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進(jìn)寧久信的懷中,傾昀就陷入了暈厥。
望著懷中的妻子,寧久信的心絲絲抽痛,她的樣子好單薄可憐,手臂上的血口如此猙獰,他看了都害怕,腳也受傷了,再看她額頭上的傷口,還有那渾身的髒亂,“淺淺,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再也不會了!”
溫柔的話語,帶出心底的悸動,洛宓喬望了望這個姐夫,心底說,還好,還好,姐夫找到了姐姐,看姐夫這樣心疼姐姐,看你們那麼幸福,我也替姐姐高興。
聖境緣很是奇怪地望了望寧久信,他是什麼意思?這是愛?愛是這個樣子的?一方面摔破她的頭,一方面不曾注意她,一方面任由她一個人不管,一方面又捨不得她?愛真的是讓人頭痛!愛了不如不愛!特別像長公主這樣如仙的女子,更是難愛!愛了只有難受!
寧久信就算再病弱,再勞累,抱著傾昀還是沒有問題的,她本。輕盈,她本就纖弱。不過現(xiàn)在這是谷底,步伐並沒有那麼容易,一個不小心,一旁的樹枝就刮開了傾昀的衣袖,左臂的袖子被扯了開來,血色的鳳凰美到驚心,這樣露了出來也的確夠驚人的了。
再看到也不能說什麼,洛堯縝一眼後瞥開,心底的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麼會?”洛宓喬最是沒有沉住氣,她取了自己的披肩再洗爲(wèi)姐姐搭上,姐姐虛弱到早就不省人事,她爲(wèi)她遮住了臂,可是心底的疑問直直呼了出來,“怎麼會的,怎麼會還是火凰呢?”
寧久信不明其意,他看著洛宓喬詢問的眼,“有什麼……不妥嗎?”
他不知道,他居然不知道。
無話了,所有人無話了,洛家人包括洛家女婿都是懂的,姐姐和姐夫琴瑟和諧,姐姐說的,祁驀待我很好,姐姐說的,我很幸福,洛宓喬低下了頭,彷彿咀嚼這個話,可是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
寧久信不傻,他能看出洛家兄妹眼中的迴避,洛宓喬剛纔的震驚,和現(xiàn)在的沉默,這是什麼意思?淺淺,你的鳳凰印有什麼秘密嗎?
這一路再也無聲,只有寧久信的心裡,其他人的心裡都有了不一樣的東西。
……………………
“你走!我不要你救!你走開!”“你走,不要你管,我要等祁驀!”
寧久信不知道自己什麼感覺,聽了這話一直在重複,而牀上的女子皺著眉眼,倔強(qiáng)到讓人心疼。
她一回來就從他的懷中醒了,堅(jiān)持著徹底整理好衣服,打理乾淨(jìng)後,就再次陷入昏迷。可是昏迷後呢……,淺淺,你一直呢喃著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不要誰?你在喊誰?
“殿下!”
“進(jìn)來說罷!”寧久信看了眼牀上的女子,身上的傷口,腳上的扭腫都已經(jīng)上好藥了,可是她還是在昏迷,高燒也不退,他也不用怕她聽見。
“屬下已經(jīng)仔細(xì)盤查過,那裡的腳印很淺,分辨不出長公主是從哪裡到了後山的,許是走過去的,可是風(fēng)大露重,實(shí)在辨不清了,但是……”
“但是是你麼?”
“那土坑之內(nèi),應(yīng)該曾經(jīng)有人靠近過!”
一句話讓寧久信凝了眉,看了看牀上的女子,“何以見得?”
“就在土坑前方,屬下現(xiàn)了新鮮的野狼屍體……,應(yīng)該是死在昨夜,或許是有狼想接近長公主,或許……
還有土坑裡除了現(xiàn)了長公主的夜明珠外,還有……,還有屬於男子的鷹佩……,看穗子也是很新的。”星月說不下去了,因爲(wèi)他現(xiàn)寧久信的眉前是前所未有的陰寒。
“下去,不可和外人說!”
“諾!”
墨雪退出去後,寧久信握住了傾昀的左手,慢慢地鋝起她的袖子,上面的鳳凰呀,真的很美,很美,可是……
寧久信的眼卻越來越冰冷。
“淺淺,你還有什麼秘密嗎?淺淺,你還是回來了,可是昨晚是不是有人接近你了?……,淺淺,我等你,我等你告訴我答案!但是千萬別騙我!”
