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看到這樣的情形,我都也想去涉獵一番了!”羅宓喬策馬到了傾昀身側,看著那些已經躍馬的女眷們,她有些嚮往。
打起面前斗笠的層紗,傾昀看著妹妹笑,曾經的她連騎馬都還不會,現在倒也熟絡了起來,興奮了起來,“小心你的寶寶!”
“應該沒事吧!王后她懷孕7個月時還能和子睦拼殺戰場,我現在其實才5個月不到呢!”羅宓喬再次撫上腹部,她沒有在危難時刻陪伴丈夫是她的遺憾,她其實多想當時陪在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是她呀。
“把手伸出來!”
聽了這話,羅宓喬淺伸素手,笑意盈盈,她早就知道姐姐醫術很好,所以她不慌不忙,很是聽話地遞手到姐姐面前。
傾昀搭上她的脈搏,細細診了下,旋即笑了,“思思,不錯,萬炫影還算有心,把你的身體調地很好!”
“姐姐……”羅宓喬再次含羞。
傾昀實在無語,怎麼這個妹妹變成這個樣子了,不就是個男人嘛,“走吧!”
策馬揚鞭,兩位洛氏女齊齊躍出,身後是羅宓喬的侍衛,她這個萬國貴妃身後總是有侍衛跟隨的,傾昀也不用擔心什麼安全問題,其實她也可以有,這是她不喜歡,她更喜歡只有墨雪他們的陪伴。
這個圍場很大,不愧是寧國最後最美的一處王室狩獵林,奔入其內,傾昀和洛宓喬同時讚歎,裡面彎彎曲曲,林深樹密,實在不錯。
看著妹妹搭弓射箭,傾昀卻不動,她本就沒興趣,也不什麼喜歡狩獵,她只是陪著妹妹而已,很少有事情能提起她的興趣了。
“哎,沒射到!”洛宓喬有些失望地看著來回跑的侍衛,她射出去的箭是空空的。
“哈哈,思思,哎,我差點以爲,你是如如呢!真是沒有想到,我們知禮溫婉的二妹也有這樣的時候!”傾昀微微搖頭,如如她一直會些武功的,也一直都是好動的,思思卻不是,在二夫人的教導下,她一直都是靜靜的,所以帝都纔有娶妻當娶洛宓喬的說法。
“姐姐!其實你也可以,我們都可以不那麼講究禮數,不然活著太累。其實看起來,我們三姐妹,最幸福的還是如如,她沒有那麼高的責任!她一直活地很隨心!我也想這樣!”收起了背後的箭矢,洛宓喬走到了姐姐的身邊,說出了心底最深的話。
“思思,怎麼你還不幸福嗎?”傾昀笑睨妹妹,她當然明白她說的話,只是她怎麼承認,有怎麼能說出她不幸福的話。
“姐姐……”洛宓喬睨了下身後那遠遠跟著的侍衛,確定沒人接近她們姐妹後,她繼續說,?“越站得高後,姐姐,我越看到你的苦,姐姐,從前的我不懂,現在走進了萬國的宮殿,人人都羨慕我,我是萬國最受寵的貴妃,我馬上要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依然……,姐姐,王后她有懷孕了,雖然才個月,還有藍嬪也懷孕了!”
望著那個妹妹,傾昀沒什麼感覺,如果是她處在那個位置,她會怎麼辦,如果寧久信一定要問鼎大寶,她會不會也這樣,思思會不會是她的前奏?
“可是子睦是愛我的,我也是愛子睦的,相比於帝宮,還有其他王宮,他的嬪妃不算多,就那麼五六個,他寵愛地也不多,其實我應該知足了,嫁給他我就沒悔過,因爲我是愛他的,他待我很不錯了!”洛宓喬低著頭,坐在馬上,慢慢往前走著。
傾昀明白了,思思是想和自己聊聊天呢,的確有些話,還是走到這空曠無人的地方說比較好,“思思,你覺得我們擁有的多嗎?”
