎮定。
但現在她再多的鎮定,再多的沉穩也無用了,因爲體力早已透支,她從來嬌弱,骨骼纖細,而且心裡的那根弦也繃緊地太久了,她昏昏沉沉地,在這神像之前,陷入了無邊地幻境……
……
“傾昀,我不會放你離開的!”好聽的男子聲音說著溫柔的話,可是那溫柔透著十足的霸道。
“傾昀,你生生世世你都逃不開我!”又是一個好聽的聲音,卻帶著蠻狠,帶著無比的情緒。
“傾昀,我鎖你筋脈,折你神骨,……”
“傾昀,我詛咒你,世世輪迴冷清絕愛,……,……,生生世世永不落空!”
傾昀不知道,他們是誰,但是他們說的傾昀是不是自己,但是她的心好痛,她的身好冷,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都讓她覺得刺骨。
……
“傾昀,你等我!”
好恍惚,真的好恍惚,傾昀的眼淚不停地流,那是什麼?誰再最後呢喃?
攸地睜開了眼,她才現那是一場夢,夢的每個人她都看不清,他們的身份她更不知道,只是那聲音卻清晰……,彷彿依然在耳邊,但是不過一場夢而已,夢的事,她從來不當真,小時候做夢更恐怖的都有!
擡頭再次望向那個女神像,傾昀恍如隔世,這個女子呀,她……,好熟悉,好熟悉。
循著內心的感覺,傾昀好似被夢魘了一般,她強自掙扎著站了起來,往那女神像走去,一步步地接近,她沒有像從前一般仔細探查,她也沒有左右觀望,她只是如個平常女子一樣,毫無戒心地撫摸上那年久的銅座,傾昀的心裡除了熟悉再無其他,一點點地扶遍找個銅像,她的整個人也攀上了銅像,手指一寸寸地往上,撫上女神的臉。
只是,那個耳後……
手摸到了什麼?那是一個小機關,一撥動,就露出了神像後的托盤,那上面有……
取過托盤之上的密冊,那其實就是卷羊皮,不過這字……
這是用古老的金所撰,看得出年代極其久遠,傾昀博古通今,自然識得,但那題目,她一看就眼暈,那個標題帶著驚悚,帶著魔魅,叫做《最後的禁咒》,什麼是最後的禁咒,那最前的禁咒是什麼?
但雖然這樣想,傾昀還是像被夢魘了一般,將那羊皮卷放入了懷。她看了找個禁咒,居然沒有任何懲罰,那麼這種禁咒她喜歡,她一般看東西,喜歡看結尾,結果不好,她一定捨棄。
就像剛纔,她再危險也沒有想過用巫術對付那些刺客,不然她可不想爲了這一世,受永生永世的折磨,她從來不傻。這種可以隨便用,沒有懲罰的禁咒,她倒可以帶回去好好研究。
收起一切,傾昀的神智也恢復了些,她該考慮怎麼出去了,她不能被永遠困在這裡。
傾昀如今九成九肯定,她是走到了谷底了,可是按照如此計算,她又走了這樣久的時間,現在外面大概都快天黑了吧,而其他人又怎麼樣了呢?
其實更該關心的還是她自己,這個地方有巫族的女神像,這到底是個什麼所在?看那羊皮的字,再結合這裡古老的程度,傾昀幾乎可以能肯定,這裡已經存在了千年之久了吧。
她該怎麼辦,她沒有食物沒有水,她只有一顆夜明珠,她想出去!
恐懼的感覺再一次席捲而來,傾昀四處觀望,她必須離開,她真的好害怕。可哪裡纔是出路?
