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凰魅舞、紫凰涅槃 大結(jié)局
大結(jié)局
這一刻,天地變色,六軍譁然,之前還視傾昀爲女神的戰(zhàn)士們,兵甲們都不敢相信耳邊聽到的話,熙朝女子從來識禮,她們的準則是含蓄,這樣大聲地示愛,應(yīng)該關(guān)上門,慢慢地說給丈夫聽,而非現(xiàn)在!此時此景,她如何可以,更何況,長公主並不是說她愛國師,她愛的是那個殺人屠城的惡魔,是那個手染著無數(shù)熙朝人鮮血的邪王,她現(xiàn)在可以算作……“叛變”了!
凌風和踏雲(yún)這一刻也是怔愣了,他們望著那那個笑地簡單的女子,她的氣息乾淨,她的臉龐舒心,她就算嫵媚都是清冽的,她現(xiàn)在好像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驚世駭俗,她的模樣也不是歇斯底里,只是平靜地微笑,如同述說最平常的話語,可是這樣的態(tài)度才更讓人相信,她說的是……真話,發(fā)自內(nèi)心,並不是爲了激怒那個清淡的俊朗男子!
聖鏡緣生生地要把傾昀整個捏碎,他大力地扯住她的肩,一句話都再吐不出,他手上的力道駭人,連他自己都知道,那是可以嵌入骨髓的憤怒,可是他看到傾昀依然笑,那麼雲(yún)淡風輕,彷彿和他在閒話家常,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不知道痛,她在……強忍僞裝,她的功力越來越甚!
傾昀的表情是對他無情的踐踏,她的笑容,在那麼多人面前,就是在嘲笑他,聖鏡緣感到那一刻,他的自尊被這個女子踩在腳底下,踮起腳尖,用力揉搓,懷著恨意!
“你給我回去!”好不容易忍住自己的脾氣,聖鏡緣要把傾昀扔回去,他不信她,但又信她!
他不信她會如此高調(diào)地示愛,但是他信她是真愛巫王,他的心片片抽痛,彷彿要滴血,他不能容許那麼多人看他的笑話,這個可恨的女人,她必然懷有目的!他要回去慢慢和她算賬!
傾昀不在意地笑著,她不倔強,回去……就回去吧,怎麼發(fā)展都好,墨雪已經(jīng)無事了,那她還說什麼,只是看到,那個男子的眼裡全是恨意!
恨嗎?怎麼會不恨?但這種恨源自於何處,這到底是不是恨,還……只是因爲心疼到無法宣泄呢?
聖鏡緣看著傾昀的表情,他的心裡冷笑,你是不是想通過這個方式,讓我放棄你!你愛巫旭陽,我早就知道,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宣誓,就是想逼退我吧,在我的族人面前,你的這招果然狠!但洛傾昀,你想都不要想,你只能是我的,你不愛我沒關(guān)係,你怨我沒關(guān)係,就算你恨我,你也還是我的!我永不會放你,我要囚你到死!
這一刻,全世界都靜止,聖鏡緣和洛傾昀沉浸在彼此的目光裡,笑也有刀子剜心,怨也似芒刺在被!
“怎麼可以回去?公主,你要給個交代,你……怎麼可以私縱巫王?”金將軍嗡嗡地聲音響起,顯示了這個耿直的老臣也憤怒了!
傾昀轉(zhuǎn)眸一笑,不緊不慢,金將軍是實誠人,他不是針對她,她明白!作爲一個軍人,他只是遵從軍令,就算是傾昀,亦不能例外,就算是真正的主帥,也要在有所決定後,對著大家要交代清楚,戰(zhàn)前如果不方便透露,這戰(zhàn)後了,如此大的事情,倘若都可以雙手一攤,無所解釋,那何以治軍,人人可以效法了!
“本宮沒有交代,本宮就是放了巫王!”
“公主,你居然藐視軍紀?罔顧天下?”如此地不敢置信,她可還是定國德沛大長公主?
望著萬炫影的暴怒模樣,傾昀還是笑,不怪他們,如果是她也要憤怒,人家在前方拼命地打仗,好不容易這都要勝了,可轉(zhuǎn)首那成果就被她破壞了,是誰都要炸鍋,是誰都不會放過,這個她早知道了,只是……這也是她的計算之一!
“不是藐視,軍紀的十八斬本來就是本宮定下,如何會藐視?”拍開聖鏡緣的掌,他已經(jīng)鬆了下來,那人也看向這諸多軍士,他顯然沒有料到他人的發(fā)難!
“公主!”沉聲高喚,老將軍已經(jīng)暴怒,“你如何對得起這些征戰(zhàn)的弟兄!你……”
“本宮私放了巫王,乃是事實!本宮沒什麼好說的,但是……”眼掃過,這三軍兵士,他們一個個真的都是浴血奮戰(zhàn)的,她是該給個交代,“我,洛傾昀,從未藐視過大家,你們都是我熙朝好男兒,今日之舉,本宮願一力承當,就請大家當成全我,成全我洛傾昀,作爲一個女人,成全我一顆愛人的心!”
那最後的聲音不再淡定,不再平靜,而是卑微,她洛傾昀會在三軍前卑微,但不會在聖鏡緣的面前,她洛傾昀向三軍祈求,卻不會對那個男子服軟,她洛傾昀的語言、動作、神情已經(jīng)生生地刺傷了聖王!
所有的男子,所有的女子都沒了聲息,從來強勢的大長公主這一刻沒有眼淚,她只是個女子,她柔軟可憐,她只是愛了,愛上了巫王!韋藍宇和洛宓喬突然感到了心碎,她們看到了長公主的心是碎的,她愛巫王,如此好笑的事,那她去攻打巫王,和聖王日日同寢算什麼?如果真的愛巫王,這每一日是如何的折磨?洛奧曦的話猶在耳邊,聖王到底是怎麼和長公主走到一處的?長公主從來善良,她知不知道她會刺傷聖王?還是說,她已瘋了?
一個女人可以爲心愛的男人做到哪一步呢?有人去看聖王,卻見到他的臉色鐵青,只是和長公主對視!
洛傾昀,你好狠!你就這樣對我,我們一起征戰(zhàn),你說也不說,就放走那個男子,你不想他死,只想我亡,對嗎?
聖鏡緣,你不配這樣俘虜他,你更不配殺死他,他巫旭陽再不對,他也有他的自尊,我不會容許你去踐踏他!
在傾昀眼光的逼視下,男子禁不住地想要倒退,誰都有脆弱,誰都會無力,那個女子的眼太冷,太傷了!
“洛傾昀,就因爲你的愛,便私縱巫王嗎?這如何可以,你今日必要給出交代!”萬炫影的身份並不算太低微,他的話自然有分量!
洛宓喬聽得如此的話,便立刻從傾昀的身邊離開,跑到了丈夫身側(cè),想要阻止他的火上澆油,可話已出口,如何收回!
“按照軍令,當如何處置?”清泠的聲音毫無畏懼,絕色的美人早就知道了這個結(jié)果,她無悔!
聖鏡緣傻傻地盯著傾昀,他從來知道她怕死,他更知道她的性子,今**這樣說話,他只當她想逼退他的纏繞!可是到了這一步,她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不是因爲想羞辱他,讓他放棄婚約嗎?難道她真的是因爲愛那個男子到了不惜放棄生命的地步嗎?
睜大了眼,心已傷,男子的動作凝固,他只是望著那個女子,不願相信,只想這場夢快點過去!
此時的聖鏡緣可想過曾經(jīng)的傾昀,她是不是也被他傷到過如此地步?她可曾傷到說不出話來,她可曾也這樣被他弄得痛意蔓延?現(xiàn)在他很心涼嗎?爲了什麼?愛還是恨?如果不在乎,何必心傷,如果在乎,何必今日?
韋藍羽一把拉住了傾昀,三軍之前,她無法勸導(dǎo),只是用眼神對那個她喜歡的女子,她視作朋友的女子示意:傾昀,這不是你扛得住的,不要衝動,快點解釋一下,你放走巫王定然另有目的!
“按照軍紀,戰(zhàn)場之上,因私情縱敵,當斬首,可縱敵非是公主,那該斬的是墨雪!但墨雪得令於公主,公主乃是帝都正一品,所以他可……無罪!但公主你令出無依,愚弄三軍,若論處起來,則是……”白遺扇慢慢地說道,他的眼不是沒有掃到妻子的手,他的心不是不憐惜傾昀,但他是三軍之主!
“則是軍棍杖責百下!”伸出手來,在陽光底下細細打量一番,這是傾昀的習慣了,她的聲音平靜地很,完全聽不出將要被刑責的恐懼,心已經(jīng)被凍住了,身體還會感到痛嗎,大場面就要來了,還會怕這些小場面嗎?“打吧!”
夕陽的餘暉下,絕色的麗人脣邊含笑,那種感覺甚至帶著著幸福,可是她說的是什麼?
所有的軍士,將帥,夫人們?nèi)客蜷L公主,軍營裡執(zhí)行軍罰,鞭責男子是常有的事,他們見慣了,可如今那軍棍真的要落在這樣嬌滴滴的女子身上嗎?
“不行!”洛宓喬不幹了,“侯爺,不行,姐姐嬌柔,她受不住的!”她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力量,有些尖利,完全不似平時的溫婉!
望了望二小姐,再望了望自己的妻子,白遺扇又去看傾昀,這是軍紀,他無法枉縱,如果今日是韋藍宇犯紀,一樣要鞭責,若是覺得自己嬌柔,那就不該犯紀!
韋藍宇無意識地伸出手,可卻只抓住了傾昀的裙襬,她一向是看中軍紀的,不然她一個女子怎麼帶兵,當年洛奧曦只是不聽她的命令,就被打了一百軍棍,洛相在一邊只是看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爲他們都是原則的人,那麼今日呢?傾昀的確犯事了,按理說,她就算死在刑場,也要行刑,這是她該受的!
可當時韋藍宇對洛氏兄妹沒有感情,而且洛奧曦是軍人,他該負起責任!哦,對,洛奧曦是軍人,可長公主不是,那麼……,韋藍宇好似想到了什麼,她急急地擡眼,就想辯解!
“本宮並非編制的行伍,本宮不該由這軍紀懲罰,侯爺,你該知道,本宮隨軍,連元帥之名都沒有託,本宮只是隨軍的親屬,所以……,這刑責是需要減半的!”傾昀又不傻,她纔不要被打100軍棍,看看那粗粗的刑杖,就讓人犯怵,她覺得被杖責50下,扛過去都有些難,要是真的挨完一百下刑杖,估計她就直接就去見閻王了!
“是的!”低下頭,白遺扇也不忍心去看長公主的笑容,“公主可以減半!”
“嗯!”慢慢走到那高高的邢柱下,回眸一笑,“開始吧!”
這一刻,行刑官沒有動,他望著這個嬌滴滴的女子,她行嗎?
聖鏡緣卻知道,她洛傾昀大概是行的,不然她不會依然笑得出,他們都忘了她的巫女的血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兼有聖女的修煉聖術(shù),她定會用靈力護體的,她纔不是甘願死在此處的女子!
“不,小姐!”堂堂三尺男兒已經(jīng)流下了淚,“人是我放的,要殺要剮,墨雪都願意承擔,不需要小姐做這些事!”說完這個,那黑衣男子激憤地往後看去,那裡都是三軍將士們!
“你們怎麼會相信,是長公主殿下私放了巫王!巫王殺了那麼多的洛氏人,公主恨他還來不及!你們想想,戰(zhàn)場行軍,公主她每每出謀劃策,如果她不想要巫王的命,那她大可以不出力,她何必如此?只要什麼都不做,這裡有誰敢說,你們可以大敗巫王?不說戰(zhàn)功,大家想想,傷病營裡經(jīng)常也可以見到公主爲大家治傷,多少人因爲了公主而保下了性命,你們想想,她如何會私縱敵首,這一切都是我,公主只是爲了維護我!”
沒人來綁傾昀,她就看到墨雪跪到了白遺扇的面前,“侯爺,是我屈服於巫王,是我的錯,小姐不過爲了我開脫,要殺要剮,墨雪全都甘願,不要打小姐,她受不住的,侯爺,小姐她從小就是相爺?shù)男念^珠,她從未受過半點責罰,侯爺,小姐要是受刑,定然會死在邢柱上,侯爺,小姐無錯,她只是太善良了!”
“你給我站起來!”嚴厲的聲音響起,傾昀的笑終於收起,“我做的事,不需要你來背,你私放巫王?我問你,你如何放?你可以知道聖王的戰(zhàn)術(shù)嗎?你可以算準巫王敗逃的路線嗎?你瞭解巫旭陽的脾氣嗎?你放他就肯走嗎?巫旭陽何其驕傲,他肯走都是因爲我,若沒有當初我親自爲他繡的錦帕爲信物,他如何會聽你的,墨雪,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我!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鳳眸收起厲光,傾昀對著白遺扇微微點頭,“侯爺,命人行刑吧!”再次走回邢柱,傾昀一眼都沒有看聖鏡緣!
那個男子的拳頭已經(jīng)攥緊到,隨時可以殺人,他想等……,等傾昀求他,只要傾昀示弱一下,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他立刻會去替了她,他就算拼了衆(zhòng)怒,也不會讓人傷她分毫!但現(xiàn)在……,那個女子依然含著笑容,她明媚地彷彿九重天上的精靈,她那樣子好像不是服刑,而是去爲心上人送邊衣,如此地幸福!
傾昀的雙手被綁上粗粗的麻繩,分別吊於兩邊的邢柱上,那行刑官根本不敢去觸碰長公主的柔荑,只是隔著袖子綁緊,但如此緊的距離,他更是第一吃發(fā)現(xiàn)了長公主的纖弱嬌嫩,她的睫毛因爲了夕陽的映襯,在臉上打出一排陰影,好看地讓人心軟,但……她就是私放了敵人,她……該打!火紅的輕紗隨風輕舞,整個大營鴉雀無聲,連洛宓喬的哭聲都在壓抑,只有心底的血在流淌!
看到那粗粗的刑杖被輪高,洛宓喬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口,她真怕真怕,姐姐會這樣失去,她看向了國師,那個眼沉痛,手握緊的男子,他愛姐姐嗎?他怎麼可以一句都不說?可是,讓國師說什麼?爲什麼,明明深愛要彼此折磨?
“姐姐!姐姐!”破碎的聲音已經(jīng)連不起來!
“全都被我閉嘴!”傾昀還是傾昀,熙朝的大長公主,她的威勢不是假的,而隨著話語,那第一下軍棍落到了她的身上,悶哼一聲,這個行刑官是她當初親自挑選的,鐵面無私,絕不會放水!後背之上,那是直透心底的疼痛,這樣一棍下來,讓這個火紅張揚的女子死死咬住脣,她的額頭滲出汗水,她心中自嘲,越來越會忍了,可是決不能叫喊,她已經(jīng)如此了,不能再丟了尊嚴!
六軍無聲,他們只聽到一棍又一棍地落在那個女子的身上,見慣血腥的人們現(xiàn)在都不忍心去聞,空氣中瀰漫著的甜膩腥味,長公主的倔強讓人大慟!
星月的心揪住了,長公主,你今日是特意穿了紅色嗎?就因爲不想人家看到你的血流下,是嗎?爲何,你連這樣明顯的孱弱都要如此隱忍,你的衣服上是看不出血色,可那地上,滴滴答答的,我們都看到了,你就這樣不喊一聲嗎?長公主呀,你……!不,不行,星月不能讓你這樣,我是恨你,你至今仍執(zhí)迷不悟,愛著那個惡魔,你至今還是看不到殿下的好,可是星月不能讓人再打你了,九殿下會心痛的!
星月一面擦淚,他沒有想自己爲何哭,他只是快速地往前,可剛剛走了兩步,就聽到……
“住手,都給我住手,不許再打了!”昭帝冷攸乾撩起了衣襟下襬,他不顧帝王儀態(tài),快步奔跑而來,一邊跑一邊喊,他的身後是聖麟焰,是這個聖族二公子通知了帝王,他看著自己的兄長,自己的準嫂嫂,他們?nèi)绱藦暸ぃ麄円呀?jīng)陷入了維谷,他只有去請至高無上的人,他希望昭帝可以解決一切!
