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昀現(xiàn)在坐在牀上,窩在那個男子的懷裡,聖殿的內(nèi)室很安靜,美人紫色的傾瀉在肩上,男子的手就在那紫色瀑布之下,摟住女子纖柔的肩,將她箍緊,他自己就倚在牀頭靠背上,兩人的腿都在錦被之下,其實(shí)也在交纏著!
傾昀想起剛纔,是他們熙朝貴族們的聚會,尚書令大人的兩位千金一起獻(xiàn)舞,惹得所有人讚歎,他們家的大小姐舞完之後,伏倒在她的面前,希望她鑑賞,說實(shí)話,那舞在傾昀的眼裡,雖好,但也就這個樣了,可是場面話她很會說!
……
“錢小姐舞姿卓絕,本宮亦醉呢!”望著下面那福身的女子,含羞帶怯的模樣,傾昀在想,自己好像從來做不出這種嬌柔神情來!
“能得公主讚賞,乃小女之幸也!”那個女子羞答答擡頭,對著傾昀就是一記媚眼!
這一下,傾昀徹底傻了,不過是心裡傻,面上依舊如初,她笑看那對姐妹花,那個妹妹也羞答答地上來了,對著她福身恭維,傾昀亦然!
不過這姐妹花長得很像,豔麗多姿,大殿之上不少臣工的眼都集中在她倆的身上,不停滴轉(zhuǎn)悠!只是傾昀沒有注意到她身旁的男子,他只是飲茶,眸光淡然,在他的眼裡,那對姐妹花大概就和書案上的青花瓷差不多!
錢家的大小姐見妹妹也見完禮了,她又跑了上來,“公主,小女斗膽有一問,不知可否?”
你都開口了,還問什麼可否?傾昀面上淡雅,高貴井然,端起茶杯,清雋一笑,“錢小姐請講!”
“嗯,公主,敢問洛相大人何時可以回京?”慢慢又往上湊了兩步,錢大小姐臉上嬌羞更甚,撲閃著大眼睛盯著傾昀,好似她就是洛奧曦!
這一問讓傾昀暗笑,她鳳眸一掃,立刻現(xiàn),那底下伸長脖子,準(zhǔn)備聽答案的大臣還不少,看來大家都盼望著她大哥呢,沒想到這隻狐貍精這樣得人心,這就是選擇吧,與其被她這個小女子壓制,他們更喜歡被她大哥壓榨!不過嘛,那個錢大小姐的媚眼,她總算看懂了!
“呵呵,洛相的行程嘛……”尾音托地有些長,傾昀嬌媚一笑,“本宮亦不知呢!”
羣臣們對這錢家長女的心思很瞭然,每年有多少她這樣的女子想要飛蛾撲火,自古以來,誰不愛俊俏少年郎,何況還是洛相這般的俊美無極,位高權(quán)重,潔身自好的男子!
聽到傾昀的話,那個錢大小姐失望地低下頭,其實(shí)她夠膽大了,就仗著她是個女子,公主對女子還是很寬仁的,一般的朝臣誰敢問,他們就怕公主給他們小鞋穿!
那錢二小姐看到姐姐的樣子後,同樣擡起一對媚眼,朝著傾昀一掃,然後從懷中摸出一方繡帕,遞於傾昀和聖鏡緣的面前,“小女繡了一方絲帕,微薄手藝,自知不盡如人意,但請公主指點(diǎn)一二!”
傾昀笑了,她看看這個滿面春情一面喊著她,一面掃著聖鏡緣的女孩,心底連呼三聲好,她哪裡懂什麼繡藝呀,她只會縫縫補(bǔ)補(bǔ),還是被她家二妹給操練出來的,曾經(jīng)的她硬是逼著自己拿起繡花針給一個男子繡了方絲帕,但……,閉上眼,不如不想!
聖鏡緣依然在飲茶,只是這次他注意到那個女子美眸合上,彷彿有些傷感!
