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電話,程昱臉色異常陰沉,哪怕用腳趾頭想,他也能猜到父親叫他們去“怡心長廊”做什麼!
“程昱,怎麼了?”被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吵醒,阮薇萍睡眼朦朧的看著身邊的程昱,迷迷糊糊的問道。
聽到她軟糯的聲音,程昱陰沉的臉色不禁稍稍緩和了不少,擡手輕輕摸了摸她有些凌亂的髮絲,溫和的搖搖頭:“沒事,繼續睡吧。”
阮薇萍皺皺眉,心裡有些疑惑程昱臉上明顯不太愉悅的神色,不過看他此刻一臉淡定的模樣,阮薇萍也不願多問。或許是他工作上的事情,對於他的公事,她從來不會多問一句。
瞇了瞇眼睛,阮薇萍經不住疲憊的來襲,輕輕翻了個身擡手圈住了程昱的腰,靠在他的懷裡安心的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電話那頭,管家自然是聽到程昱和阮薇萍這短暫的對話,程昱對阮薇萍親暱的態度叫管家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今時今日,他很不希望看到他們如此恩愛!
如果可以,他希望少爺能聽夫人一次,跟阮薇萍小姐斷絕來往,就算不這麼做,但至少也要取消婚約,離開她。
在程家當了幾十年的管家,林管家對程家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並且程昱是他一手拉巴大的,以一個長輩的目光來看,他自然不希望程昱因爲一時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而做下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決定,畢竟孩子永遠會是已婚夫妻間最永恆的話題!
“少爺。”聽著那邊程昱一直沉默著,管家不得不出言提醒了他一聲,示意自己還在等他的回答。
沉思中的程昱被管家的呼喊叫回了神,黑眸裡閃過一抹淡淡的光華,看了眼身旁呼吸已經平緩了下來的阮薇萍,不自覺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知道了,晚上我們就會過去。”
該來的永遠也避不了,既然事情現在到了這一步,爲了小萍,爲了他們未來,他覺得很有必要把事情開誠佈公的談清楚。
他要告訴他們自己的態度,並且要乘著這個機會,一次性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處理清楚,他再也受不了母親因爲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悄悄地把小萍叫去,也再也受不了小萍一次次的受著委屈
!
他愛她,他說過會給她帶來開心和幸福,可至今爲止,他覺得自己真的做得好失敗!
自從跟自己在一起後,她每天要接受不同方面的壓力和打擊,更是一次次在大宅那邊受著委屈,而這個讓人心疼的笨蛋,每次還都把所有的事情憋在心裡默默的承受,看著她眼淚一次比一次多,他真的很想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
這些都還只是他知道的,而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呢?她究竟又受了多少多少委屈呢?
昨天她在山上發著燒,雖然滿面酡紅,可是終究還是遮不住她臉頰上高高腫起的掌痕!
那隱約可見的五指印,他並不陌生,摸摸自己的臉,那裡也有點點腫著的跡象,他知道,那必定是自己母親的傑作。
思及此,他的心便不可抑制的疼痛起來,轉頭看著已經安睡的人兒,此刻他似乎還能看到她臉頰有些腫。
大手情不自禁的撫上阮薇萍微腫的臉頰,輕柔的撫摸著,那一巴掌要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害?當時……她很痛吧?
性烈如她,要有怎樣的忍耐力才能承受下這一巴掌,母親的毒舌和尖酸刻薄他心裡比誰都清楚,是曾想,那一刻,她要承受怎麼樣的傷痛?
漆黑的眼眸裡流淌過深深的疼惜,內心裡更是充滿了愧疚,若不是因爲自己,若不是因爲他們兩人相愛,她又何苦受這些委屈和傷痛呢?
這樣的阮薇萍叫他如何不愛?叫他怎能不愛?
這一刻,程昱很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不能隨時隨地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拴在自己的身邊,這樣他就可以隨時隨地保護她,不讓她受一絲委屈了。
心底默默的嘆息了一聲,程昱側頭靜靜地看著她,薄脣微啓,深情的話語幾不可聞的吐了出來:“小萍,不會了,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這一次,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堅定的信念,他愛她,他要一輩子跟她生活在一起!爲了這個目標,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自己父母反對,哪怕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掃開一切擋在他們前方,阻撓他們相愛的障礙!