“多!很多!”
“你還記得,當初白遺扇要在金殿向我退婚時,阿爹說了什麼話嗎?”傾昀的面上沒什麼表情,她只是陳述事實,微微一個停頓後,“他說,擔了這清遠侯的封號,就當承擔相應的責任,不是說好的你便要,壞的就丟棄。而我洛氏,代代爲宰輔,享受了人間殊榮,這是我們的宿命,若不願承擔,便不配這洛氏之主的位置。”
“思思,我們……,是洛家的女兒,我們繼承了洛家給予的美貌,富貴,氣質,品位,頭腦,身份,我們該怎麼承擔這個責任呢?兒子們一個不樂意可以甩包袱走人,比如帝都五皇子。那我們呢?我們要是甩了包袱,人家會怎麼說?”傾昀覺得諷刺呀,男女一樣嗎?這個世界怎麼平等?就是前世也不平等呀,很多道德觀念早已根深蒂固!
“思思,我們只有硬挺著,只要你還在乎一天,只有你覺得自己的娘,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丈夫是重要的一天,我們只有承擔!”像月亮與六便士裡的那個畫家,像安娜卡列妮娜,他們追求了心裡的東西,他們是勇往直前了,可是他們得到的一切是不是你要的?在你不可以拋棄一切的時候,我們不管是誰,男和女都一樣,我們要接受,我們要承擔。
“姐姐,我知道,所以我說,如如是最幸福的!”
“思思,其實如如也有不開心的地方,我們每個人都是,人都是不滿足的,有了這個,就會想那個,這是人之常情,有了相愛的丈夫,可愛的孩子,就會想要他們成才聰慧,想要大的房子,想要更多的晉升,思思,我們只有抓住自己手裡的東西才行!”
“那大姐,你抓住了嗎?”洛宓喬望著姐姐,她的道理好對,可是,能做到嗎?
“我?”傾昀不知道,道理她懂,她也會努力朝最對的方向走,可是……,“我……,思思,人也有一個特性,就是明知一件事好,也對,卻未必做得到!”
洛宓喬看著這個姐姐,陽光照射不到她,她帶著大大的斗笠,可是那陰影下的哀傷讓人心痛,姐姐很悲情嗎?是呢,比如自己都覺得這個高位讓她不舒服,何況從來站於頂端的姐姐?她看透一切,卻也想掙扎吧,“姐姐,你……,願意爲了姐夫拋下一切嗎?”
“思思,你知道我……,管理起整個洛家不是因爲我有多拋不下這個家族,不是我多愛這個家族,而是……,我……,實在是覺得洛家的使命很重,如果這些事我們不做,百姓更慘,思思,封禪臺上的話,我不是說的玩的,我是真的希望四海昇平,普天歡愉!所以我才選擇承擔!”
……,洛宓喬無語望向大姐,這是一個女子的願望嗎?
“姐姐,你無愧於你的名字,爹沒有愛錯你,爹的願望也是這樣吧,洛家人的願望都是這樣吧!”
“思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我和你不同,你的路要自己走,如如也有她的路,我們每個人都不一樣,在你們小的時候,就有了分別。思思,你會好的,其實沒有什麼比真愛更強大的力量了,你和萬炫影要是真心相愛,什麼都阻擋不了你們!記得要珍惜,你看爹還有我娘,千萬不要去錯過,幸福要靠你們努力,思思,你一定要幸福!”
洛宓喬一直望著那個姐姐,半點沒有移開目,她現了,她從來不曾真正看清過她。原來她雖知道姐姐不是無才,卻也不曉得她才傾天下,原來她只覺得姐姐鳳華傲世,卻不曉得她居然翻手爲雲覆手雨,原來她只知道她俯瞰世人,卻不曉得她高處不勝寒,原來她只覺得她是家住,她要強傲氣,卻不曉得她居然有著天下爲公的大願。再看她簡單的眉眼,居然說著要他們幸福,那她呢?