手臂上的刺痛,還有崴腳之後的扭痛都讓傾昀皺眉,從來她都是最嬌貴的,粗一點的料子,人家都不敢拿給她做衣服,就怕劃傷她的皮膚,所以現在的情況讓她難以適應,可關鍵時候的洛傾昀比任何人都堅忍,也是公認的,她絕不會認輸。
重新站定身體,克服心的感覺,她只有靠自己,從來她洛傾昀除了大哥外,只能靠自己,沒有人會是她的港灣。四周圍都是銅像,都是守護之神獸,傾昀不瞭解,不可妄動,她兜了一圈,幾個神獸都敲了敲,卻並無異常,這裡已經是盡頭,她該怎麼辦?
鎮定再鎮定,傾昀仔細勘察了整個殿堂,現了這裡居然……,是以五行配合八卦而生成的無機之法所佈置,千年前就這樣厲害了嗎?不過也對,古人的智慧從來讓人佩服。
只是……
從正面計算,傾昀覺不行,這裡好像都是反的,不是平常見慣的陣法,這裡到底什麼人佈置的?傾昀頭痛了起來。
反改機關絕不是那麼容易的,嬌弱的女子已經累到眼前黑,現在其實已經很晚了,她沒有進食,之前在上面搬石頭已經透支到不行了,現在身上的傷痛無時無刻不再折磨著她,可腦子卻一刻不能停下。
五行之逆,金土易位,這裡要配合五行,還有八卦一起改陣,纔可能破除!
狠了狠心,傾昀再次用釵劃破手臂,那傷處再次淌血,她就用那血在石階上算計,她需要落實到筆頭,簡單的心算滿足不了了。
時間在靜靜地流淌,這個大殿是用最古老的陣法佈置而成,只有一個生門,其他的雖然不會射出毒箭,不會放出迷煙,卻會把你的生命吸乾,傾昀不願意在這個遠古的神殿裡消亡,她一定要努力。
……
慢慢地,自信的光芒在眼綻出,絕色的女子她從來都是靠自己,撐起身體,傾昀走向側邊,慢慢探索者,她摸到了一個圖騰,然後以古老的手法配合巫女符印,一步步她小心翼翼,這個殿的側門開了,就在一個神獸之後。
果然……
傾昀好似看到了希望,她走了過去,前方就算是龍潭虎穴,她也會去的,因爲未知的世界總比沒有虛無的一切好。
現在入目的是一間寢室,卻舊到讓人揪心的地步,是呀,千年的歲月可以風塵一切,曾經的錦被已經辨不出了,曾經的碗盞變得烏黑,內的湯汁更是像沾了地獄詛咒一般,彷彿一沾上就會被用於留在此處。
牆壁上的壁畫是唯一真實的,卻是傾昀看不懂的,那符號,那象形的一切,大概只有真正生於巫族,長於巫族的人才能讀懂。但是不懂歸不懂,傾昀卻不否認這種美感,這些符號很美,組織在一起更有神秘感,讓人想要去膜拜。
巫族,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這個房間更是需要費心費力,傾昀覺得巫族真的神秘難測,今日如若她不是洛家族長,精通一切五行陣法,如果她不是巫女,身帶巫女血,懂得巫女咒,習得巫女印,她根本就走不出來。
但是再看手臂上的傷口,又被劃開了一次,傾昀覺得自己再不能這樣虐待自己了,不然鐵定留疤,她不想要這樣,她的肌膚從來傲人,從來凝滑,現在這樣,怎麼見爹孃,爹孃給予的禮物是她的寶貝,她如何可以如此自殘,不然天理不容。
要是還有下一關,傾昀只能換左臂,換有鳳凰印的手臂取血了。
再次破陣,傾昀頭暈眼又花,但是走出這間寢居,她就想哭,因爲被她自己這個烏鴉嘴說了,那外面的確還有一層,是內神殿的外室,屬於守護神殿,需要她的本事再一次去破陣纔可。
而她也有了另一個現,她剛剛離開的那間寢居已經無法再次打開,因爲再想再次進入,好像只有用其他印法,巫女印已經無效了,其他巫族印,她半個不會呢。但是不管如何說,她出去應該還是可以的吧,強提腦一絲清明,她再次算計起外間這最繁複的陣法。
……………………
