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望了望天花板,傾昀不知道作何想,寧久信還在外面看著奏摺,她成了爲他暖牀的女人,這何其諷刺。早在嫁給他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天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可是手不自覺將身上的錦被拉高了些,心中不住催促。快點睡著,睡著了他總不至於對自己下手吧。
事情卻遠沒有那麼順利,就在傾昀還在輾轉的時候,寧久信便進來了,望著牀上的女子,他笑地舒心,揭被上牀,裡面已經極暖和,被子裡還有曇花之香,實在是好聞。寧久信看著那個女子緊閉的眼卻羽睫輕閃,根本就沒有睡著。
用手輕輕撫摸上她的臉,凝滑的觸感一路到底,手指微微挑開她頸邊的領口,脖子的曲線完美,寧久信能夠感覺到她的顫抖,他就是故意折磨她,看她能堅持到幾時,男人在這方面佔據了天生的優勢,你不承認也不行。
傾昀覺得那人就是可惡,分明是故意,用手指在她的臉上,脖子鎖骨上不停地磨蹭,他定是知道自己裝睡,太壞了。心中怒了,傾昀覺得寧久信雖然武功高,可是那又怎麼樣,他終是不敢用武功來打自己的,所以一定要反抗,打定主意,她恨恨地睜開眼睛。
寧久信卻一定都不怕,就等著呢,看到鳳眸睜開,他滿是笑意,抱住傾昀,“還不睡嗎?”
這什麼話,好像是傾昀硬是不睡覺在等他寵幸一般,寧久信你真是個混蛋,傾昀暗罵。
“公主能說說,你爲何要接你二妹來嗎?”寧久信不再那麼不安分了,只是一隻手抱著妻子,一隻手撐頭在枕上。
“她的混蛋丈夫不見了,男人果然靠不住!”傾昀恨恨地說道,可是事實是這樣嗎。
“呵呵,男人也不都是靠不住的,但是她身在帝都,爲何不回洛家,反而要來寧都呢?”
“留在帝都,給人恥笑嗎?有我在寧都,就能護她!”
“公主呀,你果然好心!”
“好心嗎?那是我的親妹妹!”傾昀趁著老九不注意,往裡挪了挪,妄圖逃離他的禁錮。
寧久信再次把她撈進懷裡,只是不點破傾昀的意圖,“嗯,她來了,傾昀你也多個伴,看你平常也不和人多來往,的確寂寞了點!”
“其實殿下的妾室們也很寂寞,有空殿下也去多陪陪她們,要說如果殿下不喜歡,再納美妾,填充四妃,也是可以的。”傾昀其實想說,你想納了雲笑棲,我絕不反對。
不過這個話一說,寧久信在傾昀腰上的手突然一緊,然後整個人壓了上來,害的傾昀全身緊繃。
“公主,你今日精神倒好,不如我們......”寧久信說道這裡,故意停頓,而後成功看到身下女子臉色白了白,還有那眼更緊張了,他知道不管她再怎麼會僞裝,這種時候,女人還是僞裝不起來的,“不如我們聊點別的!”這句話說完,就看到女個女子似乎長出一口氣。
“殿下想聊些什麼?”傾昀覺得這個姿勢尷尬,可是無可奈何。
“傾昀,叫你公主太生分了,以後還是喊你傾昀吧,你嘛,可以喊我夫君!”
這一句話,就把傾昀劈到了,叫他夫君,還真不是沒叫過,不過要讓傾昀有事沒事就這麼喊他,還真有些爲難。
“傾昀不願意?”寧久信一面可惜,一面自語,“不承認是我的妻子,那妹妹也沒必要住我這裡了”
“還是不願意?”寧久信再次凝眉笑看傾昀。
傾昀無奈,她從不知道這個男子可以無賴到這個地步,簡直就是.....,很不甘願地,“夫君!