見到昭帝終於來了,聖鏡緣長出了一口氣,他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拳頭裡居然都是汗,而之前他的眼一直看著傾昀,她緊咬的脣已經(jīng)破了,可她就是一聲不吭,她寧可死扛,爲了那個惡魔而接受軍法,她好像都甘之如飴,她的眼裡從來沒有她!
“阿姐,阿姐!不……”看著那一地的血,看著那孱弱的傾昀,昭帝根本就快瘋魔了,“清遠侯,快給阿姐鬆綁!”昭帝的話就是聖旨!
旁邊已經(jīng)有了人過來,心中再不服,他們還是會順從,那個畢竟是帝王,他們總得遵循聖意!
傾昀後背早就一片模糊,無邊的疼痛將她壓倒,從來受寵嬌柔的她何嘗被如此鈍擊過,她根本就無力說話了,可是現(xiàn)在……
“不……,乾兒……”望著撲倒在她身邊的帝王,滿面沉傷的少年,傾昀只有強提自己的氣力,“乾兒,你回去,別管了,是阿姐做錯了事,私放了巫王,乾兒,阿姐該承擔這種懲罰,所以,你放手!”
兩旁人聽了傾昀的話,都愣住了,昭帝看那些人不動,他就想自己動手去解那麻繩,還繼續(xù)說著話!
“不,阿姐……,這怎麼可以?你帶兵行軍,日日嘔血研劃,若沒有你,我們可能成功?就算你錯了,可你有功,這功大於過,巫王已是喪家之犬,放走他,足顯我熙朝大國的好生之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阿姐嬌弱,如何受得住?叫我們?nèi)绾稳绦模俊?
“乾兒,你放手!不要管我,你記住,人做錯了事,就該承擔,不管你是什麼人,不管你從前有沒有功勞,錯便是錯,沒有什麼情分可以講!乾兒,阿姐是錯了,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放手,軍令如山不可違!乾兒,不要讓我瞧不起我自己,這是我應(yīng)當?shù)模∏瑑海@是我的選擇,我無悔!我洛傾昀,做了就不會賴,我會爲自己的錯誤償還!”
耳邊是十月秋風,刮地蕭瑟,有些嘩嘩地,人的心也被弄得撥涼撥涼的!
本來還責怪這個女子的將士們,這一刻無一不被她折服!她洛傾昀,縱使乃一介女流,可她平亂世,撤藩國,她做的事絕不輸男兒,其實他們一直都折服於她的石榴裙下!再說現(xiàn)在!她縱然是被綁在刑柱上,可她的姿態(tài)高地依然如女王,而她的話語也一樣,她洛傾昀絕非是沒有擔當?shù)能浌穷^,軍人們,最佩服的就是鐵骨錚錚,洛傾昀縱然沒有一身武勇,可她的豪氣干雲(yún)不輸當年的韋先鋒!
“墨雪,星月,請陛下離開!他不適合看這個!今日的事,誰都不許插手,誰都不要管!這是我洛傾昀一個人的事!”
“不,阿姐,不要,我不離開!”
“陛下,你走,我不要你看這個!”眼淚終於落下,傾昀哭求昭帝離開,“陛下,你的眼裡應(yīng)該只有美好!你快走!”
望著傾昀那麼地維護這個少年帝王,她也那麼地維護那個侍衛(wèi),甚至維護那個惡魔巫旭陽,可她的眼裡依然沒有自己,聖鏡緣閉上了眼!他的心底綻開了淚花,他很想把她從刑柱上抱下來!
閉上眼,可她的手腕上的血痕好似更加清晰地放大在男子的眼前,那樣的粗繩,她何嘗遭受過,她的衣服都是最柔軟的材質(zhì)製成,她那嬌嫩肌膚如何經(jīng)得住這樣的摧殘,可她爲何就是不求救?
不,要去把她放下來,雖然她的刑罰不可減免,但作爲國師,聖鏡緣是可以要求代過的,那剩下的30杖,他要帶她受,他說過不會再打她,他也不能看她捱打了!
打定主意,聖鏡緣就再不猶豫地睜眼,可是他沒有邁出步伐,因爲就在這個同時,傾昀也看了過來,她終於來望他了,但美人的眼裡並非示弱,並非看向情人的依偎,而是……濃濃的嘲笑,傾昀不需要他!
他們彼此間還剩下什麼?傾昀不需要聖鏡緣的好,她不要他的幫助與替代,聖鏡緣想爲傾昀阻擋那一切傷害,卻要她開口求他!可是現(xiàn)在,他們彼此傷害,那一眼之中,包含了太多,可是那樣的傷痛又有什麼意義?這樣的悲涼,不如……忘卻!可是他們誰都忘不了,他們深嵌入骨,互相滲透!
聖鏡緣,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不需要你的幫助,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多的瓜葛,你可以拋開我,你可以視我爲陌路,我對你早就沒了希望,你就算幫了我,我也再不會感動!挨杖責而已,這種痛我還能挺,比起你們給的傷,這樣的痛,我熬得住!
“啪,啪,啪!”行刑官再次輪杖!
那每一下?lián)舸蛟趦A昀背上的聲音都讓聖鏡緣抽痛滴血,他捂著心口,望著地上,那裡也是滴滴答答,慢慢地,這個男子的心開始數(shù)著那血滴聲,嗒……嗒……嗒……
聖鏡緣在這樣的啓發(fā)下,倏忽開始明白了一件事,在這樣的血淋淋裡,他震驚也不敢相信,可是那悶悶地一下又一下,還有傾昀她蒼白的臉色,配合著脣邊的血,彷彿世間最誘惑的畫面,她越來越弱的氣息,彷彿都在凌遲他的心,他被心中那個認知擊打地倒退三步!
洛宓喬的哭聲一直在耳邊,現(xiàn)在更是響徹,她已經(jīng)倒在了萬炫影的懷裡,那個在他聖鏡緣眼裡,有些無能的男子,現(xiàn)在正細細地撫慰,柔柔地擁抱,這些事他聖王好似也做過,那他當時是否也是如此的神情?這就是……
不……,不行,聖鏡緣不要了,那種聲音不斷撕扯著他,他自己內(nèi)心的情感強烈地涌出,那種情感不受控制,不斷叫囂,那是他從未想過的,現(xiàn)在一股腦兒地強烈釋放,他決定不管傾昀需不需要他,他一定要救她下來!
“刑畢!”行刑官高聲大喝,他的額頭全是汗,第一次看到一個女子,居然可以受五十軍棍,而一聲不吭!
墨雪想去接住他們小姐,可快不過國師,那個男子已經(jīng)第一個衝了上去!
別人不知道,只當國師心疼公主,只是顧著軍法,直到刑畢才衝上,他搶在第一,真情溢於言表,真乃不世好男兒!
只有聖鏡緣本人知道,他根本就是打算劫刑場的,但他又晚了,因爲已經(jīng)……打完了!
傾昀早就沒了氣息,她全靠綁縛住雙手的繩子來穩(wěn)住身體,一經(jīng)放下,她就軟倒在了聖鏡緣的懷裡,落下地如彩蝶一般,紅紗高揚,滿地血色!
“淺淺……”這個聲音帶著不確定,帶著無盡的害怕,就怕她醒不過來,面對這個女子,傲決的聖王早就失去了一切原則!
“噗……”一大口鮮血噴灑在聖鏡緣換的衣襟前,這是傾昀對他唯一的回答!
“淺淺!”聖鏡緣沒有眼淚,可是他的聲音接近了嘶吼,第一次讓外人看到了他如野獸一般咆哮,抱著傾昀,聖王的雙手濡溼,他的渾身都是那個女子的血,她好像灰敗的瓷娃娃,那樣精緻美好,卻那樣割痛人心!
洛傾昀,你不能死,你還要成爲我的新嫁娘,不管如何,你都要活下來!
行刑官現(xiàn)在極爲害怕,因爲國師的血眸太過可怕,現(xiàn)在他真心祈禱公主無事,不然他覺得,就聖王剛纔的表情,似乎可能就要毀天滅地,立身成魔了!
整個熙朝大營再沒了打勝的歡慶,因爲了這場變故,長公主的“背叛”還有“受刑”,大家全都凝重,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傳訊官百里加急,往帝都報信!
公主的帳前聚集了許多人,還有很多老軍醫(yī),但國師沒有讓一個閒人進入,軍醫(yī)都比不上他,何況他不要他人見傾昀的身體,她的後背已經(jīng)讓人不忍再看了!
傾昀的帳內(nèi),現(xiàn)在只有洛宓喬及可琪二人,她們只是爲聖鏡緣打下手,望著國師先爲那個女子,以口相渡,喂入一粒吊命藥丸後,慢慢地剪開了她的衣服,爲她處理傷口,決不能化膿,這兩個女子雖然哭成一團,可下手還是很麻利的!
但只要不需外人幫忙的,聖鏡緣都是親自動手,他的淺淺,他要自己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讓別人傷害她了!
傾昀沒有死,她知道自己撐得過這50杖,這次的刑罰本就在她的計算之內(nèi),可是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那麼痛,那麼痛!
意識模糊間,美人又來到了夢裡的世界,她又看到了夢裡的戰(zhàn)神,夢裡的傾昀,夢裡的前世今生!
夢裡那個女子被另一個男子殺死,她的神情是如此的悲傷而滿足,她的下場悽慘卻唯美,那雙眸子裡透露出訊息,彷彿至死不願相信下手的是那個男子!
那個被殺的就是戰(zhàn)神的轉(zhuǎn)世,那個夢裡的女子真的死在了心上人的手裡,應(yīng)了那個詛咒!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傾昀彷彿看到了一次次的命運重放,那是一部帶著雪花,毫不清晰的電影,可是她看得津津不知疲倦!
凌風和踏雲(yún)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重點,他們被草草地看守了起來,熙朝軍人們都期盼著公主無事,縱然她放走了敵人,可是正如昭帝說的,那人已是喪家犬,不足爲患,傾昀從前的好,他們都記得!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女人,她愛巫王,她……何其不幸!
一個女子,她本可以不參與,但長公主卻生生被捲入了這場是非,巫王的檄文裡有她,熙朝的典冊裡有她,他們這些個男子,原諒她也同情她,可同時。他們亦心疼聖王!
這個男子該是極愛公主的,他們……不應(yīng)該琴瑟和諧嗎?聖王那樣的男子,哪個女人可以不愛,他俊逸出塵如謫仙,他高貴地有著聖光籠罩,這樣優(yōu)秀的男子,公主居然還說她愛巫王,所以,這個公主可憐的同時,真的有些可恨!
所有人都看見了,聖王那彷彿要死去的心痛模樣,他們也難受到了骨子裡!洛傾昀和聖鏡緣的虐愛居然也生生折磨了外人!但外人也明白,那個鳳凰血脈的公主,她又何嘗不優(yōu)秀?她是這世上唯一不敗的優(yōu)曇花,只可仰望,不能褻玩!這樣一對人兒,他們是真相配,所以,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他們真的該幸福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沒有想到,巫女大人她……”踏雲(yún)的性格一直比較直爽,他看見了洛傾昀受刑,他感受到了她的無悔,這豈是僞裝?
“她不僅是巫女大人,也是洛氏的家主嫡女,熙朝長公主!”凌風一樣很震撼,洛傾昀的堅韌讓人拜倒,弄權(quán)的女子,他也見過些……,比如黎惜蘭,卻沒有一個如同洛傾昀這般,她光明坦蕩,一身鳳華!
“可她……愛王!”
“踏雲(yún)……,巫女大人她愛,卻不得!她要,卻難守!所以……她也是可憐人!可……真的不枉了,不枉我們的王對她念念不忘,我也終於懂了!她洛傾昀果有震撼人心的魅力!”
“凌風,其實……看到她放走了王,我就……不怨她了!”從前只是恨她不懂王,現(xiàn)在既然她未曾背叛,那還怨什麼,以她的身份就算在巫族也該是至高無上的!
“如果王能放下一切,那他和巫女大人……”凌風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傾昀的笑,那樣地乾淨清冽,她根本就是九重天上的仙子,卻不經(jīng)意間墮入凡塵,受了沾染!
“王能嗎?”踏雲(yún)低下了頭,他不確信,那樣肆意張揚的王,**就是他的名字,耀目纔是他的光彩,他如何可以?
“如果王一無所有,那麼……巫女大人就是他的唯一!”凌風一樣不知道!
“巫女大人從來就是王的唯一!”踏雲(yún)不同意凌風的話,他說的好像巫女大人只是王不得已的情況下啊纔要的,其實不是,巫女大人根本對於王來說,比命還重要!
“嗯,如果王知道,巫女大人如此爲他,他……會高興的!”但也會傷透心的!凌風閉上了眼,心裡有話,有情人卻走到這一步,到底誰的錯?
“高興?”望了望凌風,踏雲(yún)隨即也明白了,王那樣熱烈的人,他求的就是巫女的愛,爲了巫女移情這樁事,王已經(jīng)受盡折磨,如果知道了真相,他當然會高興!
“希望巫女大人她沒事,王也可以幸福,那麼我……雖死無憾了!”再次閉上眼,凌風已然別無所求!
“你不會死!”
平地**的聲音讓凌風和踏雲(yún)兩個人一下子警惕了起來,他們?nèi)哭D(zhuǎn)了頭,見到的又是那個黑衣侍衛(wèi),就是下午被綁著回來的巫女侍從!
“你們兩個都不會死,但是……,小姐給你們定出了刑罰,只要你們受了邢,那就可以離開了!”墨雪的眉眼無笑,他也是個熙朝男子,他從小在洛家侍衛(wèi)營長大,他從小就被教育,巫族是禁忌而邪惡的,這樣的信念不容易拋開,他也不想縱走巫王,但是……,這是傾昀的決定,縱然他不同意,也會服從,他信任小姐,小姐絕不是毫無原則的人!
“受刑?”凌風在牢籠裡直不起身,可是他卻不傻,這個話大大的有問題!
“你們把屠刀舉起,你們手上都有人命,受刑也是必要的!就算是我家小姐,她今日……也是在爲自己償還,你們應(yīng)該有這樣的覺悟!不過小姐讓我給你們選擇,你們希望讓我對你們施刑,然後離開?還是決定毅然赴死?”
“什麼刑?”踏雲(yún)望著那個黑衣男子,他的身上有一股煞氣,凝固了冰寒!
“小姐的決定,小姐的手段,絕不會罰重於過,……”一面說,墨雪一面伸出了手,他的心裡很痛,爲了傾昀而痛,她現(xiàn)在生死未卜,可是她算好了一切,錦囊之上的計策話語是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她或許不知道會不會俘虜這兩個巫將,會不會俘虜那些巫族人,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有了全盤的籌謀,就算不這樣,也有其他的應(yīng)對,總會按照那個女子想的方向去發(fā)展……
望著離開的兩人,黑衣的男子的脣抿地緊緊地,小姐,你在用自己做賭注嗎?公子要是知道,他會如何?小姐,你到底在籌謀什麼?你從不是這樣的人兒呀!
你趁大家鬆懈,讓我送他們離開,無聲無息,你連看守的人都算計好,你善良如斯,不願拖累一個無辜,你那麼不願意死傷,如此善良,你到底要如何?小姐,你是故意激怒聖王嗎?
今日再縱巫將,你瞞得過別人,必瞞不了聖王,他馬上就會知曉,他會如何呢?
小姐,爲何屬下覺得這是一場迷霧,而迷霧裡的你那麼讓人蔘不透!現(xiàn)在,我倒是希望這場迷霧不要散去,因爲……,屬下怕!仙子們通常會在霧氣裡臨世,然,霧氣後離開!小姐,屬下怕,真的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又死了?傾昀夢見那個女子又一次死在心上人的手裡,她的腹部插著一把劍,她的臉上都是笑,可也有淚痕!多少次了?按照那個詛咒,要麼冷清無愛,要麼只能愛上一人,要麼就是死在心上人之手,這個女子真慘!
