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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了袁盎,劉武多少解了一些心恨,應該會高興的,但他卻卻高興不起來。因爲接下來的事情,大出他的所料。
袁盎暴死,舉朝震動。三公九卿、府曹司丞,紛紛上書,要求捉拿真兇。活著的時候,沒幾個人待見,可這一死,卻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袁盎如果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作何敢想。
當然,大家如此激動,並非完全出於同情。因爲袁盎同志具體辦了什麼事,得罪了什麼人,大家都很清楚。更重要的是,袁盎辦過的事情,大家都曾不同程度地給予了支持。如此一來,大家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生存環(huán)境。
羣臣惴惴不安,皇帝也大爲震驚。劉啓不相信劉武會幹出這等事,但在心裡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當即頒佈了道詔令:半月內破案,無論是誰嚴懲不貸。
接受這個任務的人是衛(wèi)綰。前邊提到過這個人。雖然在歷史上的名頭不是太響,但卻是一個可小覷的人物。
這個人行事低調,大智若愚,看似忠厚老實,卻善於機謀權變。行事蜻蜓點水,不露聲色,在不聲不響中把事情辦的妥妥帖帖。簡單點說,這是位高人。
在漢文帝劉恆臨終前,曾給兒子劉啓留下遺言:衛(wèi)綰是長者,好生待之。
然在景帝繼位的初期。並不怎麼待見他。直到七國之亂時。衛(wèi)綰以河間王太傅的身份。輔助十七歲的河間王劉德(劉啓三子,慄姬所生)組織軍隊,參與平叛,功勳卓著。這才讓劉啓對他另眼相看。
由於他話語不多,生活單調,行事謹慎,比較廉潔,也不拉幫結派(看似)。這讓劉啓大爲欣賞。因此,七國之亂後,把他重新調進朝廷,任命爲中尉。
但最近,衛(wèi)綰的日子卻不太好過。原因很簡單——慄姬的親戚。具體是什麼親戚,無從考證,但衛(wèi)綰和慄姬母子的關係,絕對可用“密切”兩個字來形容。
慄家母子被廢,漢景帝一口氣把慄家人清理出了朝廷,衛(wèi)綰也在其列。然而。對這個人,劉啓放了一把。沒把他往死里弄,只罷了他的官,把他趕回老家種地。
同慄家牽扯上了關係,衛(wèi)綰這輩子應該很難翻身。但例外還是發(fā)生了。一個月前,劉徹被立爲太子,竇嬰削尖腦袋爭當太子太傅,而皇帝卻突然下詔,召回衛(wèi)綰,官拜御史大夫,兼任太子太傅。這讓所有人一頭霧水,本準備把慄家人往死裡踩,可皇帝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大家不得不又把擡起的腳慢慢放了回去。
我前邊提到過,劉啓這個人行事往往會出於預料,完全按自己的套路出牌,讓人揣摩不透。其駕馭羣臣、掌控朝局的能力絕不是一般的強。
衛(wèi)綰能夠成爲太子的老師,除了他的能力外,更關鍵的是他的身份——慄家的親戚。
劉啓廢了劉榮,但並不討厭他,只因有更合適的人選而已,沒準備把他往死裡整。慄家人倒了,但絕不能倒的太徹底,若不然,劉榮將來能不能活命就是個未知數(shù)。所以,由慄家人來做新一任的太子太傅,再合適不過了,縱然將來有事,也好留些餘地。
劉啓真是精明到了極致。
衛(wèi)綰大落大起,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領到了任務——查案。
那就查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可令衛(wèi)綰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動手,就有人已經自動自發(fā)地行動起來。好運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
率先行動起來的人,實際上大家也都能想到——黑道。
我前邊講過,袁盎在黑道混的有聲有色,更和一些龍頭老大的關係很鐵。所有官府還沒怎麼著呢,這些人早就炸了鍋,自動自發(fā)、像模像樣地查了起來。
就這樣,在黑白兩道的通力合作下,案件進展迅速,很快就把矛頭對準了樑王劉武。
衛(wèi)綰不敢大意,把這一情況向皇帝做了彙報。劉啓聽完氣的不行,大吼:去樑國查。
衛(wèi)老師沒敢耽擱,當天就動了身。一口氣跑到樑國後,發(fā)現(xiàn)不單在京城有好運,在樑國也不例外。
剛到樑國,還沒坐穩(wěn),就有人急急忙忙求見。並把羊勝、公孫詭最近一段時間的一舉一動講的生動傳神。
之所以會有如此效果,關鍵原因還在羊勝、公孫詭自己身上。由於兩個傢伙得罪人太多,自從韓安國被扔進牢房後,就有人無時無刻盯著這二人,專等他們賣破綻,還不失時機地收集各種違法亂紀的證據(jù)。當然,劉武也被捎帶其中。可見人不能太缺德,既害別人,又害自己。
事情辦的太順利了,連衛(wèi)老師都覺得有些不適應。
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衛(wèi)綰封了案卷,坐上馬車,掉頭回京。
我講的雖然很輕鬆,但衛(wèi)老師的心裡卻並非如此。
他清楚,這箱東西拉進京裡,不但羊勝、公孫詭玩完,劉武也得跟著報廢。
要說劉武和他既不沾親又不帶故,劉武的死活和他衛(wèi)綰沒多大關係,緊張的毫無道理嘛。
事實上,關係大了去了。因爲衛(wèi)綰很清楚,羊勝、公孫詭這些阿貓阿狗死一個兩半個沒多大關係,死一個少一個,反正漢朝人口衆(zhòng)多。可劉武就大不一樣了。這個人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太后還不撕了他。當然,太后不能把皇帝怎麼樣,可收拾他衛(wèi)老師簡直輕而易舉。
這一路上衛(wèi)老師越想越恐懼,走走停停,冷汗直冒。這哪是審案,顯然是把自己架在柴堆上烤。最終,衛(wèi)老師牙一咬,孃的,橫豎都是死,一不做二不休……
驛站。衛(wèi)綰差人把案卷擡了出來。點上一把火,烤了一會,直至燒成了灰,才拍拍屁股動身。
千里迢迢出了一趟差,怎麼著也得向皇帝做個彙報。
在皇帝面前,衛(wèi)綰開口了。
經臣查實,確是樑王受羊勝、公孫詭蠱惑而爲之。
有案卷嗎?
有!
拿來我看。
臣斗膽,燒了。
燒了?
燒了!
大膽!
若留案卷,樑王將坐實此罪。不責樑王,有違朝制;若責樑王,恐傷太后之心。依臣之見,此案皆羊勝、公孫詭所爲,與樑王無關。
劉啓把他凝視良久,咧了咧嘴:去長樂宮,把事情的經過稟報太后……相信太后會欣賞你這位太子太傅的。
衛(wèi)綰如釋重負,連忙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