殿上鴉雀無聲,都在瞧笑話,要知道這熙朝大6,還是重男輕女,一男多女,世所罕見,女子略略對男子示意,亦很平常,只是……,這個女子很大膽,國師你也敢肖想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公主?”嬌嬌弱弱的女子聲音再復(fù)響起!
“哦!”淡淡睜開眼,“很好!”
錢二小姐一聽讚美,就算是這樣的敷衍,她一樣高興,那繡帕端地高高地,直接送到國師的面前,希望國師也能看到她無雙繡藝!
聖境緣不懂這些,他也無心看那個女子,只是他有著國師一貫的禮貌,“錢小姐果然蕙質(zhì)蘭心!”
這一下,美人如花,那笑也封不住了,看到如此純真開心的女子,聖境緣一陣恍惚,他轉(zhuǎn)頭望向身旁人,曾記得這個女子也曾對他如此笑過,或許她從不簡單,可他們在一起的相處,卻總是自然而舒服的,她的笑容也總是……真心的!
現(xiàn)在那美人依然伏著,那雙眼膠著在男子的身上,希望等到這名男子的憐香惜玉,可國師的眼只是凝結(jié)在公主的身上,一動不動!
“二小姐起身吧!”傾昀輕輕擺手,她並沒有失態(tài)!
“謝公主!”那二小姐如今和她姐姐一般有些失望了,這裡畢竟是帝都,不是寧國,閨秀們再大膽也有個度!
本以爲(wèi)此事就此結(jié)束,卻聽到底下有個聲音響起,“我熙朝兒女多風(fēng)流,洛相其人,羅衫袂迎春風(fēng),玉刻麒麟腰帶紅。
樓頭曲宴仙人語,賬底吹笙香霧濃。有洛相在,我們再無出頭之日!”
傾昀望了下去,那是……陳輕揚(yáng),帝都現(xiàn)在年輕風(fēng)流的貴族公子,她微微一笑,眉頭輕挑,“怎麼,豫章也有服輸?shù)臅r候?”
“哈哈,自然自然,公主,既是宴會,那在下便藉著酒勁,吐個真言吧,望公主莫怪,希望公主趕快爲(wèi)自己尋個好大嫂,若丞相不婚,我等可沒了指望呢!”陳清揚(yáng)搖著頭,敲著桌子,眼就放在傾昀的身上,有些輕浮,可是仔細(xì)看,那眼裡卻無任何的淫邪之意!
“哈哈!”傾昀也笑,眼掃過殿中的那些大家閨秀們,大多低頭,大多羞怯,看來這陳清揚(yáng)所說不差,果然呢,他大哥要是不嫁,那些小姐們就有點(diǎn)惦記著,“看來豫章你,很關(guān)心本宮的兄長呢!”
“啊,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哈哈!”隨著陳清揚(yáng)的笑,整個宴會的氣氛很高了,好多人附和著,“哎,有了洛相在,諸多千金眼裡哪裡還有其他男子?”
看著陳清揚(yáng)的嘆氣,傾昀低低笑開,然後端起一杯茶,卻被聖境緣握住她的掌,“淺淺,此茶三杯已夠,你不要多飲!”
殿上的人只覺得那一對和諧無比,男子溫柔,女子?jì)擅溃麄儗σ曢g迷惑了所有人!
“哈哈,一見洛相誤終身,此言果然不虛!”陳清揚(yáng)端起了酒杯,嘖嘖一嘆,她洛傾昀也是洛相呢,他們洛家一直都是如此,從前的洛知淵,現(xiàn)在的洛奧曦還有洛傾昀,都是這樣!
聖境緣攬住了傾昀的腰,湊近了她,“你體質(zhì)其實(shí)很好,不寒不熱!”的確如此,所以你纔會膚質(zhì)潤澤,身散體香,“但不宜亂糟蹋,這茶太寒,適合那些要下火的人來飲,你就別喝了!”