輕輕地在阮薇萍的額烙下一吻,程昱隨即給小區保安科科長撥去了一個電話。
“去告訴那些堵在門口的媒體記者,明天中午十一點鐘我會在xxx酒店召開記者招待會,屆時,我會回答他們所有問題。”
保安科科長早已經被堵在門口的新聞記者弄得焦頭爛額了,這會子程昱的一通電話讓他雙眼驀地一亮,頓時如蒙大赦。
對著電話,即使知道程昱看不見,科長童鞋還是忙不迭的點著頭,連聲應道:“是,是,是,我這就去辦
。”
“還有!”稍一沉吟,程昱接著道:“替我告訴他們,在記者招待會召開之前,禁止他們報道任何一條具有人生攻擊或者可能傷害到我妻子的言論,否則一切後果他們自負!”
黑凜凜的眸子跳躍著絲絲寒冷的氣息,神色驟然嚴肅起來的程昱看上去極具霸氣和上位者的威嚴。
電話那頭,聽著程昱冷沉而嚴肅的聲音,保安科科長微微一愣,雙眼情不自禁的撇向小區大門外,那裡正有十幾二十個人圍堵著,其中有拿著話筒的,有架著相機不斷往小區內按快門的,紛雜的吵鬧聲此起彼伏。
而一門之隔的小區內,則站著一排身穿保安制服的保安。此刻,那些保安們正苦口婆心的跟那些記者們進行溝通,希望他們儘快離開,不要妨礙小區治安維護。
看到這兒,保安科科長不禁不耐煩的皺起眉頭,這些跟蒼蠅一樣的媒體記者們真是討厭!正了正神色,他恭敬的對電話應聲道:“是,程先生,我會按您的話辦得妥妥當當。”
聽著保安科科長畢恭畢敬的迴應聲,程昱淡淡的回了句便掛了電話。
淡淡的嘆息了一聲,什麼時候他才能跟小萍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生活,不用去理會這些煩人的事情呢?
蹙起的眉頭緩緩地鬆開,臉上肅然的神色也漸漸地褪去,抓過牀頭的鬧鐘,看了眼上面的時間,程昱揉揉眉心不準備繼續睡了。
現在去做飯的話,等小萍醒來的時候就能直接吃飯了。
況且晚上還得有一場硬仗在等著他們,做點營養好吃的食物爲她積攢點體力是必須的。
輕輕地將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塞回被子裡,把靠在自己懷裡的小腦袋輕柔的放回枕頭上,順勢爲她調整了一下睡姿不讓她睡得那麼辛苦,做完這些程昱在輕手輕腳的下了牀。
身邊忽然少了溫度,牀上的人兒不安的蹙起眉動了動,程昱才轉好拖鞋,見狀又坐回牀上,如哄孩子睡覺般緩緩地拍了拍她的背,直到那輕蹙的柳眉漸漸舒展,呼吸逐漸趨於平穩,他才溫柔一笑,悄然離開。
時間匆匆而過,晚餐在阮薇萍睡醒後便立即展開。
芳香四溢的飯菜讓被餓醒了的阮薇萍食指大動,這幾天她都沒怎麼吃飯,而今天是她和程昱領證結婚的日子,所以兩人一經商量便決定好好慶賀一下。
開了香檳,可程昱卻霸道的只允許阮薇萍喝了一小杯,然後便爲她盛上一大碗烏雞燉湯,他的理由很充分:“慶祝的香檳喝一點意思一下就行了,補身體纔是王道,所以作爲一個非常有氣度的紳士,我允許你用雞湯替代酒水跟我碰杯。”
看著程昱一本正經的模樣,阮薇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香檳和雞湯碰杯?這麼個怪異的畫面,她隨便想想都會覺得非常惡寒!
手裡端著杯程昱硬塞過來的烏雞湯,阮薇萍的雙眼卻一直撇著那纔打開的香檳
。
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她想有個美好的夜晚,不希望就這麼被一碗雞湯打發掉。嘟著嘴,阮薇萍滿是怨念的小聲辯駁道:“喝香檳又不會醉!”
