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昨天晚上，剛剛到澄原就埋伏好的間、冷兩人成功被神秘人士偷襲，早有所備的他們最終的成果是留下了來襲的二十人中的十個。

林徵在電話中允許了冷少辰對所抓的六個人的審訊，結果天還沒黑，就已經有人扛不住酷刑，招認了。

結果令林徵一時愕然，是一個叫“晦”的殺手組織。他對這組織有所耳聞，是道上少有的規模型殺手組織之一，人數不菲，實力也相當不弱。

換句話說，對方是僱傭了第三方來行動，現在獲得的信息根本不足以知道是誰在幕後下的手。

另一方面，這批動手的人有點像是“晦”的外圍殺手，除了供出一個聯絡號碼之外，什麼東西都問不出來。冷少辰爲此不惜殺了兩人以警告那個招認的傢伙，後者卻依舊沒能給出更多信息。爲此，林徵特地嚥了趟貧民區，用多種辦法確認了對方所言無誤，包括給這個意志力薄弱的傢伙服用自白劑，卻仍然得不到更多的結果。

更麻煩的是，當林徵濃度撥打那號碼時，第一次撥通後，對方一聽到這邊不是自己人的聲音，立刻掛斷。林徵再打過去時，提示是已關機——對方棄卡了。

“怎麼辦？”地下室裡，冷少辰問道。

林徵皺眉沉yin道：“你對‘晦’有多少了解？”

冷少辰淡淡地道：“我曾在一次任務中和他們交過手。當時方坤想要殺一個不和他合作的官員，對方卻也不是省油的燈，找了‘晦’的人來殺坤哥。”

“結果呢？”林徵問道。

“對方死，派來的殺手被我殺了一個，被雲子殺了一個，剩下一個逃了?！崩渖俪嚼潇o地道，“但對方的實力相當不弱，如果不是僱主被我殺死，晦取消了交易，恐怕後來會更麻煩?！?

“你能不能找到聯繫他們的辦法？”林徵問道。

“很容易，殺手聯盟裡有它們的聯繫方法，扮作上家，指名要它們，付出押金後立刻可以得到回覆?！崩渖俪角嗟氐?。

林徵斷然道：“那行，這事由你負責，我要在最快的時間裡和對方聯繫上！”

冷少辰皺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想從他們身上得到僱主的資料很難。晦的聲譽很好，任何一次交易的詞語信息都絕對不會泄露，這是他們的行事原則?！?

“這個我會設法?！绷轴缥⑽⒁恍?，“所謂‘原則’，只是當誘丨惑力不夠大時自己給出的一個標榜而已，我倒要看看，他們的原則性到底能強到哪一步?！?

晚上八點，林徵和曾軒一起帶著程幕到了霸天武館，和上次一樣，滕yin絮早已經等在那裡。

程幕非常乖巧地一見到她，立刻叫了一聲：“姐姐你好。”

滕yin絮對這個年齡和自己侄子相仿的小傢伙大生好感，微笑道：“真乖?！睌E頭看向林徵，柔聲道：“我爸他們已經在裡面等著了，請進?！?

林徵報以一笑，和她一起朝裡走，隨口問道：“劉斬在不在？”

“劉館主有事今天早上回燕京了?！彪鴜in絮知無不盡地回答，“其實他也很喜歡林老師，認爲你前途無量，將來肯定能成

爲武術界的宗師級人物，只不過手上這麼多證據，所以纔不得不暫時針對你?！?

林徵一震停步。

曾軒和滕yin絮同時停了下來，轉頭看他，前者訝道：“怎麼了？”

林徵眼中厲芒閃過，搖頭道：“沒事，走吧！”

在上次“審問”他的那間屋子裡，滕嶽正襟危坐，見四人入內，他雙眉微皺，道：“那小孩就是程關的兒子？”

曾軒踏前點頭道：“是。”

滕嶽沒有說話，沉yin起來。

林徵自顧找了把椅子坐下，冷冷道：“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我沒有在這地方多呆的興趣。”

滕嶽盯著他，道：“要走你們立刻就可以走?！?

曾軒愕然道：“但你還沒……”

“告訴我，我怎麼確認他真的是程關的兒子？”滕嶽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

曾軒一愣。她知道小程幕是程關的兒子，所以理所當然就這麼告訴對方了，但從一個陌生人的角度來考慮，確實沒有證據確定不了這一點。

尤其現在程關已死，他手下又四散，想要找證明很難。

林徵表面上神色不變，心內卻是微愣。之前連他也沒考慮過這問題。

就在這時，童聲響起：“爺爺，我可以證明我是我爸的兒子。”

所有人目光看過去，無不愕然。

赫然竟是程幕自己在說話。

“哦？怎麼證明？”滕嶽不動聲色地問道。

程幕掙脫曾軒牽著他的手，走近道：“您是滕隨風的爺爺吧？從我懂事起，我爸所有的事都不會瞞我，經常當著我的面談論那些。滕隨風怎麼被抓的，我一清二楚?！?