如此一來,誰還看不明白,國師與公主,傳言很真呢!傾昀看到那邊的錢二小姐臉色很白,只盯著男子攬著她的手!她不會打去聖境緣的爪子,從她回到帝都的那一刻,從她被聖境緣強(qiáng)硬著抱著下車的那一刻起,她就逃不掉了,這個男子很懂手段!回帝都後,在這風(fēng)起雲(yún)涌裡,他們的和諧的確會讓很多事情變得簡單!
“知道了!”回以一記輕笑!
聖境緣卻覺得這笑很虛,他不喜歡!
宴會後,男子攬著美人回去聖殿,他今日見那舞蹈雖美,卻無什麼感覺,他很想看看他懷中人的舞姿,但磨蹭半天,不知如何開口,“淺淺,你會跳舞嗎?”
“會!”
“可以跳給我看嗎?”將她從椅子上拉起!
“沒心情!”
……“怎麼纔能有心情!”
“不知道!”
“你……,我想看看,淺淺,爲(wèi)我跳吧!”直接下達(dá)命令,是聖境緣的習(xí)慣!
那麼不服從也是傾昀的習(xí)慣!
“我答應(yīng)過祈驀,不給外男起舞!”這是傾昀被聖境緣扔上牀前的最後一句話,她知道自己大抵是激怒他了!
……
收回思緒,傾昀依然伏在男子的身前,一動不動,她有些累,只想這樣安靜地靠著!
“淺淺,你只給自己人跳舞是嗎?”
“嗯!”
“我知道了!”懷抱緊了下!
輕輕擡起頭,傾昀望著這個男子,他……在夜裡總是偏執(zhí)!
“看什麼?”手撫上美人的面,男子笑了!
“啊,沒什麼!”傾昀想低頭,可是那個男子已經(jīng)用手?jǐn)E住了她的下巴!
“淺淺,你最近總是呆……”
那是因爲(wèi)你最近總是奇怪!“聖境緣,我想說,以後可以,能不能不要這樣,你能不能不要,想扔我就扔我,想要我就要我,你起碼給我一點(diǎn)感覺,我有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yīng)對你?”
“你想太多了!”
“不是,這樣的感覺不好,我不喜歡!”
“淺淺,你不要想那麼多就不會不好!”
我可以不想嗎?你總是這樣!
“淺淺,我也希望你柔順一點(diǎn),你總是太過好強(qiáng)!”
閉上眼,傾昀累了,她不想多考慮什麼了,真的是,不要多想就好!她以後不想跳舞,不想拿繡花針!
……
傾昀最近很忙,二月裡,林國的公文也到了,她笑著閱讀,原本以爲(wèi)不容易,卻沒想到,師叔他……,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但……,林國懂得形式,從來最爲(wèi)強(qiáng)盛的林國,管理最好,最爲(wèi)和諧的林國同意撤藩了!但這一切都是傾昀和師叔之間的商談,還沒有落實(shí),帝國的力量還沒有滲透,既然現(xiàn)在林國答應(yīng)了,那麼開始吧!
國事家事忙完,傾昀對於她身邊的男子也莫名,他強(qiáng)索她,她已經(jīng)淡定,可是他對她的所作所爲(wèi),越來越讓她覺得奇怪,她的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升騰,可每一次升騰都會被她強(qiáng)壓下去,她只是覺得她越來越不想看到那個男子的眼了!
傾昀正在沉思,突然感覺有人從後擁住她,在吻她的脖頸,無奈放下書稿,身後的男子聲音響起,“淺淺,你最近太懶了,聖術(shù)巫術(shù),我看你一個沒練!”
我很忙呢,哪像你,吃飽了就睡,空閒多得很!傾昀側(cè)頭,暗暗腹誹!
“今晚,你給我練功!”
又命令人了!傾昀無語嘆氣,但是……算了,她也不和他計(jì)較了!
“怎麼不說話?”轉(zhuǎn)到正面,聖境緣在美人的脣上輕啄!