香檳內含有的酒精較少,而作爲酒場高手的阮薇萍來說,那點點的酒精幾乎可以無視。對她來說,喝香檳只是爲慶祝時增添氣氛而已。
俊朗的眉角微微挑了挑,程昱佯裝沒聽到阮薇萍的嘀咕聲,伸手爲自己倒了一杯香檳後,漫不經心的將瓶子拿到阮薇萍夠不到的地方!
喝香檳確實不會醉,但是這兩天她都沒有好好吃飯,而且還生了一場病,所以,但凡是含有酒精的東西,他都不會允許她碰,喝半杯已經是他大發慈悲了。
“老婆,雞湯裡我加了你最喜歡的蘑菇哦!多喝點!”嘴角噙著笑,程昱一派優雅的用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碰阮薇萍手裡的湯碗。
阮薇萍不爽的撇撇嘴,恐怕也就這傢伙能面不改色的用香檳杯子碰盛著雞湯的碗了!
掃了眼碗裡漂浮的香菇,那濃郁的雞湯味讓她飢餓的肚子更加大唱空城計了,不甘心的瞄了眼離自己最遠的香檳,最後,阮薇萍忿忿的瞪了程昱一眼,接著扁扁嘴老老實實的低頭喝湯。
算了,不喝就不喝!看在她肚子餓了的份上,她就給他一個面子。
“呵呵……”看著她如孩子般彆彆扭扭的模樣,程昱不禁低笑出聲,他這老婆還真是可愛的不行呢!
“笑什麼笑?”耳邊的笑聲讓阮薇萍很不爽,擡眼兇巴巴的瞪著程昱嬌喝了一聲。
末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湯汁。嗯,這個雞湯味道真不錯!
舉杯輕呷了一口,順便擋住了嘴角收不住的笑意,程昱愉悅的挑起眉,歡喜道:“我開心啊,老婆津津有味的喝著我做的湯,這不是證明我很有做飯天賦嗎?”
這也算理由?阮薇萍眼中的不滿立刻變成鄙視,“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飯!還需要我的滿意嗎?這個理由不成立,換一個!”
“以前做過啊,但是從今天起,我準備天天爲老婆下廚,所以特別有意義,需要格外對待!”程昱淺淺一笑,對她的鄙視完全不放在心裡,伸手爲她夾了一塊蒜茸油菜:“賣菜的說這是剛摘的,最新鮮了,你嚐嚐。”
翠綠的油菜看上去油潤潤的很柔軟,阮薇萍經不住誘惑的吃了一大口,味道淡淡的她不是很喜歡。
眼睛一瞄,她盯著那盤糖醋排骨,對程昱無奈扯了扯嘴角:“我想我可能是食肉動物,對蔬菜很不感冒!”
食肉動物?!程昱嘴角機不可見的抽了抽,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幽默了?
想是這麼想著,不過程昱還是很從善如流的將筷子向糖醋排骨伸了過去,撿了一塊最有料的給阮薇萍夾了,他輕笑道:“沒關係啊
。多吃肉然後也再多長肉,肉肉的身子軟軟的,這樣的話抱起來應該很舒服!晚上我一定會愛不釋手的。”
阮薇萍這才準備開吃,聽了程昱的話後,手中的動作立刻僵硬了下來,“肉肉的身子軟軟的”?這是什麼該死的邏輯?
這傢伙就不能不要那麼說的那麼色情嗎?一眼瞪過去,阮薇萍毫不客氣的在桌子底下上了一記無影腳給程昱。
於是,一瞬間程昱臉上肆意盎然的輕笑凝固了,接著眉頭痛苦的皺起,最後毫無形象的推開椅子抱著腿扯開嗓子嗷嗷大叫:“女人!你謀殺親夫!”
從優雅的紳士變爲粗魯的倒黴男,程昱只花了一秒鐘的時間!變臉速度堪稱一絕,若是此刻飯廳裡還有別人的話,一定會看得目瞪口呆。
不過對於甚爲了解他秉性的阮薇萍來說,面對這樣叫人大跌眼鏡的變臉畫面,則表現的異常淡定。
只見,阮薇萍風淡雲輕的掃了他一眼,然後一派自然的喝了口湯,慢悠悠的說道:“沒有,我只是想試一下我現在的力量,不知道等我吃完排骨,渾身長滿肉肉的時候,再踢一腳會不會直接給你踢飛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會很心疼。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爲了你儘量剋制一下自己的肉慾!”