“傾昀,你會彈琴,也會作詩吧?”寧久信很肯定她會,不過就是順口一問,看看她的回答。
“會!”否認什麼,沒用。
“那你還會什麼?”
“不知道,不如你問,我答!”喊他夫君,哼。
“會彈琵琶嗎?”
“會!”
“會下棋嗎?”
“會!”
“會做飯嗎?”
“不會!”
“會繡花嗎?”
“不會!”
“會畫畫嗎?”
“會!”
“會取悅男人嗎?”
“......”傾昀瞪他!
“不會我可以教你!”那個男子笑。
“你給我去死!”傾昀爆了,趁他笑,把他狠命推開,“你一個人睡外屋去!”她答應留宿在這裡,沒答應其他。
“呵呵,你這樣的妻子傳出去,沒人敢要的。”寧久信一個翻身,非常舒服地躺好,就閉上眼睛睡了。
傾昀氣了半天,也拉好被子睡覺,不理身旁的人。
可是就在傾昀快以爲那人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他的囈語,“林御玦真是厲害呀,他在朝中早安排好了一切,就等這個老二反撲,現在他向我寧國借兵,根本只是後備,他沒有用寧國人打林國人,果然算地精準,到了邊關,他洋洋灑灑,就說服了他林國齊將軍倒戈,我寧國兵種成了他的勢,他只借勢就成功一路向林國國度逼近,免去了罵名,果然厲害!”
傾昀聽著那人的話,這件事,她當然知道,她和師叔也說過,用他國的人打自己國家的人,將來無論如何都會被詬病,借兵只能向帝都借,但是這次寧國之兵,只取其勢,不用其鋒,洛家也很幫了師叔的忙,但是寧久信也不用不平,他一兵一將不廢,將來有了強大的支持,何樂而不爲。
想著想著傾昀便睡著了。
寧久信看著這個妻子的睡顏,她很不一樣,但是傾昀是他的,就是他的,誰都不可以搶走。身旁的她已經睡熟,寧久信靠了上去,雙手擁住,有時候懷裡有個人真不錯,讓他感覺很溫暖,好像可以不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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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昀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了老九,自從自己天遺閣一宿之後,那人老是晃到她的面前來,一開始傾昀不在意,可是在那人總是沒事找事,一會兒讓她給他彈琴,一會兒讓她給他奏琵琶。
傾昀就知道很多事不能開頭,被他們知道自己會彈琴,現在麻煩不斷,她不是寧久信的專屬歌姬,現在那人將她藏在天遺閣,極盡享樂之能事,他喝酒,讓傾昀彈箜篌。那人作畫,讓傾昀幫他研磨題詞,美人紅袖添香,還將兩人一起編入畫中。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傾昀每日都在盼著洛宓喬的到來,派去的人很得力,還會通知二夫人那邊,思思到了自己的身邊會很安全。
這日,傾昀還是被寧久信留在了天遺閣,她和寧久信在外人眼裡再怎麼恩愛,親密。可是在那張牀榻上,他們各守半邊天,傾昀覺得寧久信對她實在是無意的,不過就是逗逗她,拿她當玩具呢。
可是,傾昀的想法太早了,很多事等你徹底放心時,就會來個逆轉,今日一早起牀,兩個人一如往常梳洗。不過等傾昀轉身,對上身後那人時,就現他的眼眸中似有兩團火焰在跳,這樣的寧久信十分陌生,順著他的目光,傾昀理了下微微敞開的領口。
下一刻她已經被整個壓在牆上,鋪天蓋地的吻朝她襲來,與以前的不同,以前的兩次,寧久信都是攻佔,都是侵略,都是蠻力。這次卻帶著情慾,帶著無盡的佔有。如果說以前寧久信對於傾昀就是逗著玩,從來沒有真的想要欺負她,讓她成爲他的女人,可是這一次不同,傾昀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人的變化,那是慾望的燃燒,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殿下,公主,外面護衛報知,說,公主您的親妹妹來了!”顧全大管家的聲音真真切切。
“唔......,什麼......,唔......,思思......”傾昀的話斷斷續續。
寧久信壓著傾昀終於離開了些。
“管家,麻煩你將本宮二妹先帶著正廳奉茶,本宮馬上就到!”傾昀很高興,思思終於到了。
那顧全得命離開後,寧久信維持著那個動作,低頭平復了下,壓下身上的燥熱,而後再擡頭,他對著傾昀有些報羞,老半響才憋出啞啞的一句,“本殿和傾昀你一起去!”