寧久信閉了眼,一樣上了牀,牀上的美人凝眉,他也凝眉,緊緊擁住了她的身體,她還在熱,這次病地不輕,“淺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
傾昀再次陷入無邊的夢境,在夢裡那個人要帶她走,可是她不能走,不能,脫離了軌道的東西不是她要的,她不可以拋下責(zé)任,不然當(dāng)初她早就拋下。她一遍遍的抗拒,她的心寸寸裂開。可是她或許可以不要名聲,不要一切,不管洛家,但是她不可傷害寧久信,他是無辜的呀!
悠然睜眼,傾昀想起來她已經(jīng)安全了,自己的丈夫已經(jīng)救了她了,她該感謝祁驀,他來了,他是真的關(guān)心她的。
只是現(xiàn)在,身邊是冰涼的,旁邊沒有人,整個屋子裡就她一個,傾昀掙扎著起身,腳邊的痛再次鑽入,但是她不在乎,橫豎瘸不了。
…………
寧久信進(jìn)來看到的就是傾昀歪倒在牀上呆,她的絲全部散開,很孱弱。
“醒啦?”其實(shí)不用問,不過就是沒話找話。
“嗯!”擡起頭怯弱地望了丈夫一眼,“祁驀,謝謝你!”
“你和我還需要說謝嗎?”做到了傾昀的邊上,寧久信擁了她入懷,她很弱,弱到連掙扎都沒有力氣,伸手捧轉(zhuǎn)她的臉,“淺淺,你退燒了!你知道嗎,你昏迷了2日,我們一直在等你,等你醒來,你的燒要是再不退,幽篁也沒辦法了!”
“嗯,沒事的,我知道!”眼皮低垂,原來又是兩日,她又昏迷了兩日。
“淺淺,你怎麼會到了後面山谷的?”寧久信捧著傾昀的臉不放,以後再也不放了。
傾昀沒有想到,她剛醒,寧久信就問她這個,還好謊話昨天就想好了,她把昨天對段染塵說的話,再潤色潤色,一股腦兒地倒給了寧久信。
“嗯,那……,還有其他人嗎?”淺淺,你不說,我來問,可好,你願意說嗎?
“什麼人?沒有呀!”撲閃了眼睛,傾昀以爲(wèi)寧久信問的是又沒人看到她爬下山谷,或者有沒有推她到了山谷後,她當(dāng)然否認(rèn),可是她分明見到了寧久信眼中閃過的悲涼,那樣子讓她也傷心,“祁驀,怎麼了?”
“沒什麼,沒事!”放下捧著美人臉的手,寧久信拂過傾昀的脣,淺淺,你的嘴脣這樣柔軟,天下最美的櫻脣也不外如是,可是爲(wèi)什麼謊話要從這張嘴裡吐出呢,淺淺,你可真會傷我的心呀,你美麗的貝齒總要說謊嗎?一次又一次。
“祁驀……,唔!”傾昀睜大了眼,手指摳入牀單,忍。
寧久信並沒有怎麼樣,只是在她的脣上蹭了兩下,添了兩口,咬了兩次,卻沒有探入她的口中,只是很簡單的點(diǎn)吻,慢慢擡頭,他再望那個女子,然後淡淡一笑,“真軟,和摸上去的一樣!”
傾昀沒有半點(diǎn)情緒,她只是望著自己的丈夫,他身上的氣質(zhì)讓她有些害怕了,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淺淺,你能告訴我,你的鳳凰印是怎麼回事嗎?”放開固定她頭的雙手,寧久信又一次擁了傾昀,極致溫柔。
“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過有些好奇!男子的鳳凰印是什麼樣子的呢?”
“怎麼會想到這個的?”傾昀從寧久信的胸膛裡擡起頭,望向他,他從來沒問過的呢,要說嗎?
“嗯,有問題嗎?不可以問嗎?是不能說的秘密?”很平靜,很平靜,寧久信的心早在前面傾昀的謊言下被打擊過了。
“火凰之印是洛家家主之親女纔可繼承,所以這一代的洛家女裡,只有我和妹妹有!”傾昀停頓下,看了看丈夫,那人真的很平靜,沒有什麼起伏,這個他早知道,“洛家男子的鳳凰印是紫尾的,和女子的不同,而且男子的鳳凰印和女兒的具有截然不同的含義,男子一旦成爲(wèi)家主,他的紫尾鳳鳥會變成通體紫色。~~
?~~而女子……”
“女子如何?”寧久信望著自己的妻子,這個鳳凰印的秘密是狠多人都想知道的,卻不得其法,他也想知道她的秘密。
“女子的鳳凰印其實(shí)就是上天傳承的守宮砂,一旦嫁作人婦,火凰會變成金色!”