在場衆人均是一呆。

“好，你說！”滕嶽也好奇起來。

程幕毫不怯場，大聲說了起來。

所有人無不隨著他的話睜大了眼睛，神情漸趨震驚。

二十來天之前，一個陌生人到澄原找到了程關，要後者綁架一個小孩。當時程關正因曾品國的“迫害”而缺錢用，來人開口就是五十萬，讓程關登時心動。問清事情並不麻煩後，他立刻答應下來。

不過來者不肯吐露身份，而程也因對方出手闊綽，而沒有追問。

其後，程關親自帶了兩個兄弟到臺州，潛伏暗處觀察了幾天後，終於逮著滕隨風負氣離家的機會，把後者給抓了起來，運回了澄原。那之後，滕隨風被關了起來。

程幕細細地說完，最後道：“不過後來我被這位姐姐的哥哥抓了，所以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啦！”說著指向了曾軒。

他說得每一個地方都合乎常理，而且細節也非常到位，讓滕嶽不由心下先同意了幾分。等他說完後，滕嶽招手讓他過去，反覆問了幾處細節，甚至包括一些程幕自己的事，最終完全肯定了這小傢伙確實所說的沒錯。

問完後，滕嶽指著林徵道：“那這個人有沒有參與？”

程幕毫不猶豫地搖頭：“沒有！這個林叔叔他是曾姐姐的朋友，曾姐姐的爸爸是我爸爸的仇人，他怎麼可能和我爸爸是一夥的？”

滕嶽沉聲道：“小朋友，你不要怕，在這裡，有我保護，別說一個小小的市長，就算是省長，也不能傷害你！告訴我，你這麼說是不是被他們逼的？

程幕睜大了明亮的眼睛，肯定地道：“沒有！”

滕嶽沉yin片刻，擡頭看向林徵：“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林徵哂道：“信不信隨你，要不是恨別人誣陷我，我今天絕對不會把他帶到你面前來！”

滕嶽冷冷道：“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你可以不管一切，但這位曾小姐爲你的事操心這麼多，你要是搞砸了，對得起她的一番好心嗎？”

林徵哼了一聲，不說話了。確實，如果不是因爲曾軒如此主動地要幫他，他未必會派人和她合作。

藤嶽目光移到獸族身上，沉聲道：“他既然已經是個孤兒，我想收養他。只要答應我這條件，我就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林徵雙眉微皺，瞬間明白了對方什麼意思，暗罵一聲果然是老狐貍！

儘管程幕回答得這麼詳細，但滕嶽畢竟是老江湖，對他的真實性仍有懷疑。但是如果能把程幕控制起來，憑他幾十年的經驗和手段，還怕不磨出真相？

曾軒愣了一下，看了程幕一眼，果斷地道：“行！小幕你過來?！?

程幕從滕嶽懷裡掙脫，跑回曾軒面前。

曾軒蹲低輕輕摟住他，柔聲道：“這位滕爺爺家境很好，有他收養你，你一定會過得很好的。答應姐姐，好好聽滕爺爺的話，別淘氣，好嗎？”

小程幕遲疑道：“曾姐姐……”

曾軒難得地露出一個微笑：“別裝了，姐姐知道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去吧，記著姐姐說過的話，乖乖的。”

小程幕搖頭道：“我沒裝，我恨曾姐姐的哥哥，可是我喜歡曾姐姐。不過我聽姐姐的話，一定會乖乖的！”

滕嶽打個手勢，旁邊的滕yin絮欣然道：“小朋友，來，姐姐帶你到後面休息?！?

程幕乖巧地低聲和曾軒道別，轉身牽上滕yin絮的手，離開了。

滕嶽面色已經放緩，說道：“這事確實有蹊蹺，我會加以調查。上次我兒子對你的衝動之舉，我在此代他向你道歉，對不起?！?

曾軒一時愕然。好幾怎麼也沒想到以滕嶽的硬脾氣居然也會向人道歉，不由好感大生，轉頭看林徵。

林徵已經從椅子上起身，淡淡地道：“做一個好爺爺，不再讓你孫子出現這種事，就是對我最好的道歉。”轉身就走。

滕嶽臉色微變。

他當然知道林徵什麼意思，上次滕隨風之所以負氣離家，就是因爲他的獨斷，從而給了不軌者機會。

曾軒歉然道：“滕館主，很抱歉，他就是這種臭脾氣?！?

滕嶽長吁出一口氣，臉色再次和緩下來，說道：“這小子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傲氣十足，我不怪他。但是一事歸一事，暫時我相信他無辜，可是將來如此查出來仍是和他有關，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剛一離開霸天武館，林徵立刻拔通了豐叔的電話：“幫我查個人，越詳細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