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就像白雪公主裡的公主,上到酒店老闆下到保潔工人,對單沫靈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星星都呈仰望狀態。
酒店經理的電話打到齊冥睿那兒時,齊冥睿剛閉著眼。
被鈴聲擾醒後,皺著英眉將手機抓過來。
聽了幾秒後,齊冥睿沉沉的身體坐起來,眸子裡的猩紅如一個火球,迅速的爆炸,“我馬上過去!”
他之前已經想過了無數的可能,沒有一個接近事實的。
單沫靈的行爲總是讓他意想不到,並且深深驚歎。
哪怕他能猜到她一點反應,他也不會如此的傷腦筋。
驅車前往酒店的路上,一夜無眠的疲憊一掃而光,眼前的道路異常的清晰,就像一柄柄利刃豎在前面,他的髮型凌亂,因爲腦海裡根本想不到她現在的樣子和醒來後看見他的反應。
醫院。
走廊外來去的人腳步都非常急,齊冥睿握著車鑰匙的手更加攥緊,一點點鑽心的痛從手心傳到各處神經。
酒店經理恭維的走在齊冥睿前面帶路,到達單沫靈所在的病房後推開了病房門。
與外面走廊不同,病房裡擠滿了人。
齊老爺子和夫人,齊綺和關宇恆,錢州和小泉,宋遲和清影,還有單媽媽和蟲蟲。
他們都圍著病牀,氣氛比較嚴肅,沒有人說話。
單沫靈躺在病牀上,手背上扎著針,臉上的神態十分憔悴蒼白,就像體內靈氣被吸走了一樣。
想起昨天還嬌豔如花的女人,再看看此刻病牀上的她,一股濃烈的酸楚襲上來。
“爸爸!你怎麼現在纔過來現在纔過來!”蟲蟲一看見齊冥睿進來,立刻鬆了單媽媽的手,對著齊冥睿大聲咆哮。
只要單沫靈有事,就是齊冥睿的問題。
其實在場的諸位都被蟲蟲的吼聲給吼凌亂了,醫生抿著脣,意味深長的看了蟲蟲一眼,單媽媽立刻看住齊冥睿,“把蟲蟲抱出去。”
看蟲蟲那張牙舞爪的樣子,絕對還有一大堆怨氣沒發泄出來。
父子倆到外面發泄好了再進來。
齊冥睿立刻懂了丈母孃的意思,將滿身殺氣的孩子強行抱到了外面。
“爸爸,你到底是不是爸爸啊?”蟲蟲已經從單沫靈感冒這件事聯想到了齊冥睿不是自己親爸爸這個事上來。
事情不是一般的嚴重。
“傻兒子!老子不是你爸爸,誰是你爸爸?”齊冥睿睨著眼,一臉劍拔弩張。將圓腦袋的小子摸了摸,又習慣性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癟癟的,應該還沒來得及吃早餐,“爸爸去給你買吃的。”
雖然心情因爲單沫靈而沉重,可是再怎樣不能讓孩子餓肚子。
“媽咪生病了!爸爸你怎麼吃的下去!”蟲蟲雙手掐著齊冥睿的脖子,那樣子,活脫脫的小惡魔。
因爲昨晚他睡的很好,所以清澈的雙眸裡是明亮色,一閃一閃的,像能擠出水來的清透。
而齊冥睿的紅色眼眸裡,滿是血絲和戾氣。
儘管不會對蟲蟲怎麼樣,可是看他在自己懷裡扭來扭去說著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他就來火。
“別吵了!”一掌朝蟲蟲的小屁股拍去,把小傢伙給打蒙了一樣。
他大概有五六秒沒有動,之後身體顫了一下,屁股那兒的痛還是那麼顯著。
頓時,山雨欲來風滿樓,一陣‘啊嗚’之後,無數輛火車開過!轟轟轟——
病房裡的人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慘案,唯一知道的是,父子倆鬧矛盾了。
這是必然的。
齊冥睿那麼驕傲,而蟲蟲同樣。
“我不要你抱!不要你抱!”竟然敢打他!太可惡了!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臭小子,別蹬鼻子上臉!老子小時候比你出息多了,至少不會像你這樣只知道哭!丟人死了!”齊冥睿抱著他出了醫院,打算帶他去吃早餐。
恰好齊冥睿也餓的厲害。
昨天下午一直在敬酒,本打算休息的時候吃點夜宵,結果事情超出了想象範疇。
“你丟人死了!你才丟人!”蟲蟲的大男人主義驕傲而脆弱的自尊心受到打擊,頓時掙扎起來,“臭爸爸,我咬死你!”
齊冥睿的上手臂中招,蟲蟲以爲自己是狗,所以咬的非常賣力和敬業,力圖咬出狗咬的效果來!
“我兒子基因一定是變異了,很有可能你媽懷你的時候跟某隻狗發生了意外的情緣……”太陽徐徐升起,他又困又餓,還要忍受單沫靈和兒子的摧殘,不過心情很好。
只要跟他倆其中一個在一起,他心情都是無條件美好的。
“爸爸!你在嘰裡咕嚕說什麼啊!我媽咪生病,爲什麼你不生病啊?爲什麼你不跟我媽咪在一起啊?爲什麼讓我媽咪一個人生病啊!”蟲蟲拿小腦袋撞他的胸膛。
蟲蟲說這種話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齊冥睿生病了,他是絕對不會用這種話去問他媽咪的,但是單沫靈生病了,他是絕對會這麼質問齊冥睿的。
單沫靈生病,他傷心,齊冥睿生病,他開心。
假設齊冥睿現在躺在牀上,蟲蟲一定會很開心的拿東西逗沒有精力的他。
男女是不可能平等的!
