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天走過來要抱蟲蟲,孩子直接伸手拍打他,然後嫌惡的將臉埋到單沫靈懷裡,四肢像八爪魚緊緊的纏著她的身體。
“哎呀呀,你們鬧什麼鬧!”老爺子冷著眼,雙手往後背一搭,在傭人的攙扶下避了開。
一覺醒來,什麼都變的清醒,四肢百骸也輕鬆的反常,她不痛不癢的看著齊冥睿不太清明的眼神,等著他開口讓她走。
“看著我?guī)质颤N?”他只是淺淺的掃了她一眼,全身的力量倚在沙發(fā)裡,看上去漫不經(jīng)心又閒適安逸,“看著我就不用解釋你項鍊哪兒去了?!”
聲音由淺變厲,帶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呃,頓時覺得還是喝醉酒的男人比較可愛,他一醒酒就變成了另一種生物。
“原本計劃今天中午離開本市,項鍊和房子鑰匙在客廳茶幾上。”她目光燦燦,帶著自己的堅持,卻忽略了她懷裡還有一個小孩。
蟲蟲第一下掙扎比較輕,等完全領(lǐng)悟了單沫靈的話後徹底變成了發(fā)怒的小雄獅。
“媽咪放開蟲蟲!啊啊!”
小傢伙的自尊心受了強烈的震撼,在得知她將拋下自己。
眼眶裡兩條水柱嘩嘩的往外涌,哭的就像米米死時肝腸寸斷。
單沫靈放他在沙發(fā)裡,揉了揉酸澀的鼻尖,看著他發(fā)抖的小身體想作解釋,結(jié)果一個字都哽不出來,事實就是這樣,她乾脆閉了嘴,轉(zhuǎn)身離開。
可能離別的痛苦一早經(jīng)歷過了,這一刻走的極輕鬆,齊冥睿沒有追來,在兒子和她之間,兒子定然重要。
頭痛的他閉上眼低低的沉了口氣,那麼說該感謝這次醉酒,不然她便孑然一身說走就走了,現(xiàn)在至少有個告別不是嗎?
伸手撫上孩子滿是淚光的臉,他依然倚在沙發(fā)裡沒動,蟲蟲哭的專心也顧不上其它,父子倆在沙發(fā)上待了很久,在蟲蟲聲音哭啞後他抱著他上了樓,將他放在牀上躺下,給他蓋好被子,坐在牀邊看他睜著眼睡。
眼底是整片整片寂寞的海洋。
喜歡慧嫺的歌原因很簡單,比如這樣的夜,聽她的嗓音,揮灑渲染出的情緒甚至讓她感動。
歌裡唱‘人如天上的明月,似不可擁有’,一聲哽咽後,眼角滑出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清淚。
月色皎白,將心底的牽掛、悔恨、遺憾一一映照出來,彷彿還能嗅到他蠱惑人心的溫暖,實際他早已將她置在身心之外。
看她與關(guān)宇恆如何簡單的落入圈套,他便好用這樣淺陋的方式將她踢開,一邊還摟著佳人看她落得這樣的下場。
時到今日,她仍然想不起自己是怎麼與他開始又結(jié)束的,只記得他的各種表情與神態(tài),不經(jīng)意彎起的嘴角和強勢的眼神,歷歷在目。
生活裡從來不缺狗血,缺的是笑料,他從不掩飾他恨她這件事。
他也不見得是薄情到能僞裝至滴水不漏的人,如果他對她沒有付出過感情,她不會現(xiàn)在坐在牀上傻傻流淚,想他的細語纏綿、風華萬千和他的陰狠果決。
如果他不喜歡她,他不必跟她糾纏到現(xiàn)在,他的行事風格他的崇高地位都不允許,她看不透他,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懂,恨一個人不會比愛一個人容易。
清影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她不知道,薄被披在她肩上,她驚的伸手抹去眼角的淚。
“姐,睡吧,都一點了。”清影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躡手躡腳爬上牀,擁著她躺下。
她們都是乖巧到讓人心疼的女子,清影一早起來做好了早餐,單沫靈忍著胃裡的厭惡情緒面色自然的坐在餐桌邊吃飯。
餐桌在飄窗邊上,單沫靈吃完飯後直接走到飄窗邊坐下,米色的窗簾將她的膚色襯的更加亮白,沒有一點血色,她抿著脣,倒也看不出多黯然神傷,只是那份揮之不去的寂寥讓人看了難受。
宋澤的到來就像一場及時雨,單媽媽熱情的將他迎了進來,他徑直走到了單沫靈面前。
她眼裡的慵懶讓他心虛。
“我去公司恰好經(jīng)過這邊,順道過來看看。”他眼神侷促,字正腔圓裡不難聽出掩飾的味道。
“快去上班吧,別遲到了。”她微微一笑。
“小靈,其實我找你有點事。”他爲自己的矛盾撓了撓頭,有點歉意的看了看身後的單媽媽和清影。
宋澤慢熱,有時候旁人看了跟他著急。
“姐,你出去走走吧!”
臨出門前,單媽媽給她披了件薄衫,關(guān)在房子裡倒真沒以爲外面有些涼。
儘管陽光很好。
一路走到巷子深處,很多賣早點的,穿過那條巷子,直接到了海邊,他將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小靈,我沒把我妹管教好,讓你受委屈了。”她直接在沙灘上坐下,漫不經(jīng)心看著海的盡頭,他心疼的蹲下身,低聲開口。
沒想到她輕笑一聲,反問,“跟你妹有什麼關(guān)係?宋澤,別把我當可憐蟲,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我不喜歡這樣。”
他一怔,隨即解釋,“我沒把你當可憐蟲,我只想保護你。”
“你把我想的太弱了!沒有你,我也不會死。”心情煩躁,如果不是清影和媽媽期盼她走出去,她只想坐在家裡。
跑這兒來吹什麼風,聽什麼鬼話!跟他吵什麼架!
“對不起。”宋澤懊惱的嘆出一口來,自責的搓了搓手,“在我印象裡,你永遠都是那個小姑娘,需要我保護。”
涼涼的語氣帶出了諸多回憶。
她忍住悲慟抓起一把沙,最後又無力的鬆手,身體不受控制朝他撲去。
“小丫頭,我知道你喜歡他,可他配不上你,他昨晚在琪琪那兒。”
清涼的風拂過,她安安靜靜趴在宋澤肩上,看著一望無垠的海灘,閉眼是荒涼,睜眼更荒涼,心卻像找到了停泊之處,只想安穩(wěn)的一動不動,哪怕這片海越來越深遠,哪怕這是她和他的距離。
生活回到平靜中來。
齊冥睿和宋佳琪的關(guān)係在本市衆(zhòng)所周知,他們?nèi)プ钪牟桊^喝下午茶,陪女方上美容院,包下高級餐廳吃早茶……他們在淺水灣的愛巢同進共出,衆(zhòng)人羨豔,美麗的名媛和豪門公子,本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