可……這個女子爲什麼那麼熟悉,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笑!那是不是自己的命運?又一次,傾昀似乎看到了那個女子,那部帶雪花的電影很奇特,她只能看見她的笑,卻辨不出她的容貌,可是倏忽轉(zhuǎn)首間,她居然看到了……
那是秦紫芒!
夢已經(jīng)無法延續(xù),傾昀只想慟哭,無邊的疼痛把她帶出幻境!
“嗯……嗯!”好痛,好痛,傾昀覺得地獄也不過如此!
“淺淺,當心!”在初初聽見這個女子放走巫王,聽見她說愛巫王時,聖鏡緣對她有著滔天的恨意,可如今……消散了,早就沒了,如今他只有心疼,心裡漸漸明白的感情,如此濃烈,不停地撞擊著他,他終於懂了,他對這個女子懷有著什麼樣的感情!
“嗯……”傾昀是趴著的,她的後背上血肉外翻,可怕猙獰,她的嘴脣上結(jié)著血茄,整個人極致虛弱,夢裡的一切慢慢遺忘,現(xiàn)實容不得她鬆懈!微微地睜開眼,她就看到了那個男子,那個從來乾淨如謫仙的男子,現(xiàn)在他的臉上居然有著青青的鬍渣,顯得很頹唐,這讓傾昀一愣!
“淺淺,你終於醒了!”心在那一刻落定,這幾日,這個男子似乎過了好幾生,他只是守著這個女子,望著她的模樣,“你終於醒了,那就好,那就好!”
剛剛睜開眼的女子審視不了男子的情愫,她只是痛,只是難受,只是頭暈!
遞了漱口水過來,男子殷勤,女子乏力,他們沒什麼話,只是靜靜地相處!
“淺淺,你昏迷了整整五日,這五日,大軍都一直在等!”我也在等,淺淺,我們還有婚禮,我知道你不會死!
“是我拖累了行程!”本來平靜的語調(diào),卻因爲傾昀的孱弱而顯得異常寂寥!
“不要這樣說,淺淺!”聖鏡緣想去擁抱傾昀,可是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傷,他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
望著聖鏡緣的模樣,傾昀的心裡覺得好笑,呵呵,聖王,你可知道,我的心也如這具軀殼一樣了,那些傷口是你看不見的,身上多傷,心也殘缺!那麼,你呢?是不是也是如此,和一個自己不愛不要的女人在一起,還要被這個女人踐踏尊嚴,你可是一樣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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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盡量快地好起來!”眨了眨眼,傾昀沒什麼精神!
“嗯,一定會的,淺淺,我去讓人弄些粥來,你將就地吃些,那麼多日子了,你只是……”喝一些我以口相渡的流質(zhì),太少了!
“嗯!”同爲醫(yī)者,傾昀知道自己的身體!
外人不會理解他們之間的相處,在傾昀說了愛巫王后,聖鏡緣爲何能這樣表現(xiàn)?他是那有無微不至!在傾昀愛著巫王的同時,她怎麼能接受聖王的愛,如此坦然?
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所有人都有些糾結(jié)心痛,洛宓喬看著傾昀的後背,她哭聲連連,她根本不忍心再望,姐姐的身體是上天的恩賜,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完美,可如今呢?此時,傾昀只是溫柔地笑,聖鏡緣用的藥很不錯,應(yīng)該不會留疤,就算留了,她也不在乎了!
沒有人再提凌風與踏雲(yún)的出逃,墨雪冷眼看著,傾昀冷心觀著,聖鏡緣一句都不問,他以他的手段壓了下來,這已經(jīng)不算大事了!
每日長久地相伴,聖鏡緣很認真地對待傾昀的傷勢,半點不馬虎,傾昀不方便洗澡,他爲她擦身,爲她換藥,也喂她吃飯,陪她說話,可明顯那個女子的興致不高!
誰都知道,熙朝的百姓都在等著勝利之師的迴歸,這裡離帝都不過二十幾日的路程!他們還是要早點回去!
“淺淺,還好現(xiàn)在天不熱,不然……”流膿長瘡,你便慘了!
“放心吧,有靈力護體,其實昏迷時,我就已經(jīng)在修復(fù)了,我定然無礙的!”今日便是農(nóng)曆十月十五,巫旭陽的生辰,傾昀摸著心口,她受刑到現(xiàn)在也有十二天了,傷口都收住了,她的康復(fù)也是日期的問題,因爲了靈力,她沒有受什麼內(nèi)傷,幾粒靈藥已經(jīng)徹底地治癒,現(xiàn)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慢慢地擁住傾昀,聖鏡緣很小心,他真情流露,“淺淺,以後……不要再說,你愛巫旭陽了!”
這是傾昀聽到,聖鏡緣語氣最弱的一次,不那麼強硬,雖然他依然不是問句,可……絕不像平時那麼強勢了!她輕輕擡頭,他們的目光膠著,那個男子的眼裡有著明顯的感情,讓她的心有些不知如何反應(yīng)!
“淺淺……”輕輕地吻下去,慢慢地舔吮,聖鏡緣心中只是嘆息,她還在懷裡,那就好,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從此他不想再讓她受傷了!
感受到那人根本就不敢碰壞她,傾昀慢慢地合上了眼,她還有很多事要面對,回到帝都,她要大刀闊斧!
傾昀要這個天下易主,她要洛氏一族永享榮耀!這是她唯一可以爲族人做的了,在巫旭陽屠殺了那麼多後,洛氏一族,相比於其他望族,已經(jīng)算人丁稀少了,她要給他們一個安定的未來!
還是得勝歸朝了,掛著張揚的帝王御蟠,馬車在緩緩行進!
戰(zhàn)場的消息沒有怎麼走漏,傾昀根本,這是聖鏡緣的本事,她一向知道!
大家都沒有宣揚長公主私縱巫王的事,外人是不太會知道!他聖鏡緣不用殺人,就可以操控人心的本事,來自於他的光環(huán),他是身帶靈力的聖族王,熙朝大陸的所有人都對巫族與聖族人敬畏!而傾昀就想……扯下這不公平的聖光籠罩!
可消息總會走漏的,但這對策嘛……傾昀和聖鏡緣早就有了,再次傳出的消息,就絕不是傾昀愛巫旭陽了,而是巫旭陽被廢除一身本事後,帶傷逃離!這個說法讓大家信服,人總有同情心,喪家犬,沒什麼人會忌憚!
帝都豊平!
萬人空巷,絕塵歡呼,熙朝人終於勝了,這場持續(xù)了整整三年多的戰(zhàn)役,終於結(jié)束了!
那些百姓們彷彿是他們自己親上戰(zhàn)場一般,彷彿是他們親自殺了巫王一般,全部雀躍沸騰著涌出城門,去迎接那仙女般的公主,天人般的國師!
那管道兩旁已經(jīng)水泄不通,洛雋卿派人維持著秩序,可是他也知道,這空前的熱情是如何都抑制不了的,想到可以見到自己那個傾城絕代的堂妹,其實他也高興!遠遠就望見他們回來了,人羣再次爆發(fā)出高呼,百姓們對於洛氏一族的愛戴遠遠超過了對於冷氏帝王了,他們的眼只是追尋著英雄美人!
洛傾昀這個女子,就是熙朝史書上的不朽彩墨,她當?shù)闷鹑绱俗放酰?
白遺扇看見這樣的情況,心中亦是瞭然,他不是笨人,其實他早就看明白些傾昀的權(quán)術(shù)了,但……他還不想理!既然,帝王都能首肯,他何必再尋事,反正洛氏一族也並不殘暴,他懶得管了!但白遺扇不會知道傾昀的真正目的,等他知道後,恐怕也要目瞪口呆吧!
在如此熱情下,帝王也要下車答謝,戰(zhàn)車再也無法向前了!聖鏡緣這次還是抱著傾昀下車的,美人身上有傷,如何經(jīng)得住勞累,雖然她的傷已經(jīng)好了很多,可他還是喜歡摟她入懷!
只是這次,聖鏡緣不再如從前那般,放傾昀下地了,十一月的風寒涼,男子將懷中的美人裹地緊緊地,百姓們只有從公主的鳳尾朝服中辨別她的身份,那對人兒慢慢地步下戰(zhàn)車,乘上玉攆,在百姓們的叫囂膜拜中,聖鏡緣用這樣的方法昭示了他對傾昀的所屬權(quán),長公主是國師的,是他聖鏡緣的一個人的,他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
這一次,百姓們雖然沒有見到那個絕色女子臉上傾城的笑容,可是他們依然高興,因爲了,他們知道帝都馬上要迎來空前的婚事,那是國師和長公主的婚禮,兩大氏族即將結(jié)成秦晉之好,如何讓人不興奮,那是絕世的盛典,每個人都會送上他們的祝福,那是英雄美人的神曲,王子公主的童話!
來迎接的洛氏族人只有傾昀的堂兄,還有她的弟弟,她的二叔在幾個月前過世了!
誰都知道,洛家人,尤其是洛家的男人都有些短壽,洛弦懿活到這個歲數(shù),已經(jīng)算不錯了!而傾昀的大哥還要再安排幾個城池,估計還要有至少一個月才能完全弄好回到帝都!
現(xiàn)在,傾昀靜靜地伏在聖鏡緣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原來他是有心的!
聖鏡緣在那麼多人面前,溫柔地展現(xiàn)他的愛,他還握著傾昀的手,引得路邊許多女子的叫喊!
現(xiàn)在,帝王等人回帝宮,還有許多事要安排,但國師先抱了長公主回洛家,畢竟她是洛家的女兒!
洛府之內(nèi),所有人都歡迎著她這個帶著榮耀的女兒,靳玥馨也高興地很!傾昀看著這個三夫人眼角的皺紋,她忍不住地嘆氣,依稀記得當年,這位夫人嫁進洛家時,還是個少女,雖然喜歡講規(guī)矩,有些裝老臣,但她眉宇間還帶有少女的希夷,那時,她可曾想過會在這府裡蹉跎?
傾昀的二嫂不知道她的這個小姑子爲何一直窩在國師的懷裡,如此地小鳥依人,她只當她黏人,就不住地打趣傾昀,惹得所有人在笑,傾昀一樣在笑,洛宓喬聽了後,臉色僵硬,萬炫影也不知如何接口,傾昀挨軍法的事被瞞地很好,不是權(quán)利中心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洛宓喬見到姐姐她只是幽幽地附和,柔軟地沒有半絲脾氣,這樣的女子該幸福了!
突然,聖鏡緣放下了懷中人,輕輕將傾昀先靠上椅背,然後他對著鳳棲軒內(nèi),那些高坐的長輩們,還有那從宮裡出來的靜宜太妃,就是一個叩拜大禮,讓人驚訝,他是國師,他根本不需要如此!
“各位洛氏長輩們,晚輩聖鏡緣在此請求,我……願意娶傾昀,從此照顧她一生,希望各位長輩……同意!”頭低下,膝彎下,這個男子很誠懇!
幾個長輩們面面相覷,其實早就知道了,聖族的長老們早就對他們說了,他們的文定都做了,就等著他們回來辦婚事了!其實,這些事本就是該長者們出頭的,倒沒想到這個男子現(xiàn)在親自又那麼慎重地來說了,這……真的是很有擔當了!
“呵呵,這是好事呢!”一個長者已經(jīng)笑了,“國師不必多禮了,你和淺淺的事,我們已經(jīng)知道,你們聖族作爲男方,已經(jīng)定下婚期,就在國師的生辰,三書六禮也已做完了,我們都盼望著呢!”
傾昀眨了眨眼,古代就是這樣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在前方打仗,後方就把一切都弄好了,根本不必徵詢她的意見!不過……她是個特殊的女子,家裡做的這一切,她其實都知道,她畢竟是家主,族內(nèi)的事都要問過她的,這個婚事,她是睜了一隻眼閉了一隻眼的,不聞不問,只由得他們折騰,可是沒想到那麼快,這估計都是那個男子的授意!
“各位長輩,緣不願委屈了淺淺,現(xiàn)在已是十一月了,若在十二月二十完婚,準備的時間尚不足一個半月,這匆匆的時間如何可以?緣希望給予淺淺最好的,她這樣的女子,要十里紅妝,風光大嫁,緣要親自帶她上鳳凰臺宣誓,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所以這婚期,緣想再推遲一個月!”這個話語,十分地有禮,也讓人感動,那幾個長輩很受用,靜宜太妃都激動地想抹眼淚了!
傾昀笑了,微微地,很美,彷彿一樣很感動,眼底卻越來越冰寒!
“哦,那這樣,不是要拖過年了嗎?”一位長輩很希望這個能幹的侄女能得到幸福,拖過年,淺淺可就有二十七了!
“緣希望能準備最盛大的婚事,聖族需要一點時間,所以……特請各位長輩首肯,而且……淺淺的兄長也還未歸家,緣不希望有什麼遺憾!”
“那你的長輩們?”另一位長者顯然是知道聖族人必須在三十二歲前大婚的,所以他們的長老們才定出了最晚的日子,決不可拖過聖王的壽誕,如今改了日期,豈不是破壞了他們的族規(guī)嗎?
“聖族那邊,請各位長輩放心,我們只會希望,洛氏人舒心,而我,絕不想這場婚事有任何的遺憾!淺淺和我要和順一生!”擡頭微笑,先對著長輩們,然後,這個男子轉(zhuǎn)首去看傾昀,眼裡都是深情!
傾昀再次報以輕笑,心裡有些涼,但是就這樣了,她……已經(jīng)沒了希望,那還涼什麼呢?
“哈哈哈!”洛氏的長輩們都笑了,他們看看那對深情的人兒,心裡高興也嘆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是當初淺淺未嫁九王子,而是直接與國師聯(lián)姻,那豈不是皆大歡喜,她也不會遇上那個壞蛋巫旭陽了,哎,造化弄人呀,但現(xiàn)在終於好了,那便罷了,好事總是多磨!
“只要聖族無話,我們……”再次互相看看,“自然也不會有話,是該讓淺淺多準備些時日,她從來講究精緻,這要出嫁了,自然也該好好準備下,那鴛鴦錦被,這次……,淺淺,你再不可偷懶了,得自己親手繡!聖王,我們就把這個侄女交給你了,希望你……”
“請長輩們放心!”
聖鏡緣說完這個話後,再去看傾昀,他的眼有些迷惑,更有些熱烈與期盼!傾昀一樣迷惑,她傻傻地望著這個男子,她要爲他繡錦被嗎?難道真的是親手繡了便會幸福嗎?
“哈哈哈!”長輩們再笑,看這對人兒,真是……太過相配了,不錯,是比當初強!
“淺淺,我先去聖殿了!”把傾昀送到了蕪沁塢的臥房裡,聖鏡緣爲她順了順發(fā)絲,柔情萬許,還在傾昀的面頰上落下一吻,他知道傾昀的傷好地很快,她的一切都是奇蹟,很少有人可以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恢復(fù)到她這個地步,雖然她嬌弱,但也不錯了,也算得天獨厚了!
“嗯!”輕輕揚了下頭,傾昀微微一笑!
凝視著她的精緻玉容,男子忍不住,一個深吻就落了她的脣上,這一個月,他控制地很好,不似今日這般狂熱,可忍地夠久了,他真的太想要她了!
“淺淺,馬上……你就會是我的聖後!”氣息純淨,男子離開她的脣後,就嗅著她的髮香,這股優(yōu)曇花的味道很是好聞,很讓人滿足!
其實傾昀現(xiàn)在也能從聖鏡緣的身上,聞到那股曇花的味道了,他們之間的糾纏已經(jīng)太甚,他們是人人眼裡的佳偶!
“哦,別……”新一輪的吻落下,傾昀只推他,她覺得自己的傷還沒好利索!
“別怕,淺淺!我不做什麼!只是想……吻你!”帶上了門,這個男子真的沒想過分地侵犯!
傾昀只有閉眼,她倒在那個男子的臂彎裡,他小心地吻著她,小心地擁著她,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面頰上,他們相互纏繞!
“淺淺,嫁給我!”眼神灼灼,男子希望她說一聲,她願意!
“我說不,還有用嗎?”淺淡的眼神,無波的話語,靜謐的女子!
