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乞手中拿著北漠柱,轉手緊握住短柄,另一隻手擡空而起,另三根赤柱當即顯露出來。
四根赤柱齊聚,此刻每根赤柱尾端皆閃爍雷光,四柱之間的相互感應在天乞的催動下越來越強。
天乞望著這四根赤柱,面色露出期待道:“浮圖一棒定寰宇,今日你可重現人間了。”
餘下三柱雷電相交,在一瞬間相互重新接合,以天乞手中的北漠柱爲首,餘下三柱延伸至地,這赫然就是一件天地靈器。赤色的紋路宛如擁有生機一般閃耀,附帶著絲絲的雷芒隨之漸漸消散。
浮圖四柱爲未有人想過這四柱合起來竟是一件靈器,只因各柱都帶不出本土大地,如今機緣巧合之下只有天乞做到了,彷彿它就是在等待一個人,等待一個符合它特定資格的人將它帶出封印。
手中握著赤棍,天乞擡頭望去,上方任是黑茫茫一片,經此也不知過了多久了。
腳尖用力,天乞一踏而起赤棍隨手一揮,頓時下方這片空間裡充斥滿了雷電之力,雷電肆虐的打擊著這片空間,熔巖翻騰直接覆蓋了原本放置北漠柱的平臺,連同平臺上了百具枯骨也消融了身影。
而天乞此刻已然飛身出了大洞,現身在北漠荒涼的夜空中,手裡卻沒有了那根赤棒。
“踏空而行!是化靈以上的大修!”一柱杖老漢見了天乞,神色驚恐的趕忙牽著一旁的孫子朝天乞下跪,“快,快拜見大修。”
天乞一直在這片區域行空,北漠之地如今再也沒有那詭異的災禍了,北漠柱被解封時,黑氣全數已被當時的天乞揮發所用,而今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只是沒想到,這次的任務怕是並不如天乞當時所願,而是花費了許久的時間。
北漠荒涼一片,修士境界很低,化靈脩士都已是很奢侈的存在。望著下方跪拜的老者,天乞朝他們問起了今夕何年。
得到答覆,天乞面色微微一嘆,“還是過去了......”
經此一劫,浮圖時間已過兩年之久。
天乞緩緩閉上雙眼,這期間應當是錯過了太多的事,天乞從柱中走出便花費了兩年時間。
再下一息,天乞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這片上空。那帶著新奇與敬畏的小孫子好奇的朝老者問道:“爺爺,剛纔的便是傳說中化靈境之上的修士的嗎?”
“恩,不會錯的,凌空而行唯有化靈期之上才能做到,意是此等之人已非凡人,可與日月爭輝。”老者雙眼露出羨慕之情,又感到一絲困惑,“只是,北漠何時出現瞭如此年輕的大修。”
天乞沒有對他們說北漠災禍已平,若是此話從他們口中傳向整個北漠,那必定會遭受無妄之災,各方都會迫切的朝他們詢問這消息從何得來。
不知何時,在天乞的心裡又重生了憐憫之心。
......
歷時一月之後,天乞站在了南寰天宮王的面前,在他身旁依舊是對他充滿無限希望的約舒爾,當初給約舒爾那瓶丹藥,約舒爾已用此丹升至了化靈初期。
而此刻的天宮王約律易更是不可思議的望著天乞,兩年了,本以爲此人入了北漠消亡在了災禍之中,沒想到兩年之後的今日竟是再次相見了。
“好,好啊,道友快快請進,你我定要斟酒幾杯。”約律易滿懷欣喜,想要拉著天乞入自己的私邸詳談。
天乞擺手示意道:“天宮王不必禮數,此次花某入北漠死裡逃生,一困便是兩年之久,尚有太多的事還未解決。所幸此次不負期望,源觀之事還是當機立斷纔好。”
“恩,道友說的是。”
約律易鄭重的點了點頭,雖然這兩年都未曾見過天乞,但如今既然見了,那當初的一絲狂熱也再次燃了起來。源觀終是橫在天宮主權上的一大障礙,若能將其毀掉,那必然是天宮最樂意見到的局面。
“道友,你有何打算。”
兩年前,約律易便極其的信任天乞有這個能力,而今時隔兩年再見,他依舊相信天乞有這個能力,只因天乞還敢走進大殿,還敢走在他約律易這個天宮王的面前。
天乞望著約律易,鄭重的一字一句道:“我會在南寰降下神罰,天道將會成爲衆生厭惡和恐懼的對象。”
“降下神罰!”約律易聽聞駭然大驚,“道友,你說的神罰可是天雷,這世上縱有一些控雷的手段,但最多隻能傷到入道期修士。源觀七十二化靈,三十六滅劫,他們豈會縱容此事在南寰大地發生?”