不管美人在那石窟裡如何掙扎,外面確是已經炸窩,寧久信破除圍場的陣法可以,但這陣法卻十分勞心的,這個陣法是傾昀匆匆而爲,不難,卻考驗意志力。最後還是聖鏡緣出手散去了那迷霧之陣。可是絕壁探查毫無因果,沒有人現那石塊的異常,如果不是因緣巧合,根本傾昀本人也不會掉下。
所有人都沸騰了,不管是表面還是內心,總有一處在吶喊。
侍衛們早已聽到聲響,全部出動了,這裡不是山脈,可是其下卻有凹地,那下面的盆谷正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山壁之上,寧久信早已讓人挖地三尺,這絕壁周圍,什麼都找過了,除了傾昀用血寫成的“救命”二字,再無收穫。
不可以,淺淺,你不能消失,你想用這種方式逃離我對不對?淺淺,你回來,我永遠不會放你離開,淺淺,你是我的,永遠都是,你一定是在和我捉迷藏對不對?憑你的本事,你一定不會有事,你到底在哪裡?你不能離開我,淺淺!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了!寧久信只差沒崩潰,自己的妻子到底在什麼地方,他一定要找到她,從此再不離開她,他到哪裡都帶上她。
絕壁再陡,青苔再滑,他們都不會畏縮,所有的人,所有關心的人包括洛宓喬都堅持下到下面,他們一定要搜索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只有這樣一個希望了。大家都希望她沒事,她從來厲害,或許掉下來也會被樹枝刮到,或許會有河流,或許會有東西墊著她,或許……,或許……,衆人期待奇蹟,因爲那個女子本身就是奇蹟。
可是沒有收穫,臨近半夜,侍衛們全部搜遍,依然沒有,整個谷底,燈火通明,就是不見人,寧久信都快急瘋了,段染塵看著這個高度,看著那層層的絕壘,他不相信她能掉下來還活著,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不相信她死了,因爲撫上心口,那裡還是熱的,他的心沒有空,他覺得她就在某處,這是他對她的感應,她還在他的心裡。
“這樣不行,分開找!”段染塵看著那些侍衛,頗覺得礙事,“人太多,未必好,找人要細緻!”
聖鏡緣和洛堯縝也同意,被這些侍衛弄得頭暈,拿著火把只會扯著嗓子喊,“大長公主,您在哪裡?”這有什麼用?要是她在附近早出來了,要是摔暈了,在其他地方,就得靠細心了。
“好!”寧久信一樣同意,幾個男子分開往絕壘深處,草叢之內尋找,而禁衛統領帶著侍衛們繼續在外面地毯式搜尋。
……………………
終於走出了石窟的傾昀現,她迷路了,她從來方向感極好,可是現在她居然不認識路了,雖然她終於轉出了那裡,終於來到了外面,但是不出所料,天早已黑了,而且還黑地不輕,根本就是子夜了。現在外面那烏鴉……,叫地她心裡毛,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蝙蝠在頭頂飛過,她快哭了,不要是吸血蝙蝠吧?
傾昀望了望身後的石窟,她還是巫族人,她依然留著巫族血,所以她……,仔細掩蓋了那痕跡,她雖然打不開這些門了,可是她還是要遮蓋,不希望被人現其內的巫族神殿,既然她今日也只是無意闖入的,那麼就讓這個神殿繼續沉睡吧,誰都不要去打擾她的平靜。但現在的傾昀不會知道,命運的輪盤是最奇妙的,今日她再費心地掩蓋,來日還是被人現。
一步一崴,傾昀腳下痛地鑽心,可是她不能停下,心雖然極害怕,可是她只能要更快,因爲她聽到了狼的叫聲,天上還有蒼鷹盤旋,一切都是那麼詭異,這裡還是圍場嗎?是不是天要亡她?她不要被野獸撕裂呀!
