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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 世俗風(fēng)

躺進(jìn)寧久信的懷中,傾昀就陷入了暈厥。

望著懷中的妻子,寧久信的心絲絲抽痛,她的樣子好單薄可憐,手臂上的血口如此猙獰,他看了都害怕,腳也受傷了,再看她額頭上的傷口,還有那渾身的髒亂,“淺淺,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再也不會了!”

溫柔的話語,帶出心底的悸動,洛宓喬望了望這個姐夫,心底說,還好,還好,姐夫找到了姐姐,看姐夫這樣心疼姐姐,看你們那麼幸福,我也替姐姐高興。

聖境緣很是奇怪地望了望寧久信,他是什麼意思?這是愛?愛是這個樣子的?一方面摔破她的頭,一方面不曾注意她,一方面任由她一個人不管,一方面又捨不得她?愛真的是讓人頭痛!愛了不如不愛!特別像長公主這樣如仙的女子,更是難愛!愛了只有難受!

寧久信就算再病弱,再勞累,抱著傾昀還是沒有問題的,她本。輕盈,她本就纖弱。不過現(xiàn)在這是谷底,步伐並沒有那麼容易,一個不小心,一旁的樹枝就刮開了傾昀的衣袖,左臂的袖子被扯了開來,血色的鳳凰美到驚心,這樣露了出來也的確夠驚人的了。

再看到也不能說什麼,洛堯縝一眼後瞥開,心底的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麼會?”洛宓喬最是沒有沉住氣,她取了自己的披肩再洗爲(wèi)姐姐搭上,姐姐虛弱到早就不省人事,她爲(wèi)她遮住了臂,可是心底的疑問直直呼了出來,“怎麼會的,怎麼會還是火凰呢?”

寧久信不明其意,他看著洛宓喬詢問的眼,“有什麼……不妥嗎?”

他不知道,他居然不知道。

無話了,所有人無話了,洛家人包括洛家女婿都是懂的,姐姐和姐夫琴瑟和諧,姐姐說的,祁驀待我很好,姐姐說的,我很幸福,洛宓喬低下了頭,彷彿咀嚼這個話,可是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

寧久信不傻,他能看出洛家兄妹眼中的迴避,洛宓喬剛纔的震驚,和現(xiàn)在的沉默,這是什麼意思?淺淺,你的鳳凰印有什麼秘密嗎?

這一路再也無聲,只有寧久信的心裡,其他人的心裡都有了不一樣的東西。

……………………

“你走!我不要你救!你走開!”“你走,不要你管,我要等祁驀!”

寧久信不知道自己什麼感覺,聽了這話一直在重複,而牀上的女子皺著眉眼,倔強(qiáng)到讓人心疼。

她一回來就從他的懷中醒了,堅(jiān)持著徹底整理好衣服,打理乾淨(jìng)後,就再次陷入昏迷。可是昏迷後呢……,淺淺,你一直呢喃著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不要誰?你在喊誰?

“殿下!”

“進(jìn)來說罷!”寧久信看了眼牀上的女子,身上的傷口,腳上的扭腫都已經(jīng)上好藥了,可是她還是在昏迷,高燒也不退,他也不用怕她聽見。

“屬下已經(jīng)仔細(xì)盤查過,那裡的腳印很淺,分辨不出長公主是從哪裡到了後山的,許是走過去的,可是風(fēng)大露重,實(shí)在辨不清了,但是……”

“但是是你麼?”

“那土坑之內(nèi),應(yīng)該曾經(jīng)有人靠近過!”

一句話讓寧久信凝了眉,看了看牀上的女子,“何以見得?”

“就在土坑前方,屬下現(xiàn)了新鮮的野狼屍體……,應(yīng)該是死在昨夜,或許是有狼想接近長公主,或許……

還有土坑裡除了現(xiàn)了長公主的夜明珠外,還有……,還有屬於男子的鷹佩……,看穗子也是很新的。”星月說不下去了,因爲(wèi)他現(xiàn)寧久信的眉前是前所未有的陰寒。

“下去,不可和外人說!”

“諾!”

墨雪退出去後,寧久信握住了傾昀的左手,慢慢地鋝起她的袖子,上面的鳳凰呀,真的很美,很美,可是……

寧久信的眼卻越來越冰冷。

“淺淺,你還有什麼秘密嗎?淺淺,你還是回來了,可是昨晚是不是有人接近你了?……,淺淺,我等你,我等你告訴我答案!但是千萬別騙我!”

寧久信閉了眼,一樣上了牀,牀上的美人凝眉,他也凝眉,緊緊擁住了她的身體,她還在熱,這次病地不輕,“淺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

傾昀再次陷入無邊的夢境,在夢裡那個人要帶她走,可是她不能走,不能,脫離了軌道的東西不是她要的,她不可以拋下責(zé)任,不然當(dāng)初她早就拋下。她一遍遍的抗拒,她的心寸寸裂開。可是她或許可以不要名聲,不要一切,不管洛家,但是她不可傷害寧久信,他是無辜的呀!

