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鳳凰並立 094 慢謀淺動
臨淵閣內(nèi)。
“淺淺,這賑災(zāi)的事頗爲(wèi)辛苦,你吃得消嗎?”洛相拿了手中一張條子,挑眉看向女兒。
傾昀知道,今日她借花家倒臺,安排髒銀入庫,儘快給嶺南災(zāi)民送賑款爲(wèi)名,讓上林所有人皆擬了些賑災(zāi)名目出來,當(dāng)然這一切她是通過她父親的名義,親自佈置給戶部的。只是賑災(zāi)的事確是很重的,但是她也想借這個事來再探一個人的底。
“阿爹,這事交給戶部,他們要是辦不好,也不用戴這個烏紗帽了。這次淺淺借阿爹之名,主要是想看看戶部下的上林主簿們,看看他們的深淺。”傾昀坐到父親身邊,取回今早她寫的紙條。
“哦,什麼事讓你上了心?”
“那上林裡有一個主簿,叫做岑天,阿爹可知?”
“嗯,這個人是俄風(fēng)山出來的,由烈火將軍舉薦,現(xiàn)在上林任職,不過,這個人嘛,一見難懂,確非俗物,他在上林當(dāng)差,是你二叔決定的,我並沒有過問,只遠遠見過兩眼。”說完,洛相看看女兒,他知道她必有所說,現(xiàn)在洛相很多政事都是交給這個女兒。
“阿爹,你看。”傾昀把一本奏章遞到洛相面前,“這是那岑主簿的奏章。阿爹可看出什麼?”
洛相併沒有動,就著女兒的手,就這麼看著,半響後,“果然不凡,不愧是白遺扇親自教的學(xué)生,這三長制,五戶爲(wèi)一鄰,五鄰爲(wèi)一里,五里爲(wèi)一黨。鄰設(shè)鄰長,裡設(shè)里長,黨設(shè)黨長,這是條不錯的主意,可以更好地管理難民,即使以後沒有災(zāi)情,對於民生管理,也大大地有益。”洛相讚道。
“這什伍制確實不錯,雖然歷來有之,不過這樣一細分,能更好地統(tǒng)計管理,可以實施。不過災(zāi)情過後,要更好地規(guī)劃,農(nóng)田分封,輕徭薄賦,皆要跟上纔是,不過阿爹不用擔(dān)心,這些女兒會安排的。”
“嗯。”洛相對於女兒的話,很滿意。
“只是,阿爹,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岑主簿寫的居然是靖武行書,他,居然會靖武。”
“哦,想不到淺淺,你也知道靖武行書。”洛相說完這句,對著傾昀笑笑,挑起他俊逸的眉,“其實這個,在他第一天上任時,我就發(fā)現(xiàn)了,這也是我沒有管他的事的原因,這靖武行書乃是前朝最爲(wèi)流行的,他會寫,不易呀。”
傾昀看著洛相,想了想,從懷中掏出那張素箋,“這是那岑天給女兒的。”
洛相接過,看了一眼,“這就是你想要他筆跡的原因吧,不過這筆跡倒是一致的。”
“嗯,雖不能證明什麼,但是,還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故意寫這靖武行書給女兒的。”傾昀收起那素箋,還有面前奏章,去取了茶具來。
“淺淺,這人給你遞這詩,已是犯了大忌了。”洛相笑。
“確實,不過我不想以這詩辦他,很多文人騷客,還會覺得這是無上雅事呢。”傾昀手下不停,“看他的字,是下過一番功夫的,這字好,不是所有人都識得,識得的人,也不會說什麼。只是,他這麼寫,是想通過這字,讓我們以爲(wèi)他是前朝遺臣之子嗎?”