“善!”傾昀比他自然多了。
整個寢室裡,再次恢復了平時的自律,彷彿剛纔的一幕從不曾有過,但是傾昀心裡有了暗暗的盤算,這個人隨時有可能化身爲狼,太嚇人了,還好思思來了,以後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再接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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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宓喬臉色有些蒼白,她明豔的容貌彷彿失了生氣,雖然依然美地驚心,可是熟悉她的人才會知道,她瘦了也憔悴了,遠比不得在洛家時那樣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洛家的宓喬坐在那裡,她不是小家碧玉,縱然心中神傷,可是風度不減,她打量著這個正廳,心中想著姐姐,她不知道爲什麼姐姐執意把她接到這裡來,還有文炫,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那日,家裡就闖入了三個人,說是來接她,但她一介女流如何願意和她們走,可是她們拿出了姐姐的印信還有那枚蝴蝶佩,只是她依然不能起行呀,萬一是假的呢。
後來孃親和二叔也來了,讓自己跟著走,問他們怎麼回事也不說,她真的想問問這到底怎麼了。
“思思!”沉穩而好聽,無波而高貴,大氣而不失女子柔潤,卻見清冷,這個聲音只有可能屬於她的姐姐,洛府傾昀。
“大姐!”洛宓喬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眶紅了,一個多月,她提心吊膽。
“傻思思,怎麼了?”傾昀一見妹妹如此,自己的心也傷。
洛宓喬低頭擦拭了下眼,“無事,想念姐姐罷了!”洛宓喬已經見到了傾昀身後的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他一身落寞,白衣飄散,就跟著傾昀的身後,他的眼一直追隨著姐姐,只是在進來後才淡淡地掃了自己一眼。
“姐姐也想你呀。這次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什麼都不要管,一切有姐姐!”傾昀知道妹妹有話問,不過礙著寧久信纔沒有多說什麼,不管怎麼說,思思就是懂分寸,大家閨秀一個。
寧久信看到洛宓喬,他也暗中讚歎,這個女子不愧是洛家貴女呀,十分不同,縱然風塵僕僕,可她的氣度,那說話的樣子,都讓人舒服,再看她的姿容,絲毫不輸雲笑棲,芳兒更見皎潔,各有千秋呀。
傾昀介紹了一下寧久信,洛宓喬現在也不好不見禮,福身就是一個大禮,“見過九王子殿下!”
“起來吧,二小姐不必多禮!”寧久信的性格便是如此,落寞而寂寥的,他無法對洛宓喬熱情。
傾昀拉起妹妹,“走,思思,姐姐帶你去看你的住所,就在我的清耀軒裡。”傾昀纔不管寧久信呢,她拉起思思就走。
洛宓喬只有回頭對著寧久信頷,算是辭別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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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清耀軒裡,洛宓喬聲聲嗚咽。
“思思......”傾昀覆上思思的手背。
“他一走就沒了消息,2個月前,那日早上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思思,文炫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沒有,他只說,只說....”他只說,思思,我愛你入骨,你相信我。可是這個話,如何可以和姐姐說。
傾昀看著她,不管那未竟之語,“思思,文炫不是那麼簡單的,你安心先住在這裡,他的事,我以後和你說!”
