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姿態----田小萌差一點就感動的哭著撲進他懷裡,柔聲求和說:不鬧了,再也不鬧了,不管我父親是誰,也不管我是誰家的女兒,我都不認了。從此以後,普天之下,除了孩子,我就只認你是我最親的人……
田小萌放縱著自己,在心裡與他狠狠溫存後,還是恢復理智。
血脈這種事,真不是她自己可以決定的。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父親的忌憚,似乎也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一切,都是命,而已。
“哎……”她想著,在朝陽裡仰頭,絕望而無奈的長嘆一聲。
而後,低下頭來,捧著他的臉,安慰說:“你先睡,我幫你做早餐去。”
“不要,你陪我。”孩子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田小萌立刻沒了招架之力,乖乖就範。
閉上眼睛,和他一起假寐。
大概真的很累,凌子烈的呼吸不一會便均勻起來。田小萌慢慢睜開雙眼,愁緒,就那麼擋也擋不住的襲來。
眼前這張顛倒衆生的臉,它的主人有著一身無所不能的本事。
年輕有爲,風度翩翩,風華正茂,深情款款……
老天爺一開始是瞎了眼了嗎?非要將他倆本就兩個世界的人拴在一起。這下好了,美夢即將幻滅,讓這兩個日久生情的小傻子該如何面對以後沒有彼此的生活?
田小萌認認真真在心裡自言自語。
事到如今,她怪不得任何人。只能這樣不鹹不淡,且毫無打擊力度的與這不公的現實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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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烈終於醒來之時,田小萌的午飯也已上桌,四菜一湯,花花綠綠,看著也挺能勾人食慾。
歷來起牀氣空前的某人,冷著一張臉直接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很認真的品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就進了衛生間洗漱。
原本田小萌根本不介意他的品評。可他吃了一口卻繃著臉一言不發,這倒讓她心裡萌生些許不安。
顛顛兒跑到浴室門口,趴在門框上,徵求他的評價意見:“不好吃嗎?”
對著鏡子刷著牙的人滿嘴泡沫,從鏡子裡瞪了她一眼,仍不說話。
“要不,我還給你叫外賣吧?”田小萌微微失望的撅著嘴說。她向來知道他在吃的方面,挑剔到令人髮指。
凌子烈漱了口,洗了臉後,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很認真的審視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做的不到位之後,才慢悠悠轉身出了衛生間。
可被他的不言不語惹到的小東西,一時陷入“猜不透他”的情緒裡,正長吁短嘆的拿著電話四處找家裡的外賣電話。
“咦,明明我收在這個抽屜裡了,怎麼不見了?”一邊翻找一邊嘴裡還唸唸有詞的自言自語。頭上箍著兔耳朵髮卡,一副居家小少婦形象。
凌子烈站在衛生間門口只看了那麼一眼,就呆住了。
而後索性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饒有興致的欣賞她爲他,把家裡翻的一團亂。
有多久,她不曾爲自己這麼認真的做一件事了?這種被重視的感覺-----可真他媽的好啊!
凌子烈欣喜之餘忍不住在心裡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