傾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是狼狽的,也知道自己是可憐的,她的眼淚就在眼睛裡含著,不住地對自己說,“不用怕,傾昀不用怕,會有人來救你的,會有一個天神般的人來救你的!”
她一面給自己打氣,一面堅定步伐,可是,認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
“啊……”傾昀覺得自己真的倒黴透了,她再次摔入了一個坑裡,一個都是土的坑裡,一個不知道多久的坑,掉下去後,手裡的夜明珠也不知道滑去了哪裡,頭頂上只有稀朗的月光,她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生在她的身上,生命果然在流逝,腳已經腫到了不能走路。
眼淚也不用掉了,哭給誰看,傾昀抹了抹臉,卻不想抹了一臉灰,她越想越悲情,這就要死了,她果然倒黴,世世都是短命鬼,這次死地比上次還難看,上次已經夠慘了,被車撞地血肉模糊,這世呢?餓死?髒死?還是……
傾昀一面恨恨地想,一面那外面配合著傳來兩聲狼叫,哇……,忍不住,是在忍不住,雖然沒有眼淚,可是那內心的恐懼,卻不是假的,是人都會怕的,被狼撕碎?她不要,不要!誰來救救她,那天神般的存在在哪裡,爲什麼沒人來救她?她不要這樣倒黴!
頂上好像又有了聲響,怖色再次撲進了傾昀的眼,可是她還是瞪大了看向那裡,那個頂上的聲音越累越近,她緊抿了脣,鳳眸一瞬不瞬,來了,來了……
傾昀看到了,月光下一個男子,而不是狼,那是個天神般的存在,他終於來了,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眼淚再也忍不住,那個人也在望著她,他們的目光交織,他們的糾纏早就數不清,此時他眼的驚喜和情緒恐怕不比她少。
下一刻,傾昀整個人就暖了,那人跳了進來,擁緊了她,她也撲進那人的懷,她就如個孩子一般,她真的很怕,她真的很需要他,眼淚擦在那恩的身上,直到這一刻,她現,原來心底不是沒有悸顫的,不是沒有感覺的。
身體被他擁住,那個人也很激動,他什麼都不做,只是溫暖著她,他們只是擁著,傾昀的眼淚只是從無聲,到低泣,她的一切害怕,怯弱全部暴露,“嗚嗚嗚,嗚嗚嗚!”
“淺淺,別哭了,我在這裡,別怕,別怕!”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段染塵一萬次地慶幸,是他找到了她,是他,他們是有感應的,他們之間是冥冥有所註定的。
慢慢地捧起她的臉,段染塵輕輕地爲她拭去眼淚,“淺淺,別怕!我在這裡!”
“你怎麼來了,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纔來?你幹嘛纔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傾昀哭,哭地傷心,雙手捶打在那人的胸口,滿腔的恐懼急需找個地方泄,雙手在那人的胸口捶打,她只是個普通女子,她只是個嬌弱少女,她真的好希望早點來人,她可以少點一個人地恐懼時光,天知道在石窟裡,那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聲音的感覺是多麼恐怖。
“對不起,我來晚了,淺淺!對不起!”望著她這個樣子,段染塵再不會與她鬥氣,他只是溫柔地擁著她,不管她的捶打,他只能這樣溫暖她。
“嗚嗚嗚……”不想哭的,不想哭的,可是她做不到。
段染塵在這個稱不上美的地方,望著他心的女子,這裡的記憶成了他一生最重要的一部分,因爲那一個瞬間,他分明看出了這個他一生摯愛女子眼的情義,那是一種信任和依靠,至少在那個時刻,她是絕對信任他的,以至於多年後他也想抓住這種信任,侵入懷。
一個低頭,她從來順應自己的心,在這裡,理智早就蕩然無存,他們之間只有那熊熊燃燒的一切。
脣掃過是火,何況在溫柔的懷抱之,傾昀沒有抵抗,哭聲被他的薄脣堵住,她只是軟在那人的懷裡,她在這一刻是極柔順的,極弱小的。她感受到那人一開始只是貼住了她的脣,而後才漸漸深入,她閉起雙目,此時的她也順應了自己的心,任由那個男子帶領她登上情愛的山峰。
“淺淺!”男子的聲音早就沙啞,他想要的女子就在他的懷,剛纔還與他脣舌相纏,“你以後再不許如此涉險,你想急死人嗎?”
