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明明他多想聽她說:“怪獸,雖然我是於伯雄的女兒,可我愛你,求你不要離開我。”
如果她肯這樣說,哪怕只是這樣的眼神看他一眼。他想,即便放棄所有原則,只爲她一個,又有什麼不可。
可偏偏,她沒有。
就那麼固執(zhí)的,自以爲是的,手起刀落,乾淨利落“解決”掉了他!
手法夠乾脆,夠凜冽。似乎和他待久了,她也漸漸學會了冷血無情、辣手摧花。
宋斐趕到“緋色”的時候,凌子烈已經(jīng)把自己灌得人事難辨,耷拉著腦袋,似乎堵了滿肚子的話,卻硬是不發(fā)隻言片語。
包廂裡,宋斐遠遠的,注視著這個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談起自家小嬌妻來,總是難掩一臉甜蜜的人,心裡百味糾纏,而後化作最後酸酸的一撮,全數(shù)招呼進自己鼻子裡。霎時,他兩眼暈滿煙霧繚繞的同情和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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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這段時間,你出去散散心吧。”宋斐拍拍他的肩膀,替他安排。
凌子烈酡紅著一張臉緩緩轉(zhuǎn)頭過來,艱難的張開雙眼,看著他,良久似乎才終於反應(yīng)過來似得,綿軟著口齒問:“斐,逃走,真的可以迴避掉這種痛苦,是嗎?”
宋斐不置可否,只嘆著氣說:“試試吧,或許可以呢。總比待在這裡一天天等死強。”
“呵……”凌子烈猛然間一聲冷笑,兩顆眼淚,就那麼毫無徵兆的被他一抖,抖出眼眶,浸沒在沙發(fā)上。
“其實,我想再等等!”凌子烈說完,迷醉的雙眼裡竟還擠進去一絲期盼的流光。讓人看了,真是別樣的悽苦。
“那我去幫你把她找來。”宋斐咬牙,說著就氣呼呼的起身,卻被凌子烈一把拉住,拽他重新坐到自己身邊。
“不要去。”他強撐著最後一點理智,含混著語氣說:“她沒想清楚,去了也只會適得其反而已。老子現(xiàn)在已是千瘡百孔,再經(jīng)不得她一絲一毫的絕情,你懂嗎?所以,我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接受分手。
你說過的,‘保命要緊’,保住了性命纔能有機會做別的。可那小東西,她太狠了,拿自己做人質(zhì),逼我就範……”
凌子烈很難得,這樣主動開啓吐槽模式。
宋斐看他越說越痛苦的樣子,就像看到曾經(jīng)被羅拉剛剛拋下的自己。除了感同身受之外的同情,就是忍不住的氣惱和心疼。倒一杯旁邊酒吧經(jīng)理提早送進來的解酒果汁,謊稱是酒,哄他喝下,才說:“有可能,她只是太重視你的感受,害怕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爲你的拖累……”
“幼稚!”
凌子烈不等他替她辯駁完畢就惡狠狠的打斷他:“……殘忍而自以爲是的幼稚!”
“她是誰家女兒又有什麼關(guān)係。我都說了:只要她。只要!!!
怎麼就不能設(shè)身處地爲我想想,哪怕給我點時間,讓我有個臺階下……宋斐,我當時真的只是需要個臺階。只要她肯說一句‘不要離開,不要走,別不要我’之類的話,我……就算拋下一切,也會以她爲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