“未必,或許只是習(xí)慣。淺淺,重要的是,他給你這張紙條的後果,在這個世上,對我們有敵意的何止千萬,防是防不過來的,未雨綢繆雖然好,但針對他的動作,來想問題,會更直接。”
“阿爹的意思是……”傾昀也笑著看洛相。
“這張紙的意思,是想拆開你和白遺扇的姻緣。如果拆開了,他會有什麼好處呢?”
“女兒明白了,他出自俄風(fēng)山,或許他知道什麼。”說完後,傾昀沏了一杯白毫,先遞給父親,“還有這靖武,女兒也會寫,只是不會在外面寫出來。這岑天露出的都不算最可疑,可是種種粧粧連起來,就詭異了些,不過嘛,他總得做些什麼,又或者,他只是心中想想,現(xiàn)在我只看過程,不過這結(jié)果必要按我的規(guī)劃。”
說道這裡,傾昀擡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但話說回來,他的這個摺子算個不錯的,還是頒了吧,阿爹說如何?”
“嗯。”洛相對於這個女兒很滿意。
傾昀也笑笑,繼續(xù)批示新的奏章。
…………………
蕪沁鄔裡。
傾昀正在書房裡低頭思考,今日她故意調(diào)岑天筆跡,就是想確定,那岑天對她自己有沒有試探之心。不過既然筆跡一致,那麼基本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他對於自己這個文盲小姐沒有試探,那條子全是隨性而起。
既然沒有試探,那麼那張紙條就泄露了太多事了,先說那金柏紙,出自嶺南,如果是花邵給他的,那麼他和花邵的關(guān)係必近,否則那個花邵不會把貢紙都拿出來,而花邵對洛府有敵意。如果,不是來自花家,而是他自己的,那他五年前必在嶺南。
而他一手靖武行書,對洛府若有若無的敵意,對自己的態(tài)度。
這一切昭示著什麼,傾昀拿起手中紙片,那是一絲靈光,爹爹說的對,探究那些個原因還不如按照他的做法來指定自己的路線,正如前世解答一個新的學(xué)術(shù)問題,可以先設(shè)定場景,然後看匹配度,對於最匹配的,開始制定驗證辦法,現(xiàn)在也可以這樣。想到這裡,傾昀脣角抿起一抹笑容。
“小姐,李家國豔小姐和凌燕小姐到訪。”泠語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這一聲,很讓傾昀詫異,這兩個人來找她做什麼,不過她還是吩咐,“鳳棲軒偏廳奉茶。”
……………
“兩位李小姐到訪,德沛有失遠迎,實在罪過。”傾昀很有主人風(fēng)範(fàn),說起沒有營養(yǎng)的話,和她大哥一般順溜。
“公主太客氣了。我們姐妹這次,是想邀請公主的。”李國豔凝了笑容在脣邊。
“哦,不知是何?”李國豔邀請自己?,很稀奇。
“哦,是這樣的,明天,國師要帶聖族太子來帝都,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李凌燕忍不住插嘴。
國師?聖族?
