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見過的老人家不多,看見齊景天時有點見鬼似的被嚇到。
“小少爺,這是你爺爺,就是你爸爸的爸爸?!眰蛉舜认榈睦搅她R景天面前,見他鼓著腮幫子連忙解釋。
相比於蟲蟲的害怕,齊景天自然是震驚。
看實物比看照片不知道可愛多少倍!
“喲,這是我孫兒!”齊景天一個老鷹捉小雞,直接將蟲蟲抱到了懷裡。
對於這樣親暱的行爲,蟲蟲很不習慣。
雙手雙腳就像帶電一樣,用力的踢打著老爺子。
“放開蟲蟲!快放開蟲蟲!”
媽咪說過,對於陌生的大人要小心被拐。
小傢伙長的實在是水靈,路人看見了都會摸他兩把。
“喲呵,小傢伙力氣不小,哈哈……養的很好??!”齊景天臉上的病態因爲蟲蟲而消散,整個人看上去意氣風發、精神抖擻。
“小少爺和單小姐感情可好了,是個很有良心的孩子?!眰蛉嗽谂赃吔硬?,滿臉欣慰。
這話要讓單沫靈聽了,一定得抽搐。
這小子除了找她麻煩還是找她麻煩,總之壞事跟好事比起來,他的壞事佔多半。
“有良心好??!哈哈……”齊景天抱著他在客廳裡踱來踱去,就像抱著嬰兒一樣,顫抖的手一會兒摸摸他的頭一會兒摸摸他的臉,怎麼也看不夠。
蟲蟲是在看見傭人後安靜下來的,因爲他想到這裡是爸爸家。
“老爺爺。”他怯生生卻不避諱齊景天眼睛喊了聲。
前面一個字真的很不討喜啊!
“叫爺爺?!饼R景天停下腳步,期盼的看著他。
“蟲蟲爲什麼要叫你爺爺?就因爲老爺爺你長的老蟲蟲就要聽你的嗎?”蟲蟲吹了吹氣,生氣道,“你抱著蟲蟲很不舒服耶!快放開蟲蟲啦!”
“爺爺又沒用力,怎麼會不舒服呢?哪兒不舒服呀,跟爺爺說說!”齊景天眼裡堅定的神色是絕對不放開他。
蟲蟲的臉色瞬間就癟黑了,像小流氓。
“老爺爺,你不是蟲蟲的爺爺啊!”這個問題在他心裡很嚴重,感覺這老傢伙佔了自己便宜似的不舒服。
“你快跟爺爺說哪兒不舒服呀?”而齊景天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不是爺爺!”小傢伙唾沫星子都激動了出來,要炸毛了。
齊景天不疾不徐,耐心解釋,“老爺爺跟爺爺一個意思,你小傢伙彆扭個啥?”
“老爺爺!”反正一個意思,蟲蟲就這麼叫咯!
上一秒還說一個意思的齊景天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變臉,“叫爺爺!”
“都是一個意思,你老傢伙彆扭個啥!”
……
爺孫倆就爲這事大鬧了起來,齊景天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沒受過人半句侮辱諷刺,現在被自己孫子叫‘老傢伙’,臉色比豬肝還黑。
想教訓這小子,握著的手掌又始終下不了手。
“老傢伙老傢伙老傢伙……”蟲蟲就這樣一個人high了起來,傭人們複雜的臉色站在那兒不知道是去勸一下還是走開。
要知道齊景天是個很嚴肅的人??!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怕?
“吵什麼?”在傭人爲難、齊景天尷尬、蟲蟲無法無天時,一道冷中帶啞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目光望過去,齊冥睿一手扶著樓梯扶手,面容憔悴的立在那兒,看著客廳裡一老一小,眉眼很深。
“爸爸!我媽咪呢?媽咪去哪兒了?”蟲蟲看見齊冥睿後奮力從齊景天懷裡蹦躂了下來,一陣小跑,跑到了齊冥睿面前。
那個女人很有趣,她看上去很累的樣子,睡的沉沉的。
“媽咪在睡覺,不要去吵她。”
齊冥睿語氣很淡的解釋完,沒有像往常抱他,而是徑自下了樓。
他們該給他一個解釋,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該死的!他什麼都知道了嗎?他酗酒,被女人戴綠帽子,都知道了嗎?
這父子倆從來都是在一種很隱晦緊張的關係裡,齊冥睿一直要求自己比齊景天年輕時優秀百倍。
“爸爸,這老爺爺是蝦米???”
……
注意看齊景天的臉色,深紅變白,由白變紫,最後由紫變黑!
這小傢伙也太沒規矩了!
“他是我爸爸。”齊冥睿淺顯的給蟲蟲解釋。
儘管如此,蟲蟲不肯認輸,“蟲蟲叫他老爺爺好不好咩?”
齊冥睿的表情一滯,被這稱呼驚了一小下。
“老子不喜歡三個字!”
齊景天傲氣轟轟的給自己兒子施加壓力。
不過齊冥睿是誰?他牛鬼蛇神不怕還怕這一老一小,“叫老爺吧!”
蟲蟲又是何等人精,他學的有模有樣,“老爺吧!老王八……”
傭人冒著巨大的壓力,將刁鑽的蟲蟲從老爺子面前抱了走。
童言無忌是童言無忌,可齊景天受不得別人的忤逆。
這父子倆都是強勢的主,而蟲蟲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更倔強,齊景天生氣歸生氣,斷然不會真怨他,而齊冥睿也是寵著孩子,由此這三代人,小的勝。
也只有單沫靈能制服他。
“綺兒接我回來的?!?
客廳的氣氛冷凝,齊景天就像知道他要問什麼,於是先開口解釋。
解釋的口氣帶著一份軟軟的侷促。
兒子長大了便聽兒子的,國外的醫療環境對他的身體好,可幾年沒回國,當真是想念老宅子的味道。
“哼?!彼淞璧南骂M繃緊,鼻尖哼出一抹不啻。
齊綺不愧是他親姐,愛上那個男人便不顧一切了。
“我玩兩天了再走?!饼R景天放輕了語氣,與他商量。
一手揉了揉太陽穴後,齊冥睿抿著脣嘆了口氣,“既然身體好了就不用出國了,一個人在外面怪孤獨的?!?
“我也這麼覺得,孫子太需要家庭教育了!”
齊景天瞇著眼笑著搓了搓手,站起身來,笑的格外開懷,“那個丫頭文靜的很吶,孫子這麼皮,還是像你。”
單沫靈文靜?這個倒真沒發現,他小時候他甚至還有記憶,絕不是像蟲蟲這樣活潑好動調皮搗蛋的,在他的感覺裡,蟲蟲一直是像單沫靈多點。
這也是他更疼兒子的原因。
“是你把她找來的?”頭現在還痛,他緊抿著脣纔好受一點。
“我想看看未來兒媳婦?!饼R景天聳了聳肩。
人到老年後,他便不再與齊冥睿大眼瞪小眼,儘量不與兒子產生矛盾,算是贖罪。
“她不是你兒媳婦?!毙难e堵的厲害,本以爲喝醉了能好受些,可現在心情反而更糟。
單沫靈抱著蟲蟲下來,走到他面前,帶著挫敗受傷的眼眸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