瞇著眼睛,阮薇萍作出一副苦惱的樣子,說出的話則是讓程昱有種噴血的衝動。
眼見控訴行不通,程昱立馬變臉成可憐兮兮的小媳婦,雙手抱著腿,一副垂淚欲泣的可憐樣看著阮薇萍,“老婆,真的好痛……你都不會心疼嗎?”
懶懶的看了他一眼,阮薇萍無奈的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肯定的點了點頭:“心疼,看著你這副模樣我很心疼。”
嘴上說著心疼,可是瞧她那樣子哪有半點心疼的意思?望著阮薇萍滿是戲謔的雙眼,程昱心裡無限哀怨了一聲:“爲嘛他老婆要遺傳丈母孃全部的彪悍基因?”
“你會心疼我嗎?”程昱小媳婦眼巴巴的瞅著阮薇萍,一副‘我很不相信’的樣子,看得阮薇萍異常鬱悶。
“你是我老公,不心疼你心疼誰?好老公是不可以懷疑老婆的話的!”漫不經心的掃了眼程昱,比起他那讓她鬱悶的表情,還是飯桌上的飯菜更能吸引她的視線。
“心疼我爲什麼不過來安慰我,還一個勁兒的猛吃菜?”程昱繼續維持著讓外人看了立刻崩潰的神色,弱弱的控訴道。
一句話讓阮薇萍到了嘴裡的菜猛地卡在了嗓子裡,臉色憋得通紅,她急忙喝了幾口湯才勉強嚥了下去,一眼瞪向程昱,見他面露憂色,那演戲的表情幾乎破功,阮薇萍心裡這纔好受了些。
想起那句差點讓她卡死的話,阮薇萍沒好氣的嗆聲道:“什麼叫‘一個勁兒的猛吃菜?’我這是在安慰我因爲心疼你而弄出來的心靈創傷!這叫食物治療!”
嘴角僵硬的扯了扯,程昱很有暈過去的衝動,食物治療?他怎麼沒聽過這麼‘別緻’的名詞?他的老婆真是越來越彪悍了,從她嘴裡蹦出來的詞語還真是有深度,有深度到讓人……難以理解
!
“這個管用?”程昱佯裝天真孩子的模樣,一臉好奇的問道:“我是指老婆大人說的——食物治療。”
“咳咳……那是當然!”彆扭的轉開視線,這家話變臉的功力真是越來越強大了!
“那我也要!”程昱屈腿把腳踩在椅子上,雙手牢牢地抱著腿,一副不算放開的樣子:“腿痛,我手揉著,心痛,食物治療!老婆,餵我吃飯!”
程昱很有節奏的話語,弄得阮薇萍一愣一愣的幾乎傻眼,片刻後,她才終於在他跳躍性思維的中掙脫出來,感情這傢伙就跟自己耍起無賴了?
無語的看著石猴子般的程昱,阮薇萍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自己吃!”
“手沒空,老婆喂!”毫不猶豫的搖搖頭,程昱將無賴耍到底。
“不吃算了!”鬱悶的丟下一句,阮薇萍不斷算繼續跟著隨時隨地耍無賴的傢伙廢話。
程昱直直的看著她,眸低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其中夾雜著戲謔和寵溺。
就在阮薇萍很奇怪程昱怎麼就這麼平靜下來的時候,程昱開始唸經了:
“老婆騙人,你就是不心疼我……”
比起程昱鬱悶的聲音,阮薇萍更鬱悶,撇撇嘴她繼續吃飯,然後決定無視他。
“老婆是壞人,就知道欺負我這樣的受傷的弱者……”
弱者……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阮薇萍無奈望天,這傢伙是弱者,世界就沒有強人了!
“老婆不喜歡我了,看我受傷也不理我……”
裝吧,裝吧,我就是不理你!阮薇萍裝作耳聰,低頭猛地扒飯。
“老婆不愛我了,一點也不關心我……”
“老婆最壞了,我的心嚴重受傷了……”
“老婆不想要我了,心傷,腿傷,我成高級病患了……”
“……”
程昱越扯越離譜,阮薇萍本來打算不理會他,可這傢伙太能瞎掰了,於是到了最後,阮薇萍還是不得不豎白旗投降!