“哦,知道了,是該練練了,可是我要練那麼好的巫術(shù)做什麼?”眨了眨眼睛,傾昀突然想到這個吻她,她幹嘛要練,她人生25年不都這樣過來了嗎?
“因爲(wèi),你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弱,我太丟人!”
瞪著那個男人,傾昀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我不是……唔……”
狼吻開始了,傾昀晃了,她拍他,“這裡是金鑾殿,你瘋了是不是?朝臣們馬上就來!”
“不就親兩口嗎?你怕什麼?還是你在想其他?”離開美人的脣,那個男子一副極無辜的表情!
“你給我鬆手!”傾昀無奈,這個人就這樣抱著她,在這金鑾殿上!
“你太緊張了,淺淺!你真以爲(wèi)我會在這莊嚴(yán)肅穆的金殿上,這樣抱著你,讓人看見?我又沒瘋!”
“你……”傾昀對於這個人越來越無語,他就是瘋子,因爲(wèi)他就是在這莊嚴(yán)肅穆的地方抱著她,還吻她,可她的腦中卻復(fù)出日前心媚和她的對話!
……
“小姐,國師對你真好!”洛府蕪沁塢內(nèi),從小跟著傾昀長大的丫鬟如是說,一臉認(rèn)真!
“好?”傾昀很恍惚,她一片迷茫地望著自己的丫頭,“心媚,哪裡好?你不是不知道,他……”
“小姐,心媚知道,在戰(zhàn)場上,那日心媚去國師房裡給你送衣服,當(dāng)時看到小姐你渾身青紫,心媚也覺得,那人就是個畜生,可現(xiàn)在……,我又不覺得了,小姐,其實(shí)聖王已經(jīng)是你的夫君了呀,你也是他的人了呀!”
“心媚,你什麼意思?你說的都是什麼呀?”傾昀不想回憶那些個東西,她好不容易壓下的回憶!
“小姐,我知道,聖王傷害了你,他不該強(qiáng)迫你,但……你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呀!你們還曾有過孩子!”
“不要說了,我和他不是夫妻,那個孩子也不是我想要的!”捂住心口,傾昀不想聽,她的孩子,爲(wèi)什麼還要提醒?
“小姐,心媚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讓你難過,但……,小姐,有些話,心媚就是忍不住,心媚從來知道,小姐不是不要那個孩子的,可你和聖王都太倔強(qiáng)了,小姐,你們都不肯低頭,聖王不會說,小姐不會承認(rèn),可是……小姐,心媚真的希望你幸福,你可以睜開眼,用心去體會下看看聖王對你的好!”
“他對我哪裡好?他或許溫和也寧靜,心媚,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殘忍和可惡!你更不知道,他對我的一切!”
“小姐,我知道,我看到了,心媚真的覺得他好壞,他不該這樣對小姐!可是現(xiàn)在,心媚看到聖王爲(wèi)小姐綰,爲(wèi)小姐打水淨(jìng)面,爲(wèi)小姐做飯,在小姐冷了的時候,他第一個脫衣!他做了一切,上次我還看到聖王剝了好久的糖炒栗子,全部拿來給小姐,他看其他女子只是維持禮貌!他的喜怒哀樂全都給了小姐你!”
“心媚,那就可以抵償了嗎?這些個算是好嗎?他一面強(qiáng)硬的壓制我,一面溫柔的地對待我!”傾昀心底還有話,她想說,他一面殘忍地強(qiáng)暴我,事後還爲(wèi)我穿衣洗臉,這樣就可以了嗎?他好可怕!我不想去多思考,我就是不能用理想去想他,一聯(lián)繫起來,我就覺得傷感!
“小姐,我知道你強(qiáng)勢慣了,你最不喜歡被人壓制,可也正因爲(wèi)此,這世上有幾個男子可與小姐你比肩?”心媚很認(rèn)真地看向她家小姐,從小她就知道,洛家兄妹,天縱英才,可是在感情方面都是白紙,他們都冷情不懂愛,“小姐,聖王就是可以和你比肩的男子,他是做錯了,可他現(xiàn)在對你很好呀!那些好,不是無心就做得來的!”
