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乞撲身落地,頓時整個甲板上的目光皆朝他望去。
白維更是驚目,也不管身下的刀修了,拿著扇子看著天乞道:“這位兄臺,我看你長得清秀端莊,怎就成了野人族的人呢?咳咳~痛心啊!”
“啊?我......”
天乞只覺萬般尷尬,再回頭望去,原先的甲板處哪還有孫賭聖半點影子,也不知她此刻躲在何處人羣偷著樂呢。
想想便覺得氣憤,居然在一個女人身上吃了這麼多虧,這還沒認識多久呢,倘是過個一年半載的,豈不是要被她耍的團團轉了!
刀修從地上爬起,對著天乞一拜,“多謝小兄弟出面,但楊某絕不是野獸!哼!”
此刻天乞趕來出場,那刀修也終於從白維的扇下得以自由,唯獨對天乞稱他是野獸這一點十分不滿。
天乞心裡叫苦,剛纔分明不是自己喊得好不好。但也著實無奈,隨著聲音下來的只有自己,而孫賭聖又從小到大都扮成男子,學男子說話也是叫人分不得真假。
完全聽成就是天乞所言。
天乞頗爲無奈,對衆人抱抱拳,便要離開此地。
“喂!這位野人族的兄弟,我見你比剛纔那位要有救的多,你不如跟著我學些儒雅之道,早些擺脫野獸的枷鎖?!?
白維站在天乞身後,關心的喊道。
天乞面部僵硬,腳步也隨之一停,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他道:“我不是野獸,謝謝你了。”
“咳咳~不對啊,剛纔你落下時毫無優雅可言,口中也說著你是野獸呢,怎麼這會兒還不認了呢?!卑拙S說著,想起笑道,“像你這樣還帶有羞澀的野獸,我定能幫你帶回正軌,你信我啊,咳咳!”
白維說到激動處,連連咳嗽不止,似將天乞帶回正軌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
天乞厭煩的閉目道:“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管我,而是先看看你的病?!?
“哇!”
白維聞言不僅不生氣反而十分驚喜,“你真是一個轉變的好苗子啊,關愛他人,心存善念,快回來吧,屬於我們儒雅而優異的人類啊。”
“神經病?!碧炱驌]手便走。
這生門大弟子看著實在精神不對,也難怪孫賭聖對他感到厭惡。
天乞並未答應孫賭聖要與白維一戰,而今又被她一掌推了下來,天乞心中有憤都難說,又豈會與一個自己眼中的神經病較真。
但白維怎肯放過天乞,天乞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可勸導向良的苗子,好不容易勾起的興趣豈能落下。
紙扇拋出,直竄天乞身前。
天乞當即拿出長龍牙,寒光一閃,劍尖只抵紙扇。
劍身環繞半圈,拖拉著紙扇又朝白維投去。
場上衆人驚呼,這持劍少年竟然能擋下和善門白門門下的大弟子白維的一扇之力,還能將紙扇給“還”回去!
只不過這還回去的紙扇帶了些劍氣,白維嘴角一笑,望著天乞興趣更濃,直接伸手去抓拋來的紙扇,渾然不顧上面的劍氣。
果然,白維接下紙扇,那劍氣似無物一般,順著他的手流淌消失。
白維站中場拿扇,天乞站人羣便持劍。
本無意一戰的天乞,此刻劍已難收,那白維看樣子是不會這般放自己離開了。
天乞正想著,白維的身影便飄忽不見,只留在原地一絲白色的殘影。
眼神秉起,當即運起迷蹤術。場上二人頓時迷離一片,低修爲的人甚至都看不見二人的殘影。
甲板上,二人爭鬥的無人區彷彿處處都在發出聲響,卻始終看不清二人身在何處,
忽然從空中灑下一串鮮血惹得衆人側目,紛紛猜疑這是二人中誰落下的!
隨著這一串鮮血灑落甲板,二人的爭鬥也隨之散去。
白維一手顫動不已,手中那原本該是由白紙做成的扇子,此刻紙物不存,只留下一把黑光反射的鐵扇!
這鐵扇顯然是把極品靈器,打不透也摧不毀,只不過此刻被天乞削了其上掩飾的白紙。
而天乞持劍,銀白色的長龍牙掛著一串血珠,劍尖還在不停地滴血。
只是這血非白維的,而是天乞的!
在天乞的手肘處,一道鮮紅的割傷觸目驚心,鮮血順著手肘流到手掌,再順著劍身滴落在甲板上。
白維強忍顫抖的手,將黑鐵扇收入儲物戒中,看著天乞疑目問道:“不知閣下是那家的子弟?”
此刻白維再說天乞是野獸那就活脫脫要被人看成是傻子了,能使出這樣的步法劍術,怎會是無名之輩,就算入得四環也該是響噹噹的名頭了。
白維想的沒錯,只是他也未見過真正的花無枯長什麼模樣,自然不知天乞是誰。
此刻還未等天乞回話,人羣裡,孫賭聖便擔憂的朝天乞跑來,“你沒事吧?”
