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的表情變化並不大,可眼底的冷意很深。
“喂喂喂……”他一手將宋佳琪推開幾米遠,幾步朝清影跑去,清影一字未說,轉身就跑。
老鷹與小雞,這樣形容兩人最恰當不過。
“發什麼邪!”宋佳琪喋喋不休的低咒,“那莽夫跟那小狐貍精也算天造地設的一對!”
“宋小姐,那莽夫跟你一個祖宗。”潘偉傑笑意冷然,盯著她氣的張揚的紅紅臉蛋,好意提醒,“你要做齊太太,對兄弟幾個客氣點。”
“我是嫁給齊冥睿,不是你們!”宋佳琪的音量提高了幾千倍,底氣不足縱而語氣囂張。
潘偉傑抿著脣嗤笑了聲,“他身上沒任何胎記,別說是月牙形了!除了他本人、我,再就是和他睡過的女人知道,基本不會有人曉得這事。”
……
單沫靈沒說的是,那個驕傲的男人全身上下都達到了名模標準,他自己也對自身身材滿意,唯獨那雙腳,因爲常年穿皮鞋,不特別護理會有腳氣,單沫靈跟他在一起後,每晚都是她給他端水兌特製的藥,服侍他洗完腳他才進浴室開始正式洗澡,別人從臉開始,他從腳開始。
看著宋佳琪被自己的話生生逼出眼淚來,他頓時有些心軟。
“我兒子醒了嗎?這個女人是誰?”
齊景天走來時沒發出什麼動靜,突然的出現,嚇了兩人一挑。
“過了今晚便過了危險期。”潘偉傑微微欠身,恭敬的答。
老人點了點頭後走到病房門前,保鏢將門打開,他臉色沉重的走了進去。
沒幾秒又走了出來。
“那女人怎麼回事?殉情?這事太複雜了,小潘,好好治!治好了給你找媳婦。”老爺子並不太擔心,他兒子一向硬朗,他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齊綺。
潘偉傑臉色一紅,不應也不拒。
“我看這個丫頭長的不錯,你媳婦?”
潘偉傑立馬搖頭,這女人雖漂亮,可他著實受不住。
“我是齊冥睿的女人!”宋佳琪眼眶裡含著熱淚,對著她男人的親爹如是說。
氣氛一冷,似乎聽到重金屬落地的聲音。
潘偉傑後退幾步,想逃進病房。
老頑固和小女子在此,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頭痛的?
“哦?裡面那個女人呢?”
齊景天不疾不徐,語氣和善的問。
“前度!”宋佳琪俊俏的臉真的很惹男人疼憐,鼻尖挺翹,臉是娃娃臉,眉比一般女子濃粗,雙眼有女子少見的魄力膽量。
老爺子雖然賞識她,不過……“我只認孫子,丫頭再接再厲。”
刺鼻的藥水味讓人喘不過氣來,頭下的枕頭溼溼的,她動也懶得動,只是呆呆的看著他臉上的血痂,想從這一場生死劫難裡找到他還活著的訊息。
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溫度,心裡冷的蕭條,卻難得的安寧。
因爲他在身邊,彷彿擁有了一個世界,睡意席捲而來。
“她不會把大哥壓死吧?”錢州忙完公司的事便趕了過來,在看見她蜷縮成一團睡在齊冥睿身邊時嚇的表情都猙獰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不適合秀恩愛。
潘偉傑試著將她的手臂從男人胸膛上移開,看她閉著眼,力氣卻不小,拉開了她又放上來了,倔強的很。
“這是睡著沒睡著啊?”錢州一手撓了撓發,看著單沫靈閉著眼又看著她的動作,甚覺滑稽。
“反正齊少也沒醒,她抱著能睡著就讓她抱好了,免得她醒了找我要人”
“醫有醫德……牀這麼小,這女人待會腿撩上去了大哥不就殘了!”
“這牀比普通病房的大!況且你怎麼知道她就要把腿撩起來?你以爲所有女人都跟你女人一樣?”
“這是常識!”錢州吹了口氣,摔門而出。
如果齊冥睿不趕緊好起來,他懷疑自己撐不了一個月。
將關宇恆辭掉後,他已經著手選新助理,可新助理還沒選出來,這事就先出來了。
關鍵是關宇恆現在也不在狀態上,好多事情一下子上來,他想逃。
潘偉傑知道他在公司里加班了,看那青色的胡茬跟荒地似的,也不跟他計較,等他找來宋遲時,這事算上綱上線了。
“牀的問題是大問題嗎?你們吵什麼吵?我馬子手都不讓我摸一下!”宋遲拉著錢州在椅子裡坐下,又拉著潘偉傑在另一邊坐下,“現在當務之急是穩住局面,外面股市在震盪,人心也在動盪,你們還有心情吵!現在是小關戴罪立功的好機會,齊少讓這女人看著,我們去找小關。”
“我正有此意!”錢州的主觀意識總算從牀上面轉移。
“你們!”潘偉傑不贊成,畢竟關宇恆現在心理極度脆弱,他們卻打算讓他去工作,這像話嗎?
“哎呀呀,你別管!”錢州將他一推,跟宋遲沆瀣一氣,就要走。
“哎呀,我想知道他對齊綺做了什麼,齊綺對他做了什麼,一起去!”
不是一路貨色聚不到一起來,雖然關宇恆的遭遇很讓人同情,可這幾個爺們也眼紅啊!能被女人包養,說明小夥子魅力不小!
齊綺出事後,關宇恆被送回了他自己的家裡,請了看護照顧他的起居飲食。
在這段時間裡,關宇恆目測瘦了十斤左右,嚴重營養不良,並且自閉,不肯與人交流,與以前那個做事雷厲風行的漂亮小生判若兩人。
簡約風格的公寓裡,關宇恆坐在陽臺上的藤椅裡,手持著一本書,空氣乾燥溫度低涼,他卻不受一點影響,臉上半點情緒都捕捉不到。
“齊綺死了。”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後背傳來,關宇恆握書的手顫了下,下一秒,宋遲將他的書奪過扔掉,一拳揮在他臉上。
本來不想這麼暴力的開場,可見到他如此墮落,心裡的火怎麼也忍不住。
向後摔去,直接倒在了藤椅裡,錢州見宋遲演的太逼真,立刻拉住他。
“小關,齊綺爲什麼要撞單沫靈?現在齊綺也死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到時候大哥醒了我們也好有個交代。”
看他臉色這消息對他衝擊不小。
在藤椅裡躺著睡了幾分鐘,他眼裡的空茫最後被晶亮的眸光代替,從椅子裡坐起來,他一手摘下眼鏡,將眼角的淚揩去,掠過三人往房裡走。
涼風習習吹過,將他的淚變成重重的冰,三人面面相覷後跟著他進了房。
一隻並不陌生的手機出現在三人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