不行,他們會不會看出自己的巫族血脈,自己絕對不能去冒這個險,雖然自己的巫術(shù)靈力被壓地很好,這些年遇到的巫族還是聖族人,沒有一個看出自己的巫族血脈,可是明天的這個是聖族的王,靈力強盛,萬一看出自己身上靈力不穩(wěn),就不好了。
其實,傾昀完全是杞人憂天,她以爲(wèi)自己是妖怪呀,看來她的心理對於這個血脈是有陰影了,她那麼聰明的人,也忽略了一點,就是,她娘沈宸霜敢叛逃巫族,來到帝都,就沒怕過那聖族王,只要不動用靈力,就不會被看出。
“傾昀感謝小姐盛情,奈何傾昀最近很是疲累,還是不去了,希望兩位小姐能盡興。”傾昀婉拒。
“啊。”那李凌燕很失望,她一步蹭了上來,“去吧,德沛公主,去吧,你不帶我們?nèi)ィ液徒憬愣紱]資格上鳳凰臺,近觀國師的。“
哦,原來是這樣,要上鳳凰臺,這倒是的,除了皇室子弟,還有國師,及洛氏,無人可上鳳凰臺,這鳳凰臺本就是屬於洛氏的,這鳳凰臺是前朝的前朝的前朝,也就是黎朝時,公孫氏初見鳳凰後,爲(wèi)迎鳳而建,洛氏是鳳凰之後。
“凌燕小姐,即算我?guī)銈內(nèi)ィ銈円彩遣荒苌哮P凰臺的,除非你嫁於洛氏男兒。不然,是沒有可能的。”傾昀說的全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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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不,不是,你不要誤會,我,我對洛公子沒有企圖。”小丫頭忙不迭地解釋。
“呵呵。”傾昀笑了,看來都把她當(dāng)洪水猛獸了,“小姐不必驚慌,傾昀沒有誤會,只是嘛。”傾昀撫了下自己的面紗,“你們怎麼都是上不去的,不過國豔小姐嫁了二皇子後,還是可以上去的,但凌燕小姐還是不行。”
“哦,如此,是我們妄想了。”李國豔知道是她們苛求了。
“傾昀有一事不解,縱然國師身份尊貴,可是也不至於李小姐們?nèi)绱诉@般地要去近觀吧。”傾昀的確不解。
“哦,公主你不知道嗎?”凌燕已回了座位,瞪大眼睛看向傾昀。
“嗯,果真不知呢。”傾昀很老實。
“國師很少來,這次會給萬民祈福,還有聽說聖族太子將不日接掌聖族大印,這次也要爲(wèi)一些人降福批命的。”李國豔很大方地解釋。
哦,傾昀雖然相信他們的靈力,這是上天給的寶物,可是批命嗎?還是算了,自己實在是個異類,還是不要給人家看了,不然有可能被擡上火刑架的吧。
“原來如此,不過,兩位李小姐不必?zé)┬模退悴荒苌哮P凰臺,憑藉國豔小姐的尊貴身份,想見國師一面定是不難的,二哥定能辦到。”
“哎,國師只在明日纔會給人祈福,不知道明日可以嗎?”李國豔似有些惋惜。
傾昀只能笑笑不語,她絕不參與。
一番談話就這樣完了。
不過第二日,傾昀就知道了,原來如如拖著思思也去了,她們兩人都是可以登上鳳凰臺的,可惜臺上人太多,而他們的父親和弟弟自也是陪同帝王接見國師的。
洛府嫡系,只到了一個洛菡卉,還是在臺下的。
不過回來後,倒是聽如如把那聖族太子聖鏡緣誇到了天上去了,就連思思也說,這樣的男子,不說那相貌,單是其他,眼中無慾開闊,脣角溫柔笑意,便如天山之上純淨(jìng)的雪,又似萬年遺留質(zhì)樸的玉。傾昀不由得抽抽嘴角,這樣的男子,連思思都這般誇,應(yīng)是不錯的吧,可惜了,她還是不看了。
…………
轉(zhuǎn)眼要到三月,傾昀曾答應(yīng)過要辦春日小宴,一大幫貴族女眷等著呢,傾昀也不好讓人家失望,要開始籌備了。不過讓她失望的是,那岑天再沒了動作,只是他在政績上,很是斐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名小小的主簿了,而是上林執(zhí)事了,上林直屬於戶部,戶部尚書對他很是滿意,從奏摺裡看出,說不定會讓他頂一個戶部侍郎的缺來。
今日是農(nóng)曆二月二十五,傾昀搭了轎子出門,準備進宮,這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她答應(yīng)了十二皇子,今日進宮找他的,小十二雖說長大了,可是居然比家中的弟弟洛千樹,還要粘她。
要說,這坐轎子也是一門學(xué)問,第一次坐的時候,傾昀覺得好顛,這古人真不好當(dāng),不過現(xiàn)在也習(xí)慣了,這一顛一顛的,就當(dāng)被動運動了,真是不錯。正當(dāng)她無限陶醉的時候,那轎子突然停了,旁邊傳來心媚的聲音,“小姐,有人。”
傾昀納悶,這大街上,何處無人,這何意?不過心媚不是魯莽的人,她只能配合地掀起轎簾,一看不得了,前面攔著的是七皇子。傾昀心中不禁暗罵,怎麼她進宮,十次有七次碰到這個瘟神,可不是嗎,傾昀自回家後,一共進了5次宮,碰到這七皇子3次,今日是第六次,又碰上了,以前兩次是在宮裡碰上,一次是宮門口,今天直接堵在了路上。
“七皇兄?”傾昀真無奈。
“嗯,德沛皇妹是要進宮嗎?”