“老婆……唔……”一句話還沒開口,程昱的嘴巴便立刻被一朵蘑菇堵上了。
憤慨的看著程昱,阮薇萍重重的嘆了口氣:“終於安靜了
!”
勝利!程昱嘴角一瞬間咧到耳朵根了,三兩下解決掉嘴裡的蘑菇,他張口:“老婆……”
一顆油菜塞進了程昱的嘴裡,阮薇萍兇巴巴的說道:“別老婆了,我餵你還不成嗎?”
程昱無辜的眨眨眼睛,其實他想說,老婆再來一個而已……不過,既然老婆有這樣的自覺,他這做老公的還是很開心。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程昱成了大爺,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當然,還是抱著腿作石猴子狀,心滿意足的接受阮薇萍連續不斷的餵食。
天可憐見,明明應該是一頓充滿浪漫的結婚慶祝晚餐,結果愣是被這倆活寶給整成,傷患喂助餐!
不過雖然這飯廳裡的場面時不時的冒出點小火花來,可瞧阮薇萍和程昱眼中自始至終都不曾淡去的笑意,便知道,這樣的相處方式,他們樂在其中!
“老婆,吃飽了沒有?”看著阮薇萍吃掉最後一口菜,程昱緩緩地放下腿,笑容滿面的問道。
話說,本來一直都是阮薇萍在喂程昱,不過在程昱一二再再而三的“老婆先吃一口!”的干擾下,餵飯的人,反倒吃了比被喂的人更多!
看著他沒事人一樣放下腿,阮薇萍當即遞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臭混蛋,就知道欺負她!揉了揉已經圓滾滾的肚皮,阮薇萍撇撇嘴:“被當豬喂,能不飽嗎!”
“豬可比不過我老婆!”程昱輕笑一聲,起身拉起阮薇萍的手往客廳走去:“走,老公帶你去消化消化!”
散步嗎?阮薇萍翻了翻眼睛,他們似乎還真沒有飯後散步的習慣!
走到客廳,程昱替阮薇萍拿了件厚厚的外套:“穿上,外面涼。”她才生過病,身子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對於程昱的關心,阮薇萍倍感貼心,嘴角一勾,接過,穿上。
這時卻見程昱從櫃子上拿了車鑰匙,阮薇萍不解道:“我們去哪?”不是要去散步嗎?
“打仗!”牽過阮薇萍的手,程昱酷酷丟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答案。
帶著這麼個奇怪的答案,阮薇萍跟著程昱上了車,離開了小區。
初春的傍晚來的很早,此刻早已晚霞遍佈,不過c市街道兩邊全是高樓大廈,想看到那燦爛的晚霞顯然是不可能的。無意識的看著車窗外形色匆忙的下班族,阮薇萍絞盡腦汁的思考著,所謂的打仗到底是何意思。
儘管阮薇萍很聰慧,但還是無法從程昱著古怪的兩個字中猜測到他的目的,直到黑色路虎穿過c市縱橫交錯的街道,駛向一條行車較爲稀少的柏油馬路時,阮薇萍才隱約的猜測到了程昱的意思、
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樹木,沉默良久,阮薇萍才低低的問道:“我們……是要去‘怡心長廊’嗎?”
這個點的c市若是要說哪條公路上清閒些,恐怕也只有這條通往‘怡心長廊’的柏油馬路了
。望著這條不太熟悉的路徑,結合程昱之前說的話,有些事情逐漸在阮薇萍的心中成型了。
這一去……或許真的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只是這場仗裡,只有程昱會跟自己一直攜手並肩。
不過,這就夠了!
阮薇萍扭頭看著程昱,溫柔的眼眸裡浮起淡淡的笑意,那笑裡融匯了一種叫做自信的東西。
單手把著方向盤,程昱空出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阮薇萍放在膝蓋上的手:“有我在,不要怕。這場仗我們遲早要打的,避無可避!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他們有欺負你的機會!這場仗,我們贏定了!”