“……,想知道……我爲什麼想娶你嗎?”只要你問,只要你再問一句,我一定告訴你!
“沒關(guān)係,怎麼樣都好!”
閉上了眼,聖鏡緣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他只是摟住傾昀,再次把她壓入懷,他還是沒有等到她的原意,但是不急,他有一輩子的時間,他一定會徹底擁有她!
怎麼樣都好,聖鏡緣,我不關(guān)心了,曾經(jīng)我問過你,你把我當做什麼,你就是這樣回答我的,我今日不是爲了報復(fù),我只是脫口而出,原來無心的回答都是一樣,我今日又知道了,我和你都無心!
傾昀的傷勢一日好似一日,洛府上下忙忙碌碌,每日都有人來對她恭喜,靳玥馨很熱心地來教這個女兒刺繡,她的人生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件可以忙碌的事了!
傾昀儀態(tài)萬千地推出了所有人,洛宓喬也幫著她推拒,其他人都看不出這個女子隱忍的傷勢,但洛宓喬懂得姐姐尚未好透,經(jīng)不住這樣無盡的折騰!
但洛宓喬大抵是想錯了她這個能折騰的姐姐!
其實在傾昀她一回到洛府的第一個晚上,就召開了族會,有些事該先讓洛家人知道了,雖然不會是全部,可該打招呼了!她要開始著手安排洛氏人的排布調(diào)動了,這一切都需要他們的配合!
“叔伯們,不論淺淺以後去了什麼地方,你們放心,洛家絕不會倒!”這是傾昀的保證,是她作爲家主的信諾!
“呵呵,淺淺,你好,我們就會好!”
“我不好,你們也會好!只要你們信任我!那麼,所有的一切我都會爲大家處理好!”
洛雋卿定定地望向自己的堂妹,他多少知道些她和國師之間的事,自己那個驚採絕豔的堂弟每每提到那個與他齊名的男子後,就沉沉怒氣染眉梢,自己那個“不成器”的三弟上次回到家裡,提到聖鏡緣後,就連連擺手,細問後,又什麼都不說,所以,他料定,堂妹和國師間肯定有問題!
“我們當然會信任家主!”這是洛府直系的信仰,也是他們千年不倒的秘訣!
“即使……”掃了下那些叔伯,傾昀溫婉一笑,“我做了些過激的事,讓你們驚訝的事,你們也該信任,我永遠都是爲了大家著想的!”
“這個自然!”所有人詫異,家主爲何這樣說!
“呵呵,此處都是家人,那淺淺也明人不說暗話了,昭帝他已經(jīng)明確表示……”鳳眸中射出精光,微微一頓,再次傾城一笑,“他要禪位!”
“什麼?”這是一聲驚雷,洛氏人全都不敢相信,他們面面相覷,本來以爲,洛家扶植幼帝,又得信任,已經(jīng)權(quán)傾天下,昭帝對於洛家傾心信任,他們洛氏的地位已經(jīng)等同於了暗夜帝王,可是現(xiàn)在?如果昭帝遜位,那麼誰來接替,洛家怎麼辦,這千年的榮耀,難道就要毀於一旦?
現(xiàn)在他們洛家權(quán)傾天下,如果他們不服帖,那麼新來的帝王會覺得是掣肘,最好的立威方法就是拿他們開刀,如果他們服帖,那麼……,這所有的一切要放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別人也會忌憚,這麼突然地宣佈,根本就是把他們釘在了槓頭上,現(xiàn)在他們該如何?
望著那些交頭接耳的族人們,傾昀淡淡抿了口茶,她一點都不急,她要讓他們有危機感,不然他們不會理解,然後,她會給他們一劑猛藥,她更要他們?nèi)珯?quán)的助力!
“聖王對於新帝的人選有什麼意見嗎?”洛雋卿看看這個十分篤定的妹妹,慢慢問出自己的想法,他覺得她已經(jīng)有答案了!
“呵呵,自然有,不過淺淺想先問問,各位族人們,你們希望誰做帝王,誰做帝王會對我們洛家有好處,這好處能持續(xù)多久,有沒有外戚之險,有沒有功高震主之禍?”幽幽地笑,傾昀只是看著族人們僵直的眉眼,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們也該想想了!
“難呀!淺淺,昭帝畢竟是皇裔龍脈,這位怎可說退就退,簡直荒唐!如果後來的新帝得不到聖族的祝福,你說,新帝如何繼位,淺淺,你可以勸說一下陛下,也勸說一下……聖王!”你畢竟要嫁他爲妻,他必然要顧及一下你的!
“呵呵,聖王……他會全力支持即將登位的新帝,今日侄女我和各位長輩兄長說這些,是想大家考慮下,你們覺得昭帝遜位對我們好嗎?”
“大大的不好!”大家異口同聲,絕不可以!
“呵呵,如果……”差不多是時候了,可以拋炸彈了,然後再慢慢安撫,緩緩剖析,傾昀一切都很有規(guī)劃,“昭帝準備遜位給我的兄長,各位的親人——洛奧曦呢?”
“啪……啪……啪!”那是好幾個杯盞落地,碎裂的聲音,有人傻了!
“呵呵,比起別人,洛奧曦很適合,不是嗎?”再飲一口茶,傾昀慢慢吞吞,“聖王會支持我的兄長的,聖族會出力的,但是……我們洛家必要壓過其他氏族,成爲這個大陸不倒的傳說!”
幽幽站了起來,傾昀擡手打開了身後的一副大圖,那是洛氏的族譜,“想我洛氏族人,自黎朝末年出世,先祖執(zhí)鳳羽,輔弼英主,開新朝,尊天道,……
……,……,各位到底作何想呢?”那長篇大論下來,傾昀覺得自己有天才,堪比馬丁路德金的《I,have,a,dream》,那是絕對的煽情,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這是……,這算……,洛府族人有些興奮,又有些無語!
“大家不要有什麼顧慮,帝都以外的一切城池內(nèi)都已換上了洛氏心腹,他們比起帝都人更加崇拜英雄,而我的兄長太符合他們心中的英雄形象,唯有這個帝都……,大家也不必擔心,昭帝他會親登鳳凰臺,昭告天下,在此之前,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做,你們不會有被危及的一天,而且……,箭已在弦上,現(xiàn)在我們都是一體的,一榮俱榮,大家要相信淺淺!”
還有什麼好說的,今日這支強心針打得好,大家要回去消化下!洛家上上下下都不是笨蛋,他們都會看,卻不敢想,洛氏從來都是維護天道的氏族,那麼這一代混入巫族血的嫡系子女到底要幹什麼,會不會把他們帶入火坑?他們愈發(fā)盼望起傾昀和聖鏡緣的婚事,希望這兩大氏族的聯(lián)姻可以穩(wěn)固洛家千年不倒的地位!
看著離去的人羣,傾昀一點都不擔心,這些人手握重權(quán),他們習慣了光環(huán),就算有一兩個暫時想不通,他們也改變不了什麼,她已經(jīng)把皇權(quán)都抽到了她的名下,這個帝都要改姓了!
“淺淺,你嚇到他們了!”
“大堂兄,他們會明白的,你也早就明白了,不是嗎?”大堂兄是聰明人!
“是的,我早就看明白,你在架空皇權(quán),但是……,我沒想到,你真的會……”
“昭帝無意帝位,大堂兄,你放心,洛家人不會惹到什麼,而且……”悠然站起,傾昀走到兄長的面前,這個哥哥和聖鏡緣一般大,現(xiàn)在也過了而立之年,謹慎點也是正常,“我要我們洛家,永遠不會受到傾軋!”
“可能嗎?淺淺!”永遠不受傾軋?這是多麼宏偉的目標,但是可能嗎?
“就算不能永遠,但儘量!人活著不就那麼回事嗎,我們都要抱有希望!哥哥,嘉嘉也該上太學(xué)了,我看白遺扇的學(xué)校辦得不錯,或者你想自己教,但都得有些計劃,爲了自己的孩子,我們都要努力!”
“聖鏡緣……,國師他,對你好嗎?”還是問了,雖然看上去很好,但總覺得自己的弟弟們都不喜歡這個男子!
“哥哥,你對嫂嫂好嗎?”只是微微地笑,“這個,男男女女不就那麼回事嗎?我,又不是那些豆蔻少女,早就不做無謂的期盼了!”輕輕地低頭,徒留一個美麗的脖頸!
洛雋卿看看這個傾城的妹妹,“淺淺,不管怎麼說,哥哥都希望你開心,記得第一次見你,才十歲,那時候就已經(jīng)是個小美人了,你那雙靈動的鳳眸像極了大伯父,後來發(fā)生了那麼多事,淺淺,如果大伯父在,也會希望你幸福的!”
“嗯!”眼裡突然多了些淚花,“哥哥,我很幸福,有了你們,怎麼都是幸福的,我……只要達成自己的願望,其實幸福就在自己的心裡,每個人的幸福都不同!”
“好的,淺淺!你放心吧,很多事,哥哥也會陪你一起扛,我們都會過去的!”
“哥哥,其實,我不是……不是想弄權(quán)!”
“淺淺,我瞭解你,但是外人不瞭解!”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結(jié)果!”
“淺淺,正像你說的,箭已在弦上,你真的放心,我們都知道該怎麼做!不會讓你失望的!”嘉嘉他們都是我們的希望,我們這一族不可以覆滅!
帝宮之內(nèi)!
傾昀的凌厲手段已經(jīng)開始橫掃內(nèi)廷,很多內(nèi)命婦都被她送出宮廷,那些生育過的嬪妃,被傾昀也送去了他們子女處,唯一難辦的只有燕太后,七皇子已經(jīng)歿逝,她又是曾經(jīng)母儀天下的皇后,如果她願意和昭帝一起,那是很好的,可惜她不會願意,昭帝亦不希望!
“淺淺,你可以送燕太后去清山!”擁了那個女子入懷,看著她最近的動作,他都沒有干涉!
“清山?”微微擡頭,“我洛氏人的修行之地?”清山乃是清淨地,是我族人出家的專屬地,更是秘密培養(yǎng)我族護衛(wèi)的地方!
“對,你洛族人會給太后應(yīng)得的待遇,到那裡,沒人會說什麼!那裡也算聖地了,太后她……,並不笨!”
“讓乾兒去勸說嗎?”這個主意不錯!
“這個你……慢慢想,淺淺!”輕輕地低頭,覆上懷中人的粉脣,男子已然動情!
傾昀最近成了這個世上最自由的囚犯,聖鏡緣派人緊緊地盯住了她,他什麼都不解釋,傾昀也不問!他們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雖然傾昀現(xiàn)在做什麼都可以,但那前呼後擁一大幫人,好像就怕她跑掉一般,這清露宮裡的男子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他想來看她當然行,沒有任何人會說什麼,外面都是他的人,他更是對她無所忌憚了,可這些日子,他一直忍著的!
“你……幹什麼?”傾昀不太想要,他們的關(guān)係應(yīng)該結(jié)束了,而且她還有傷在身,他爲何這樣急切?
“可以了,淺淺,你可以了,交給我就行!”
“不,巫王已經(jīng)敗了,你別碰我,你……不要碰我!”你還有什麼理由再來親近我,聖鏡緣,我真的不是你的家妓!
堵住傾昀的口,不讓她再說話,慢慢地去褪她的衣服,這個男子對於這個女子真的太熟悉了,這是他的女人!
“我還有傷!”傾昀不知道怎麼拒絕,他一點都不被她影響,可她不想再要靠近這個男子!只是,他們的婚約已經(jīng)昭告了天下,她抵抗什麼呢,他們早就是……這樣了,那顆心還堅持什麼呢?
但她是洛傾昀,她還是有著絲絲不甘,縱然知道結(jié)果,但心底的驕傲讓她不舒服!
“不會碰傷的!”輕輕翻過傾昀的身體,“我保證!”
清山是個好地方,地靈人傑,外人都向往的靈地,燕太后自然明白自己的命運了,她的孃家人失權(quán)的失權(quán),死的死,小小的孫子也指望不上,她什麼都沒有了,那她也不堅持了,她從來聰明,昭帝和她徹夜談過了,傾昀見到踏上鳳攆的太后,一夜之間,好像蒼老了十歲!
但與此同時,傾昀的一個大麻煩解決了,她絕不能留一個麻煩的後宮給她的兄長!
看看那些其他的皇族人,小的小,弱的弱,分而教之是個好辦法,傾昀不是個嗜殺的人,她有的是手段,對付萬炫影,她都可以磨到他棱角平,更別說現(xiàn)在!她會幫助那些人,避免殺禍的,只要他們乖巧,這一系列的做法,不是她狠心,實在是……
這也是爲了將來,如今還看不出,再過個二十年,他們自然會懂!現(xiàn)在的熙朝人,還有些守舊,可她相信這二十年的歲月藥力,她得把這些都做到前面去!
除卻傾昀在這一個多月內(nèi)的所作所爲,聖鏡緣一樣很忙,他具體謀劃些什麼,傾昀很清楚,不過就是那檔子事,她也懶得過問,反正她心裡有數(shù),所有的事態(tài)都在她的掌握中!
那個絕色的女子縱然很少得空,但只要一空,她就會對著她的鴛鴦錦被髮呆,靳玥馨只是個小女人,她不懂政治,但看這個女兒忙碌,那她也不催了,又開始爲她做繡活了,讓自己的日子平添些樂子!
看著那些東西,紅彤彤地,很是喜氣,傾昀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該爲自己忙碌一次,不圖其他,只爲自己,她真的想爲自己繡一次鴛鴦?wù)恚@是她作爲一個女子,在心底的小小希夷!
聖鏡緣透過窗子,就看見傾昀極爲認真地對待那對紅枕套,他的心頓時也柔成了一團!從他知道了這個女子爲巫旭陽繡過手帕後,他其實就一直不舒服,但這一刻完全地釋懷了!
看佳人如今的模樣,男子對自己說,她應(yīng)該還是期待這場婚事的,她也希望幸福的,那就好,那就好!
回想昨夜與她的交織纏綿,雖然她一直沒什麼反應(yīng),讓他有些心涼,可是今日再看,他覺得,也算了,以後慢慢來,女子總是如此的,他有的是時間,不需要太急!
那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傾昀的女兒心,她不知道外面站著那個男子,她只是慢慢地縫,心裡異常滿足!
帝都的軍隊調(diào)集頻繁,聖鏡緣看著傾昀的動作,他知道她是爲了肅清,她的兄長想要登基,必然有一番阻力的,她未雨綢繆也很正確,雖然那麼大的動作給人不安,但這也算了,橫豎他是支持她的,他也不怕她做什麼!反正他要帶她回聖族!
看著,傾昀給洛奧曦書信,聖鏡緣心裡有些泛酸,這是一份超級長的家書,他不住搖頭,心裡感嘆,他們兄妹情深,果然不假,不過是爲了告知婚期,這個女子居然長篇大論,飽含深情,她什麼時候可以這樣對他呢?
“淺淺,你……,不要再用麝香了!”輕輕抱住那個女子,男子終於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不用?萬一有了孩子怎麼辦?”微微擡眼,傾昀的鳳眸如平時一般明亮,她彷彿沒有覺出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
“……,淺淺,今日是我的生辰,本來我們就是定下今日成婚的,如果成婚後,我們自然不需要再用這些個藥物,淺淺,我希望你可以,爲我誕下子嗣!”微微嘆了口氣,聖鏡緣本不想解釋,可還是無奈地慢慢道來,他根本不信,傾昀會不懂得他的心,但他想耐心些對她!
“但我們不是沒有成親嗎?我不想現(xiàn)在有什麼問題!”還沒有成親,我……不能懷孕,決不能……,我不要再懷你的孩子了!
“淺淺,我們馬上就要成親,就算你現(xiàn)在有孕,也無妨的!”聲調(diào)微微有了急切!
“無妨?”眼內(nèi)含了些情緒,“我不想再落胎了!”
“你在胡說什麼?”抓住傾昀的胳膊,男子真的急了!
“宇然!”擡手摸上聖鏡緣的臉,“你說,我們的婚禮會順利嗎?萬一我真的有孕,又來個摔跤什麼的,怎麼辦?”