“那是我的妹妹!”弱弱的一聲,傾昀自己早就害怕了。
“妹妹也不可以,她的死活關你何事,淺淺,你的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霸道的男子只是柔柔地抱著懷的女子,他的心很滿,因爲懷人是她。
“……”微微低頭,傾昀不想辨別他的對錯,她只是好累,她只是好亂,心亂了。
段染塵感受著懷女子的順應,他微微用力擡起她的下巴,這個女子,他愛,“淺淺,我愛你!”
再次擒住她的脣,段染塵的內心是激動的,因爲她不曾推開他,她甚至有了反應,段染塵從來是情場老手,可是此刻他的心也開始澎湃,他們兩人之間有的是愛,再沒有懷疑,這就是愛的感覺,受這樣的感覺牽引,他們可以溫暖彼此,他們可以不顧一切。
心亂了,亂了,傾昀此時方纔明白,原來不是沒有感覺,原來從不曾忘記,曾經的歌聲,曾經的煙火,曾經的一切相護,這如何忘?只是被她強自壓下了,她從來理智。這一刻的她開始明白了,以前自己都不知道,她洛傾昀對於段染塵是什麼感覺,但是現在她知道了,原來真的是愛,是愛呢,可是那怎麼行?她怎麼可以愛段染塵呢。
一把推開了那人,傾昀的眼淚很多很多,卻和剛纔完全不同,那是迷亂的眼淚,那是痛心的眼淚,她不能愛呀,不能,“你怎麼會來的?你怎麼會找到我的?思思呢,其他人呢?”她不可以再被他勾引。
擁著美人的段染塵突然被推開,他本有些莫名,可是看到她的眼淚,他又軟了下來,“大家都在找你,你的妹妹沒事了,放心吧,還有淺淺,我問你,你怎麼會到這裡的?這裡可是誰都沒想到的!”
“那你怎麼會想到的?這裡是什麼地方?”
忽然間,段染塵又看到了那個渾身帶刺的女子了,剛纔軟在他懷的女子不見了,剛纔和他激烈擁吻的女子沒有了,只剩下現在的這個犀利的長公主,“這裡是谷底,但是淺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如何過來的,你要是從原來的地方掉下來,怎麼會毫無傷?好了,就算你毫無傷,怎麼會繞了這將近一圈,到了這後邊山谷之底,實在讓人好奇呢?”
原來那個地方穿了整個峽谷,那個石窟是鑿山而鑄的!再擡頭,傾昀望向段染塵,她不能說實話,她不可以吐露巫族的秘密,巫族是禁忌之血脈,“我不是掉下來的,是爬下來的,所以沒有受傷!”
“淺淺,你告訴我,你有什麼本事爬?”段染塵笑看那個女子,騙他嗎?
“我是說真的,我在崖上擺下了陣法,然後故意扔了斗笠在那裡,自己就先離開了,拐了一圈,卻現,前有追兵,我便從最不陡的地方爬了下來,但是我故布了疑陣,引了那些人入甕,不知道成功了沒有,如果成功了,我還真是白費勁了!”一面說,傾昀一面恨恨的。
她說的是真?段染塵暗自思索。可是她實在沒有騙人的必要吧,這個騙了也沒有意思吧?他又不是她相公,她更不是偷人,何必騙他,人做事總會有目的的,而且她說的也是可能的,他們就是從最不陡的地方下來的,這個是可能的。
“下來後,我就後悔了,前路難行,後路難退,然後就走呀走,一直沒人幫我,結果就掉了下來!”傾昀越說越小聲,越說越臉紅,實在是覺得說謊很害羞,被段染塵盯地她全身毛,最後她猛地擡頭,“你這樣看著我什麼意思?”
