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烈盛怒之下手上失了分寸,不偏不倚彈到田小萌額頭的腫包上,田小萌本能的鬆開行李箱捂向額頭,卻將行李箱正好放在凌子烈的腳背上……
兩敗具傷,雙方休戰!
田小萌疼得蹲下來捂著腦袋,豆大的眼淚毫無徵兆從眼裡掉出來。凌子烈顧不得自己腳背上火燒火燎的疼痛,慌忙蹲下身來,掰開她的手:
“我看看,疼不疼?”
田小萌固執的重新捂上,躲開他的手不給他看。
“都什麼時候了,還鬧?”說著,他便重新去掰她的手。
田小萌抽搭著,使著小性子緊緊捂著就是不給他看??墒牵凉u漸發現,和他比手勁,簡直是自取其辱。凌子烈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的一雙手牢牢抓住摁在身前。
“跟我上樓處理傷口。”凌子烈說著便將她騰空抱起,頭也不回的吩咐小菊:“拿急救箱來!”
臥室。凌子烈輕輕柔柔爲田小萌處理傷口。
腫包經過他大力一彈,已經流出血來。他輕輕吹著氣,用棉籤蘸著消毒水細細的幫她擦掉血跡。田小萌始終閉著眼睛默默著淚不說話也不喊疼。
凌子烈不禁皺著眉頭,滿臉的心疼。他長出一口氣,嗔怪:“小小年紀,怎麼就那麼固執?”
一句話,惹的田小萌哭的更加厲害。
她固執?他有好到哪去嗎?動不動就發脾氣,難道他自己都不照鏡子的,不知道自己發起脾氣來多嚇人嗎?
凌子烈見她哭的傷心,也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話說的不對惹到她,鬱悶的眉頭緊鎖卻無計可施。
哭了好一會,田小萌自己平靜下來。傷口已經被凌子烈處理好包紮起來。田小萌照照鏡子,難看是難看了點,但起碼不疼了。
“傷口有點大,可能會留疤!”凌子烈在她身後幽幽的說,語氣中充滿了悔意。
田小萌從鏡子裡白了他一眼,心裡默默責怪了他一句:留疤也是你造成的??勺彀蛥s緊緊閉著不願與他對話。
“需要多久,你才能忘了他?”凌子烈從背後圈住她,勾著肩膀將腦袋放在她的脖頸上,輕聲問道。語氣充滿了委屈和不甘。
田小萌一愣。
忘?
她從未想過要忘記他。即使這輩子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也是會在心裡給他留個位置的。
田小萌盯著鏡子出神。凌子烈不失時機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田小萌癢的回過神來,她慌亂的從鏡子裡看他一眼,沒有回答,只輕輕的掰開他環在她腰間的手,擺脫他的懷抱,獨自下樓去了廚房。
她,餓了!
凌子烈呆立著目送她走出臥室,心裡一片悵然若失。他忽然覺得,這個看似柔弱不起眼的小東西,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在他可掌控的範圍之內。她表面上依著他,順著他,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逃離他。
“嘶......”
凌子烈想的正入神,腳上忽然傳來絲絲疼痛。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腳背上的傷,原來也挺重的。默默的跛著腳坐到沙發上,褪掉襪子發現,竟然蛻了好大一片皮。凌子烈從急救箱裡找出藥來自己一邊擦,一邊委屈:沒心沒肺,也不問問我傷的怎麼樣。哎......
田小萌重新回到臥室的時候,凌子烈已經和衣歪在牀上睡著了。她輕輕的走到他面前,注視了一會他熟睡的面龐。
這麼好看的一個人,爲什麼總要對她發脾氣?田小萌想不通。
默默的收拾起散在矮幾上的擦傷藥和棉籤。田小萌瞥了一眼他耷拉在牀邊的腳。聽傭人們說,他腳上傷的不輕。不禁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傷口塗了黃呼呼的藥,已經處理好了。
“活該,誰讓你總是欺負我,哼......”田小萌輕哼一聲,去了浴室。
凌子烈微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喉結不由上下滾動了一下。
深夜,凌子烈側身支著自己的腦袋,默默的注視著田小萌安靜的睡臉,心裡一片歲月靜好。
“田小萌?”凌子烈不禁輕喚。
“嗯?”睡夢中的田小萌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
“你可不可以就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凌子烈大手撫著她黑緞般的長髮幽幽的問。
“都是你逼我走的。”田小萌含混著說了一句便翻身繼續睡去。
逼她走?他留她還來不及,怎麼會逼她走?凌子烈被她的一句話攪得心裡酸酸的。
當初留她下來只是事從權宜,再加上可以順便報復一下凌子墨。可事情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在他預計的軌道上發展。
他一直以爲田小萌只是“糖衣炮彈”裡的糖衣,原本打算吃幹抹淨之後將炮彈打回去的??蓾u漸的他發現:她其實是炮彈。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神一聲嘆息都是炮彈。她威力無邊,他躲無可躲。
凌子烈心裡亂糟糟的翻騰著二人之間的來來往往,不知什麼時候竟睡著了。
直到耳邊傳來一陣強似一陣的“咣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