聖鏡緣的眼突然一僵,爲了傾昀口中的話,他們的婚禮會順利嗎?她摔跤?
“我會好好護著你的,淺淺!絕不會讓你有半分閃失!”緊緊地擁住那個女子,你該信我,我真的可以保護你!
“等婚禮平安過去再說吧!還有一個月不是嗎?”麝香我不會停,除非你不碰我!
“婚禮之後,淺淺,你必要爲我誕下子嗣!”眼冷冷地,聰明如他聖鏡緣,如何會看不出傾昀的冷淡,傾昀的無心,傾昀根本就是不信任他,不願意爲他誕下子嗣,她……還在想著那個男子吧,她還在懷著希夷吧!她洛傾昀今日的話顯示了什麼?她是知道了,對不對?那樣……也好!
有一種東西叫遲到,還有一種東西叫錯過,這兩樣都可以在聖鏡緣的身上看到,他還不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會給他時間的,每顆心都會移動,都會關(guān)閉,現(xiàn)在傾昀的心裡已經(jīng)填不下其他了!
“宇然,我想問你件事!”
“什麼?”依然有些憤怒!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想嫁給你,你會怎麼辦?”成功看見那個男子的眉眼開始轉(zhuǎn)冷,傾昀覺得自己大抵是多此一問了!
“洛傾昀,你只能嫁給我!不要想了,我絕不會讓你說的事發(fā)生!”
“我只是想想而已!”
“想也不可以!”一把擒住傾昀的下巴,這個男子的霸氣逸出,“淺淺,任何事我都可以縱容你,唯獨這件事不行!你已經(jīng)很任性了,我都沒有管,我不想再去追究,你爲何私縱巫王,不想再去探查,你放走了巫將,我更不想再去思考,你爲何大聲對著巫王示愛!淺淺,你就不能平靜些過日子嗎?”
“成親後,你打算帶我去哪裡?”撇開了頭,是我不想平靜嗎?或許……是的!
“聖族裡許多人都想看看你!”既然傾昀轉(zhuǎn)移了話題,聖鏡緣也不想繼續(xù)這個讓他一想到就會上火的話題,他真的什麼都可以退,唯獨這個不行!
“你的憐兒表妹也在那裡等你!”
再次一愣,男子驚異了,“你怎麼知道憐兒的?她等不等我,又有什麼關(guān)係?”
“你的陌纖表妹和我說的,聽說她……,是你們聖族的第一大美人,不過,她等你是沒什麼關(guān)係,反正她也等不到!”微微一笑,傾昀的眼裡什麼都不透露!
“淺淺,你不要擔心,到了聖族,你會至高無上!”一面說,男子的吻一面落下,這個**的夜又將展開!
傾昀早就明白了,這個男子對她有著沉沉的慾望,他不斷地需要她!
而傾昀其實,一向?qū)ψ约旱牧岘嚭苡凶孕牛@樣的女子也的確是會讓人有些渴望的,可是那些都無關(guān)於愛!
轉(zhuǎn)眼間就過了年,時間過地飛快,每一天傾昀都會望著夕陽落山,她的心裡無限眷戀,每一天墨雪的心就會被傾昀的眼神弄得傷悲不已!而每一夜,那個出塵俊朗男子都會強硬地摟著那絕色麗人入懷,他沒有綿綿的情話,只是霸道而溫柔!
每一次的相纏都讓傾昀恍惚而感慨,整整三年了,他們兩個之間就算沒有愛,也有了其他斬不斷的東西。那是一種契合,那個男子在這個女子的身體裡早就留下了洗不去的印記,這樣子地在她心裡也紮了根!
這新的一年裡,百姓們都在談?wù)摽涨暗氖⑹溃麄冾A(yù)備好了最美的衣裳,只爲了國師大婚時出街穿,只爲了獻上他們最誠摯的祝福!
婚期已然臨近,望著那潔白的喜服,傾昀恍惚地摸了上去,看她如此緊張而小心的模樣,洛府夫人還有她兩個妹妹都在笑,說她是熙朝很特殊的新娘!
特殊嗎?是的吧,新婚著白,本該是犯忌諱的事,可是牽扯了聖族,就那麼合理!婚前同寢,本該是無恥下流的事,但涉及了她和國師,就變得無所指責!
“好看嗎?”穿上那件喜服,傾昀晃了一圈,語氣有些不確定地問著自己的妹妹和繼母!
“好看,很美!”
充滿磁性的男子聲音傳來,讓傾昀轉(zhuǎn)首看去!
現(xiàn)在,靳玥馨,樑思玉帶著各自的女兒,捂著嘴笑著退了出去,她們終於等到了,這對璧人要大婚了,不錯呢!
微微低頭,傾昀的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真的很美,淺淺!你……是熙朝最美的新娘!”這身嫁衣傾盡他聖族所有巧匠的心思,看見美人穿在身上,如此玲瓏嬌俏,如此飄逸似仙,這個男子的心裡異常滿足,這樣的絕代佳人是他一個人的!
傾昀的下巴被那個男子挑起,他的眼裡盛著高興!
“馬上就不是熙朝了,你知道的,昭帝已經(jīng)定在你我的婚禮之上,宣讀退位詔書!”
“淺淺,你爲何非要定那一日?”男子的眼裡射出精光,他慢慢地摟住了那個女子!
“那一日,我的兄長會回到帝都,那一日,普天同慶,效果自然更爲震懾!”
“普天同慶?呵呵,的確!”悠揚一笑,男子在女子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淺淺,你可想好了將來,就算有聖族的幫助,你的哥哥依然……”
“我的大哥很厲害的!”擡頭一笑,提到大哥,這個女子總是高興,“而且……,既然你知道不容易,你知道會有罵名……,那麼爲何你當初還肖想這個帝位呢?”
“因爲……,我也很厲害!”捧住了傾昀的臉龐,男子很自信!
“你一定要娶我,對不對?”
“你說呢?嫁衣已經(jīng)在你的身上,淺淺,莫非你還想悔婚?”危險的目光**出來!
“呵呵呵!”傾昀知道,他對她勢在必得,可不知他有手段,其實……她一樣有,“我若是真想悔婚,也不是悔不成的,你知道,我……並非毫無力量!”
定定地望著那個女子,純白的喜服襯得她極美,男子笑了,第一次,他聽到這樣的話,而沒有生氣,“淺淺,你是可以,但……我要的不過就是你一人,你何必如此?只要你乖乖的,你大哥那裡,又怕什麼呢,我與你一起面對,總比你一人扛著所有的,要簡單,如果你我對敵,你覺得你會舒服嗎?”
“你們聖族人真是得天獨厚,隨便說句話,好像都比較管用!”要是想掙扎地話,我早就抵抗了,現(xiàn)在我早就有了其他的思量!
“不是‘你們聖族’,而是我們,淺淺,你即將是聖後!”
“呵呵,宇然,這裡不再是熙朝大陸了,將不再通用熙朝的一切,這裡……”鳳眸含笑,似無限展望就在眼前,“將是曦昀帝國!”
“曦昀帝國?”望著那個張揚的女子,這個名字包含了無限的野心,與魄勢!聖鏡緣突然有了一種不確定的感覺,他以後還會是曦昀帝國的國師嗎?“那聖族呢?對於你的帝國來說,聖族如何?”
“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放心,聖族,我絕不會虧待!”眼認真,這是這個女子的承諾,她是真正的大長公主,更是曦昀帝國的決策人!
“好!”歷史會向前推進,聖鏡緣明白的,而他也的確相信,洛氏一族會做出適當?shù)臎Q定,很多事是生生不息,難以處理的。聖族已經(jīng)和洛氏纏繞,他和洛傾昀的命運分也分不開,他們會一起興旺不衰!
“還有三天,淺淺,你可期待?”成爲我的新娘!
“其實,這不過一個名分!我與你,早就……”如夫妻一般同寢共食!
“名分很重要,這是我給你的,唯有我可以給!”
霸道的男子,巍峨的身軀,濃烈的話語,只屬於他聖鏡緣,他是個矛盾的人,而傾昀一樣是,他們是兩個像到極致的人兒,又是兩個不一樣到極致的人兒!
該處理的都差不多了!明日就是婚禮,傾昀再次看了看日出與夕陽,看看自己府裡的小小侄子侄女,她將自己繡的錦帕分給每個孩子一條,希望他們快樂成長,這是她的心,看著洛府下一代的心!
“我要離開了!以後就……”望著那些孩子們,這個清泠的女子綻下了淚!
“淺淺,明日你出嫁,姑姑是不方便送的,但……,你也不必如此,要是你想我們,隨時可以回來,聖王應(yīng)該也是個溫柔的男子,他不會不允你的!淺淺,還好不是嫁進帝王家呀!”靜宜太妃似乎想到了自己,眼眶微微有些紅!
“呵呵,太妃娘娘纔是不要這樣,淺淺出嫁後三日才離開帝都,到時我們都可以喝上她的女婿茶的!”
這一杯女婿茶出來,屋子裡的人同時噤口,所有人都想到了,7年前,洛知淵就是在喝那杯女婿茶前殞命的,這個女兒的茶不好喝呀!
“呵呵呵!”感受那種詭異流淌,靳玥馨乾笑兩聲,想緩解氣氛!
“嗯,淺淺知道,淺淺永遠都是洛家的女兒!”幽幽地跪下,傾昀再一次伏倒在這些長輩的面前!
“好了,淺淺,起來吧!以後這樣的話別說了,嫁出門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以後你要多爲聖王考慮,爲他開枝散葉,知道了嗎?”
“嗯,出嫁以後,淺淺定以夫爲天,恪盡女則,不給洛府人丟臉!”
“呵呵,這樣就對了!”這些個女子都笑了!
傾昀依然沒有起身,“淺淺今日就在此處行跪拜叩頭大禮了,夫人們,姑姑們,淺淺明日會從帝宮出嫁,到時就見不到了!”說罷這個話,傾昀就是三個響頭,驚得那些女子全部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記得她第一次出嫁,都未曾如此恭敬過!
幾位長輩一起攙起了傾昀,只勸慰她別怕,聖王會她好,對她溫柔的!
出了府門,傾昀拉住了靜宜太妃的手,“姑姑,你……不要回帝宮了!”
似是知道些什麼一般,靜宜太妃畢竟是宮裡見過場面的,“淺淺,你們……到底謀劃些什麼?”你送走了太后,遣散了宮妃,分開了皇族,看守住了皇陵,除了我這個洛家女,其他的嬪妃都不見了!
“姑姑,你別問了,總之,我是秉承父親的志願,我和大哥永遠不會對不起洛家,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我們還是那個守護天道的氏族!”
“淺淺……”靜宜太妃驚訝於這個侄女的語氣,她有些害怕了!
“來人,送太妃娘娘回府!”一聲高喝,傾昀叫了人,“姑姑,明日是我出嫁,女子出嫁,女方家人不需要出面,明日你們多休息休息,沒事別出來!”
憑著多年的直覺,靜宜太妃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要出事呀,明天定要出事的,這個侄女怎麼了?可……望著傾昀踏上馬車絕塵的背影,洛祈嫣……什麼話都說不出,早有人圍住了她,請她回去,這到底會發(fā)生什麼?
月亮很圓,傾昀靜靜地望著,手裡的紙團已經(jīng)被揉地碎了,她不能細想一些事,不然……她會哭!
“淺淺……”身後傳來幽幽的男子聲音,傾昀渾身一震!
“你怎麼來了?”慢慢地轉(zhuǎn)身,頭卻是低著的,傾昀的聲音也有些小,她不想去看!
“我知道,成婚前一晚不好相見,但我……有些……想你!”男子的臉微紅,他走到了那個女子的身側(cè),觸手上她的腰,輕輕環(huán)住,很是柔情!
這個晚上是他們在成婚前的最後一夜,這個晚上過後,他們就是夫妻!感受到聖鏡緣那淡淡情愫飄出,傾昀有些艱難地,緩緩地擡起頭,她的眼裡含著淚花,直直地看向他,清露宮裡淒冷一片,那月光卻曖昧地很,他們兩人的身上都被籠罩上強烈的耀澤!
“怎麼了?”男子輕輕伸手,爲傾昀拭去淚水,“淺淺,我們會好的,明天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嗯!”傾昀的眼只是膠著在聖鏡緣的臉龐上,似乎想看出什麼!
“看什麼?呵呵!”男子笑了,他輕輕捏了下傾昀的臉,“我就是來看看你!馬上走了!”
傾昀很沉默!
“淺淺?”話音中帶著些不確定,聖鏡緣真的愣了,他驚訝於傾昀的舉動,那個清淡的女子突然撲進了他的懷裡,那麼主動地抱住了他的腰!
“宇然……,我……只想靠一會兒!”閉上眼,枕著那個男子的胸膛,很溫暖,那這裡會不會冰冷?
“淺淺……”心底裡涌出喜悅,這個女子的柔軟主動大大地讓這個男子高興,原來……,她真的是願意的,那種不確定的不安消散,男子的雙手一樣環(huán)住了女子的身體,這一刻,他們相互擁抱,相互溫存!
傾昀只想靠著,只想這樣,這樣的日子多好,多美,多靜,如果可以,時間可以停止嗎?
“淺淺,明日我們就大婚了,可你的兄長依然不回來!你可會遺憾?”撥出傾昀的身體,聖鏡緣笑地溫柔,淺淺,洛奧曦犯彆扭不回來沒關(guān)係,從此你是我的!
“哥哥……,永遠不會丟下我的!”
“我……也不會!”搖了下那個女子,這個男子說出他們之間的愛語!
先是怔怔地望了望那個男子,“好!”就再次撲進了那個男子的懷,傾昀只想這樣,不要動,不要動!
今夜的傾昀是如此地黏人,聖鏡緣被她弄得都不想走了,本來只想看她一眼,可忍不住喚她出聲,看到這樣柔順的她,他如何應(yīng)對呢,他真的覺得,其實幸福就在眼前!
拉出那個女子,月光灑沓下,火在燃燒一切,放在那女子腰際的手突然收緊,聖鏡緣拽住傾昀入了臂彎,肆意熱切的吻落下,再不壓抑,舌的糾纏,脣的撩撥,他們兩個互相迴應(yīng),這絕不是單方面的索取!
傾昀只覺得頭暈?zāi)垦#纳眢w也輕了起來,不知不覺中,領(lǐng)口的衣服被解開,那人的手鑽了進去,緊貼的身體,讓她強烈地感受到了對方的體溫,也感受到了他的慾望!
肚兜裡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揉捏,傾昀已經(jīng)倒在了牀上,那個即將成爲她夫婿的男子壓住了她,氣息粗重,門外有著大批的侍衛(wèi),屬於聖族的還有遺族的!
“淺淺!”聲音極爲沙啞,男子強自忍耐,“真不想這樣放過你!”
定定望著那個離她極近的“未婚夫”,他的眼裡是褪不去的情慾,傾昀笑了,清泠泠地!
“你還笑!”狠狠在傾昀的脣上一啄,卻不敢弄傷她,“明日就是大婚,淺淺,早點睡,洞房花燭夜,我們慢慢來!”
“嗯!”乖巧地應(yīng)了下,傾昀主動地在那個男子面上印上一吻!
真的很高興,開心滿溢,只要過了明日,我們就可以幸福了,淺淺!
這個夜晚是無眠的,那個男子是這樣,這個女子也是這樣!他們都很興奮,卻不是因爲那所謂的“婚前緊張”,這樣一對人兒,他們比任何人都鎮(zhèn)定!
那個男子的心裡除卻喜慶,還有熱烈!那個女子心裡除卻悲傷,還有希望!
揉搓著手裡的信,傾昀知道自己等得到,她要的一切,這個清露宮早就做了安排,她爲何在帝宮中出嫁,她知道,是因爲更方便,她不想爲洛家?guī)頌?zāi)患!聖鏡緣也是爲了更方便,他更好控制這個女子,如果是洛家,還會有許多的未知!
天還沒亮,就有喜娘等人陸續(xù)過來,傾昀很柔順地按照她們的指示,接受他們的擺弄,沐浴梳頭,曾經(jīng)她就做過一次,過程已經(jīng)很熟悉,她一直都很乖巧,惹來所有人的讚美,她們都說著百子千孫的話兒,傾昀心裡好笑,其實她是真的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的,但是……算了!
