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萌越想越氣,隨手在梗著脖子和她叫板的壯壯屁股上給了幾巴掌,沒多重,但小孩子眼裡總會覺得:自己錯了才捱揍。可這次自己明明沒錯,反而是因爲說了實話?
壯壯噙著倔強的眼淚,萬分不服的瞪了田小萌良久,不見她有道歉、認錯、服軟等舉動,當下便氣的不能自控,轉身跑回自己的小房間,反鎖了門。
田小萌自知自己沒事找事,傷了孩子的心,懊惱的恨不得抽自己一把掌。一個人默默在客廳冷靜了許久,纔好言好語去敲壯壯的門。可耳朵貼門上,聽不當房間裡任何動靜。壯壯自小身上帶著病,忌生氣,忌情緒過於激動,如果控制不好,怕是又會抽搐。這樣想著,田小萌不覺更加擔心起來,慌忙找來備用鑰匙,從外面直接開門進去。
小傢伙生著氣竟然睡著了,被子被他蹂躪的沒了原來的形狀。可想而知剛剛那一刻,他有多生媽媽的氣。田小萌看著,懊悔的嘆了一聲,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句,俯下身來,將他抱緊被子裡掖好。
樓下凌子烈冒著越來越大的雪,靠在田小萌剛剛放在凌家的那輛白色寶馬車前,心事重重的點了支菸,默默抽了兩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扇已經黑了的窗戶,心裡空落落的一大片。
今晚,他一回家就聽慶嫂嘮叨:“真是夠寸的,她前腳走,你後腳就回來。”
凌子烈下意識問了句:“誰?”
慶嫂下巴示意他:“喏,雪天路滑,車放在這兒,人被司機送走。剛剛走,汽車尾氣味兒還沒散盡呢。”
凌子烈看著那輛車,鬼使神差的,直接沒進屋,吩咐慶嫂去自己房間拿了備用鑰匙就將車開了出來。
車是於昊炎買的不假,可是錢是他出的,所以理所應當的,他這裡會有一把備用鑰匙。那個迷迷糊糊的女人,恐怕至今不知道:車,是會有備用鑰匙的吧?
凌子烈幫她挑的是進口的,安全係數最高的一款車,談不上多貴多奢華,但他覺得似乎這種沉沉的白,更配她現在氣質-----冷!
原本是想借著送車的由頭,和她見一面,說句話。現在看來,母子倆怕是已經睡下,所以就著涼風,乾巴巴的抽了兩支菸,也沒能撥下田小萌的電話號碼。他的心,似乎已經承受不了她過於冰冷的拒絕。
一個人,心就算是鐵鑄的,敲打時間長了,也是會散架的。凌子烈現在就是這樣,一顆心,已經被她敲打的千瘡百孔,說不準什麼時候,她的一句什麼話,就會讓它徹底散架,拼都拼不起來。
上車摁下車窗散了散身上的煙味,正準備繫上安全帶回去。樓道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聲控燈悉數亮起來。
他下意識回頭看時,就見田小萌披頭散髮,穿著件睡衣,著急忙慌從裡面跑出來。手裡抱著的,是腦袋已經耷拉下來的壯壯。
凌子烈慌忙鬆了安全帶,跳下車狂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