“心媚,你錯了,你只看到了他的好,他的強(qiáng)硬,他的高絕,可是你漏看了一點(diǎn)!如果說巫旭陽是毒花,那麼聖境緣則是虛空之梅,他是虛假的!心媚,你覺得我冷情嗎?我大哥絕情嗎?”傾昀一樣認(rèn)真,她只是看著自己的丫鬟,這是可以交心的人,看到她點(diǎn)頭後,她繼續(xù)說道,“可是我們都比不上他聖境緣,他永遠(yuǎn)理智,他只爲(wèi)最正確的而奮鬥!他……連彈琴都是無心的!他對我怎會有心,不過負(fù)疚而已!”
“小姐,心媚不懂大道理,也不知道聖王是什麼人,心媚只知道自己看到的,聖王是不是一個永遠(yuǎn)理智的人,心媚也不瞭解,但是心媚每天都看到他來回送小姐上朝,下朝!還有過年之時,小姐你沒回來那會兒,他一直在張望你,他嘴上不說,心媚看得出,他的眼裡都是焦色,小姐,聖王和你在一時,雖然總是安靜,可他的眼裡有著安心!小姐,聖王愛你!”
“心媚,不要輕易說愛,我曾經(jīng)也對祈驀做了這些,我每日送他上朝下朝,他一生病,我伺候左右,他晚回來,我也著急,心媚,這不是愛,只是負(fù)疚!”
“小姐,你不是聖王,聖王做不來你做的事,你對九王子更不是負(fù)疚,小姐,你是……把九王子當(dāng)做了親人,纔會如此關(guān)心他,你覺得聖王對你做的這些也是因爲(wèi)把你當(dāng)妹妹嗎?”心媚儘自己所能,闡述自己的觀點(diǎn)!
他如果把我當(dāng)妹妹,那他就是禽獸了!但她也不信聖境緣愛她!
“小姐,這是心媚看到的,心媚從來會觀察,聖王愛你,不是從現(xiàn)在,不是從你懷了他的孩子,而是早在很久前就開始了!當(dāng)時的心媚不懂,看到那時的國師,心媚沒有多想,但現(xiàn)在看來,在寧國的相遇,國師看小姐的眼,還有後來很多次,壹山封禪,點(diǎn)點(diǎn)滴滴地回憶起來,小姐,聖王早就愛你了!”
“怎麼可能?他愛我?哈哈!愛我就這樣對我嗎?心媚,不要說了!”傾昀閉上眼,她不去想,他們的初遇,在寧國的相處,後來的相扶!
“好吧,小姐不說了,但是……心媚最後斗膽問小姐一句,如果沒有巫王,你會愛聖王嗎?”
眼睜開了,好空洞,如果沒有巫旭陽,她會愛聖境緣嗎?她……不知道!
“小姐,以心媚對小姐的瞭解,你雖然冷情,卻非薄情,小姐,如果沒有那場情傾天下,如果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記憶,小姐,你真的覺得聖王不好嗎?曾經(jīng)的你,一點(diǎn)都不曾欣賞過聖王嗎?”
心媚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她看著自己小姐的模樣,心裡一陣疼,可是她想說完,“小姐,你們都是傲世者,心媚希望你幸福,不想你被過去牽絆,小姐,你可以選擇忘記過去嗎?你不要去想其他,你就看看現(xiàn)在的聖王,就當(dāng)給彼此一個機(jī)會,你覺得現(xiàn)在的聖王對你不好嗎?你真的不可以原諒,不可以愛嗎?”
迷茫地望向她的丫鬟,傾昀搖頭,記憶可以忘記嗎?她只想看現(xiàn)在的聖境緣?讓她做鴕鳥嗎?
“小姐,你一向聰明傲然,何不給自己一個機(jī)會,讓自己解脫,偏執(zhí)於一種記憶裡,會拖累你的幸福!”