悠然睜眼,傾昀想起來她已經(jīng)安全了,自己的丈夫已經(jīng)救了她了,她該感謝祁驀,他來了,他是真的關(guān)心她的。

只是現(xiàn)在,身邊是冰涼的,旁邊沒有人,整個屋子裡就她一個,傾昀掙扎著起身,腳邊的痛再次鑽入,但是她不在乎,橫豎瘸不了。

…………

寧久信進(jìn)來看到的就是傾昀歪倒在牀上呆,她的絲全部散開,很孱弱。

“醒啦?”其實(shí)不用問,不過就是沒話找話。

“嗯!”擡起頭怯弱地望了丈夫一眼,“祁驀,謝謝你!”

“你和我還需要說謝嗎?”做到了傾昀的邊上,寧久信擁了她入懷,她很弱,弱到連掙扎都沒有力氣,伸手捧轉(zhuǎn)她的臉,“淺淺,你退燒了!你知道嗎,你昏迷了2日,我們一直在等你,等你醒來,你的燒要是再不退,幽篁也沒辦法了!”

“嗯,沒事的,我知道!”眼皮低垂,原來又是兩日,她又昏迷了兩日。

“淺淺,你怎麼會到了後面山谷的?”寧久信捧著傾昀的臉不放,以後再也不放了。

傾昀沒有想到,她剛醒,寧久信就問她這個,還好謊話昨天就想好了,她把昨天對段染塵說的話,再潤色潤色,一股腦兒地倒給了寧久信。

“嗯,那……,還有其他人嗎?”淺淺,你不說,我來問,可好,你願意說嗎?

“什麼人?沒有呀!”撲閃了眼睛,傾昀以爲(wèi)寧久信問的是又沒人看到她爬下山谷,或者有沒有推她到了山谷後,她當(dāng)然否認(rèn),可是她分明見到了寧久信眼中閃過的悲涼,那樣子讓她也傷心,“祁驀,怎麼了?”

“沒什麼,沒事!”放下捧著美人臉的手,寧久信拂過傾昀的脣,淺淺,你的嘴脣這樣柔軟,天下最美的櫻脣也不外如是,可是爲(wèi)什麼謊話要從這張嘴裡吐出呢,淺淺,你可真會傷我的心呀,你美麗的貝齒總要說謊嗎?一次又一次。

“祁驀……,唔!”傾昀睜大了眼,手指摳入牀單,忍。

寧久信並沒有怎麼樣,只是在她的脣上蹭了兩下,添了兩口,咬了兩次,卻沒有探入她的口中,只是很簡單的點(diǎn)吻,慢慢擡頭,他再望那個女子,然後淡淡一笑,“真軟,和摸上去的一樣!”

傾昀沒有半點(diǎn)情緒,她只是望著自己的丈夫,他身上的氣質(zhì)讓她有些害怕了,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淺淺,你能告訴我,你的鳳凰印是怎麼回事嗎?”放開固定她頭的雙手,寧久信又一次擁了傾昀,極致溫柔。

“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過有些好奇!男子的鳳凰印是什麼樣子的呢?”

“怎麼會想到這個的?”傾昀從寧久信的胸膛裡擡起頭,望向他,他從來沒問過的呢,要說嗎?

“嗯,有問題嗎?不可以問嗎?是不能說的秘密?”很平靜,很平靜,寧久信的心早在前面傾昀的謊言下被打擊過了。

“火凰之印是洛家家主之親女纔可繼承,所以這一代的洛家女裡,只有我和妹妹有!”傾昀停頓下,看了看丈夫,那人真的很平靜,沒有什麼起伏,這個他早知道,“洛家男子的鳳凰印是紫尾的,和女子的不同,而且男子的鳳凰印和女兒的具有截然不同的含義,男子一旦成爲(wèi)家主,他的紫尾鳳鳥會變成通體紫色。~~

?~~而女子……”

“女子如何?”寧久信望著自己的妻子,這個鳳凰印的秘密是狠多人都想知道的,卻不得其法,他也想知道她的秘密。

“女子的鳳凰印其實(shí)就是上天傳承的守宮砂,一旦嫁作人婦,火凰會變成金色!”

這樣一句話,讓寧久信半晌無語,心中濃濃的諷刺生了出來,怪不得呀,怪不得,兩日前洛宓喬和洛堯縝的眼裡,現(xiàn)在他懂了,他更好像看懂了萬炫影眼裡的同情,多麼諷刺,天大的諷刺呢!

“祁驀,我……”

“沒關(guān)係,別在意!”寧久信輕輕拍了拍傾昀,淺淺,我不在意了,早就說過了,就算你不愛我,只要你依然在我身邊,哦便可以什麼都不在意。

“我的火凰永遠(yuǎn)都不可能變成金色!”