“不,姐姐,你告訴我,我受得住!”此時,洛宓喬無比堅定。
傾昀本來已經轉身出去,想讓妹妹冷靜一點,可是聽到這個聲音,她再次回,思思眼裡的目光她懂,那是不逃避,這種眼神在爹的眼裡也看過,寧要醜陋的真相,不要虛幻的謊言。
“這是秘密,你知道後,也不能去說,更不能表現出來,這個王府裡,還有兩隻狐貍。”傾昀冷冷道。
“好!可是我想知道,姐姐,我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妻子,我要一起承擔。
“文炫不是什麼寒族子弟,他是萬國國主寵妃之子,從小被迫害,流落帝都,他叫萬炫影!”
不算殘忍吧,卻將洛宓喬釘著那邊,她無意於去糾結爲何姐姐會知道,但是她的丈夫,居然是....,他的母妃是被迫害....,他和萬回影居然是兄弟,那娶她是爲了什麼?
“他應該是真的愛你的,思思,在真相未明之前,不要去懷疑,思思,對自己好一點,你懂的,你是我們洛家的女兒,你知道怎麼應對的,放心住在姐姐這裡,沒人敢對你如何。”說完傾昀出去了。
是的,思思留在帝都不是辦法,文炫的身份已經要遮不住了,現在還未曝光,可是他最近的行動,傾昀已經知道了,相信整個萬國也都知道了,就是無關的人還矇在鼓裡,早在去年,傾昀就知道了文炫的身份,可是她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去聯繫了沈氏一族,現在他已經不甘心做一個帝都小官了。
思思不能再帝都那裡住,沒有人保護她,她面對的會是什麼呢?在這裡,有她這個正一品長公主,沒有人敢亂動,還有寧久信,這個病秧子可不是好惹的。
傾昀估計地沒錯,只是她也沒想到,就在她接走洛宓喬的半個月後,第一批來自萬國的綁架者就去了帝都,結果撲空,只是這一切現在她們是無法知道了。
洛宓喬不愧是洛宓喬,她很快接受了這個消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從小就是這樣信奉,無論那個男子如何,她都一心一意,“妾擬一身嫁,縱被棄,不能休!”
傾昀自從洛宓喬來了後,姐妹倆個時時一處,倒也其樂融融,寧久信很知趣地不來多打擾。洛宓喬和傾昀說說小時候的事,她現姐姐其實少了很多快樂,她們玩過的,她都不知道,心中對姐姐又是更貼近一點,而傾昀最近心境很好地跟著洛宓喬學習做鞋,她學得認真,一定要把鞋做好,思思只以爲她是做給寧久信的,捂著脣笑她,卻也教得認真。
平靜的日子過了大約十日,傾昀知道還有五日就是花神節,是寧國最瘋狂的節日之一,這個晚上她和洛宓喬正在正廳中說話,聊著這裡的風俗。
突然,寧久信來了,帶著更加落寞的氣質和悲寂的眼神,“傾昀,跟我進屋,我有話和你說!”
“嗯,現在嗎?再等等可以嗎?晚點吧!”傾昀覺得還早,等思思回去休息再說吧。
可是寧久信笑了,很淡,彷彿自嘲,然後他在這大廳中洛宓喬還有兩個侍女的面前,一個用力,將傾昀就看扛上了肩,往後面走去。
“殿下,你幹什麼?你放我下來!”傾昀大爲羞澀,妹妹還在呢。
而洛宓喬只是笑,她覺得姐夫愛姐姐是好事。
“你做什麼?”一到臥房,寧久信就將傾昀放了下來。
“你從來都不關心我是嗎?你妹妹來了,我知道,我不來打擾,但是自從你連僞裝都不高興後,就變了,傾昀,你現在就算假裝,也沒有了,我不來看你,你就從來都不會來看我是嗎?”
“我,我,....”你什麼神經,我們不是都一樣嗎?
“不必我了,你不會看到我了,如你意了,我三日後出征,公主殿下,你可以開心了!”寧久信的眸子沉重。
傾昀擡起了眼,看向丈夫,被這個消息驚地說不出話來。
:正文 第198 輕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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