阮薇萍深深地看著程昱充滿自信的側臉,那神采奕奕的臉上,她找到了讓她安心的東西,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哪怕一個自信的微笑,也能將她的全世界安定下來。
“我知道。”阮薇萍溫柔的聲音裡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篤定,她輕笑神色無比堅定:“有你陪著我,我不怕!”
扭頭與她對視一眼,程昱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的深邃起來。
這種無與倫比的信任和全身心的依賴,讓他感到深切的滿足!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黑色路虎急速行駛在人跡稀少的公路上,在天邊最後一絲亮光消失前,終於穩穩地停在了‘怡心長廊’程家大宅門口。
門邊,管家早已垂手而立默默等候著了,見他們從車上下來,便立刻迎了過去:“少爺,老爺已經在書房等著你們了。”
掃了眼程昱身邊的阮薇萍,林管家只是淡淡的一頜首,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面對管家明顯冷淡的態度,阮薇萍並不感到意外,當上一次走出程家大門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很多東西,有的人,有的事是無法改變的。
就像林管家對程家的忠誠,他不會因爲前段時間看好自己,就在這樣的時刻爲自己說話,他關心的是程昱,是程家。而她,只是一個被他愛屋及烏的外人而已。
垂眸,掩去眸低淡淡的落寞,對於這個有些嚴謹卻很和藹的老人,她一直都很尊重,只是這次……她也有自己苦和痛。
程昱向來心細如塵,管家對阮薇萍冷漠的態度,他又怎會忽略?感受到懷裡妻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失落,他的心不由得微微痛了起來。
緊了緊牽著阮薇萍的手,他對管家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知道阮薇萍因爲自己的關係,對林管家格外的尊敬和友好,本來他們也都相處的很愉快,只是突然發生了這件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一切都在悄然間改變了。
阮薇萍很敏感,又是個很重感情的人,管家如今這般對待,她的心裡必定難受極了吧?
既然如此,又何必讓管家一路同行,爲她徒增落寞呢?
程昱很細心,觀察也很入微,只是他卻不知道,那天林管家究竟跟阮薇萍說了怎樣令她傷心的話
。
不知道如果被程昱知道了林管家的所作所爲,又會作何感想呢?想必,屆時他對林管家的態度也會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吧?
“是。”林管家應聲停下了腳步,神色複雜的看著那一對十指緊扣的戀人,而後視線緩緩地凝聚在阮薇萍的身上。
最終,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聲從管家的嘴裡吐了出來。“哎……”搖搖頭,管家轉身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只是那筆挺的背影此刻看起來顯得格外的滄桑。
“不要在意。”等走遠了,程昱偏頭對身側的阮薇萍柔聲道。
沒有多餘的話,這四個字來的異常突兀,但是阮薇萍卻明白程昱的意思。點點頭,她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些:“沒關係,我沒事。”
“嗯。”短暫的對話,在兩人的行走間快的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
不是第一次來程家,隨著對書房的越來越靠近,阮薇萍的心也緩緩地提了起來。
她不是害怕,而是純粹的緊張!
面對程母,她可以冷眼相對巧言爭辯,面對管家,她可以選擇憤怒或者漠然。
可是面對程父,那個願意讓自己叫爸爸的長輩,她真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
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每一次相處,程父給她的感受都不同,初次見面,她覺得他充滿了威嚴和冷酷,那時候的他只讓她感到了深不可測。
而後來的短暫相處,她卻在他冷酷的外表下看到了一種理智、堅定,那是一種讓人無法排斥奇怪感覺,不得不說,她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敬重,他的一舉一動都有著超然的大家風範,讓她很是欽佩。
再後來的訂婚宴上,他的維護和笑容,讓她感到了親切,原來,這個看似嚴肅冷酷的長者,也能和普通父親一樣和藹慈祥。
介於程父這幾次給她與衆不同印象,隱約間阮薇萍忽然在意起來他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這位讓她欽佩和尊敬的長輩,他是像程母那樣厲聲呵斥自己配不上程昱呢?還是像管家那樣勸告自己爲了程昱好,讓自己離開?又或者,他會跟其他人都不一樣,能夠理解自己和程昱,然後贊同他們在一起?
------題外話------
呼呼,終於上傳了,讓親們久等了,很抱歉……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