明知故問,這七皇子當(dāng)真神經(jīng),要說他這麼老是來故意攔著自己,還有那日突來的擁抱,這可以解釋爲(wèi)他對自己有情愫,可是他又每次對自己毒舌,還一副看自己很痛心的樣子,和一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模樣,那可是半點情愫都看不出來的,所以說,皇家人都是瘋子。傾昀心中暗暗腹誹。
“然。”傾昀好脾氣是對該好脾氣的人的,對著這個人,她一句話都不像多。
“本殿也是,不如一起吧。”
“那七皇兄先請。”傾昀說完,衝著心媚,“起轎。”
“慢著。”七皇子還不等心媚反應(yīng),“這已是皇城外的正陽街了,德沛不如和本殿步行,如何?”
傾昀不得不再次好脾氣地開口,“本宮今日身體不適,實在走不動呢。”
“德沛皇妹何必謙虛,有力氣進宮,怎麼會沒力氣走路呢。”那七皇子就堵在路的正中間,讓傾昀走不得。
沒有辦法,傾昀只得下轎,對著心媚吩咐,“安排好轎子,跟上。”
“諾!”
傾昀擡手按按眉心,每次她進宮,都會打扮一番的,今日也不例外,一身淺藍宮裝,鎖骨微露,那突出的鎖骨十分美好,看的一旁七皇子心中有些癢癢的。
這廂七皇子現(xiàn)在,緊盯身旁女子,低頭順目,淺藍面紗更是襯地她清冷出塵,肌膚如玉,不過這個如玉之人,對他沒有半分側(cè)目,他不禁心中又生了氣惱,“德沛,你很討厭本殿?”
怎麼都喜歡這個問題。“不討厭。”
“真的?”
“但也不喜歡。”傾昀很老實。
“你……”七皇子氣急。
“七哥,不喜歡聽真話?”傾昀仰頭看向七皇子,眼光鎮(zhèn)定。
“你,大概只喜歡清遠侯吧。”七皇子的語氣是無比的諷刺。
“是便如何?”
“你,你,……”七皇子指著傾昀,有些發(fā)抖了。
“微臣見過七皇子殿下,見過德沛公主。”一個男子聲音傳來。
傾昀和七皇子同時回眸,旁邊一人,離他們大概10步遠,正躬身施禮,不是那岑天還有誰。
“岑執(zhí)事請起。”冷攸幸是皇室子弟,架子還是有的,他再生氣也不會當(dāng)著外臣的面,給傾昀難看。
“謝殿下,謝公主。”那岑天起身,就來到傾昀他們兩人身側(cè),再笑笑開口,“微臣欲去皇城大內(nèi),不知與殿下是否同路?”