“吃麪條。”齊冥睿從老闆手裡接過麪條,放在蟲蟲鼻子下晃了晃。
一股濃香讓小傢伙抖瑟了一下!
兩隻小手立刻伸出來,齊冥睿卻吊著他,不給他。
眼神裡是‘難道你不要喊一聲爸爸嗎’的意思。
“麪條!”蟲蟲大叫一聲!虎視眈眈的看著齊冥睿……手裡的麪條。
小傢伙吼出這聲的時候,小手拍了拍桌,氣勢特強勁。
饒是齊冥睿那麼堅定的人也不淡定了。
要是蟲蟲再這麼來一下,店老闆一定以爲他兒子是神經病!
以爲麪條能說話還是怎樣?
“過來!”蟲蟲又一拍桌!耽耽的眼神對著麪條,說出的話也是對著麪條。
齊冥睿玩不過他,於是將碗奉到了蟲蟲大爺面前。
“哼!還是麪條乖!爸爸,等媽咪醒了,蟲蟲要換一個。”小傢伙利索的拿了筷子,將麪條使勁的挑了挑。
“換什麼?跟爸爸說是一樣了。”齊冥睿豪爽開口。
“換爸爸啊!蟲蟲一直都不是很喜歡你……”蟲蟲一點也不猶豫,吧唧著小嘴,滿足的吃著麪條。
一切都很滿意,唯獨對齊冥睿不滿意。
老闆端來了另一碗麪條的同時,齊冥睿睨著眼,掏出了錢包,將自己這碗麪的錢付給了老闆,然後冷冷看著蟲蟲,最後毫不猶豫的起身,離開!
齊冥睿就是想讓蟲蟲感受一下,他沒有他的時候,他的小日子會不會還是這麼滋潤!
“喂……”蟲蟲看著齊冥睿離開,也不慌,“浪費!臭爸爸!”然後手裡的麪條還沒吃完,蟲蟲便將齊冥睿那碗也拉了過來,打算吃兩碗。
齊冥睿回了醫院,衆人看見他一個人回來,皆懼,皆問,“蟲蟲呢?”
齊冥睿驕傲的不吭聲。
自顧自走到病牀邊,坐下。
伸手握住單沫靈的手,將旁人當做空氣。
他冷靜下來時的氣場絕對懾人,沒有人敢再次開口問,他卻忍不住開了口,“你們去找啊!”
心裡其實還是擔心孩子出事,被人拐走。
小傢伙不聽話是不聽話,可是除了不聽話,其他方面的優點也是比較明顯的。
“媽,你就在這裡,我跟宋遲出去找。”清影不讓單媽媽出去,將她拉到椅子裡坐下後拉著宋遲快速離開。
齊老爺子沒忍住,第一個衝出了病房,新任齊父人緊隨其後,齊綺和關宇恆留在了病房裡沒動。
錢州和小泉心裡的事兒多,現在單沫靈又成了這樣,弄的他倆有話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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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齊老爺子走了,錢州的恐懼也減了不少。
病房裡安靜的鼻孔裡呼出來的氣都聽的一清二楚,錢州握著拳,揣著被扁的風險朝著齊冥睿進了一步。
“齊少……呃,醫生說小靈這瓶藥掛了就會退燒了。”錢州結結巴巴的語氣讓人很容易聽出他內心的不安。
“我並不擔心她的感冒。”齊冥睿一句話回的乾乾脆脆。
讓人忍不住猜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我昨晚找了你們一夜,還有宋遲,把你們可能去的地方找了個遍……”錢州很想順著這個話題將小羽給引出來。
就算小羽犯了不可饒恕的錯,畢竟是小泉的親妹妹,小泉怎麼能不擔心?
小泉擔心錢州就擔心。
“就在婚房隔壁,你們自然是想不到,小羽比你們都聰明。”齊冥睿譏誚開口。眼風看似無意的掃了錢州一眼,直截了當開口,“你想問我小羽在哪兒?求我不要怪她,對嗎?”
“不是不是,只是想知道她現在在哪兒,並不想求你不怪她,她這次做的太過分,我跟小泉已經商量好了,馬上把她送走……”錢州倒是會說話會算計。
如果齊冥睿怪一個人,一定會讓那個人付出慘痛代價,錢州一方面說著不求他不怪小羽,一方面又在衆人面前說要把小羽馬上送到安全地帶,真是絕世好姐夫!
“那……”錢州正想再次問小羽在哪兒,結果病房門口一陣轟隆!
將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啊啊啊——”那是要命的一陣哭聲,那效果絕對比點滴有效。
單沫靈昏昏沉沉聽到蟲蟲的哭聲,立刻皺眉。
“我討厭這個……這個!”蟲蟲是被清影和宋遲拉進來的!
不是防止他不進來,而是防止他朝齊冥睿撲過去!
孩子現在身上的怒氣太重,配上他淚眼婆娑的臉,受傷極了。
他的小手準確無誤的指著齊冥睿的方向!
他討厭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