“姐姐,你也會幸福的,姐夫深愛著你!”洛宓喬抓著傾昀的手,她很真誠。
“嗯,是呢,祈驀對我很好!”說著這樣的話,傾昀一點沒有羞愧,祈驀對她是很好,可是她不配。
差不多說完了,洛宓喬再次搭箭,她看到了前方有蹦竄的山兔,但是她的技術是在不咋的,從來就沒有射過,不過重在參與嘛,姐妹兩個笑著往前。
“長公主不射嗎?”對面迎來的是雲思嬌,她也是大齡女子了,十八的姑娘頂住父親的壓力,就是不嫁人,反正他上面還有個姐姐,怎麼都輪不到她先,現在她非常感謝姐姐的執著了,至少她的執著給了她安全的港灣。
“本宮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興趣!”
“那怎麼行呢,我寧國女子就是要勇往直前,騎馬射箭不輸男兒!”雲思嬌說著這個話,語氣裡有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挑釁,如果讓她深思熟慮,她或許不敢對清遠說出這樣的話,可是這個話在看到傾昀後,就是不由自主的蹦了出來。
“雲郡主果然豪氣!”傾昀從來冷淡,她說完這個話就準備離開,沒空和這個女子多廢話。
洛宓喬看了看這個雲笑棲的妹妹,嘆口氣,姐妹兩個不一樣呀,這個妹妹身上有著世俗氣,不像姐姐。
“公主試試看吧!或許射到了獵物,你也會高興的,這種感覺還是很好的!”雲思嬌笑著搭箭,往前直射,一直山兔被釘在了地上。
望著那血色蔓延,傾昀其實很不喜歡,可是她更不喜歡道德的說教,“不必了!雲郡主喜歡便自己射吧!”
雲思嬌對著那個雲淡風輕的女子,頗有些憤俗,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只有化氣憤爲動力,繼續射,射光纔好。
傾昀和洛宓喬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比較深的地方,“思思,我們還要繼續嗎?”
看著空空如也的背囊,再看看姐姐打趣的眼,洛宓喬也笑了,“不用了,其實每一箭我都沒有用心,我也不喜歡射那些小動物!”
“呵呵,就知道你!”傾昀知道這個妹妹很善良,“回去吧,等著你相公給你獻寶!”
“算了吧,我看姐夫一定會拼命,到時候,姐姐你面前的獵物一定是最多的!”洛宓喬也不甘示弱,只在馬上打趣自己姐姐,“姐姐,你有什麼想要獵物嗎?”
“想要的?我還真沒有!無所謂,有就收下,沒有也可以,我反正沒什麼感覺,這種圍獵呀,沒什麼意思!”
“嗯!”洛宓喬知道這個姐姐是冷淡的,而且她嘴上這樣說,可不代表她一定這樣想,說不定姐夫就算獵個老鼠給她,她也會歡喜的,只是自己何嘗不是呢。
兩姐妹說著玩笑的話,就準備往回走!
“你們以爲自己還可以回去嗎?”冷冷的一聲道出了無限殺機。
傾昀是個見過殺陣的女子,她瞇起鳳眸,並無慌亂,瞬間驚訝後,便鎮定下來,望著那出聲人,那人是洛宓喬的侍衛,其實不止一人,這大部分的侍衛居然都有問題,只有兩個人緊緊守在傾昀和洛宓喬的身側。
“你們想做什麼?”那兩個侍衛也全身緊繃,他們不敢相信生的事。
“做什麼?”當的一人退卻所有僞裝,“洛貴妃,你寵冠萬國,可想過別人,你擋了人家的路,洛貴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可惜你連累了你傾國傾城的姐姐!”
洛宓喬已非當日那個哭著詢問姐姐炫怎麼了的小女孩,“你們受何人指使?何人要本宮性命?”