這樣一句話,讓寧久信半晌無語,心中濃濃的諷刺生了出來,怪不得呀,怪不得,兩日前洛宓喬和洛堯縝的眼裡,現(xiàn)在他懂了,他更好像看懂了萬炫影眼裡的同情,多麼諷刺,天大的諷刺呢!
“祁驀,我……”
“沒關(guān)係,別在意!”寧久信輕輕拍了拍傾昀,淺淺,我不在意了,早就說過了,就算你不愛我,只要你依然在我身邊,哦便可以什麼都不在意。
“我的火凰永遠(yuǎn)都不可能變成金色!”
任誰聽了這個話,都會誤會,但寧久信的眸子已經(jīng)起不了什麼波瀾了。
“因爲(wèi)我是家主,我接受了家主洗禮後,沒有如男子一般,變成紫凰,但是我一旦真的成了人婦,便會了,這是真正的成*人禮,我的火凰永不可能成爲(wèi)金色的!如果變,她只會變成象徵家主的通體紫色!”
“休息吧!別太累了!淺淺,都忘了吧,別想了!”放下傾昀的身體,寧久信爲(wèi)她掖好被角,就慢慢地走了出去。
房裡房外,兩個人,兩顆心,一樣孤寂,一眼不安。
傾昀睜著眼望著牀帳,她看不懂剛纔寧久信的臉色,很奇異的表情配合他的氣質(zhì),讓傾昀一陣陣地憷,但是她沒有什麼空去想這些,她回憶起自己的夢,勾起苦笑,怎麼會夢到那人要帶她走?好傻,她就算拋下一切,她就算主動要求,那人也是不會帶她走的,他有他要做的事,他絕不會爲(wèi)了她放棄什麼,他們只能這樣,而她不是安娜,她更不會爲(wèi)了愛情放棄生命中的其他一切,不值得,她要的從來簡單。
寧久信看了看天色,淺淺,你說真話了嗎?爲(wèi)什麼要騙我呢?其實(shí)你只要說一下,我是不會懷疑你的,你這樣的女子,我怎會懷疑你的高貴和忠貞,你這樣的女子本就不會做什麼,可是爲(wèi)什麼連一句真話都不想說,那個人到底是誰,和你在土坑裡一起的人是男子吧,是你不願意告訴我的男子吧!淺淺,你真是會傷我呀!但是,淺淺,或許能原諒女人謊言的纔是真正的男人!我又能對你做什麼呢?
夫妻兩個,同心爲(wèi)名,愛卻不從曾流淌過,婚姻兩個字綁住了這兩個人,一個曾經(jīng)感謝上天,給了他這樣一個妻子,可是如今……,兩個人可還能回到當(dāng)初,有時候可以從頭開始也是一種幸福,可是有多少情可以重來?
……………………
所有的探視者,寧久信都讓傾昀自己決定,她要見便見,不想見就不見。
“姐姐,你恢復(fù)地不錯!”洛宓喬每日都來探視,洛堯縝也是,他們畢竟是血親呢。
“嗯!”絕色清冷的女子坐在園子裡,淡淡地看著她的兩個弟妹,又過了三日了,離寧國國主大壽只剩下3天了,不知道她可以出席嗎,“怎麼樣,查出來了嗎,是誰要對你下手?”
這一句話堵上了洛氏這對雙胞胎兄妹,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答姐姐。
“還沒嗎?死士們都自盡了?”手指在琴絃上撥弄,劃出好聽的樂符。
“嗯,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洛宓喬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萬炫影就這點(diǎn)本事?”傾昀的眉眼不擡,“不要只盯著那些死士,他們周邊的一切都是線索,都是可以查的痕跡,一個人只要有了動作,總會有馬腳!”
一曲清平調(diào)慢慢地滑出,洛堯縝看著這個姐姐,他覺得和姐姐還有帝都的那個笑容溫雅的大哥說話一樣,都很有壓力,不一樣的感覺,一樣的自卑。
“公主!”可琪的聲音適時響起。
“何事?”
“今日,清遠(yuǎn)侯夫婦到了寧國,特來拜會公主,另外,國師也一起來了!”
這些天,傾昀除了見了洛家人,其他人都推了,可是清遠(yuǎn)侯夫婦遠(yuǎn)道而來……,不見不好,而國師既然一起來了,那把他一個人仍在外面恐怕也不好,“都請進(jìn)來吧!”
“諾!”