到了這裡後,傾昀就遣散了那些嬤嬤侍女,她連可琪都沒有要,所有的事,她自己來就好了!
拂過面頰,傾昀要拋棄昨晚的一切,該來的還是要來,她早就籌謀好了,她早就被鍛鍊到如同機器一般,情感與理智可以分離,抹去淚水,今日的她要笑著面對!
“小姐!”黑衣的男子飄了進來,他是照著小姐的吩咐辦事的,現(xiàn)在他的聲音沉沉的!
“怎麼樣?”嚥下一口燕窩粥,傾昀淡淡地問道!
“聖王的人……動了!”
“就那些人嗎?是不是太少了?”
“這個還不清楚!”
“嗯,既然動了,那就該是時候了,我覺得,也差不多了!算一下,再不來就要晚了!那麼墨雪,現(xiàn)在可以掃除外面一切的聖族侍衛(wèi)了!”
“諾!”一旦得令後,黑衣男子毫不猶豫地出門了,臨出門前,他看了眼自己的小姐,那件純白嫁衣及鳳冠頭飾都放在一旁,她根本沒有換裝!
豊平城外!
一人一馬呼嘯著北風,絕代的男子,抽打著他的千里良駒,單手已被馬的繮繩磨出了血泡,這個從來講究的貴公子,已經(jīng)顧不得什麼了,他已快要瘋魔了,他接連收到了妹妹的兩封信,都是那是地洋洋灑灑,表面上沒有半分不對!
可洛奧曦看得懂,那是一封密碼信,他那個嬌柔可愛,從小與他相依爲命的妹妹到底要做什麼?他多少有了點數(shù),傾昀想要調(diào)動洛家的力量,洛奧曦怎會不知道!只是……,淺淺,不要衝動,你一定要等哥哥!
“哥哥,你覺得,一個人的心可以強壯到什麼地步?哥哥,我只是個很弱小的女子,期盼小小的幸福,命運之手一直在推動著我,我從來不知道前路,但是我也一直堅韌地向前!我並沒有退縮過!
大哥,巫王他騙了我,我不怨;他殺了我的族人,我不恨;算前言,總相負,這是命!
直到那一刻,我知道皓蒼就是那個魔鬼時,我依然不悔,不悔曾經(jīng)的愛,縱然他讓我傷痛無比!
縱然我與他已經(jīng)回不去了,可我希望不要被那種污穢的情緒充斥,我希望可以和他公平地對抗!
但哥哥,他依然在騙我,停戰(zhàn)只是爲了更加地進攻!他不是那個當初的皓蒼,他殺了我們的師叔,他一次次發(fā)佈檄文,指我爲禍水,屠殺無辜的黎民!
哥哥,這是巫王他愛我的方式,他的嘴裡是情傾天下,不忍傷我負我棄我,可實際上,從來只有傷害,他從來不知道我的心,他的決定纔是最重要的,他和聖鏡緣的霸道是那樣的想象,只是表現(xiàn)在了不同方面,我已經(jīng)被他傷到體無完膚!
再說說聖王,他爲了提升靈力,硬是將我拖入了深潭,在他第一次強壓我時,我恨他入骨,可哥哥,人心都是肉長的,慢慢地感受他的陪伴,他爲我做的一切,我也不想再去怨他了,我甚至想培養(yǎng)出對他的感情,但那……又是一次次地失望,我對自己說,沒關(guān)係,就當我們不合適,可不行!
哥哥,其實……我對聖鏡緣是有牽掛的,而他對我也是不會放過的,那句不合適鬆不開我們之間的纏繞!
可是他太過傷人,哥哥,和他在一起的人生如鈍刀子在磨蹭,時時都痛,我不知道下一步的人生是什麼,等待我的是他的溫柔還是他的狠辣,這樣的人生太過悽慘,我夜夜驚夢,在苦痛中煎熬!
哥哥,我的愛與期盼,在這樣的現(xiàn)實裡被一次次地擊垮,而後又再生,再被擊垮!
哥哥,現(xiàn)在,我的心已經(jīng)再沒了動的能力,傷地透了,也夠了!與這兩人的纏繞彷彿地獄之火,讓我沒了振翅高飛的力量!
聖王要娶我,他延遲了婚期,說是爲了我!但是你知,我知,他知,他全是爲了引來巫王!
延長婚期,是爲了給巫王趕來的時間,是爲了給自己準備的時間,他廣告天下,他用靈力構(gòu)起虛空蓮花,那是十足的挑釁!
哥哥,我的婚禮將是最盛大的修羅場,而你的妹妹,要踏著那一場碧血盛宴出嫁!這是他聖鏡緣給我的盛典,這一切的利用讓他沒有任何遺憾!
直至今時今日,我只是深深懷念和哥哥在鳳凰山的日子,還有那個,我失去的孩子,那是我人生中曾經(jīng)可以牢牢握住的幸福,但是沒有了,再也不會有了!
清露宮內(nèi)!
那個清淡絕色的女子臨鏡自照!
鏡中人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她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而透明,似乎能擰出水來,粉脣嬌嫩,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紫色的發(fā)直垂肩頭,綁以天蠶絲,十分簡單。
腰肢纖細,四肢纖長,這個女子有著仙子般脫俗氣質(zhì)。著一襲淺紫委地,上鏽蝴蝶暗紋,後面拖著長長的十六幅裙襬,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
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水晶項鍊,愈發(fā)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
美目流轉(zhuǎn),輕輕踏出宮門,裙角飛揚,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墨雪!”
“小姐!”
“辦好了?”
“一切都就緒了!請小姐放心!那些人都處理好了!”
“那些人都看守起來!不要走漏了風聲,另外,你去通知翼棱,他可以動了,手裡的虎符可以調(diào)動那些禁衛(wèi)軍,讓他去找大堂兄拿印信吧!”帝都內(nèi)的軍隊調(diào)動,就是爲了今日,他們該出力了!
“小姐,然後呢?”黑衣男子很平和,望著他的主人,她並沒有穿任何的喜服,她不會出嫁了!三日前,城內(nèi)就有了動靜,可是聖王不動,小姐也不動,今日大概就要爆發(fā)了!
“讓翼棱和明叔,分別去找我的大堂兄及弟弟,他們手裡都有我的錦囊,讓他們按計策,分批帶人堵截聖王及巫王的人馬,不需要傷害,只要拖延,我不要他們的命!”
“小姐?”有些不確定地擡頭,墨雪直到這一刻仍不知道傾昀要做什麼!
“照辦去吧,今日的重頭戲即將上演,我們要把時間和空間留給聖王和巫王,他們纔是主角兒,他們兩個……更需要好好談?wù)劊 ?
這一刻,墨雪看到了小姐脣邊傾城的笑,多年後,他發(fā)落齒搖時,依然記得,他的小姐是世間最美的優(yōu)曇花!
“……,諾!”
墨雪離開後,就看到星月走來,他的身上已經(jīng)帶了傷,傾昀微微一笑,“被誰傷了?”
擡眼望了望,那個男子低下頭,很恭敬地回答,“聖族二公子!”
“呵呵,他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卻發(fā)現(xiàn)還沒什麼日光,晨曦纔剛剛升起,“沒有走漏風聲就好,那些人先就那樣吧!看管起來,我們的人頂上他們的缺,不能讓聖王看出馬腳!”
“請長公主放心!”
“我先回去休息,到時候通知我!”
“諾!”
傾昀並沒有回去休息,她再次跑去看倆倆相忘花,那紅色的花很有生命力,她很喜歡,人也該這樣活!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出此對策的,原本她就不是這樣打算的,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了……
傾昀一直是想打敗巫王,而後牽制聖王的,那些具體的步驟她都和哥哥想好了,但現(xiàn)在……,那些個步驟成了她迷惑自己親哥哥的武器,這大概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騙大哥,卻也是成功的一次!
微微地笑開了,很靦腆幸福的女子模樣,傾昀很想見到大哥的表情,一定是很有意思的,那隻狐貍呀!
要說,如果聖鏡緣想對付哥哥,他有的就是他天生靈力的光環(huán),但遺族一樣有守護天道的光環(huán),他們兩個真的比起來,在權(quán)術(shù)上,聖鏡緣絕不是大哥的敵手!
幸福就在眼前,傾昀笑著觸摸,已經(jīng)就在指尖了,父親會笑的,那便好了!
祠堂密室裡,欣蘭閣中,都有她的東西,這是她給洛家人的禮物,也是給……
“小姐!”
“怎麼樣?”
“請移駕!一切都照計劃進行了!”
“很好!”脣邊再次綻笑,絕色的女子慢慢往前走,她的時間卡地很好,她的侍衛(wèi)訓(xùn)練有素,深得她心!
皇城正對鳳凰臺,那裡也拉上了喜幔,鳳凰臺下搭建了三層高臺,是爲了聖王和公主的合儀而新建的!
傳說鳳凰臺可以通神,傳說鳳凰臺是鳳凰涅槃之所,傳說這裡是開始,也是結(jié)束!
全城的軍隊都被調(diào)動,聖鏡緣除了看到巫王,根本見不到其他!
而巫旭陽也驚愣,他本沒想過和聖鏡緣正面碰撞,他只是要去帶走洛傾昀,神不知鬼不覺。如果那個女子不願意,那麼他只有殺了她,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結(jié)果居然被引至此處,這兩個男子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鳳凰臺下,合儀臺上,這兩個人已經(jīng)不可開交!
他們兩個都是以取對方的命爲目的,聖王要一個乾淨的婚禮,他要徹底趕走巫王,他要那個女子從此沒有仗持,只愛他一人;巫王因爲新仇舊恨,爲了心愛的女子,也爲了巫族多年的恥辱,他們本就該是同樣尊貴的存在,卻生生分出了高低!
本是良辰吉日,本是清晨暖輝,可是這有靈力的人,不管不顧起來,便是毀滅的!
鳳凰臺此刻似乎也搖搖欲墜了,紅色喜蟠彷彿是被血染成,周邊的街上風聲大作,天空中烏雲(yún)壓頂,百姓們不會明白,他們剛打開窗,就被眼前的景色嚇住!那黑霧滾滾,就似末日,周邊的軍士們恪守著自己的崗位,縱然心中恐懼萬分,可也不能被壓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洛家的女眷們根本出不了院子,可現(xiàn)在見到那白日不再清朗,她們都慌了神!
“請夫人們,太妃娘娘不要踏出院子!”精武的侍衛(wèi)不帶任何表情,他們的天只有洛府兄妹,他們會拼命遵照他們的話去做!
“這……”面面相覷,這一刻,靜宜太妃心中極爲害怕,淺淺,你千萬別有事呀!
“藍宇,我要去看看,這個街上被全部戒嚴,到底怎麼回事?天色又有異變,聖王精通星象,他算不到嗎?今日還是他與長公主大婚的日子,實在是大大的詭異,藍宇,我一定要去!”
“修桓,我和你一起!”
“嗯!”
空氣中壓抑著嘶吼,狂風不住吹打著兵士們的身體,還有那象徵著喜慶的布帆也呼呼作響,“啪……,譁……”那個聲音好像是抽打在人身上的皮鞭!
聖王與巫王,一黑一白,他們身上的硬玉飾物,代表了他們的尊貴身份,此時在天地間的邪光裡釋放著森冷的寒意!
他們兩個互爲伯仲,他們兩個誰也無法一下子就戰(zhàn)勝對方,巫族和聖族的其他族人再著急也無法,他們被牢牢地控制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前在聖鏡緣眼裡,是爲了在昭帝退位後防止兵變,而從外省調(diào)來的士兵,從來就只是爲了對付他們的,這是他們兩個都始料未及的!
清泠的絕色佳人就在那皇城之上望著那兩個拼命的男人,她紫色的髮絲隨風飄舞,紫色的眼眸裡放出最美的光芒!
洛奧曦的馬還在城外策奔,那一刻,他也看到了天地無色,他也看到了地獄的降臨,他的心中吶喊,淺淺不要,一定要等哥哥,不然哥哥不會原諒你的!
哥哥,聖王所要求的沒有遺憾,巫王所要求的權(quán)力天下,都是炙烤我的火焰,這把火已經(jīng)熊熊燃燒了三年多,現(xiàn)在是時候了!他們兩個都要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從我在戰(zhàn)場私縱巫王開始,從我釋放了凌風和踏雲(yún)的那一刻,這個計劃就開始了,我已經(jīng)踏上了歸路!
私放巫王只是爲了今日,而凌風和踏雲(yún),他們本性不惡,我讓墨雪廢除了他們的滿身靈力,折斷他們一身武勇,算是給了懲戒!留他們的性命,更就是爲了讓他們將我的‘情意’帶給巫王,我不惜重傷,就是要巫王來找我!我知道,巫旭陽放不開我,他從來決絕!他果然捎了書信給我,他給了我選擇,要麼和他走,要麼死!
今日的修羅場,聖鏡緣已經(jīng)布好,可是他大概料不到,這一切只是爲了他人做嫁衣裳,我對他的一切舉動都瞭如指掌,縱然他派人盯死了我,我依然可以掀掉他的底牌!
哥哥,人做錯了事,一定要付出代價,巫王對不起天下,聖王對不起我!而我,早就對他們兩個都說過,我要……他們的命!我洛傾昀,要的從來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命!我要他們一起死!”
望著下面的人兒,絕色的女子再次低頭看看自己的一雙柔荑,這是她的習慣,上面可沾了血?不過沒關(guān)係了,今日之後,就會洗乾淨!
這裡都是聖鏡緣佈置的,這裡都是巫旭陽考察好的,他們兩人都放心,也都沉浸了,他們不會想到其他,他們只想殺死對方,現(xiàn)在他們一個臂伸,一個腿曲,他們四拳相抵,目光中各自射出殺意!
聖鏡緣,今日便是了斷!
巫旭陽,我也正有此意!
“墨雪,你看,射!”微微一指,纖長的玉指,十分漂亮,這個位置真的很好,傾昀何嘗沒有考察過!
“誰?”小姐,你到底要誰死!
“墨雪,這支金箭,是我大哥爲你打造,你的箭術(shù)是我大哥親授,現(xiàn)在,你就給我一支金箭,一箭雙心,他們兩個,一起下地獄吧!”
慢悠悠地步下城樓,傾昀知道身後的男子定會聽懂她的話,墨雪的驚訝她無意去看,她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要去聖王及巫王的身邊,把那一場燦爛繼續(xù)完!
皇城之上,雖然慢了半拍,可墨雪終於消化了他家小姐的意思,他冰冷的眼掃過前方,那下面對峙的兩人,是如此地俊朗耀目!但那兩人現(xiàn)在入了魔,他們本該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存在,可惜現(xiàn)在……,他們的眼裡都看不到其他了,那麼……勝敗在此一舉,這一箭,這是代表了小姐的一箭,只能成功,絕不能失敗,不然……
再看那走下城樓的女子,墨雪沒什麼遲疑,心道,巫王,你傷了小姐的心,殺了洛族的人;聖王,你傷了小姐的身,斷了她的翅膀,今日你們也該償還了。今日你們?nèi)舨凰溃切〗銓肀馗庋辏銈兗{命來吧!
眼無情,臂輕挽,良弓搭起,金箭上塘!此箭射出無聲,此箭乃洛奧曦的心血打造,此箭尖銳,此箭乃墨雪的全力一擊!
剛到城樓之下的傾昀,就看到了一股金線在天際劃出漂亮弧度,在那暗沉沉地黑霧裡,那抹金色似是黎明的希望,給了人們安全的暖流,她好似可以帶著人們打破悲傷的籠罩,和黑暗的禁錮一般,直直衝向了那黑暗的源頭!
“噗,呲!”那是箭入皮肉的聲音!
那是心被刺穿的聲音,傾昀突然腳軟了一下,可……路還沒有走完,她如何可退?擡起頭,她保持了最完美的笑,很大方,很鎮(zhèn)定,心裡的苦澀嚥下,她要完成那早就預(yù)謀好的計劃!