傾昀在看兩旁的地形,再算他們的人數,手裡沒有任何毒粉迷粉,她今日沒有準備任何東西,本來嘛,她就不是爲了殺人而來的,“你們想做什麼,本宮瞭解,但是值得嗎?你們以爲走得出去?做人還是想想後果!”淡淡的威脅,卻是傾昀的套話方式,比起洛宓喬的隱晦地多,但是有效的多。
“呵呵,我們這羣死士從來不在乎,我們只要洛貴妃的命便好!”兇神惡煞不外如是。
談不了了,一個死士可以說那麼多不容易了,再說也是假話,他們要是想存心栽贓纔有可能多說,只是對面的那8個男子,對付她們兩個弱女子實在綽綽有餘,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侍衛武藝如何。
“公主,娘娘!你們先走!我們拖住他們!”侍衛的天職便是保護,保護不好,他們全家倒黴!
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走!”傾昀揚鞭,直接甩上洛宓喬的馬臀,還好那羣人都沒有馬,她們還有活命的機會,她們只有趕到有人的地方就好,林子深處都是勇士,隨便一個就能幫他們拖延。
不顧身後的廝殺,傾昀不可拖泥帶水,她帶著洛宓喬策馬的方向是密林,也是適合躲藏的地方,可是她明白,兩個侍衛抵擋不了多久,他們必須自救。
“思思,下馬!”跑了一陣後,傾昀大聲一喝,就是這裡了,這個地形多處分叉,最是適合了。
洛宓喬即使在鎮定,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而且還身懷有孕的婦人,此時已經沒了主意,聽了姐姐的話,她勒馬而停,她知道只有姐姐可以救自己,她相信大姐的能力。
“思思,你把披肩給我!還有你,現在棄馬步行,往隱秘處穿梭,要鎮定,要快!”傾昀一面說,一面將袖子內襟撕下半幅,用釵劃破自己的手臂,鮮血滴下,她就著血在衣襟上寫著“救命!”
“快點!”傾昀催促洛宓喬。
“姐姐,你想幹什麼?你想和我換?不可以,我怎麼可以讓你涉險?”洛宓喬怎麼都不能讓大姐出事。
“思思!”傾昀的手臂在淌血,她的衣袖遮了下來,“他們要殺的人是你不是我,而且我沒有那麼弱,你身上還有身孕,你忍心你的孩子才5個月就這樣沒了嗎?千萬不要磨蹭,我們只能分開,你是母親!姐姐我沒有那麼弱!他們想要我的命,還不行,只是有你在,我不好施展!思思,你快走!不然,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看著姐姐眼的堅定,撫上腹部,洛宓喬想到這個孩子,心就硬不起來了,“姐姐,你小心!”她一轉身,往密林處轉去!
傾昀笑了笑,虛虛實實,她現在要故佈疑陣,騎上自己的白馬,這是寧久信爲她尋的良駒,比起思思的馬更好,所以她不會放棄這匹馬,現在她把那血書放在了思思的馬上,然後狠拍馬臀,讓它往一處易見腳步的地方行去,而自己,她要朝生門逃,隨便再布了疑陣,她再次跨上馬,洛傾昀已經鎮定無極。
“往哪裡走了?”幾個萬國侍衛打扮的死士也已經追到了此處,只是空無一人。
“你看,這裡有腳印!”爲的一人很細心,他注意到了地上的女子腳印,然後他又現了兩處馬蹄印,“你們在看著馬蹄印,看著痕跡……”那人一面看,一面辨別,“往東的是菱花蹄痕,這是洛貴妃的馬,另一個不用說,就是大長公主的!”