手指還在撥著,傾昀弄曲的技藝很是不凡,聽得她的一雙弟妹都非常高興滿足。
“哈哈,好悠揚(yáng)的琴聲呢!”韋藍(lán)羽一進(jìn)來就笑了。
韋藍(lán)羽從來是個很好很直率的女子,倒是她身後的兩個男子比較有禮,一進(jìn)到園子,紛紛躬身,這裡畢竟有一個公主,一個貴妃呢。
“藍(lán)羽,沒有想到你們到了這裡!”??傾昀笑地溫婉,對著韋藍(lán)羽這樣的女子,她從來喜歡。
“嗯,一來就聽說你病了,傾昀,你還是太單薄了,幾個跳樑小醜怎可打倒你這個長公主,其實(shí)你該習(xí)武!”韋藍(lán)羽說地真真心,她從來不服人,要是那八個人讓她遇到,定讓他們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讓她習(xí)武?院子裡有三個男子同時有些皺眉,她要是再習(xí)武,那天下男子可還有活路?
“習(xí)武就不必了,我手裡有的武器,是無敵的,也是無形的,只要我願意,總有利劍會出鞘!”
哦,被堵住了,幾個人都被堵住了,韋藍(lán)羽望著對面淺笑輕顰的女子,也只有大長公主說得出這樣的話,她有武器,她的確有,她手裡的力量不過未曾出鞘而已,她把所有的刃口都藏了起來。
“呵呵,也是,你反正也沒事!那幾個人豈能傷你!”
“藍(lán)羽,我無事,就像你說的,幾個跳樑小醜而已,只是你們夫妻爲(wèi)何來到寧國呢?”傾昀一面說,一面掃向了白遺扇,那人笑地風(fēng)清水清,只看著妻子。
“嗯,這次居然……”韋藍(lán)羽看了看這裡的人,嘆了口氣,“這次本來也是來找九王子的,到時候再說吧!”
找寧久信嗎?不說就不說吧!
“公主,你的傷勢好些了嗎?”聖境緣看向?qū)γ婺莻€滿身寂寥的女子,她的一切都在心底,她整個人都是迷霧,就如同她布的迷幻陣一般。
“嗯!”手撫上肩膀,傾昀笑地溫柔,“也能彈琴,也能習(xí)字,傷得不重,經(jīng)過細(xì)細(xì)調(diào)養(yǎng),應(yīng)該也不會留下什麼疤痕!”
“那便好,小心護(hù)養(yǎng)不可懈怠纔對!”
“多謝國師關(guān)心!”絕色的美人很淡很淡。
“姐姐,那些傷深得嚇人,是該好好上藥,要是留疤了可不美!”洛宓喬也很真心。
“是呀,我知道,身體膚受之父母,我怎可輕易折損,任何一處,都不可有所破壞,這一身皮相是娘給我的禮物,也是不多的禮物之一!”
韋藍(lán)羽和白遺扇同時看向那個悽絕卻驚心的女子,他們心中皆有悸顫,長公主每見一次,都不同一次,每一次都覺得不曾瞭解她,盲人摸象,不得全貌。
“傾昀,你還在懷念相爺和夫人嗎,他們的事,你不要想了,該放開了!時間夠久了!”太寂寥了,太悲切了,在壹山腳下,韋藍(lán)羽看得真切的,可是傷心地夠了。
“不要想?藍(lán)羽,你覺得我是在難過?還是你覺得我不開心?”傾昀笑著站了起來,腳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藍(lán)羽,我何必?我沒有傷心,你放心!”
“傾昀……”我不信,韋藍(lán)羽如何相信她不難過,她滿身的氣質(zhì)都是傷懷呀。
“藍(lán)羽,我說真的,對了,你知道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是什麼嗎?”含著笑,傾昀只是望著韋藍(lán)羽。
“世上最遠(yuǎn)的距離……”微微重複,韋藍(lán)羽看向白遺扇,從來這個太學(xué)主事就是她的先生,但是看樣子他也不知道呢。
“世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這個下午,傾昀略帶沙啞的聲音震動了園子裡的人,也震動了園子外的人,堪堪聽到清遠(yuǎn)侯到訪的消息,而來到的寧久信在聽到了這句話,便停下了腳步,他的身旁是段染塵和萬炫影,他們?nèi)紱]有出聲。
寧久信在心底說,淺淺,你知道嗎,我與你就是隔了這樣最遠(yuǎn)的距離,我就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就算知道我愛你,也不會知道我愛你有多深,淺淺,愛早已入骨,你可知道,我真的覺得離你好遠(yuǎn),好遠(yuǎn)。