那合儀臺前,一階一階一階地往上,女子的步伐輕盈,她的姿態(tài)完美!
隨著那巫聖兩王的停下,天空又恢復(fù)了她本來的色彩,陽光傾瀉在這個女子的身上,爲她披上了世上最美的嫁衣,鍍上了最聖潔的光澤,讓所有的目光都爲她停留!
聖鏡緣和巫旭陽此時兩兩相望,全是那樣的不敢置信,那支金箭貫穿胸腹,將他們兩人釘在一起,對方終於都要死了,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但這……還有什麼意思?
兩王都不甘,佳人的身邊需要自己,這匆匆三十載,如何夠?他們要和那個絕世女子一生一世,可是現(xiàn)在的他們也終於知道了,原來人的一生可以如此短暫!到底是誰?要這樣摧毀他們的幸福?
“呵呵呵!”清泠的笑聲傳出,這兩個男子同時轉(zhuǎn)頭,其實早該知道,其實心裡早有答案,但他們真的不想,是她!她就這樣出現(xiàn)了,帶著勝利者的模樣!
聖鏡緣寧可相信,那是洛奧曦乾的;巫旭陽寧可以爲,這是冷氏帝王的陰謀!
“你們好呀!”清泠的聲音含著笑意,那張臉是上天最好的恩賜!
天已燦爛,百姓們想涌出來,但兩旁的軍士並非假的,最好的位置已經(jīng)被趕來的貴族們佔據(jù),那些無權(quán)無勢的但依然無法靠近!百姓們只覺得,這是不是在夢裡?他們心中最聖潔的國師,最絢爛的聖王居然和惡魔連在了一起,他們的生命會一同流盡!
慢慢踱到這兩人的身邊,絕美的佳人微微側(cè)頭,盯著那支金箭看了片刻,“很難受吧,不過……很快就結(jié)束了!”
“這就是你的目的?”聖鏡緣苦笑一聲,終於懂了,“有意義嗎?”
“你……就是想我死?那爲何要如此大費周章?”我如此愛你,你總是這樣無情對我?
這兩個男子是如此不敢相信!
“當然……不止如此!如果我要的僅僅是這樣,又何必要你們死在一起?”要是單單只是想要你們的命,巫王我就不會放,而你聖鏡緣,終有對我放鬆的時候,我何必做那麼多,還要白挨那五十棍,如此多餘的事豈是我的風格?“巫王,我是真的想你死,我早說過,我和你,不死不休,今日,你已看到,我……做到了!我想要的命決不能拖欠!”
輕輕的伸手,撫上他二人各自被刺穿的傷口,輕柔地彷彿羽毛掃過,可兩個男子都是一個皺眉,但還是一言不發(fā),他們和傾昀一樣,都是如此地隱忍,他們都是如此地驕傲!
“你們的血……是熱的?真是很奇怪,既然這樣,爲何你們說話做事一直都……那樣地冰冷呢?”掏出錦帕輕輕擦了下,傾昀看著自己的手,直到那柔荑再現(xiàn)幼白,在陽光下又復(fù)晶瑩剔透,她才滿意了起來,緩緩擡頭,清泠一笑!
“巫王,你傾盡天下,殺人屠城,就該想到今日,你這樣極致的人,要的不過一份燦爛,所以……我許你,這樣的死法,與聖王一起,你……可滿意?”
“聖王,你擒我入懷,傷我迫我,你可還記得,我曾說過,恨你到死,定要索你性命,你說你對得起天下人,我若不平,可單獨尋你!那今日這支箭,就是我的索賠,你可……接得住?”
一口氣說完,那女子拋下染血的娟帕,她嫋嫋婷婷,彷彿人間仙子,“二王怎麼不說話,還是連氣力都沒了?這樣子就覺得不甘了嗎?生命流逝前,你們可想過其他人?可覺得怨?”
笑容有些諷刺,“你們兩個相生相恨,同爲上天寵兒,又彼此不服,誓取對方性命,那麼今日殊途同歸,共赴黃泉,可還有什麼問題?”
“你就那麼恨我嗎,淺淺?”我很想知道,你怎麼可以狠心至斯,就算對不起你,可你就一定要我的命嗎?
“你是故意騙我來殺死的,對嗎?”爲了這個目的,你不惜傷害自己嗎?
目光在這兩個男子之間打轉(zhuǎn),如此飄忽!最後,傾昀停留在了巫旭陽的臉上,她變得有些柔情了起來,“巫王……,你知道嗎?殺死你一直是我的目標和信念,我……從未猶豫過,這是主權(quán)與原則,我不會讓,也不必再解釋,你懂!但是……,皓蒼……,我想告訴你最後一件事,就是我……愛你!可……”鳳眸一滯,堅定的光芒射出,“我更恨你!”
聽見傾昀說愛,那個男子便笑了,即便生命的盡頭,他還是在期盼她的愛,只要有了這些,就是他無窮的力量,也是他戰(zhàn)勝聖鏡緣的一切,但旋即那個恨,而且是更恨,讓他的脣邊沾滿了苦澀!
“恨……也好!”
“呵呵!”巫旭陽,你就那樣強烈地想要佔有我的感情嗎?真是……,傾昀何嘗不苦澀!
兩旁的百姓越來越多,他們聽不清那三人之間的糾纏,可他們大氣也不敢出,就怕自己一出聲就會加劇聖王的死亡,許多人的內(nèi)心對定國公主,對那個仙子涌出了怨,幸福如她,高貴如她,絕美如她,爲何如此怨毒?她那紫色的發(fā),紫色的眸都是詛咒!
“聖王……,我對你原本無愛,可三年來的夜夜相纏,這每日的相依陪伴,我也是個正常的女子,我對你……早就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感!”說了,終於說了,傾昀的眼裡蘊含了笑意,她的聲音很小,只夠他們?nèi)寺犚姡膼郏矚g,還有恨,都是她最真實的感情,她……不想隱瞞了!
這就是洛傾昀,她一樣炙熱炫目,她這樣的女子,豈是這兩個人可以隨意欺凌的,他們都忽略了她的感受!巫旭陽只覺得悲憤傷懷,他的愛情,最終要以這個方法結(jié)束!
“聖王,巫王,其實……我不恨你們了,可也不想去牽掛了,皓蒼,對你的那種愛,我其實早已放下!宇然,對於你的那份情,我已無法容納!今日……此舉,無關(guān)情愛!只是因爲……你們……該死!”
眼中綻放出凌厲,那個絕色清淡的女子,胸膛有些起伏,到了此處,她的激烈呈現(xiàn),“巫旭陽,你的所作所爲都是插在我心口的鋼刀,你嘴上說愛我,手裡卻拿著屠刀,傷害我的親人;還有你聖鏡緣,你對得起天下人嗎?你真的這樣想?你問問自己,如果沒有我,你可會成爲禍國之人?所以你們都該死!黃泉之路,望你們兩人可以爲伴,定不會寂寞了!”
捂著那被刺穿的肺部,這是最痛苦的折磨,氣已經(jīng)要接不上,可是聖鏡緣想告訴傾昀一件事,一個他心裡的秘密,本來他覺得說不說無所謂,反正美人在他懷裡,他有一生的時間,可現(xiàn)在……,他知道要是再不講就沒有機會了!
“淺淺……,你想殺我,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恨我到了要殺了我的地步!只是……我……,想告訴你,淺淺……,我……愛……你!”人生第一次說愛,卻是這個時候,但這個男子脣邊染上笑,他要告訴心愛的女子,他不是玩弄她!
傾昀睜大了眼,看向那個男子,她心底咯噔一聲,她不知如何反應(yīng),那個男子說,他愛她!
那一刻,她的直覺攝住了她的腳步,魘住了她的心,那一刻,只有淚如雨下!
“淺淺……,我……”生命快沒了,男子脣邊的笑是傷人的利刃,“愛你,早就愛了,只是……我也……剛剛知道!淺淺,我一直等你問我,可是我……,知道,……一定……一定……等不到了!”
“……”淚水沾溼了傾昀的衣襟,那個男子剛剛知道,那麼又如何?原來聖鏡緣愛她,那他往日做的一切,或許也可以解釋了,她……知道了,“宇然,可惜……,太晚了!”
聖鏡緣定定望著那個女子,她的眼淚是世上最傷人的冰珠,他從來看不得她哭,她說太晚了!是呀,太晚了,他已經(jīng)要死了,“淺淺,我……要是……早點告訴你,你……可還會……如此?”
“太晚了,太晚了!”擠掉眼眶裡最後一滴淚,那個女子擡起頭,“時間不會重來,而你……也要死了!”
“你滿意了!只要你滿意了就好!”
你滿意了就好!這是聖鏡緣留給傾昀的話,比那句我愛你還要讓她傷心的話!
宇然,你一直都想讓我滿意嗎?你一直都在努力嗎?可是,爲什麼那麼傷,那麼傷?如果你不是那樣地霸道強硬,那我……
宇然,如果你一直都想讓我滿意,那麼你真的……好無奈,好可憐!因爲,你從不瞭解我!你和巫旭陽一樣!
就好比現(xiàn)在,你們在乎的都是,你們要死了,你們在乎的都是你們愛我,我也要愛你們!可是你們沒有一個想想,我爲何要如此?我們終是不合適,不合適!
我冷心淡情,你們殘忍強硬,我們在一起只有傷害,我們之間的愛,太過悲情,我們只會在燃燒中消亡,就算今日你活下來,說了愛,彼此不瞭解不會相處的我們,來日還是會傷害!
巫旭陽笑了,死吧,一起死!聖鏡緣,你還想在淺淺的心裡刻下印記嗎?你有那麼好的機會,三年的日夜相伴,你都沒有把握,我真是羨慕你,又同情你,更鄙視你!
心裡都想著死,和對方一起死!可雖然如此,但這兩個相互討厭的男子,還是眷戀著,想多看美人一眼,他們這兩個仇視的人兒,現(xiàn)在不得不相互扶持,這樣纔不至於倒下,只要其中一方倒下,另一方必定會受到牽連,傷口已經(jīng)太過嚴重,只要動一下,立刻就會剝離他們的靈魂!
慢慢地轉(zhuǎn)身,既然做了決定,我不會再留戀,即使時間重來,我依然無悔今日!
擦去淚水,那清泠的女子離開了這兩個與她糾纏不休的男子,她還有最重要的沒有進行,兩旁的民衆(zhòng)不見憤怒,只有嘆息,可是聖族與巫族的人,現(xiàn)在都握緊了拳頭,彷彿要將那個女子挫骨揚灰!
再看那些貴族們,韋藍宇捂住了自己的口,她倒在自己丈夫的懷裡!傾昀的弟弟就在下面遠遠地望著,維持著該有的秩序,可是他的心也被那種強烈的震撼攝住,他們都聽不見高臺上的人的話語,他們只能見到那股悲傷!
鳳凰臺似在飄搖,這種通神的高臺已經(jīng)用她的心,感受到那個鳳凰女子的決定!
“哥哥,一直以來,這個大陸都存在著帶有靈力的人,而你我的帝王之路上,也有來自於聖族,巫族的隨時威脅!這兩個氏族因爲了各種原因,無法沾染皇權(quán),可是誰能保證他們不會變質(zhì),便如這次,聖巫相鬥,他們的力量毀天滅地,他們是上天的寵兒,是和我洛氏並稱三大氏族,他們有著太多的優(yōu)勢和能力!
哥哥,這次我要他們一起去死,因爲我要拉下聖鏡緣他那神聖光環(huán),我要解開巫旭陽的神秘面紗;聖鏡緣爲什麼可以蠱惑人心,爲什麼只要他支持你,那個帝王之位,就會更爲容易?巫旭陽爲什麼可以一朝發(fā)難,便竊取寧國成功,爲什麼他一聲令下,就有那些人爲他賣命?
說到底,這些都源自他們天生的靈力,百姓們不懂何謂靈力,他們只是害怕,對巫族害怕,對聖族敬畏,這些個現(xiàn)狀都是對統(tǒng)治者的掣肘,淺淺覺得,這兩個王還是不要存在的好!
哥哥,對不起,淺淺騙了你!
哥哥,請原諒妹妹!
哥哥,請相信,妹妹真的好愛哥哥!哥哥給了淺淺這一生最誠摯的愛,那是超越一切,血溶於水,相互理解與信任的愛!哥哥,可是真的對不起,我利用了你的信任!
我對你說的,聖巫相互制約,我們研究的,另扶聖王,傾軋巫族,都只是當初的計劃了!
哥哥,如果一開始,我沒有嫁入寧國,我沒有爲了保護思思而跌入密道,沒有因爲好奇而私藏了那份羊皮卷,或許一切就會不同!
哥哥,你定的那些個計策很好,只是淺淺又有了新的主意,哥哥,對不起,我忘記告訴你,也是故意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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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羊皮捲上其實記錄了巫族巫女的禁術(shù),那是‘最後的禁咒’,我從未真正理解看懂過!可是那一日,在我攻入華然時,陰差陽錯,發(fā)現(xiàn)了巫旭陽的一個卷宗,那是最普通的巫術(shù)解析,可是也解了我的疑惑!
哥哥,我的命運早已註定,在我出生時就註定了!在剛剛看懂那個禁咒時,我不甘,我彷徨,我流淚,可是沒有辦法,我喪失了一切愛的能力,與其那樣活著,我更爲不甘!
哥哥,淺淺當時在華然,初初知道那個禁術(shù)時,真的好想你,淺淺當時好想哥哥能抱住我,淺淺當時好害怕,但是都過去了,我一定要啓動這個禁咒!
我的人生裡,除了哥哥,沒人會真心保護我,擁抱我,憐惜我了!淺淺覺得好傷心,因爲淺淺我做了對哥哥最自私的決定,請哥哥原諒!
其實,淺淺從來都是個自私的小女人,我從來希望自己可以先幸福,可是當一切希望都沒有時,哥哥,原諒我,真的,我今生好對不起哥哥!
大哥,我要他們的命,早就無關(guān)情愛!
巫旭陽的命,我要地毫無羞愧,他該爲那些民衆(zhòng)的性命付出代價!
聖鏡緣的命,我要地更加有理,他從來只做自己認爲對的事?那麼今日,我也自作主張一回,這不過是我對他的回報!”
鳳凰臺上,紅色布幔好像知道這場苦情的戲碼一般,隨著風,無力地擺著,襯出那種蕭瑟悲愴!
雙膝跪下,那個從來高傲的女子跪在所有人的面前,“各位,你們都是我的子民,今日是我洛傾昀,殺了聖王與巫王,千般罪孽,我洛傾昀一人承擔,與人無憂,更與遺族人無關(guān)!”
鳳凰臺不需要擴音器,就可以傳聲千里,這是按橢圓原理建成的,這是古人智慧的結(jié)晶!
你怎麼承擔?呢憑什麼說這個話?這是所有人的心裡話,卻不是聖王和巫王的!
那兩個男子睜大了驚恐的眼,即使生命已經(jīng)枯竭,即使他們很過分,即使他們一直在傷害著那個女子,可是他們兩人的愛,全都不是假的,他們也都多少了解一點那個女子!
“不要,淺淺!”這一刻,這兩個男子異口同聲,這一刻他們心曲想通!
美人已經(jīng)無力看他們!
愛嗎?沒關(guān)係了,散了吧,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很多其他東西!
“我,洛傾昀,巫族異象之巫女,今日在此,向上蒼真誠祈禱……
這一刻,人羣不止是激動了,他們更是驚恐了起來,他們看著那個女子,一面唸唸有詞,一面雙手結(jié)印,那繁複的咒語,他們不懂,他們只看到虛空之中,開出了最美好的花朵!
聖鏡緣認識那花,巫旭陽聽得懂那咒語!
那是“惡魔的溫柔”,那是傳說中的“善之花”,她洛傾昀居然可以幻出那麼的虛像,她到底想做什麼,他是要死了,可是臨死前,他想知道爲什麼,他深愛的女子爲何要走上這樣一條路,他本來願意用下半生彌補她,爲何她不願給他時間?爲什麼非要選擇不幸福的結(jié)局?