任誰聽了這個話,都會誤會,但寧久信的眸子已經(jīng)起不了什麼波瀾了。

“因爲(wèi)我是家主,我接受了家主洗禮後,沒有如男子一般,變成紫凰,但是我一旦真的成了人婦,便會了,這是真正的成*人禮,我的火凰永不可能成爲(wèi)金色的!如果變,她只會變成象徵家主的通體紫色!”

“休息吧!別太累了!淺淺,都忘了吧,別想了!”放下傾昀的身體,寧久信爲(wèi)她掖好被角,就慢慢地走了出去。

房裡房外,兩個人,兩顆心,一樣孤寂,一眼不安。

傾昀睜著眼望著牀帳,她看不懂剛纔寧久信的臉色,很奇異的表情配合他的氣質(zhì),讓傾昀一陣陣地憷,但是她沒有什麼空去想這些,她回憶起自己的夢,勾起苦笑,怎麼會夢到那人要帶她走?好傻,她就算拋下一切,她就算主動要求,那人也是不會帶她走的,他有他要做的事,他絕不會爲(wèi)了她放棄什麼,他們只能這樣,而她不是安娜,她更不會爲(wèi)了愛情放棄生命中的其他一切,不值得,她要的從來簡單。

寧久信看了看天色,淺淺,你說真話了嗎?爲(wèi)什麼要騙我呢?其實(shí)你只要說一下,我是不會懷疑你的,你這樣的女子,我怎會懷疑你的高貴和忠貞,你這樣的女子本就不會做什麼,可是爲(wèi)什麼連一句真話都不想說,那個人到底是誰,和你在土坑裡一起的人是男子吧,是你不願意告訴我的男子吧!淺淺,你真是會傷我呀!但是,淺淺,或許能原諒女人謊言的纔是真正的男人!我又能對你做什麼呢?

夫妻兩個,同心爲(wèi)名,愛卻不從曾流淌過,婚姻兩個字綁住了這兩個人,一個曾經(jīng)感謝上天,給了他這樣一個妻子,可是如今……,兩個人可還能回到當(dāng)初,有時候可以從頭開始也是一種幸福,可是有多少情可以重來?

……………………

所有的探視者,寧久信都讓傾昀自己決定,她要見便見,不想見就不見。

“姐姐,你恢復(fù)地不錯!”洛宓喬每日都來探視,洛堯縝也是,他們畢竟是血親呢。

“嗯!”絕色清冷的女子坐在園子裡,淡淡地看著她的兩個弟妹,又過了三日了,離寧國國主大壽只剩下3天了,不知道她可以出席嗎,“怎麼樣,查出來了嗎,是誰要對你下手?”

這一句話堵上了洛氏這對雙胞胎兄妹,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答姐姐。

“還沒嗎?死士們都自盡了?”手指在琴絃上撥弄,劃出好聽的樂符。

“嗯,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洛宓喬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萬炫影就這點(diǎn)本事?”傾昀的眉眼不擡,“不要只盯著那些死士,他們周邊的一切都是線索,都是可以查的痕跡,一個人只要有了動作,總會有馬腳!”

一曲清平調(diào)慢慢地滑出,洛堯縝看著這個姐姐,他覺得和姐姐還有帝都的那個笑容溫雅的大哥說話一樣,都很有壓力,不一樣的感覺,一樣的自卑。

“公主!”可琪的聲音適時響起。

“何事?”

“今日,清遠(yuǎn)侯夫婦到了寧國,特來拜會公主,另外,國師也一起來了!”

這些天,傾昀除了見了洛家人,其他人都推了,可是清遠(yuǎn)侯夫婦遠(yuǎn)道而來……,不見不好,而國師既然一起來了,那把他一個人仍在外面恐怕也不好,“都請進(jìn)來吧!”

“諾!”

手指還在撥著,傾昀弄曲的技藝很是不凡,聽得她的一雙弟妹都非常高興滿足。

“哈哈,好悠揚(yáng)的琴聲呢!”韋藍(lán)羽一進(jìn)來就笑了。

韋藍(lán)羽從來是個很好很直率的女子,倒是她身後的兩個男子比較有禮,一進(jìn)到園子,紛紛躬身,這裡畢竟有一個公主,一個貴妃呢。

“藍(lán)羽,沒有想到你們到了這裡!”??傾昀笑地溫婉,對著韋藍(lán)羽這樣的女子,她從來喜歡。

“嗯,一來就聽說你病了,傾昀,你還是太單薄了,幾個跳樑小醜怎可打倒你這個長公主,其實(shí)你該習(xí)武!”韋藍(lán)羽說地真真心,她從來不服人,要是那八個人讓她遇到,定讓他們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讓她習(xí)武?院子裡有三個男子同時有些皺眉,她要是再習(xí)武,那天下男子可還有活路?