“心媚,當(dāng)初你爲(wèi)何不勸我去愛寧久信?”傾昀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她的丫鬟說得對,其實(shí)忘記是可以幸福的,有時候笨一點(diǎn),沒有原則一點(diǎn),更容易開心,她如果選擇了忘記,就可以不痛苦,以後的事以後說!
“因爲(wèi),心媚覺得九王子雖好,卻不能和小姐比肩,如果一個女子強(qiáng)迫自己去愛,太過不幸!可是現(xiàn)在,心媚覺得,小姐是可以愛上那個愛著你的聖王的!小姐,一個女子強(qiáng)迫自己去不愛,一樣是不幸的!”站了起來,彎腰施禮,心媚要退出去,很多話說一遍夠了,以小姐的聰慧要是不願忘記,她多說無益!
放下那段記憶嗎?對於那個男子?傾昀不知道,她可以嗎?應(yīng)該是很難吧,那段記憶真的很折磨人!
閉上眼,原諒他嗎?就算原諒了,就算遺忘了,就算他對她真的很好,可也不代表她會愛上他,但不愛他就意味著痛苦,因爲(wèi)他們之間還有那最原始的關(guān)係,她其實(shí)早就放棄了去思考,可是心媚的話卻讓她再次揭開了那層傷疤!
聖境緣愛她?她亦可以愛上聖境緣?是這樣嗎?他們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傾心相愛嗎?
今日是三月的最後一天,國師上殿,共議對待巫族的事宜,所以他們都那麼早,因爲(wèi)了正事,其實(shí)那些提案,傾昀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不過未曾和聖境緣說過,而那人也從未問過她!
時辰一到,大臣們6續(xù)上殿,傾昀現(xiàn)在倒是沒了脾氣,就在前一刻,那個聖潔的人還把她壓在龍椅上,趁著那些太監(jiān)們,還有侍女們伺候在外面時,抱著她不斷囑託,無外乎是像老媽子一般提點(diǎn)她,要勤練聖術(shù),和巫術(shù)!
可現(xiàn)在,人一進(jìn)來,他立馬正襟危坐,表現(xiàn)地比誰都淡定!清冷的女子覺得,這個男子大約是人格分裂!
朝會進(jìn)行地並不順利,傾昀簡直就是在和聖境緣爭鋒相對,朝臣們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傾昀知道,對面的男子肯定不願意巫族復(fù)甦,他是……聖王!但是她作爲(wèi)帝國的掌權(quán)人,她希望人人平等!所以,她必須要爭取,一場朝會,變成他們兩人的雄辯賽,一個說東,一個說西,各不相讓!
傾昀也知道,很多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她要爭取點(diǎn)利益,不希望聖族獨(dú)大,但也要考慮百姓的心理接受度,她不會顛覆聖族的地位,更不可能恢復(fù)巫族到和聖族一般,國家的統(tǒng)治就是這樣,天無二日,弄出兩個宗教來給民衆(zhòng)膜拜不適合拿捏民心,而巫旭陽……,傾昀也是要支持聖王的,但……巫族不可苛待,對於民衆(zhòng)的利益,她必須要爭取!
這一場朝會足足進(jìn)行了4個時辰,那些個老臣直接搬椅子坐了!而傾昀和聖境緣,還有其他幾個肱骨之臣,也終於達(dá)成了一致,很多事敲定,就等最後的實(shí)行!
回到清露宮,傾昀真的很累,可她還得去見帝王,聖境緣爲(wèi)她輕輕地揉著肩膀,柔柔地告訴她,他可以抱她過去的,她臉有些紅,這個人越來越避忌了,她回絕了他,只是自己重新?lián)Q過衣服,立刻便去了潛心殿!
……
“乾兒!”無奈按了下眉心,傾昀開始重新思索!
“阿姐,你能和我說說當(dāng)初,你是怎麼爲(wèi)人接經(jīng)絡(luò)的嗎,太醫(yī)院的人都說,阿姐在醫(yī)術(shù)上很神!”冷攸乾的一雙大眼很亮!