“走,追貴妃去!”幾個人都想追著那菱花蹄痕走。”
“慢著,你們看不到這幾處腳印嗎,他們定然下過馬!人家說大長公主很聰明,我看她定然和洛貴妃換馬了!想引開我們!”另一個人開口,對著他們的頭說道,他覺得菱花蹄痕的馬應該是長公主的馬纔對。
“你的意思是,追長公主的馬纔是洛貴妃?”那個爲的低低思索,可是時間不等人,他必須快些決定,“但是虛虛實實,長公主如此聰慧,說不定她們根本沒有換馬!”
“那怎麼辦?”另七個人急急問道。
“分開追,4個人去追菱花蹄痕,還有個兒女跟著我去追長公主,一旦追到,格殺勿論!”
“好!”那另外七個人覺得這是好辦法,橫豎個女人,他們分開也不怕。
這八個人沒有仔細看到被傾昀踢去的洛宓喬的腳印,只看到她們分別時的凌亂腳印,這是傾昀細心故意爲之的,不管怎麼說,現在傾昀在他們猶豫商量之時,已經爭取了時間。她歲時苦讀師傅孤獨先生給的陣法圖,這與在鳳凰山的陣法學習不同,是專門對付小股敵人的,現在她融合了洛家的不傳秘籍,更是厲害了,只是她沒有把握,她要先讓思思安全了纔好下手,不然萬一沒有爭取到時間,或者萬一失敗,害她一屍兩命,她實在擔待不起。
策馬狂奔,良駒不愧是良駒,奔至一個地方,傾昀再寫一塊血書,手臂上的鈍痛讓她神智更爲清醒,絕巖峭壁正適合她佈陣,想要她的命,最好痛快點不要給她喘息的機會,不然……
“看,馬蹄印……”那些人很仔細地查看著往側邊跑的馬蹄痕。
“追!”幾個人再次往馬蹄痕邊追去。
傾昀正艱難地搬著石頭,她需要時間,從來要她的命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死,她也要他們不好過,她要用這些簡單的石塊要他們的命。
……
“不好,計了!”那爲的皺了眉頭,他看到了長公主的馬。
原來那馬居然因爲前面的亂世阻路而停在了一邊。
那個頭兒恨恨地走上去,也看到了馬背上的血書,“救命!”
“哼,想救命,去向閻王求吧!”扔下血書在地上,四個人交換了顏色,全是一個意思,殺無赦!
可是再次回到原來轉彎蹄印的地方,那四個人已經失了先機,也等於失了命,那邊的洛傾昀,磨破了手掌,可是她的命有了著落。
那四個人趕到絕壁之時,就看到迎風處一個素色女子,披著洛貴妃的斗篷,頭戴長公主的斗笠,說實話他們弄不太清楚這到底是誰。
”還是追來啦!不算太笨!“素色的女子轉了過身,面紗親啓,淺笑輕顰。
那是大長公主!幾個人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不過那又如何?另外的一處,他們也追了,也定然會得手,定然會成功,洛宓喬沒有長公主的本事!所以……
“上!不要留活口!”
望著那四個提刀的“侍衛”,傾昀的笑容絕美,這種感覺真是刺激,怪不得男人嗜血呢!
她給他們機會,如果他們轉身離去,可以不用那麼慘的,只是他們還是要殺她,即使她不是他們金主要的人,他們還是要下狠手,那就怪不得她了。
傾昀很是舒服地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不顧那滲血的手,這個陣法,她從未用過,她不嗜殺,可是不代表她好欺負,望著那被困在其的人,她的眼無悲無喜,她還是沒有下殺手呢,不然……
眼一絲赤紅略過,傾昀也可以狠心肅殺的。
但這次她沒有,她只是要累死他們而已,這個七星迷霧陣,可以讓他們心生暗魔,互相纏鬥,一片樹葉在手,傾昀開始吹奏《心墨音》,她用他們互相纏鬥,直至力竭!望著陣倒下的一個有一個,她眼的殺意正慢慢退去,可是……
那後邊又繼續奔來四人,他們也趕來了,趕來送死,他們一樣不認識陣法,他們一樣也掉入了這個絕殺陣,“來得好快呢!”思思的馬那麼快被識破了嗎?這樣也行,這樣思思就安全了呢,再次把樹葉銜入脣間,殺音也在繼續。
………………
密林有一個女子帶著一些侍衛正在漫步,可是她現了前方有馬的屍體,這一現讓衆人驚異,而馬身上的血書也被現,那鮮紅的“救命!”讓人刺目。
“有刺客!有刺客!快,快去看看你林的各位貴人!”那個女子驚叫著,她不知道這是誰的馬,她只知道她有心上人正在密林之,她不要愛人出事。
而另一側有一個手護著肚子的女子,她心只有一個信念,她要活,她要她的孩子活,她也一定要支撐著找到人救她的大姐,“寶寶,你一定要挺住,娘還要找人救你的姨!”