“習(xí)武就不必了,我手裡有的武器,是無敵的,也是無形的,只要我願意,總有利劍會出鞘!”

哦,被堵住了,幾個人都被堵住了,韋藍(lán)羽望著對面淺笑輕顰的女子,也只有大長公主說得出這樣的話,她有武器,她的確有,她手裡的力量不過未曾出鞘而已,她把所有的刃口都藏了起來。

“呵呵,也是,你反正也沒事!那幾個人豈能傷你!”

“藍(lán)羽,我無事,就像你說的,幾個跳樑小醜而已,只是你們夫妻爲(wèi)何來到寧國呢?”傾昀一面說,一面掃向了白遺扇,那人笑地風(fēng)清水清,只看著妻子。

“嗯,這次居然……”韋藍(lán)羽看了看這裡的人,嘆了口氣,“這次本來也是來找九王子的,到時候再說吧!”

找寧久信嗎?不說就不說吧!

“公主,你的傷勢好些了嗎?”聖境緣看向?qū)γ婺莻€滿身寂寥的女子,她的一切都在心底,她整個人都是迷霧,就如同她布的迷幻陣一般。

“嗯!”手撫上肩膀,傾昀笑地溫柔,“也能彈琴,也能習(xí)字,傷得不重,經(jīng)過細(xì)細(xì)調(diào)養(yǎng),應(yīng)該也不會留下什麼疤痕!”

“那便好,小心護(hù)養(yǎng)不可懈怠纔對!”

“多謝國師關(guān)心!”絕色的美人很淡很淡。

“姐姐,那些傷深得嚇人,是該好好上藥,要是留疤了可不美!”洛宓喬也很真心。

“是呀,我知道,身體膚受之父母,我怎可輕易折損,任何一處,都不可有所破壞,這一身皮相是娘給我的禮物,也是不多的禮物之一!”

韋藍(lán)羽和白遺扇同時看向那個悽絕卻驚心的女子,他們心中皆有悸顫,長公主每見一次,都不同一次,每一次都覺得不曾瞭解她,盲人摸象,不得全貌。

“傾昀,你還在懷念相爺和夫人嗎,他們的事,你不要想了,該放開了!時間夠久了!”太寂寥了,太悲切了,在壹山腳下,韋藍(lán)羽看得真切的,可是傷心地夠了。

“不要想?藍(lán)羽,你覺得我是在難過?還是你覺得我不開心?”傾昀笑著站了起來,腳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藍(lán)羽,我何必?我沒有傷心,你放心!”

“傾昀……”我不信,韋藍(lán)羽如何相信她不難過,她滿身的氣質(zhì)都是傷懷呀。

“藍(lán)羽,我說真的,對了,你知道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是什麼嗎?”含著笑,傾昀只是望著韋藍(lán)羽。

“世上最遠(yuǎn)的距離……”微微重複,韋藍(lán)羽看向白遺扇,從來這個太學(xué)主事就是她的先生,但是看樣子他也不知道呢。

“世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這個下午,傾昀略帶沙啞的聲音震動了園子裡的人,也震動了園子外的人,堪堪聽到清遠(yuǎn)侯到訪的消息,而來到的寧久信在聽到了這句話,便停下了腳步,他的身旁是段染塵和萬炫影,他們?nèi)紱]有出聲。

寧久信在心底說,淺淺,你知道嗎,我與你就是隔了這樣最遠(yuǎn)的距離,我就在你的身邊,可是你就算知道我愛你,也不會知道我愛你有多深,淺淺,愛早已入骨,你可知道,我真的覺得離你好遠(yuǎn),好遠(yuǎn)。

園子內(nèi),美人的聲音在繼續(xù),“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淺淺,我和你可會到這一步,我會不會愛你到我說不出來的地步,會不會?一滴清淚在寧久信的心裡懸著,會的,會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樣了,淺淺,我愛你,卻不知道怎麼說,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寧久信就在那裡捂著心口,他的心裡早就翻騰。

“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淺淺,你非要這樣折磨自己是嗎,你愛,卻只能深埋心底,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這也是在折磨我!段染塵的心底也不是沒感覺的,他也痛,跟著心愛的女子一起痛,他和寧久信各自翻騰。

從來愛情裡多了一個人,就是折磨,那是必然的折磨,這是三個人的殤。

“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一口氣說完,傾昀覺得這何嘗不是她自己,可是她沒有那麼偉大,她的愛情不值錢,她可以說賣就賣,她從來就很低廉,可是那心底的痛卻也是不會因爲(wèi)廉價而比人家的少,她也是人呢,是個正常的人呢。