園子內(nèi),美人的聲音在繼續(xù),“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淺淺,我和你可會到這一步,我會不會愛你到我說不出來的地步,會不會?一滴清淚在寧久信的心裡懸著,會的,會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樣了,淺淺,我愛你,卻不知道怎麼說,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寧久信就在那裡捂著心口,他的心裡早就翻騰。
“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淺淺,你非要這樣折磨自己是嗎,你愛,卻只能深埋心底,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這也是在折磨我!段染塵的心底也不是沒感覺的,他也痛,跟著心愛的女子一起痛,他和寧久信各自翻騰。
從來愛情裡多了一個人,就是折磨,那是必然的折磨,這是三個人的殤。
“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一口氣說完,傾昀覺得這何嘗不是她自己,可是她沒有那麼偉大,她的愛情不值錢,她可以說賣就賣,她從來就很低廉,可是那心底的痛卻也是不會因爲(wèi)廉價而比人家的少,她也是人呢,是個正常的人呢。
傾昀含笑回頭,對上韋藍(lán)羽的眼,“藍(lán)羽,我的父母,生不能相守,就是最遠(yuǎn)的距離,我的父親還可以說出對我母親的愛,可是我的母親……,她愛不能說出口,明明有心,明明在乎到心在滴血,卻裝作不在意,只是守在我的身邊,看著父親,她心底的痛,大概已經(jīng)到了痛何如哉的地步了吧!藍(lán)羽,他們的結(jié)果,是他們的選擇,我……,一點(diǎn)也不傷心,因爲(wèi)終於可以相守了,在那裡只有他們兩個,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姐姐……”洛宓喬走了過來,扶了扶傾昀,她眼中多了悲情,她的母親難道不是嗎?難道只有姐姐的娘是真愛,她的娘何嘗沒有和父親隔了距離,雖然沒有姐姐的娘那樣轟轟烈烈,那是夜夜空守,娘心裡的傷也是真的呢,造化弄人,他們都是可憐人呀。
“傾昀,我不明白,既然他們這樣相愛,爲(wèi)何要那樣呀?”韋藍(lán)羽到底是女子,她的問題實(shí)在是最想知道的,這樣的相愛,卻甘心忍受這樣的距離,折磨了兩顆心。
“因爲(wèi)了一個人,她是他們婚姻中的罪人,她硬生生地拆開了他們,她該死!”
從洛傾昀的嘴裡聽到一個人該死的話,是很少的,所有人望向她,可是這個女子的笑容再沒變過,勾起的脣角彷彿用尺子計(jì)算過,那是最美的弧度,她是最好的笑者。
“該死?誰呢?”洛堯縝很想知道,他很想知道姐姐憎恨的人是誰。
“你不會想知道的!”因爲(wèi)那個人是我,是你的親姐姐。
洛堯縝看著美麗的姐姐,美麗的笑,一陣陣的抽痛開始了,他的腦中想起了大哥的一句話,那次姐姐被逼立誓的消息傳至帝都,大哥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虛僞的眼淚,會傷害別人,虛僞的笑容,會傷害自己,淺淺從來是個傷害自己的人!”
“祁驀!”傾昀看到了走進(jìn)的寧久信,還有他身後的人,可是她不會如何,她的面上從來可以雲(yún)淡風(fēng)輕,從來可以無情,“你來啦,情願後夫婦要找你!”
“我是你來看你的!”寧久信走到了傾昀的身旁,看著她的氣色,的確好了很多,退燒後她就恢復(fù)地很好,“坐下吧,別累壞了!”
寧久信扶著傾昀坐下,這些動作看得韋藍(lán)羽抿嘴輕笑,“傾昀,其實(shí)你真的很好了,九王子他對你真好!”
“呵呵!”美人淺笑,微微低頭,狀似含羞,“看來白侯爺對你不好,所以你羨慕了!”
“啊,冤枉,冤枉!”白遺扇搖頭,這個公主呀,太厲害。
“哪裡冤枉你了,你就是學(xué)學(xué)人家要,九王子真的很好!”韋藍(lán)羽先是是哦了自家夫君,然後再次讚美寧久信。
望著她小女人的模樣,傾昀淺笑,女子呀,大概她算怪胎了。
“傾昀,你呀,還是……”韋藍(lán)羽看了寧久信一眼,“還是快點(diǎn)養(yǎng)好身體,以後呀,你可要兒孫滿堂的哦!”