天乞搖搖頭,將長龍牙收回,“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見到孫賭聖,白維更是驚訝,自己隨她入船,她都不理睬自己一下,此刻竟然還對那人極爲關心的表情。
白維剛想問一問孫賭聖,孫賭聖便搶先朝他怒聲道:“白維!你太沒規矩了!哼!我們走?!?
此景看的天乞想笑,但還是轉身隨她朝人羣走去。
白維此刻真叫苦思不解,這發生了什麼?
遇到一個自稱野獸的傢伙,本想幫他矯正,但一番交戰下來,孫賭聖突然現身,還對他倍感關懷。
不怨他傷了自己,反而還爲他怒斥自己。
甲板上衆人也是看的稱奇,這與白維一戰的男子面生,尚且不談。但那女子,看白維對她是十分尊敬,想來也是和善門裡的人物,就是怎麼想也想不出和善門何時多了一位這樣的俊美女子。
正當衆人對此事稱奇之時,一穿上夥計慌張跑上甲板,大聲喊道:“不好了!有一幫海盜過來了!”
聲音一落,甲板之上的人頓時形成兩種局面,一是如那夥計一樣慌張不停,連忙跑下甲板;二是穩定自若,一副怡然不懼的模樣,當中還有人摩拳擦掌舔舐嘴脣發笑,似十分期待。
而這些不懼的人裡多是一些修爲比較高的修士,只有兩個脫凡期,剩下的都是在入道期,還有在化靈期的修士。
但爲數不多,原本一船四五十位修士,此刻還留在甲板上的只有不到十來個人,這還是將天乞,孫賭聖,白維也算在了內。而脫凡期的兩位修士中,就有那位自稱姓楊的刀修。
夥計見此,唉聲一嘆,“諸位,你們快走吧,對面的海盜來了三船人,你們絕不是對手啊,另可船不要,也不能讓自己落在他們的手裡,快走吧諸位!”
刀修聞言一怒,拎刀上前,“老子都不怕,你怕個腿!”
夥計頓時苦面,不敢再說一句話。
天乞疑目望去,只見海面上遙遙來了三隻大船,沒想到真的有海盜劫船。
此船已經行駛一日有餘,早已遠離東原海岸,若是逃離,也會是離東來島最近。天乞自襯倘是御劍,自己可不費光一身靈力到達東來島,但東來島明禁不許使用靈力,那便是無處降足,硬是到了東來島上空,說不定不用島中修士管理,便會被上空禁制殺死。
這幫海盜也定是想到了這裡,離東原海岸已遠,東來島又不是去處,這客船上的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運起經海術,天乞暗暗修復傷勢,雖然傷情不大,但對面的海盜來勢洶洶,若想要活命下去,恐怕避不了一戰了。
白維急忙朝孫賭聖走來,“大小姐,你快走!由你的靈力與鳳璇一起,定能逃回東原海岸?!?
孫賭聖此刻也有些慌張,但見到白維更是不爽,把頭撇道:“我不走!”
“你!咳咳~”白維氣的猛咳兩聲,隨即又指向天乞對她問道:“是不是因爲這小子,我現在就把他扔到海里去?!?
聞言,天乞直接轉眼望向他。
被天乞這麼一看,白維悻悻的又把手縮回,畢竟是跟天乞打過的,自然知曉他的能力。旁人只見白維劃了天乞一刀,但天乞卻斬得白維黑鐵扇上的白紙一絲不剩,其劍何其之快,倘是想傷白維,又豈會只震的他現在手還在發麻。
“這麼不知名的兄臺啊,你眼前這位貌美的女子可是我和善門的大小姐啊,我和善門大門主唯一的女兒啊,求你高擡貴手,放她離去吧?!?
白維也是沒有辦法了,對著天乞抱拳搖晃,模樣苦苦相求。
“哦。”天乞淡淡回了一聲,隨即看向孫賭聖,“你回去吧?!?
“我不回?!睂O賭聖直接上手挽住天乞的手臂,笑著朝白維吐出舌頭。
“咳咳咳!”
白維見此,咳得更加猛烈,原本的白麪小生,此刻都快咳成紅面小郎君了。
扶著甲板上的欄桿,白維一邊咳嗽,一邊指著二人,似想說什麼,但就可咳地停不下來,硬是半點話也說不出口。
天乞有些不忍看他,朝孫賭聖問道:“他這不能治治嗎?”
孫賭聖則一臉無所謂,擺擺手道:“他從小就這樣,身子虛,得了風寒好不了了。”
原本咳得差不多,還能緩回來些的白維,此刻聽到孫賭聖說完,整個人直接趴在欄桿上,咳地更加猛烈。
整個甲板上都沒絲毫聲響,唯獨他的咳嗽聲不絕於耳,就差朝海里吐一口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