天乞看了一眼約律易,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約舒爾,眼角輕瞇道:“這便是我要去北漠的原因。”
天乞說著,手中赫然出現了那根赤棍,長有一人之高,通體烏黑上有紅芒紋路,剛一拿出便見煞氣外漏。
約律易怎會不知此爲何物,單單是看向這赤棍上的一段便認出了這是浮圖柱啊!都說世上無人將赤柱帶離本土大地,現在天乞不僅將它們都帶在身上隨行,更是讓四根斷柱重新癒合。
誰也不能想到,浮圖四柱竟可連合,單單一見便有無盡煞氣。這棍下亡魂,恐怕早已不計其數,不然也不會被分成四段讓它們再無重合之日。
可能連當初將赤柱分成四段的人都沒想到,後世一日竟有少年可聚合四柱歸原。
約律易微微顫抖,分明激動道:“道友!這是!”
“沒錯,這便是浮圖四柱重合的形態。”天乞肯定道:“浮圖萬年並無記載它們是如何出現的,又是如何被分散到四塊大地上,但這確實是一件神器,若說天道是御動天雷的唯一主人,那麼此物便是在天道之外可控天雷神罰。”
“什麼!”
月路易大驚,“可控天雷神罰,如此說便是可破源觀信仰了!”
天乞輕輕點頭,面色沉寂下來道:“天宮王可準備好了?”
天乞的這句話不是白問,既然要用赤棍降下神罰在南寰之上,倒時不論善惡之人都必將毀滅不少,這裡還是南寰,天宮還是南寰之上最大的勢力,衆生也是天宮的衆生。
約律易深吸一口氣,鄭重點頭道:“道友放心,我早有準備,不過是死幾個人罷了,只要覆滅了南寰衆生的信仰,我看他源觀還能跳脫幾日!南寰,終究只需要一個天宮足矣!”
望著約律易狠毒的面容,天乞的內心竟還泛起了嘲弄。死幾個人?神罰降下無人倖免,若要覆滅南寰衆靈的信仰,一道神罰可是不夠的,要做到讓南寰衆生從心裡真正的驚恐,這次神罰行動,必將有不可數的人會因此死去。
“在南寰降下神罰,我不會親自動手,所以敢向天宮王借一人。”
天乞沉默片刻道。
約律易聞言眉頭一皺,不明天乞所言何意,“一切都按道友指示便好,不知道友想要借誰?”
天乞看向身旁的約舒爾道:“花無枯斗膽,想勞煩公主尊駕。”
“哦?她一個小女子,能幫到你什麼?”約律易不禁有了疑惑。
就連約舒爾此刻也一臉茫然,不知天乞想要自己做什麼,但心裡卻是萬分欣喜。
天乞輕嘆一口氣道:“我並非南寰之人,南寰衆靈與我無冤無仇,我不想讓自己的手沾滿無辜者的鮮血。”
“哈哈~”聞言,約律易失聲大笑,笑著還朝天乞擺擺手,“沒想到道友還是個秉善之人,好,舒爾你從今日開始便跟著花道友。”
約舒爾曲身一禮道:“是。”
經此,天乞與約舒爾離開了天宮大殿。
殿外,天乞腳步忽而止住,沒有回頭只是淺淺地朝身後的約舒爾問了一句,“你就不問我爲什麼要向天宮王借你嗎?”
“既然我對你有用,內心只會欣喜,自然不會多問。”
聽著約舒爾的語氣,天乞心頭嘆息了一口氣。
“即使你不問,我也有義務要告知你。”天乞說著轉身認真的看向約舒爾,“方纔殿上我已經說的清楚,我不想自己的手沾上太多無辜者的血,此次在南寰大地降下神罰,我需要你替我行此大惡之事。”
“你纔是這南寰大地的生靈,即便你願意幫我,我也需要告訴你,我的目的。”
天乞說完,約舒爾並無什麼異樣的表情,似乎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對於約舒爾而言,或許整個南寰與她不相干的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天乞半分,縱使是被天乞利用了又能怎樣,只是幫他殺一些人罷了。
約舒爾鼻息輕緩一口氣道:“既是公子與天宮王的決定,約舒爾自當不會違逆,一切爲了天宮。”
聞言,天乞輕視一笑。
一切爲了天宮,這還真是個令人無法反駁的藉口。天乞沒想到自己也有活成這樣一日的時候,在他人眼裡活成了唯一,縱使需要自己,也總能講出一個大義凜然的事,而自己也只是對此稍有愧疚。
活成了別人的棋子,自己卻一心做一顆棋王,不是這個世界怎麼樣了,而是若自己沒有最強大的力量,又憑什麼跳出棋盤與執棋的人反抗。
天乞轉身朝下方走去,“跟我說一說這兩年,外面都發生了些什麼吧。”
約舒爾眼波微動:“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