她的話本來正常,可是這裡多少人見過傾昀手臂上的鳳凰印了,只是傾昀不知道而已,衆(zhòng)人的臉可謂相當(dāng)精彩,但是那都比不上那波瀾不驚的美人臉。
那面上似有羞怯,再次低頭,“藍(lán)羽,你呀,口無遮攔!”傾昀的表情太適合一個含羞新嫁娘了,或者一個一直保持婚姻幸福漏*點(diǎn)的女子。
“哈哈!”看大長公主如此羞窘,韋藍(lán)羽實(shí)在好笑。
笑得出的是她,裝得出的是傾昀,寧久信卻覺得自己的自尊被片片踐踏,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還如此表現(xiàn),就是在當(dāng)衆(zhòng)剝下他的傲然,下他的臉面,可是他能怎麼做,他可以怎麼做,心痛只是剛剛開始。
“這次,我們來,是想和九王子商量一下,帝都想和寧國合辦太學(xué),合兩地文化於一體!”白遺扇借探病爲(wèi)名,其實(shí)還是想和寧久信好好聊聊的。
“太學(xué)?”轉(zhuǎn)移話題真好,寧久信可以不用被人同情,萬炫影眼中的那些他不想看,“怎麼想到這個了?這次聽說帝都那裡有很著急的事呢!”
一聽這話,韋藍(lán)羽先嘆了口氣,白遺扇拍了拍嬌妻的手背,“是五處蠻族兵帝國,藍(lán)羽的震北軍分身乏術(shù),可是帝都派了這個任務(wù),我們只有先完成,才能趕回震北軍。”
“回紇可恨,年前剛剛締結(jié)了和平條約,現(xiàn)在又和那些蠻族聯(lián)合了!”洛堯縝拍了拍旁邊的幾桌,有些氣憤。
“合約從來都是用來背叛的,這本也沒什麼!”悠揚(yáng)的琴聲再次響起,傾昀的話又一次讓人心頭堵。
“太學(xué)合辦一事確實(shí)不錯!但也要提上議案好好商量。現(xiàn)在我也做不了主!”寧久信端過茶杯,輕輕抿了口。
“但是憑九王子的能力,定能促成這件事!”白遺扇也不放鬆。
“今日還是隻談風(fēng)月吧!”段染塵爲(wèi)寧久信擋上了一檔。
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白氏夫婦還能說什麼。
“哪五路兵?震北軍還是駐紮在原來的地方嗎?”琴聲未停,傾昀看向了白遺扇他們。
“回紇,白都,匈起,吐蕃,支依納德,這五路蠻夷齊帝國,震北軍還在原來地方,可是真的很著急!”韋藍(lán)羽再嘆口氣。
傾昀閉眼,閒地真久,她就如無知婦人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了。腦中泛出了帝國的地圖,片刻後再復(fù)睜開,“藍(lán)羽,我大哥沒有動作嗎?要退這五路兵並不難呢!”
“哦?”韋藍(lán)羽驚訝,這一路她剛剛聽到這個消息後,就茶飯不思,可是現(xiàn)在……,不難?連她丈夫都覺得難。
“請公主賜教!”白遺扇站起施禮,非常周到。
“支依納德自六年前一役後元?dú)獯髠滥切搬崂^無人,其內(nèi)現(xiàn)在重利輕諾,只需從冶城出手,派送禮物,這一路兵可退,洛奧曦也定然是這樣做的。回紇更不足爲(wèi)懼了,一年前的和談,洛奧曦埋下了一招暗棋,無人知曉,今日但看這暗棋的作用了,吐蕃一向視燕氏大將爲(wèi)天人,只要請當(dāng)今”敏頤公主駙馬親自去一次便可。白都從來都是牆頭草,他們臨近吐蕃,所以吐蕃一退,白都必退。所以這五路兵看似洶涌,其實(shí)只有匈起一路而已!
樂聲伴著那種寂寥,白遺扇也對這個女子折服,他的確聽說了,駙馬已經(jīng)起行,而冶城也已經(jīng)派出使者,回紇那裡……,他相信洛奧曦。
“只對付匈起嘛,韋將軍定然沒有問題,洛奧曦會安排好一切的,白侯爺,侯妃。兩位都不必?fù)?dān)心了。黯然在這寧國好好商量下太學(xué)的事吧!”
“呵呵,傾昀,你果然厲害,你老實(shí)交代,當(dāng)初龍江之役,你可有獻(xiàn)策?”
“藍(lán)羽,你與其想這個,不如考慮下太學(xué)!”
“太學(xué)如何?”白遺扇正是太學(xué)主事,他很關(guān)心這個。
“白侯爺要是有本事,就開創(chuàng)一個女子學(xué)堂吧!”
寧久信看向妻子,他又一次現(xiàn),這個時候的她是極美的,運(yùn)籌帷幄的她從來都是美到驚人的,她現(xiàn)在呆在這個九王子府裡掩藏一身光芒,到底是對還是錯。
“女子學(xué)堂?”韋藍(lán)羽眼露嚮往。
“是呀!”一曲終結(jié),傾昀立起,望向園外,眼光悠遠(yuǎn),她從來不是可以被感情困住的女子,她的世界很大,“女子一樣可以做很多事,沒有有些的母親,哪來優(yōu)秀的孩子,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一樣可以拼殺戰(zhàn)場,我們熙朝人視女子爲(wèi)無物,埋沒了多少像藍(lán)羽你這樣的好女兒,誰說女子只可穿針繡花,女子文韜武略一樣可以不輸男兒,藍(lán)羽,如果有了這個學(xué)堂,便可以不用女扮男裝,我們可以光明正大,世人會知道,誰說女子不如男!”