傾昀含笑回頭,對上韋藍(lán)羽的眼,“藍(lán)羽,我的父母,生不能相守,就是最遠(yuǎn)的距離,我的父親還可以說出對我母親的愛,可是我的母親……,她愛不能說出口,明明有心,明明在乎到心在滴血,卻裝作不在意,只是守在我的身邊,看著父親,她心底的痛,大概已經(jīng)到了痛何如哉的地步了吧!藍(lán)羽,他們的結(jié)果,是他們的選擇,我……,一點(diǎn)也不傷心,因爲(wèi)終於可以相守了,在那裡只有他們兩個,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姐姐……”洛宓喬走了過來,扶了扶傾昀,她眼中多了悲情,她的母親難道不是嗎?難道只有姐姐的娘是真愛,她的娘何嘗沒有和父親隔了距離,雖然沒有姐姐的娘那樣轟轟烈烈,那是夜夜空守,娘心裡的傷也是真的呢,造化弄人,他們都是可憐人呀。

“傾昀,我不明白,既然他們這樣相愛,爲(wèi)何要那樣呀?”韋藍(lán)羽到底是女子,她的問題實(shí)在是最想知道的,這樣的相愛,卻甘心忍受這樣的距離,折磨了兩顆心。

“因爲(wèi)了一個人,她是他們婚姻中的罪人,她硬生生地拆開了他們,她該死!”

從洛傾昀的嘴裡聽到一個人該死的話,是很少的,所有人望向她,可是這個女子的笑容再沒變過,勾起的脣角彷彿用尺子計(jì)算過,那是最美的弧度,她是最好的笑者。

“該死?誰呢?”洛堯縝很想知道,他很想知道姐姐憎恨的人是誰。

“你不會想知道的!”因爲(wèi)那個人是我,是你的親姐姐。

洛堯縝看著美麗的姐姐,美麗的笑,一陣陣的抽痛開始了,他的腦中想起了大哥的一句話,那次姐姐被逼立誓的消息傳至帝都,大哥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虛僞的眼淚,會傷害別人,虛僞的笑容,會傷害自己,淺淺從來是個傷害自己的人!”

“祁驀!”傾昀看到了走進(jìn)的寧久信,還有他身後的人,可是她不會如何,她的面上從來可以雲(yún)淡風(fēng)輕,從來可以無情,“你來啦,情願後夫婦要找你!”

“我是你來看你的!”寧久信走到了傾昀的身旁,看著她的氣色,的確好了很多,退燒後她就恢復(fù)地很好,“坐下吧,別累壞了!”

寧久信扶著傾昀坐下,這些動作看得韋藍(lán)羽抿嘴輕笑,“傾昀,其實(shí)你真的很好了,九王子他對你真好!”

“呵呵!”美人淺笑,微微低頭,狀似含羞,“看來白侯爺對你不好,所以你羨慕了!”

“啊,冤枉,冤枉!”白遺扇搖頭,這個公主呀,太厲害。

“哪裡冤枉你了,你就是學(xué)學(xué)人家要,九王子真的很好!”韋藍(lán)羽先是是哦了自家夫君,然後再次讚美寧久信。

望著她小女人的模樣,傾昀淺笑,女子呀,大概她算怪胎了。

“傾昀,你呀,還是……”韋藍(lán)羽看了寧久信一眼,“還是快點(diǎn)養(yǎng)好身體,以後呀,你可要兒孫滿堂的哦!”

她的話本來正常,可是這裡多少人見過傾昀手臂上的鳳凰印了,只是傾昀不知道而已,衆(zhòng)人的臉可謂相當(dāng)精彩,但是那都比不上那波瀾不驚的美人臉。

那面上似有羞怯,再次低頭,“藍(lán)羽,你呀,口無遮攔!”傾昀的表情太適合一個含羞新嫁娘了,或者一個一直保持婚姻幸福漏*點(diǎn)的女子。

“哈哈!”看大長公主如此羞窘,韋藍(lán)羽實(shí)在好笑。

笑得出的是她,裝得出的是傾昀,寧久信卻覺得自己的自尊被片片踐踏,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還如此表現(xiàn),就是在當(dāng)衆(zhòng)剝下他的傲然,下他的臉面,可是他能怎麼做,他可以怎麼做,心痛只是剛剛開始。

“這次,我們來,是想和九王子商量一下,帝都想和寧國合辦太學(xué),合兩地文化於一體!”白遺扇借探病爲(wèi)名,其實(shí)還是想和寧久信好好聊聊的。

“太學(xué)?”轉(zhuǎn)移話題真好,寧久信可以不用被人同情,萬炫影眼中的那些他不想看,“怎麼想到這個了?這次聽說帝都那裡有很著急的事呢!”