他雖然問的是殿下,可是眼神不離傾昀,那眼神晦澀難懂。
七皇子冷攸幸不是白癡,他當(dāng)然看得出不對,不過傾昀冷淡的神情有些取悅他,原來這個野蠻丫頭不是隻對他一人冷淡。
“嗯,不錯,岑執(zhí)事若是有意,便一起吧。”七皇子說的大度,因爲(wèi)一般外臣不耐煩和那皇子皇女們一起走,因爲(wèi)禮數(shù)太多,太讓人鬱悶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岑天居然高興地應(yīng)了下來,就這樣走在了傾昀身側(cè)。
岑天此時,心中是奇怪的,剛纔看那七皇子對著這洛長,好似氣急,點指著她,好似要生吞活剝了這個女子,早就聽說他們兩人不和,他本想現(xiàn)在現(xiàn)身,爲(wèi)這個女子解圍,或許她會感激自己。
可是等他現(xiàn)身以後,這兩人都沒事了,這本沒什麼,他們是皇室子女,這絕不是路邊的蠻夫潑婦,可是這七皇子一直眼神不善地看向自己,自己走到了這公主身側(cè)後,他只感覺著七皇子的眼光好像利劍,他那時似背有芒刺,在被他盯著。
傾昀心中沒有任何想法,這本就是他們的遊戲,自己嘛,做一顆不聽話的棋子便可。
這三人行,毫無聲息,氣氛異常詭異。
權(quán)謀一事,傾昀雖不屑,可是她不是不會,現(xiàn)在她心裡就醞釀了一個讓她自己有些不齒的計劃,就是作勢滑到。要說這滑到,有滑到的好處,她不會真的摔了自己,不過她要看看這兩個男子,是不是會來扶自己,這七皇子對自己到底存了個什麼心思。
還有那岑天,會不會來扶自己,可是他要扶了,七皇子會怎麼看他,這個應(yīng)該不算自己害他,因爲(wèi)七皇子不會因爲(wèi)岑天來扶自己就恨上他了,但是卻可以從這裡看出一個人的第一反應(yīng),這裡她要看的是他們的眼。
想到這裡,傾昀在面紗下的脣角,詭異一笑。
“啊!”傾昀一個輕呼,帶著驚慌,腳下一個趔趄。
那邊七皇子想都沒想,一個伸手,將她又一次摟進懷中。
岑天那裡一動不動,那雙眼裡都是沉思。
那廂裡,傾昀已經(jīng)將兩人都看清了,所以她也開始了掙扎。
可是鐵臂如箍,那人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想法,傾昀心中暗罵,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她只是想看他們會不會扶她,怎麼忘記這個皇子就是個色胚。
“放手。”
猛聽得耳邊冷聲,七皇子纔像剛剛醒了一般,放開了傾昀,不過他看向傾昀的眼,是那樣的不可置信,然後如逃遁一般地直接走了,只留下後面傾昀和岑天。
而岑天也看清了,這七皇子哪裡是討厭這個公主,分明是情根深種了,呵呵,好好,他心中有了計較,這樣更好,也不用他了,有這個七皇子在前,他也犯不著去引誘這個女孩了,既然七皇子有心,他不介意幫他們製造機會,反正目的一樣,這個公主絕對配不上清遠侯。
而傾昀不管那七皇子,她繼續(xù)往前走,那岑天就在旁邊,低頭思考,半點沒有看她。
一路無話,等到了皇城門口後,岑天對著傾昀一拱手,就走了。
就站在那裡,傾昀心中冷笑。阿爹,真讓你說中了,洛氏榮寵,有多少人對我們有敵意,那是沒有辦法防的,不必問原因,只看他們的動作就好,而你說的,這岑天出自俄風(fēng)山,他必有他的目的。今日他在看清七皇子心意後,那眼光竟是輕鬆和不屑。
呵呵,好,好,好,岑天,原來你情挑我,竟是爲(wèi)了清遠侯嗎,原來真的只是單純地不想這門婚事成功,現(xiàn)在有了七皇子在前,你便輕鬆了。
岑天,你會如願的,我和清遠侯的婚事不會成,但是,也絕不是你們所希望的那樣,我和七皇子絕對沒可能,而你,你到底爲(wèi)了清遠侯,還是其他什麼,我都會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