“哈哈哈!”段染塵最喜歡看傾昀這個樣子,她耍起小脾氣的樣子真是太好了,他就是看看她而已,她犯得著不高興嗎,“沒什麼,淺淺……你好美!”
這一句話再次讓傾昀臉紅,可是那紅暈上臉也看不清,因爲月色太稀朗了,而她整個人再次被段染塵拉入懷,那人再次吻上了她。
“唔……,你親夠了沒?”傾昀覺得恨恨地,色狼,“你答應我的,不再靠近我的!”
段染塵在聽到傾昀第一句話時已經想笑了,而第二句話出來後,他實在忍不住了,大笑起來,“呵呵,淺淺,今天好像是你先抱住我的!”
“胡說!”傾昀氣急,什麼時候?明明是他先抱的,“你混蛋,你說過不靠近我,你食言!”
“淺淺,你覺得說這個有意思嗎?淺淺,你爲何要欺騙自己的心,你以爲把自己弄得絕情絕欲,就可以雲淡風輕了嗎?淺淺,你是我的!”
“你胡說!”再次推開他,“你走!段染塵你給我走!我不要你救!你幹嘛要來,誰允許你的的?我要等寧久信!我一定要等他!”
段染塵被傾昀弄得怒火上升,他不顧一切地先找到了她,她剛纔還那麼柔軟,可是現在她又想幹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你走!段染塵,對不起,對不起,但我是隻能等寧久信,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在哪裡,都知道了我已經遇險,我相信,他一定會來找我!段染塵,對不起,我只可以讓他找到,我希望過平靜的日子!”淚眼婆娑,可是傾昀卻知道,她一定不能心軟。
“你一定要等他?”段染塵怒,心又痛,他知道她是在說真話。
“是!”是的,我只能等他,我只能等他,或許他來了,我就可以愛上他,這是我給他的機會,我一定要丈夫來救。
“淺淺,你知道不知道,前山那裡,寧久信一直在找,他們沒有一個想到你在這裡,爲什麼是我來了?”
傾昀不知道,她也沒必要知道了。
段染塵伸手撫上了傾昀的心口,這個動作弄得傾昀大驚失色,那個地方,他怎麼可以摸,可是任她怎麼退,那人的手就是緊貼著她。
“淺淺,那是因爲我感受到了你的心,你的心在叫我!這是我與你的感應,淺淺,你非要這樣自欺欺人是不是?你的心在爲誰跳,你自己清楚!”說完這句話,段染塵把手放下了。
“你答應過的,不會再靠近我,段染塵,我希望你不要食言!”倔強的淚眼擡起,傾昀不能接受出軌的一切。
“是,但淺淺,你忘了,我說過,只要你愛我才行,你回答我,你愛我嗎?”認真的眉眼一直看著對面的女子。
我愛,可是我不能告訴你,那是對寧久信的褻瀆,那是對他的不忠,我不能,我要壓下,“有意思嗎?你答應我的,你必須做到,段染塵,你不要管我,你走,我只能讓寧久信救!”
“哈哈!”段染塵突然笑了,他一個低頭湊近了傾昀,氣息噴到了她的臉上,“淺淺,其實你已經回答了,本來我一個王臣救你是天經地義,可是你如此堅持是爲了什麼呢?如果你真的愛寧久信,又何必執於這個形式?你想要給他機會表現,你想讓自己欠他的情,然後愛上他?淺淺,我告訴你,沒用的,你愛不上他,你的心,我收了!還有,你今日如此對我,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你要這樣虐的自己的心,那麼我成全你!你就在這個下面慢慢等著你的好夫君來救你吧!”