洛宓喬分明開始了小跑,姐姐交代的鎮定,在跑了大概一炷香沒有遇到人後就完全崩潰,她的肚子開始了陣陣額痛,但是她一定要堅持著找人,找人救姐姐,不然她一輩子不安,她只能求自己的孩子挺住。
前方是……,洛宓喬突然覺得眼前一亮,她沒有想到希望就在眼前,還是不少希望,原來所有的男子,所有的王者都想爭奪九色梅花鹿,而九色梅花鹿就在左近,他們都聚在此,個個不讓,全都想逐鹿,想將這無上的榮耀獻給自己的心上人。
“救命!”有是一聲救命,洛宓喬渾身脫力。
她綿軟的聲音只有最愛的人可以聽到,萬炫影好像聽到思思的哭聲,他回了頭,正好見到妻子跌在那邊,“思思!”
一聲驚呼,他哪裡還管什麼九色梅花鹿,狂奔過來,衆侍衛讓路,同時過來的,還有墨雪和羅蕘縝,那個倒下的女子是洛宓喬呀。
“子睦,子睦,嗚嗚嗚,二哥,快,快去救大姐!”洛宓喬的第一句話就是求人去就傾昀。
“什麼?大姐如何了?”羅蕘縝急了,那個可是大姐,是大哥的心頭寶。
“小姐怎麼了?”震天的一聲,整個圍場開始肅靜。
與此同時,兩支快箭射出,直直釘向那飛奔的九色梅花鹿,可是……,兩支箭在空碰撞,力道頓減,再次釘在九色鹿的身上後,已無了殺力,而他們的眼神也在空碰撞,那個打量只在一瞬間,再然後……,他們齊齊望向那個嘶吼的男子,梅花鹿也在這個機會,狂奔逃竄,有了生機。
剛纔洛宓喬的哭聲不曾壓住這裡的喧囂,但現在……,墨雪的吼聲如野獸一般,讓人全部望了過來,也讓該關心的人都策馬過來。
“嗚嗚嗚,二哥,子睦,是我,是我不好,我要狩獵,姐姐陪我進了林子,結果,結果,我身後的侍衛居然是奉命要殺我的死士,還好有兩個侍衛拼死護了我們姐妹逃生,姐姐她爲了護我,護我腹的孩子,披上了我的斗篷,她一個人引開了那些死士。子睦,你們快去,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姐姐一個人對付不了8個死士!”洛宓喬雖然急,可是她條理清晰,一字一句,把事情說地分明。
寧久信只覺得嗡地一聲,腦轟鳴,淺淺,你……,不,淺淺……,你等我!
“在哪裡?”急急一聲吼,是來自段染塵的,他絕不容許她出事,還是死在8個笨蛋死士的手裡,只爲了維護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他絕不容許。
“就在進口處!”洛宓喬哭,她越想越害怕,她安全了,她的孩子安全了,可是姐姐怎麼辦,“子睦,他們是想殺我,殺我呀!姐姐,姐姐她是爲了我,你快去救姐姐呀!”