這是“遠古神語”,巫旭陽驚訝了,這個女子怎麼會?她到底想做什麼,以神語爲前奏的,大多爲禁咒,可現(xiàn)在這個是他從未聽說過的,難道她要滅世嗎?淺淺,你爲何不願和我走?我已經(jīng)決定與你歸隱,我願意用沉沉的愛,來撫平你心裡的傷,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決絕?
天又一次變色了,百姓們的恐慌加劇,可是步子邁也邁不開,親人們只有互相擁抱,他們彼此溫暖自己家人心裡的不安!在場,鎮(zhèn)定的唯有洛家的幾個男子,洛雋卿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淺淺,淺淺,哥哥相信你,你絕不是妖女,在有我們這些親人的地方,你絕不會做出過激的事,可是淺淺,一定不要太強制自己,哥哥等你!
洛千樹已經(jīng)是十八的男兒,他有一個本事,一個超越常人的本事,就是他的耳力卓絕,姐姐和聖王巫王的對話,外人聽不見,可他盡收耳底,他閉上眼祈求,姐姐,姐姐,姐姐,一定不要有事!
咒語唸到一半,傾昀還是低頭了,她看了看那裡的兩人,她生命中的兩個魔鬼,而後傾城一笑,那一笑的風情,讓人側(cè)目!
最誠摯的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最幸福的笑是甜蜜的笑;最害羞的笑是低頭含笑;最動人的笑是含淚而笑;最頑強的笑是苦笑;最複雜的笑是邊哭邊笑;最可悲的笑是哭後大笑;
而洛傾昀的這一笑,五味俱陳,她包含了所有感情,讓人無法評價斷定,可……無人可以否認她的美,她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美人!
在此,您最忠實的子民,我巫女洛傾昀,特誠摯地奉獻上祭品,我以聖王聖鏡緣,巫王巫旭陽,及……洛氏家主洛傾昀的命作爲獻祭……”
隨著這樣的話語,百姓們驚訝了,他們的腿發(fā)軟了,因爲他們太清楚那個話是什麼意思!
“不……”多少聲音在嘶吼,愛著那個女子的人看到了,絕色的美人將發(fā)間藏著的匕首取下,蒼血泛出幽幽的碧光,美人紫色的發(fā),舞動地好似最美的絲帶,她含著笑,準確無誤地將那匕首送進了自己的心臟!
“淺淺……”
這一刻,洛奧曦突然感到心口大痛,他的眼淚不可自抑,那是靈魂最深處的震撼,天空中撲過一道光芒,那個清雅的男子被光束包圍,他無力地栽下馬,哭著喊:“淺淺,淺淺,淺淺,爲什麼不等哥哥,爲什麼?哥哥已經(jīng)要回來了,我的傻妹妹!”
“哥哥,最後的禁咒,沒有永久的反噬與懲罰,因爲那個咒語是需要代價的,哥哥,原諒淺淺,現(xiàn)在才告訴你!最後的禁咒,需要三大氏族的當家人,需要三大氏族一起合力,纔可以完成,這就是爲什麼我一定要巫旭陽和聖鏡緣死在一起的原因!
最後的禁咒,需要聖王,巫王,還有鳳凰遺族家主的命來作爲祭品,需要身帶異象之巫女來啓動咒語,施術(shù)的巫女一樣要付出命的代價!
最後的禁咒,是祈求上天收回他的恩賜的咒語,天生的靈力,是老天的禮物,現(xiàn)在這個禮物已經(jīng)給這個大陸帶來了太多的不公,哥哥,我要用他們的命和我的命來換取清平!
我洛傾昀要這個世上,再無身帶靈力者,我要聖族,與巫族人,他們只和普通人一樣,從此這個大陸再無靈脩之人,哥哥,這個就是淺淺的願望!
原諒淺淺,哥哥,我好想,好想,再見哥哥一面,但是,大概不行了,哥哥,哥哥,淺淺真的……”
淺淺,你最後要說什麼?哥哥懂,哥哥懂,淺淺……
清絕的男子不顧滿身的泥巴,他掙扎著,咆哮著,再次拍上馬,他的一身靈力已經(jīng)沒有了,天空也開始哭泣,整個大陸陷入了無盡的悲哀!
那雨衝不去順著鳳凰臺淌下的紫色血跡,那雨衝不散放聲狂哭的百姓們,那雨帶不走無聲的悲情,聖族人還是巫族人面面相覷,他們的靈力都沒有了,那他們……還要拼嗎?還有意思嗎?
墨雪的淚混在雨水裡,心已碎裂!
星月跪在那溼地上,公主,公主,不要,你爲什麼?不要死,你知道嗎?星月早就不怪你了,公主,你爲什麼?回來好嗎?星月一點都不恨你了!你很好,很好,你對九王子根本沒錯,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公主,公主!
洛奧曦趕到時,鳳凰臺上的女子早就沒了呼吸,清雅的男子,一個人跑了上去,他枯坐鳳凰臺,他細緻地拂過妹妹的臉龐,那是最美,最美的!
“淺淺,哥哥來了,你醒醒!”
驚採絕豔的洛相,他好似泣不成聲,又好似極爲溫柔,只是在叫妹妹起牀,可是那個女子已經(jīng)無法再睜開那雙靈動的鳳眸了!
鳳凰臺下哭倒下了大部分人,洛家的夫人們也已趕到,她們暈厥失魂,百姓們都在哀悼那個鳳凰女子!
“淺淺,哥哥已經(jīng)毀了鳳凰山靈泉,遺族一脈,從此絕跡,我們再不會被命運擺弄,淺淺,你爲什麼不等等哥哥!你……好狠心呀!”
“淺淺,醒醒,你從小就不貪玩,也不貪睡,像個小大人,現(xiàn)在怎麼倒和哥哥耍起賴了,淺淺醒醒,哥哥來了,哥哥抱著你,再也不離開了!淺淺,淺淺,你快醒醒!”話到此時,絕代的洛相,已經(jīng)無法自抑,他的眼淚不住滾落!
這一場盛世,所有人穿著最美的衣裳,原是爲了洛氏公主送嫁,可不想,他們變成送喪人!
洛奧曦在鳳凰臺上抱著妹妹,不住絮絮叨叨,他沒有瘋魔,他只是不能接受!
底下的人清理了聖王還有巫王的屍體,像是知道自己的哥哥會因爲自己的死而失態(tài)一般,那個鳳凰女子算準了一切,那些收屍的人是她早就安排好了的,但是她算失了一件事!
底下的兵士們依然看守著巫族與聖族人,不僅這兩族人,還有百姓們,他們?nèi)紱]有離開,他們只是在鳳凰臺下陪著洛丞相傷痛流淚!
這一等,就是……三日!
“二哥,這……怎麼辦?”洛宓喬和洛菡卉哭著看向洛堯縝!
“大哥,要是想不通,任何人都勸不動!”他們的大哥在鳳凰臺上,緊緊摟著姐姐的屍體,他怕她冷,他用內(nèi)力爲姐姐弄乾了一身衣服,他爲姐姐攏好了頭髮,大哥很傷心吧!
“咚!咚!咚!”沉沉的腳步聲傳出!
所有人的眼膠著在那個男子的身上,三日了,他滴水未進,現(xiàn)在他終於抱著那個絕世女子下了鳳凰臺,可是在他們剛離開後,就聽到“轟!”地一聲!
歷經(jīng)千年的鳳凰臺倒了,似是在失望,因爲她知道了,鳳凰一族將要不存,那麼這個臺子,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害怕,鳳凰臺倒,會不會是不祥之兆?
可洛奧曦卻笑了,毫不在意,他看了眼身後的廢墟,然後低頭對著懷裡的妹妹柔和語道,“淺淺,你說的,舊的一切就要過去,新的一切將會建立,這個時代迎來了摧枯拉朽之勢,你放心吧,哥哥會幫你完成心願的!”
曦昀帝國!
淺念十七年!
帝宮之內(nèi),幾個女子在聊天!
“陛下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這個日子,陛下總是在思念長公主的!”提到那個耀目的女子,這裡的人也都不禁一陣唏噓,她們是沒有見過她,但是看看現(xiàn)在的陛下,都已經(jīng)四十有五了,看上去還好像三十掛零的模樣,俊美不凡,聽說長公主的相貌更勝陛下,這如何不讓人嘆息,如此的一個絕代佳人呀!
“我跟你說哦,我有次爲陛下打掃寢居,見到了陛下畫的長公主畫像,我真的懷疑,天下可有如此美人,簡直是太過地曼妙,蘊章王后還有陽庭公主根本比不上!”
“哎,你就知道看人家漂不漂亮,長公主過世那麼多年,你看看那清遠侯他們提到時,都還說那是最美的凰女,是我曦昀帝國永遠的大長公主,你這話還用說嗎?只是,小喜,我覺得陛下吧,他還真是,一點都不在乎權(quán)力的樣子……”
“嗯,我也不知道,你說陛下爲什麼就不成親呢?他連半個女人都不看,而且年前,陛下已經(jīng)定了,皇位要給晉陽侯的兒子洛幕廈!”
“不過,晉陽小侯爺真是很不錯!”那個宮女一臉花癡!
“哼,在我心裡,誰都比不上陛下!”
“你呀,就做夢吧!”
“陛下……”
“就這樣辦吧!”
“好的!”那個男子恭敬地對著上座人一個彎腰,便退了出去,他的脣邊含笑!
誰都知道,現(xiàn)在這個紫袍男子就是帝國的宰相,更是這個帝國真正的決策人!
這個帝國裡,誰都歎服,歎服於洛奧曦!
這個男子,他在繼位之初,手段凌厲也獨到,他壓下一切反對的聲音,接過前熙朝昭帝手中的帝位,因爲了定國大長公主殺死了巫王與聖王,摧毀了這個大陸上的不公靈力,但遺族和聖族,巫族人的過節(jié),就如梗刺在喉,是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就在所有人認爲聖族,巫族失了仗持,快要倒黴時,明宗洛奧曦出人不意地與聖族二公子達成一致,聖麟焰受封壽亭侯,代表聖氏王族人,接受了曦昀帝國的安撫!而明宗又扶植了巫氏王族旁系一人爲秦磐侯,享受一切貴族待遇!另外,聖巫兩族因爲沒了靈力,再無通婚限制,一場變革悄無聲息地完成了!
登位之後,曦昀帝國的明宗重農(nóng)桑,興女學(xué),開放通商口岸,整治得這個帝國國富民強,不過,這是最初的五年!
五年裡,他鼓勵創(chuàng)新,重視民生,手握重權(quán),整個帝國是他一人的天下!
而五年後,他在衆(zhòng)人的眼裡依然不變,是如同天神般的存在,可是他改革的科舉開始有了新的成效,他開始讓人調(diào)查民意,真正融合民聲!除了極個別聰慧的,沒人看得出他的意圖!
這個帝國的皇,至高無上的存在,首先花了五年整合國力,疏通人的思想,鼓勵人人平等,而後他慢慢地開始部署,脫離權(quán)力中心!
要完成不流血的政變,要完成真正的民主,要完成不可能的任務(wù),他明宗洛奧曦花了整整十七年!
這十七年裡,外人從一開始地看不懂,到驚訝,而後歸於平靜,這纔是洛奧曦想要的結(jié)果!
如果人們只是驚訝,那還是說明他不成功,因爲這些人骨子裡的封建劣根性尚未擺脫,只有他們現(xiàn)在接受了,纔是真正地接受了民主平等與自由的思想!
那紫衣宰相是軍機閣的首腦,是民意的代表,他如今纔是真正的當家人!
“這裡的詔書,明日發(fā)佈,幫我昭告天下!”宮內(nèi)早就沒了太監(jiān),洛奧曦根本不需要,他只有隨身的幾人,最忠心的人!
“公子!”硯嵐望著奧曦俊美的側(cè)臉!
“這是我的退位詔書,硯嵐,等我明日離宮後再發(fā)布,明日後,天下將會清楚!”清楚我的淺淺,她是真正的凰女!
閉上了眼,很滿足,淺淺,明日,哥哥就帶你去遊山玩水,我們走遍帝國,吃遍帝國,你的心願,哥哥懂,哥哥會替你完成!
淺淺,明日起,大家都會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從昭帝要退位時,你就有了謀劃,你不是弄權(quán)!你早就擬定了今日,連政疏都是出自你寫的,還有立法,這裡一切的制度,都是出自你!
那個時候,熙朝還不到那一步,我們無法完成!淺淺,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了,十七年,這個封建的王朝被我過渡成了君主立憲制,王族只是擺設(shè),我們再無實權(quán),民主政權(quán)已經(jīng)建立!
天下的老百姓會理解你,你從來都是在爲他們考慮的,你不要這個世上有不公平!
淺淺,現(xiàn)在每個人都有了說話的權(quán)利,他們可以選出自己喜歡的人來統(tǒng)領(lǐng)國家,帝國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百姓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他們應(yīng)該感激你,你早在十九年前,與我夜談時就定下了這個制度,超越一切的公正!
淺淺,我們的家族是皇族了,你當時說,你只是個小女人,也會自私,你說你希望延續(xù)家族千年貴族的神話,這沒有權(quán)利的生活會讓他們被人羨慕神往,卻永不會被傾軋,我們洛家的“貴”會延續(xù),會被人們當做偶像在膜拜,但不再會接觸權(quán)利的中心,他們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淺淺,你的心願,也是大哥的,現(xiàn)在完成了,你可高興?現(xiàn)在,大哥也要去做點其他的了!
洛氏族地鳳凰山內(nèi),火紅的鳳凰花開遍,唱著晚風!
“大哥!”
“小弟!”
兄弟兩個望見對方都是一笑!
“大哥,你終身不婚,又搗毀了鳳凰山靈泉,鳳凰印從此絕跡,但……我們也因此得福了!”
“小弟,自從大哥登基後,你便失蹤了,今日怎麼想到回來!”
“我來看大姐!”
“嗯,乖,你大姐會高興的!”
話雖這樣說,洛奧曦還是傷心了,淺淺呀,你真是太狠了,獨留大哥一人在這個世上,可是大哥,還是……心疼你!耳邊響起了傾昀的話,那是最動聽的聲音:“哥哥,淺淺最愛哥哥!哥哥最好了!”
“哥哥,抱抱!淺淺走不動了!”
鳳凰山內(nèi)的記憶,真的很美好,她讓洛奧曦變得充實!
“小弟,這裡以後還會多一座墳!那是……我的,我會和爹孃,還有淺淺葬在一起!”
洛千樹靜靜地望著兄長,他脣邊是和大姐像極的笑容,他的鳳眸裡能看到大姐的影子!
“淺淺,最不想和我們分開的!”
多年後!
“淺淺呀,哥哥真的走了很多地方,你放心,哥哥還有力氣,還可以走,哥哥會代你看,小丫頭,就跟著大哥吧!大哥以後再不會離開你!”
洛氏嫡系隱匿之子洛千樹本來默默無聞,卻在其晚年出著奇書一本,名爲《烈凰淡血》,其內(nèi)講述了一個鳳凰女子的傳奇一生,流傳至今!
一部《烈凰淡血》,一腔血淚輝煌,紫凰涅槃,她的生命就算盡頭,亦留下了太多給於後世!
曦昀帝國就算不可說萬世長存,但亦保留至今,這裡的人民都感念於那個鳳凰般的女子,她和她的兄長開創(chuàng)了一個神話!
在周邊許多國家還在封建主義,還在奴隸制時,曦昀帝國跑在了前頭,那個女子結(jié)合了最優(yōu)秀的管理方式,她的哥哥理解她的思想,爲她貫徹實施!
在周邊許多國家因爲管理髮生內(nèi)亂,發(fā)生災(zāi)禍時,這個帝國總能泰然處之,因爲這裡的皇權(quán)掌握在民衆(zhòng)手中!這是這個女子留給她的族人的禮物,這是她的承諾,她做到了!她的族人永享富貴,永享一國!
這個曦昀帝國也果如她說的那樣,生生不息,這是屬於她的心血,是烈火凰女的奉獻,現(xiàn)在那個帝國的皇室儲藏室裡,還留有這個女子繡給她族人的刺繡,每一針每一線都是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