一聽這話,韋藍(lán)羽先嘆了口氣,白遺扇拍了拍嬌妻的手背,“是五處蠻族兵帝國,藍(lán)羽的震北軍分身乏術(shù),可是帝都派了這個任務(wù),我們只有先完成,才能趕回震北軍。”

“回紇可恨,年前剛剛締結(jié)了和平條約,現(xiàn)在又和那些蠻族聯(lián)合了!”洛堯縝拍了拍旁邊的幾桌,有些氣憤。

“合約從來都是用來背叛的,這本也沒什麼!”悠揚(yáng)的琴聲再次響起,傾昀的話又一次讓人心頭堵。

“太學(xué)合辦一事確實(shí)不錯!但也要提上議案好好商量。現(xiàn)在我也做不了主!”寧久信端過茶杯,輕輕抿了口。

“但是憑九王子的能力,定能促成這件事!”白遺扇也不放鬆。

“今日還是隻談風(fēng)月吧!”段染塵爲(wèi)寧久信擋上了一檔。

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白氏夫婦還能說什麼。

“哪五路兵?震北軍還是駐紮在原來的地方嗎?”琴聲未停,傾昀看向了白遺扇他們。

“回紇,白都,匈起,吐蕃,支依納德,這五路蠻夷齊帝國,震北軍還在原來地方,可是真的很著急!”韋藍(lán)羽再嘆口氣。

傾昀閉眼,閒地真久,她就如無知婦人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了。腦中泛出了帝國的地圖,片刻後再復(fù)睜開,“藍(lán)羽,我大哥沒有動作嗎?要退這五路兵並不難呢!”

“哦?”韋藍(lán)羽驚訝,這一路她剛剛聽到這個消息後,就茶飯不思,可是現(xiàn)在……,不難?連她丈夫都覺得難。

“請公主賜教!”白遺扇站起施禮,非常周到。

“支依納德自六年前一役後元?dú)獯髠滥切搬崂^無人,其內(nèi)現(xiàn)在重利輕諾,只需從冶城出手,派送禮物,這一路兵可退,洛奧曦也定然是這樣做的。回紇更不足爲(wèi)懼了,一年前的和談,洛奧曦埋下了一招暗棋,無人知曉,今日但看這暗棋的作用了,吐蕃一向視燕氏大將爲(wèi)天人,只要請當(dāng)今”敏頤公主駙馬親自去一次便可。白都從來都是牆頭草,他們臨近吐蕃,所以吐蕃一退,白都必退。所以這五路兵看似洶涌,其實(shí)只有匈起一路而已!

樂聲伴著那種寂寥,白遺扇也對這個女子折服,他的確聽說了,駙馬已經(jīng)起行,而冶城也已經(jīng)派出使者,回紇那裡……,他相信洛奧曦。

“只對付匈起嘛,韋將軍定然沒有問題,洛奧曦會安排好一切的,白侯爺,侯妃。兩位都不必?fù)?dān)心了。黯然在這寧國好好商量下太學(xué)的事吧!”

“呵呵,傾昀,你果然厲害,你老實(shí)交代,當(dāng)初龍江之役,你可有獻(xiàn)策?”

“藍(lán)羽,你與其想這個,不如考慮下太學(xué)!”

“太學(xué)如何?”白遺扇正是太學(xué)主事,他很關(guān)心這個。

“白侯爺要是有本事,就開創(chuàng)一個女子學(xué)堂吧!”

寧久信看向妻子,他又一次現(xiàn),這個時候的她是極美的,運(yùn)籌帷幄的她從來都是美到驚人的,她現(xiàn)在呆在這個九王子府裡掩藏一身光芒,到底是對還是錯。

“女子學(xué)堂?”韋藍(lán)羽眼露嚮往。

“是呀!”一曲終結(jié),傾昀立起,望向園外,眼光悠遠(yuǎn),她從來不是可以被感情困住的女子,她的世界很大,“女子一樣可以做很多事,沒有有些的母親,哪來優(yōu)秀的孩子,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一樣可以拼殺戰(zhàn)場,我們熙朝人視女子爲(wèi)無物,埋沒了多少像藍(lán)羽你這樣的好女兒,誰說女子只可穿針繡花,女子文韜武略一樣可以不輸男兒,藍(lán)羽,如果有了這個學(xué)堂,便可以不用女扮男裝,我們可以光明正大,世人會知道,誰說女子不如男!”

“對,誰說女子不如男!”韋藍(lán)羽一樣站了起來,她興奮了,她被困於家中十分憋屈。

“嗯,洛奧曦會支持你們的,因爲(wèi)這是我的決定,我的大哥永遠(yuǎn)會支持我的!”就算全世界人都反對,大哥也永遠(yuǎn)會支持我的。

“嗯,傾昀,我們一起努力,如果可以有專門的女子學(xué)堂,我真是會……”韋藍(lán)羽蹦到了傾昀的面前,興奮了一張美麗的小臉。

傾昀笑地溫婉,好似她是姐姐,那個是妹妹呢。

其實(shí)韋藍(lán)羽比她大了三歲,傾昀覺得很好笑,這樣就滿足了嗎?要不是我的力量不夠,我要這個熙朝整個都變樣!世俗,我會挑戰(zhàn)你,本來這就是個習(xí)慣問題,慢慢地,就可以扭轉(zhuǎn)!可惜了,我的能力還不夠,只能想想了,只能慢慢來,說不定以後的洛氏女可以坐到!