洛宓喬的話沒完,幾匹快馬已經奔了出去,他們都急,但是他們都不會失了分寸,他們知道洛傾昀聰慧,但是再聰慧她也不是神仙,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對付8個死士,她怎麼可能。
淺淺,你一定要等我,你回來,你回來!以後就算你不愛我,就算你再趕我,就算你再絕情,我也不生你的氣了!淺淺,你千萬不能出事,不然你讓我如何活?淺淺,你回來,我只要你活著,我只要你活著,其他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你沒事,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淺淺,你不可以這樣懲罰我,我以後再不對你吼,再不罵你無情卑鄙了!
寧久信的心口錐痛,他剛剛聽到那個消息時,好像活生生被人扯下一塊血肉一般,他不能讓淺淺出事,決不能。
洛傾昀的心不是那麼好猜的,幾個男子雖然聰明絕頂,可是現場被破壞的很徹底,那邊有倒下的衷心護主的個侍衛的屍體,段染塵低頭查看,就已經對這幾個人的武功有了判斷,心再次暗罵,三腳貓的功夫也想殺人,真是笨蛋,但居然還有個比笨蛋更笨的女人,以爲自己無所不能,殊不知這三腳貓一樣能殺你一萬次,你這種女人對付聰明人還好,對付這樣不講道理的山賊死士,你最沒有辦法,我看你這次怎麼逃?
洛蕘縝急成一片,大姐不可以有事,那是他的親姐姐,還是爲了球他的雙胞胎妹妹纔出事,這讓他怎麼說,大姐一定不能出事,不然他怎麼向大哥交代。
聖鏡緣淡淡然看著屍體,動都沒動,長公主呀,你真的很善良呢,你救人是因爲該救還是想救呢,你會不會爲了救一人而殺多人呢?這本就是個矛盾的問題,長公主你這樣善良固執而又高傲的女子會如何選擇呢,緣很好奇呢!
他們是不會管那些屍體的,這個自有聽到消息的人趕過來處理,他們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洛傾昀。
……
……
絕壁之邊,寧久信不敢相信看到的,他心口的鈍痛更甚,淺淺,你在哪裡?
面前的8個人,皆是重傷倒地,皆是血流一地,看不出死活。
“這是……”聖鏡緣瞇起了眼,他心有了判斷。
段染塵也是,沒想到,你這個笨女人,居然如此厲害。
“這是什麼?”墨雪很急,很急。
“這是七星迷霧陣吧,如果緣沒有認錯,這是七星迷霧陣,洛家不傳秘笈,只有家主可學的七星迷霧陣!”淡淡地閉眼,聖鏡緣的心裡也是一陣歎服,洛傾昀呀,你果然厲害呢,不愧是洛相最寵愛的女兒,不愧是洛家這一代的家主。
“七星迷霧陣?”洛蕘縝雖然不會,但也聽說過,“這是讓人產生幻覺的陣法,這是讓人疲憊的陣法,這是讓人互相攻擊,脫力而敗的陣法!”
“她果然好心,應該用絕殺陣纔好!這種人渣留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段染塵不削。
“這些人正好押回去審視!”寧久信看了看,她沒事就好,可是她在哪裡?
“但小姐呢?”墨雪心急,急的狠。
星月跟在後面,說實話,他是他們這種人心裡負擔最小的一個,所以,他說話最不經大腦,“那裡就是絕壁,長公主會不會掉下去了?”他說這個話也有道理,因爲絕壁之邊就看到了那個女子的斗笠。
一聽這個話,寧久信只覺得一口心頭血上涌,他就想倒下,但是不能呀,他只有強自忍下,淺淺,你在哪裡?