段染塵說完,便遠離了傾昀,你要這樣虐待自己的心,淺淺,我一定成全你,誰讓你這樣傷害我的心,但是你絕對不要想逃離我,不可能。
就在段染塵要越出去時,突然好像想起什麼一樣,他邪魅一笑,“淺淺,沒有想到,你該有的地方很洶涌,身段很玲瓏!”
傾昀被他的話氣白了臉,她的身體玲瓏不用他說,這個死色狼,可是她沒有機會罵他,那人已經出去了,那個人從來不是天神般的存在,是她瞎了眼,是她笨纔會這樣想,他就這樣留下了她,留她一個人聽狼叫,留她一個人捱餓受怕。
這個土坑的不遠處,一個高高的樹上,段染塵就坐在那裡看著那個倔強咬脣的女子,他在想,只要她叫他,只要她示弱一聲,他就下去救她,救她上來,抱著她,讓她好好休息,可是這個晚上,傾昀在坑裡坐了一夜,段染塵在樹上坐了一夜,知道天亮,他們誰都沒有出聲,兩顆心都在倔強著。
“寧久信,你一定要來,一定要來,我等你!”
“洛傾昀,你夠狠,對自己也從不手軟,你對自己的心都日次決絕,你這樣的女人,我絕不放手,我們是天生一對!”
……
傾昀覺得自己沒有昏倒真實奇蹟,她多少時間沒有進食,沒有 喝水了,她一直在等待,其實她多想,之前夜裡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寧久信,這樣久不用糾結了,她也可以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而現在明白了又如何,她反而更痛,在愛就在那裡時,她更痛呀,她依然要等他,她不能讓手的線失控,“寧久信,你一定要來!”
“姐姐!姐姐!”
遠處傳來了洛宓喬的聲音,傾昀的眼淚再次掉下,沒來嗎?思思都來了,你也沒找到嗎?那我是不是該和思思離開呢?無力了,祈驀,我盡力了,我累了。傾昀無聲的倒下,她不想去看其他人,她只想睡覺,強撐了那麼久,她早就失力。
“那裡有個坑!”這是洛堯縝的聲音。
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有人跳進了坑,傾昀只覺得那是一個充滿藥香的懷抱,她的神智再次回來,因爲那個懷抱,整個人出到了地面,她睜開眼就對上了寧久信的眼。
“祈驀,祈驀……”你來了。
“淺淺,我在!”寧久信擁住傾昀,如失而復得的珍寶。
傾昀不管周圍那麼多人,她只覺得想哭,她抱住寧久信,“祈驀,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了,你要是不來,你要是不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呀?”我終於等到你了。
“對不起,淺淺,我來晚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感受到傾昀的委屈,害怕,寧久信的心早就揉成了一片。
寧久信撫上傾昀的臉,上面很髒,淚痕斑斑,他一點點地爲她理容,陽光之下,他看得清楚,包括那額頭上未曾好的傷疤,“淺淺,你的額頭怎麼了?”
他的話讓聖鏡緣一個皺眉,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嗎?
“沒事,沒事,沒事,什麼事陡沒了!”
“姐姐,你……,你嚇死我了!”洛宓喬哭著撲到傾昀的身上。
“啊……”傾昀吃痛。
“怎麼了?”寧久信立刻再次察看,其他人也看到了,女子的右臂之上是幾條血痕,深深的血痕,“淺淺,怎麼回事?”
“沒事,怎麼沒事!再也不會有事了!”傾昀哭,祈驀,我錯了,我現我愛上了其他人,以前我還不知道,可是現在我知道了,我錯了,可是你放心,我會控制的,再痛,我都會斬斷,我都會的。
這場眼淚,是她洛傾昀對愛情的訣別,是她剝離自己心的告別儀式。
“那回家吧!”寧久信想去扶傾昀。
“我的腳崴了!”
“沒事,淺淺,我抱你回去!”
樹上的男子在看到以前不知道她有那麼多的傷,昨夜她一句都沒有說,因爲那時正是漏*點燃燒的時間,他也閉起了眼,“淺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