白遺扇重重?fù)犷~,完了,這次任務(wù)重了,以前這個妻子就提出過這個念想,被他壓了回去,現(xiàn)在又提,而且肯定得做,不是他不願意,實(shí)在是這個教材,教程,教師,都是重頭戲,都得重新排,煩死人的一件事呀。

韋藍(lán)羽極其興奮,她急急撞向自己的丈夫,能不高興嗎,今日一行,父親那裡不用擔(dān)心了,師兄一直陪著父親的,自己的願望也有人支持了,可是她一個沒留神,絆了下,就撞上了聖境緣,

聖境緣沒有伸手去扶她,因爲(wèi)韋藍(lán)羽根本不是弱女子,她不需要任何人扶,相對的,倒是他比較窘迫,因爲(wèi)……

許多人都把目光幾種到聖境緣袖子裡掉出來的鳳凰攬?jiān)颅h(huán)上,這個攬?jiān)颅h(huán),舉世大概只有洛氏嫡女敢用,這是她及笄之時,皇后賜下的,這裡在座的,誰不認(rèn)識這個鳳凰攬?jiān)颅h(huán)。

傾昀一句話都沒有,她不知道聖境緣會把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她本來還想哪次問他討回來的,上次送書太過匆忙,以至於她想起來時,他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這個場景算什麼?那一個個的沉默表情算什麼?

聖境緣從來不是個會讓自己陷入窘迫的人,他半點(diǎn)猶豫沒有,低頭撿起那個鳳凰攬?jiān)颅h(huán),走到傾昀身前,遞了上前,“一直想還給長公主的!”

“多謝!”

曖昧在空中飄著,寧久信看著聖境緣,到底是什麼情況,國師會撿到他妻子的釵,如果是不常用的也就算了,偏偏是鳳凰攬?jiān)颅h(huán),他好像不久前還見她用過,這到底算什麼意思。

“公主的額頭好些了吧,那日你流了太多的血!那個傷口很深!”聖境緣不會讓那種懷疑落到他的身上。

傾昀的眉眼鎮(zhèn)靜,心裡卻不舒服到了極點(diǎn),可是聖境緣不說的話,他們會怎麼想,但是他們想他們的,與她何干,她從不在乎,可是轉(zhuǎn)頭看了看丈夫,她懂了,她和聖境緣必須解釋,不然是對寧久信的傷害,心口一陣抽痛,她現(xiàn)在只是不願意傷害寧久信。

“多謝國師援手,無事了!”

“姐姐,你的額頭留學(xué)不是因爲(wèi)上次跌落深谷嗎?”洛宓喬望著姐姐,她突然不明白了。

“那日王宮之中,緣見到長公主伏在石凳之上,額頭滴血,所以只有爲(wèi)她上藥包紮,鳳凰攬?jiān)颅h(huán)就留在了聖殿,今日便是想還給公主的!”

“王宮?”寧久信突然覺得想笑,她何時去了王宮,唯一的一次,好像……,寧久信的臉色急劇蒼白了起來,那唯一的一次,好像是他推了她,難道……

淺淺,是我傷了你,是不是?那日你是被我傷了上不是,那個晚上你趕我是不想被我看到傷口,是不是?

寧久信無聲地望著傾昀,他眼中的詢問如此泣血,傾昀微微一笑,她只能笑,她不明白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好似有些傷心,可是痛的是她,她不怪他,不需要傷心呀,“祁驀,我沒事的,那日是我不小心撞了,不過國師已經(jīng)幫我包紮了,一點(diǎn)都沒事!”

你知道心痛的感覺嗎?寧久信擡手撫上傾昀的額,那個傷口依然在,死然已經(jīng)很淺了,可過了那麼久還在,便可想象當(dāng)時他把她摔地多麼重,多麼疼,聖境緣剛纔說她流了很多血,“那個晚上,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過?”

“沒有!”

說謊,聖境緣和寧久信還有段染塵同時在心中道,聖境緣是太清楚那傷口,寧久信是結(jié)合傾昀那晚上的反應(yīng)在判斷,段染塵是一看傾昀的表情就知道。

淺淺,你不愛我,你居然這樣,這是在往我的心裡扎刀子,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你願意偎依在我的懷裡,哪怕你打我,罵我都行,可是你選擇什麼都不說,你高傲的武裝顯示了你的心意,你從不在我的面前怯弱,淺淺,我的心被你的堅(jiān)硬傷得很痛呢!你知道不知道?

寧久信撫著那傷口,他眼中的悲切無法形容,他背對著所有人,只有傾昀可以看得清楚,他們都被彼此眼中的情緒刺傷,兩顆心同時痛著,同時在滴血。

“姐姐,你是不是在爹的忌日那天受的傷?”洛宓喬十分不能接受,姐姐早就傷了,這個姐夫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思思,不用著急的,一點(diǎn)都沒事!”