這個問話,也是這裡諸多男子的問話,可是他們要想通過這裡去絕壁探查,就必須通過這裡洛傾昀親手步下的七星迷霧陣,衆人面面相視,沒本事的往後退。前面的自認爲有本事的還在觀望,一場暗自的思量在開始,衆人看著寧久信,就希望他這個丈夫可以通過這個陣法……
……………………
傾昀一萬遍地懊悔,她沒有想過會掉入這裡,這裡好黑,這裡好黑,她好怕,本來看到那8個人都被收拾地差不多了,她就想離開,卻該死的才現,自己的腳卡進石頭下的縫隙裡了,也怪她的腳太小,一般人是不可能的。
她很悲情地去撥自己的足,想從裡面抽出來,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坐的那塊石頭居然是個機關,這所有的契機連在一起,她的臀不離開石頭,她的手卡進縫隙,卻摸到了一處圖騰,那是……,傾昀細細描繪了下,她再次懊悔,她是用最適合,也是最正確的方式描繪的,因爲最近她日日描繪,那根本就是巫女符。
描繪完,準確地說是,按照正確的方法描繪完後,傾昀就掉了下來,那塊石頭打開,把她直接摔了下來,摔下來後,上面恢復了平靜,好似從未生過什麼。
熟諳一切機關的她現在不知道從這裡怎麼出去,可是她真的很怕,這裡好黑,還好她的腰帶上嵌著一個豆大的夜明珠,不然她真的會被嚇死。
一路往前走,那條甬道狹長,傾昀越走越心驚,越驚越不想走,可是腳步卻停不住,那兩旁都是動物的石像,卻和平常看到的不同,實在是好像帶著某些意義的圖騰一般,傾昀看著心裡就毛,可是那淡淡的熟悉感纔是最驚悚的,她從未見過這些,爲何會有熟悉感?
她覺得路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恐怖,腦開始泛出地圖,她一直都有這個本事。
“難道是在往山下攀,但這裡不是山,只是絕壁,難道我一直在往谷底走?”傾昀自言自語出聲,沒辦法,她覺得太靜了,她雙手抱肩,手臂的疼痛感開始傳來,再沒有聲音,她好像可以聽到自己血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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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昀畢竟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沒有武功的女子,是個“膽小”的女子,至少這個時候,一個人沒有,她又走到脫力,她很怕裡面出兩個死人,或者什麼蟲子,她最怕毛毛蟲了,噁心又難看,她本來抱肩的手裡拿著夜明珠,可是現在,她就怕旁邊會出什麼東西來咬她的手,硬是不抱肩了,把夜明珠捧地牢牢的在手裡,一步一艱難地往前更是往下走,頭也緊緊縮著,就怕黑暗有什麼掉進她的脖子。
……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傾昀覺得自己的生命要流失了,這個地方根本深不見底,她是不是要一直被困在裡面了,她不要呀,她要是能出去,讓她幹什麼都行,就算讓她去抱著靳玥馨磕頭認錯,她也認了,她從來很美骨氣,她只要可以活!這些小的原則她都可以拋棄!
這個地方陰溼而且充滿魔魅,那種熟悉感折磨著傾昀的心,讓她無從適應,終於,她覺得她走地快死掉了,腳下是不是起泡了,她的腳好痛,能不痛嗎?剛纔卡到根本就崴著了,後來都沒有休息,現在走了足足半日,傾昀開始祈求上天,雖然從前她一點都不是個誠心的人,她想說要是可以出去,她保證以後再不逞強,她保證以後把自己小命放在第一位,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如此惜命,如此怕死!
可是萬般無奈又如何,在看到前面的女神像後,傾昀還是倒下了,她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那個女神像和在聖殿看到的一模一樣,可是不對,聖殿裡的女子,面罩半邊面具是有右邊的,而這個女神像是在左邊,另一邊的臉上一樣停著綵鳳,如此一致,那個女子的身前沒有青鋼劍,卻是手執權杖,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樣,一樣的動作,一樣的形式。手捂心口,傾昀明白了,這是巫族供奉的女神,巫族和聖族供奉的是同一個女神,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