伸手猶豫了下,傾昀還是摸上了帝王的頭,她有些無力,很多事脫離了軌道,“乾兒,真的不喜歡做皇帝嗎?”
愣了一下,冷攸乾左右看看,確定無人後,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後又快擡頭望向他的姐姐,生怕她不高興,“阿姐,我不喜歡,但是……。我知道這是責(zé)任,我會承擔(dān)的!”
“不喜歡怎麼承擔(dān)?乾兒是不是真的很想學(xué)醫(yī)?”
“嗯,想!很想!”說到興趣,帝王的眼裡射出不一樣的光芒!
“那乾兒會後悔嗎?現(xiàn)在帝王生活是多少人在羨慕的,如果你想好好學(xué)醫(yī)行天下,那就代表了放棄,你還願意嗎?”
“阿姐!”冷攸乾出身帝王之家,他再怎麼樣不喜歡,也懂得輕重,“我可以拋棄嗎?我還有後悔的權(quán)利嗎?”
“如果阿姐說有呢?你別管其他,就說,你舍不捨得下這富貴榮華?”
“可以,阿姐,我捨得下!”這一刻的冷攸乾是堅(jiān)定的,他不需要很多,“但……我有我的責(zé)任!我不能讓父親的東西毀在我的手裡!”
“乾兒也看重這冷氏天下吧,的確,既是不想要,也是你的事,這也不代表別人可以搶,乾兒,你放心,阿姐也不會讓你的子民被踐踏!”
“阿姐!”低下頭,冷攸乾想說,自己看重的更是人命,而非冷氏!可他不知道,對面的女子其實(shí)也是!
“乾兒,阿姐已經(jīng)懂你的心了!”撫了撫冷攸乾的頭,傾昀心中明白,強(qiáng)扭的瓜不甜!
……
再次回到清露宮,已經(jīng)披星戴月,傾昀的手裡多了份密函,那是來自邊境的,太煩了,林國邊境戰(zhàn)事又起,才太平了多少時候,這些個夷族,真是麻煩!大哥那裡進(jìn)行地也不算順利,巫旭陽暫罷兵馬,卻在城池交接上,遲遲拖延,不過這本就在意料之中,她得隨時預(yù)備著這個人的反撲,那麼錢真的很重要,但經(jīng)過這幾個月的堅(jiān)持不懈,她也算有了成果了!
其實(shí)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想起巫旭陽,她洛傾昀沒有任何的感覺,可是想起皓蒼,心裡卻有些不捨!哎,情之一事,太過複雜,誰能說清?
清露宮中,沐浴完,伸伸懶腰,傾昀就想睡覺!
“淺淺,不許偷懶!今晚你得把聖女冊上的前十頁的內(nèi)容全部練會!”聖境緣一進(jìn)到裡間,就見到這個女子已經(jīng)褪下了衣服,準(zhǔn)備上牀,他實(shí)在夠氣,今天白天的囑託都白說了!
“我看你直接殺了我比較簡單!”傾昀纔不管他,直接上牀!
“起來!”拉住女子的臂膀,想把她拖下牀!
“不要!”你是豬,沒看到我累嗎?傾昀用被子矇住頭!
“你總是這樣找藉口,總是偷懶,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懶的人!”聖境緣也覺得無語!
“沒事,你練吧,反正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練的,我睡了,你隨便哪裡練,只要記得幫我熄燈!”傾昀閉著眼說道,沒有任何覺悟!
“你……”指著傾昀,聖境緣真是被堵地?zé)o語,他練什麼?她要是陪他練,他倒還有點(diǎn)興趣!
“嗯?你幹嘛?”傾昀很無奈,這個人又?jǐn)D上她的牀了!
“淺淺,這幾日我也是一直練功,都沒有要你,你怎麼就那麼累?你昨天看奏摺到了什麼時候?”躺上了傾昀的牀,聖境緣抱著她,現(xiàn)她……真的很瘦!