“怎麼叫沒事呢,你爲(wèi)什麼不告訴我,姐姐,你……”你只有拿大哥當(dāng)做親人嗎,雖然你救我,雖然我是你的妹妹,可是我們都不曾走進(jìn)你的心裡,對不對?

“那日是爹孃的忌日,我怎麼可以那麼狼狽,我答應(yīng)過爹孃的,我會幸福一輩子,我怎麼可以帶傷去見他們,思思,爹孃會傷心的,我娘她傾盡一生就是爲(wèi)了保護(hù)我,我怎麼可以還去傷她的心。”原來不是不傷心,傾昀的眼淚還是劃了下來。

看到這裡,衆(zhòng)人還能說什麼,大家紛紛起身告辭,整個園子裡只剩下寧久信和傾昀,他們兩個在沉默中消亡,在沉默中錯過彼此。

“淺淺……”寧久信拉過了傾昀,手再次撫上她的額頭,“是我,對不對,是我傷了你,還痛嗎?對不起!”

“不,祁驀,不是的,只是我不小心,不是你,不是的,真的不是!”傾昀還是在笑。

寧久信很想將她面上虛僞的笑容打掉,可是他不能,因爲(wèi)他不能再傷她了,這個女子如洛奧曦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她在家從沒人動過她一根小指頭,她從來受寵,她從來是珍寶,可是淺淺,你越笑,哦越痛,爲(wèi)什麼,你的真心越來越遠(yuǎn)。

“還痛嗎?淺淺,還痛嗎?”

“不痛了,早不痛了!”

“對不起,淺淺,我……,我沒想過會傷到你,我那日還說了那樣傷你的話,對不對,淺淺,你原諒我!”

“不。不……”傾昀的心被寧久信的對不起扯傷,“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傷你,我不該說,讓你納妾,祁驀,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淺淺,不要說了!”寧久信擁了傾昀在懷,“淺淺,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曾說過,會試著愛我,你再試一次,好不好?”

“嗚嗚嗚……”我還行嗎?祁驀。我多想愛你呀,可是我還行嗎?我可以答應(yīng)你嗎,我不能給你希望,再摔你入谷底,我不可以這樣呀!

“淺淺……”沒有等到回答的寧久信,他的心也痛,痛到片片成絲,淺淺,我是真的愛你,你相信嗎?你願意聽我傾訴嗎?

每一聲的低吟,那每一聲的溫柔,都是控訴,傾昀一樣在痛,祁驀,爲(wèi)什麼,我就是愛不上你??,爲(wèi)什麼我就是愛不上呢,你告訴我,我怎麼樣纔可以愛你?

孤單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由你愛上一個人的那一刻開始,從愛上一個人開始,他們註定了這條不歸路。

他們是世人眼中最幸福的夫妻,他們都不是惡人,他們都想彼此溫暖,可是心已經(jīng)涼了,身還怎麼暖?

第221 心自有170 兄妹別189 舟上行第244 叛情殤127 微服私訪第271巫王出187 蝶狂舞第274 雙對峙186 王子妃150 雙喜114 青冥初夢023 洛府家人第219 情難寄167 世情薄073 上元節(jié)五025 內(nèi)府瑣事108 絕不平靜103 前線救人第256 諾平生第229 封禪禮105 真刀實(shí)戰(zhàn)092 陽平賽馬186 王子妃第294 正式別080 一日悠閒夜談130 杭州府事078 初到豊平第270 情殤決060 心結(jié)難解034 女則教導(dǎo)宮宴六010 鳳凰兄妹第248 長公主第269 魅夜情085 人面桃花011 洛府有客137 互相試探第270 情殤決第227 出聲啼126 共同外遊086 面君呈禮135 罪首140 刺殺141 獲救109 帥帳內(nèi)謀第208 海戰(zhàn)初第284 放下恨079 四年消息066 再回洛府第209 一吻醉番外之傾昀殿四第206 不懂愛002 魂魄無依150 雙喜148 雙至129 路遇不平第270 情殤決020 憐花情意第244 叛情殤174 花嫁日第236 情難壓第215 往封地127 微服私訪第192 不相識第276章 洛氏子093 再遇情挑118 金殿退婚第277 非你婦146 結(jié)親128 再見北宮149 天倫096 將計(jì)就計(jì)第204 明珠華第264 雙修論120 退婚之後宮宴六064 真容魅現(xiàn)188 照無眠第257 連理約059 十面埋伏003 洛家嫡女立規(guī)帝都蠻女三144 強(qiáng)裝105 真刀實(shí)戰(zhàn)132 出招187 蝶狂舞011 洛府有客135 罪首178 初爲(wèi)婦092 陽平賽馬132 出招第259 世情驚124 金殿賜婚180 斥王后第268 何謂報(bào)應(yīng)133 知府076 鳳凰待飛第230 夜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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