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萌腦子裡頓時白花花一片。
明明已經(jīng)仲春的天氣,她也只覺得周身一陣陣冷。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與他拉開更多的距離。
凌子烈心下一抽,忙伸手抓了她的手過來扣住,生怕她一時想不開,掉頭走掉。
田小萌木木的盯著他攥在手裡的自己的手,好一會,猛然抽出來。像要躲他那些話似得,拼命靠向車門。
他一臉認真。她卻滿目慌亂。
對視良久,她才萬分篤定的搖頭:“不可能。我每個月都有來例假,我才二十六歲,生育的黃金年齡。不能生育?簡直笑話!我告訴你凌子烈,你這個玩笑碰了我的底線,抓緊時間給我收回,不然我真生氣了……”
他話裡有漏洞,她不信。揪著那一點點希望,忍著心慌,警告他。
凌子烈點頭,將她的話抽絲剝繭,抓住點對她來說可以產(chǎn)生希望的話,就來安慰:“對,對。你還很年輕,醫(yī)學(xué)上的判斷是那樣一個結(jié)果。可我們不也沒放棄努力嗎?”
田小萌認命一般,閉了閉眼。極痛苦的樣子揪緊眉頭狠狠咬了下自己的下脣。
很疼。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無措,卻還是睜了眼,看著他一動一動的腮,似乎也在極力隱忍著某種情緒。
直到此時,田小萌纔開始相信:“我喝的那些中藥根本就不是什麼補藥?”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心猛然抖了一下。
他瞞了她。處心積慮的瞞了她。還偷偷配中藥給她治?
凌子烈不敢看她的臉,偏頭看看窗外:民政局裡的風(fēng)景,實在不怎麼地。一心的忐忑找不到安慰,他煩躁的重新目視前方,盯著停車場的牆壁:
“是,那些藥據(jù)說可以……”
“據(jù)說?”田小萌的無名火被這兩個字徹底烘旺。
“對,那天在監(jiān)獄,趙桂香從你的手紋上看出你不能懷孕,所以我又重新回去找了她……”凌子烈被她此時的表情和語氣逼的沒了主動權(quán),只能句句如實交代。
“所以這些藥是趙桂香配給我的?”田小萌更加不可思議,質(zhì)問他的聲音裡含了足足的怒氣。
凌子烈鄭重的點頭。
田小萌旋即一聲冷笑,咬了牙:“以爲(wèi)你多精明呢,還敢瞞我……”
凌子烈聞言,狐疑的看她一眼:“什麼意思?”
“趙桂香做了半輩子江湖騙子。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沒有嗎?她想出來,而你又不肯出面救她。她當(dāng)然揀你最關(guān)心的討好你!”
“可是……”
“她或許真能從我手紋上看出點異樣,可你的反應(yīng)給了她肯定。順桿兒爬,是她的絕技!那些中藥,我敢保證,頂多只有溫經(jīng)活血的功效。她是我媽,她有多大本事,我還是知道的。能把我從鬼門關(guān)裡救出來,就像她能從毒蛇窩裡爬出來不死是一樣的,求生本能而已。與生死無關(guān)的本領(lǐng),她斷然是沒有的!所以,別傻了……”
似乎是驚怒傷心所致,她的話裡透著對他這些無用功做法的鄙夷和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