“對,誰說女子不如男!”韋藍(lán)羽一樣站了起來,她興奮了,她被困於家中十分憋屈。
“嗯,洛奧曦會支持你們的,因爲(wèi)這是我的決定,我的大哥永遠(yuǎn)會支持我的!”就算全世界人都反對,大哥也永遠(yuǎn)會支持我的。
“嗯,傾昀,我們一起努力,如果可以有專門的女子學(xué)堂,我真是會……”韋藍(lán)羽蹦到了傾昀的面前,興奮了一張美麗的小臉。
傾昀笑地溫婉,好似她是姐姐,那個是妹妹呢。
其實(shí)韋藍(lán)羽比她大了三歲,傾昀覺得很好笑,這樣就滿足了嗎?要不是我的力量不夠,我要這個熙朝整個都變樣!世俗,我會挑戰(zhàn)你,本來這就是個習(xí)慣問題,慢慢地,就可以扭轉(zhuǎn)!可惜了,我的能力還不夠,只能想想了,只能慢慢來,說不定以後的洛氏女可以坐到!
白遺扇重重?fù)犷~,完了,這次任務(wù)重了,以前這個妻子就提出過這個念想,被他壓了回去,現(xiàn)在又提,而且肯定得做,不是他不願意,實(shí)在是這個教材,教程,教師,都是重頭戲,都得重新排,煩死人的一件事呀。
韋藍(lán)羽極其興奮,她急急撞向自己的丈夫,能不高興嗎,今日一行,父親那裡不用擔(dān)心了,師兄一直陪著父親的,自己的願望也有人支持了,可是她一個沒留神,絆了下,就撞上了聖境緣,
聖境緣沒有伸手去扶她,因爲(wèi)韋藍(lán)羽根本不是弱女子,她不需要任何人扶,相對的,倒是他比較窘迫,因爲(wèi)……
許多人都把目光幾種到聖境緣袖子裡掉出來的鳳凰攬?jiān)颅h(huán)上,這個攬?jiān)颅h(huán),舉世大概只有洛氏嫡女敢用,這是她及笄之時,皇后賜下的,這裡在座的,誰不認(rèn)識這個鳳凰攬?jiān)颅h(huán)。
傾昀一句話都沒有,她不知道聖境緣會把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她本來還想哪次問他討回來的,上次送書太過匆忙,以至於她想起來時,他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這個場景算什麼?那一個個的沉默表情算什麼?
聖境緣從來不是個會讓自己陷入窘迫的人,他半點(diǎn)猶豫沒有,低頭撿起那個鳳凰攬?jiān)颅h(huán),走到傾昀身前,遞了上前,“一直想還給長公主的!”
“多謝!”
曖昧在空中飄著,寧久信看著聖境緣,到底是什麼情況,國師會撿到他妻子的釵,如果是不常用的也就算了,偏偏是鳳凰攬?jiān)颅h(huán),他好像不久前還見她用過,這到底算什麼意思。
“公主的額頭好些了吧,那日你流了太多的血!那個傷口很深!”聖境緣不會讓那種懷疑落到他的身上。
傾昀的眉眼鎮(zhèn)靜,心裡卻不舒服到了極點(diǎn),可是聖境緣不說的話,他們會怎麼想,但是他們想他們的,與她何干,她從不在乎,可是轉(zhuǎn)頭看了看丈夫,她懂了,她和聖境緣必須解釋,不然是對寧久信的傷害,心口一陣抽痛,她現(xiàn)在只是不願意傷害寧久信。
“多謝國師援手,無事了!”
“姐姐,你的額頭留學(xué)不是因爲(wèi)上次跌落深谷嗎?”洛宓喬望著姐姐,她突然不明白了。
“那日王宮之中,緣見到長公主伏在石凳之上,額頭滴血,所以只有爲(wèi)她上藥包紮,鳳凰攬?jiān)颅h(huán)就留在了聖殿,今日便是想還給公主的!”
“王宮?”寧久信突然覺得想笑,她何時去了王宮,唯一的一次,好像……,寧久信的臉色急劇蒼白了起來,那唯一的一次,好像是他推了她,難道……
淺淺,是我傷了你,是不是?那日你是被我傷了上不是,那個晚上你趕我是不想被我看到傷口,是不是?