“你好煩!”吼了一聲,傾昀不耐煩了,她要睡覺,可那人就在一邊唧唧歪歪,吵死了!
……,聖境緣被這聲吼弄得也有些怒了,他明明是因爲(wèi)關(guān)心她,可她又兇又不領(lǐng)情!
對著這個蠻橫的女子,他真想把她拖下牀,但看到美人那副積累的模樣,他又不忍心,也就做不出那麼兇惡的事了!
只是……,聖境緣覺得無聊,如果傾昀在身邊,哪怕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書,他也覺得好,可現(xiàn)在合上鳳眸的她,就讓人覺得沒了生氣!
擁著美人,既然無聊,那麼,他也決定睡覺,他今天要夜宿清露宮,讓別人去說好了,他反正不在乎,他是國師,他做的一切,只要不殺人放火,那就都是可以的!
……
“淺淺,你睡得著嗎?”鼻子中不斷鑽進(jìn)這個女子的味道,國師不想睡,他這一個晚上都很難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丑時了,凌晨了,他就這樣睜著眼抱著這個女子足足好幾個時辰了!
“嗯!”傾昀翻了個身,窩在男子的懷中,挺暖和的,她哪裡只是睡得著,她根本就是連火星都去過了,夢裡去的!
“淺淺,咳咳,我……想要你,你要是不說話就是……同意了!”這是聖境緣的一個進(jìn)步,他懂得問她的意思了,現(xiàn)在她果然不說話,他覺得她同意了,這樣很好,他開始爲(wèi)她寬衣了!
“嗯嗯……”按照這個語調(diào),微微往上提,其實(shí)那個女子是不同意,不過男子早就不管了!
這一場纏綿,就因爲(wèi)是傾昀“主動同意”的,所以就比較火熱了,傾昀被那人折騰地哪裡還睡得著,這一次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到那個男子伏在她的身上,不瞬地望著她,他的額上有汗珠,慢慢地往她胸口滴,他的黑色瞳仁直直撞進(jìn)那女子的如畫美眸之中!
男子身下索取的動作不停,低頭去含女子的脣瓣,這一系列的動作,讓傾昀的心又狠狠一抽,忍不住的低吟溢出口,這幾次她真的看不懂這個男子了,他對她……
“淺淺!”男子輕輕呼喊,在這滿牀情慾中,傾昀想努力看清他眼裡的一切!“聖……鏡緣!”傾昀也出了一聲呼喊,她想確認(rèn),是不是他!
“叫我宇然,淺淺,以後不許連名帶姓叫我,再亂叫,小心我收拾你!”國師說完,霸道地吻住了女子的脣,手也在她身上慢慢地移動!
其實(shí)聖境緣不是個沒有節(jié)制的人,他從不會真的對傾昀索求過度,這個女子每日上朝,每日議政,都是精力充沛,他只是在少有的幾次才失控,而今夜……就是!
這一場纏綿,一直持續(xù)到了天亮,心媚到了宮門外,想進(jìn)門看看她家小姐的,就聽到裡面的聲音,那是怎樣的漏*點(diǎn),一下子讓這個小丫頭的臉燒了起來,只能侍立在外,不敢動彈!
傾昀覺得這個男子的春宮拜讀地一定很用心,現(xiàn)在他哪裡還是如當(dāng)初生澀,他根本就是其中老手了,她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任他擺弄!
“宇然……宇然……,可以了,要上朝了!”
“今天不去了!”
“不行,可以了!”傾昀想推開他!
“淺淺,你今天休想去!”聖境緣突然惡狠狠起來,瞪了傾昀一眼,許是對她的不專心太不高興!
被那一眼震懾,傾昀的心底再次升起一個想法,她怔怔地望著那個與她纏綿不休的男子,“宇然,你……愛我嗎?”
動作一滯,男子愣了,然後望了望那個女子,他低頭吻住了她的脣,傾昀在那模糊間,聽到的是……
“不愛!”
卷五:絕凰魅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