寧久信無聲地望著傾昀,他眼中的詢問如此泣血,傾昀微微一笑,她只能笑,她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好似有些傷心,可是痛的是她,她不怪他,不需要傷心呀,“祁驀,我沒事的,那日是我不小心撞了,不過國師已經(jīng)幫我包紮了,一點(diǎn)都沒事!”
你知道心痛的感覺嗎?寧久信擡手撫上傾昀的額,那個傷口依然在,死然已經(jīng)很淺了,可過了那麼久還在,便可想象當(dāng)時他把她摔地多麼重,多麼疼,聖境緣剛纔說她流了很多血,“那個晚上,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過?”
“沒有!”
說謊,聖境緣和寧久信還有段染塵同時在心中道,聖境緣是太清楚那傷口,寧久信是結(jié)合傾昀那晚上的反應(yīng)在判斷,段染塵是一看傾昀的表情就知道。
淺淺,你不愛我,你居然這樣,這是在往我的心裡扎刀子,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你願意偎依在我的懷裡,哪怕你打我,罵我都行,可是你選擇什麼都不說,你高傲的武裝顯示了你的心意,你從不在我的面前怯弱,淺淺,我的心被你的堅(jiān)硬傷得很痛呢!你知道不知道?
寧久信撫著那傷口,他眼中的悲切無法形容,他背對著所有人,只有傾昀可以看得清楚,他們都被彼此眼中的情緒刺傷,兩顆心同時痛著,同時在滴血。
“姐姐,你是不是在爹的忌日那天受的傷?”洛宓喬十分不能接受,姐姐早就傷了,這個姐夫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思思,不用著急的,一點(diǎn)都沒事!”
“怎麼叫沒事呢,你爲(wèi)什麼不告訴我,姐姐,你……”你只有拿大哥當(dāng)做親人嗎,雖然你救我,雖然我是你的妹妹,可是我們都不曾走進(jìn)你的心裡,對不對?
“那日是爹孃的忌日,我怎麼可以那麼狼狽,我答應(yīng)過爹孃的,我會幸福一輩子,我怎麼可以帶傷去見他們,思思,爹孃會傷心的,我娘她傾盡一生就是爲(wèi)了保護(hù)我,我怎麼可以還去傷她的心。”原來不是不傷心,傾昀的眼淚還是劃了下來。
看到這裡,衆(zhòng)人還能說什麼,大家紛紛起身告辭,整個園子裡只剩下寧久信和傾昀,他們兩個在沉默中消亡,在沉默中錯過彼此。
“淺淺……”寧久信拉過了傾昀,手再次撫上她的額頭,“是我,對不對,是我傷了你,還痛嗎?對不起!”
“不,祁驀,不是的,只是我不小心,不是你,不是的,真的不是!”傾昀還是在笑。
寧久信很想將她面上虛僞的笑容打掉,可是他不能,因爲(wèi)他不能再傷她了,這個女子如洛奧曦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她在家從沒人動過她一根小指頭,她從來受寵,她從來是珍寶,可是淺淺,你越笑,哦越痛,爲(wèi)什麼,你的真心越來越遠(yuǎn)。
“還痛嗎?淺淺,還痛嗎?”
“不痛了,早不痛了!”
“對不起,淺淺,我……,我沒想過會傷到你,我那日還說了那樣傷你的話,對不對,淺淺,你原諒我!”
“不。不……”傾昀的心被寧久信的對不起扯傷,“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傷你,我不該說,讓你納妾,祁驀,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淺淺,不要說了!”寧久信擁了傾昀在懷,“淺淺,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曾說過,會試著愛我,你再試一次,好不好?”
“嗚嗚嗚……”我還行嗎?祁驀。我多想愛你呀,可是我還行嗎?我可以答應(yīng)你嗎,我不能給你希望,再摔你入谷底,我不可以這樣呀!
“淺淺……”沒有等到回答的寧久信,他的心也痛,痛到片片成絲,淺淺,我是真的愛你,你相信嗎?你願意聽我傾訴嗎?
每一聲的低吟,那每一聲的溫柔,都是控訴,傾昀一樣在痛,祁驀,爲(wèi)什麼,我就是愛不上你??,爲(wèi)什麼我就是愛不上呢,你告訴我,我怎麼樣纔可以愛你?
孤單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由你愛上一個人的那一刻開始,從愛上一個人開始,他們註定了這條不歸路。
他們是世人眼中最幸福的夫妻,他們都不是惡人,他們都想彼此溫暖,可是心已經(jīng)涼了,身還怎麼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