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滾!我叫你滾??!”
羞辱和怒罵讓白琳的神經繃到了極限,終於在再也承受不了後,徹底繃斷了。
淚流滿面的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腳將男人踹下了牀,看著男人光溜溜的身體,一股強烈的噁心猛地向她襲來。
劉偉顯然也沒有想到白琳會有這樣恐怖的爆發力,一霎那間,光裸著坐在地上有些怔愣。
不過,幾乎是在下一刻,男人就一跳三丈高
。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穿著衣服,一把掀開牀上的被子,伸手狠狠的揪住了白琳的頭髮:“臭娘們!你敢踹我?你真是活膩味了!對你客氣你還真當是福氣了!”
“媽的,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給老子開起染坊了!”
男人滿目猙獰的怒罵著,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抽在白琳的臉上,那股狠勁,比之昨晚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昨晚就一直高高腫起的臉,此刻終於破皮了,白琳痛的齜牙咧嘴,而一縷血絲也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紅著雙眼怒瞪著劉偉,而就在下一刻,一股噁心感衝破胸口,讓白琳大吐特吐。
一天沒有吃東西,白琳胃裡早就空了,此刻的噁心感也只讓她吐出一些酸水來。
“??!你媽的臭婊子!”
劉偉怒吼,一把甩開白琳,閃的遠遠的。剛剛赤條條的他好死不死的正對著白琳,此刻更是首當其中的,成了白琳禍害的第一人!
身上的怪味讓劉偉噁心萬分,兇狠的盯著白琳,彷彿這樣就能把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他想過去抽死那個醜女人,不過看著牀單上污穢,他還是放棄了,轉身怒火熊熊的去了浴室,“媽的,等老子回來收拾你!”
吐得七葷八素的白琳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發現那個混蛋不在,頓時生出逃離的心思。
環顧一週沒有自己的衣服,她只好手腳並用的用牀單將自己裹住,看著身上那深深淺淺的痕跡,她霎那間有種想死的念頭!
光著腳,白琳忍著全身的不是,一瘸一拐的裹著牀單掏出賓館。
雖然此刻是晚上,但是這一路上,她的回頭率還是非??捎^的。
畢竟等紅酒綠的晚上,一個披頭散髮,裹著牀單的女人,赤著腳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想不讓人注意都困難!
只是但凡白琳走近的地方,路人都會對她退避三舍,畢竟深夜這種打扮的女人代表著就是“麻煩”兩個字。
就算偶爾有兩個好色之徒,欲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但是一撩開白琳的頭髮,瞬間也就跑遠了。
終於虛脫的身體再也沉受不住白琳的摧殘,在跌倒了十幾次之後,她再也沒有了爬起來的力氣了,狼狽的趴伏著,裹體的牀單也凌亂了,那露出來的皮膚隨處可見的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寒冷和疼痛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伴隨著身體的力竭,她精神也徹底崩潰了,披散的頭髮下,不斷地傳出嗚咽聲,最後逐漸上演成嚎啕大哭。
“這位小姐,你醒醒
!”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溫柔的聲音在白琳耳邊響起。
“小姐,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白琳渾渾噩噩的想睜開眼睛,可重若千鈞的眼皮怎麼也無法睜開,最後也只能瞇著縫,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動,心突地一顫,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一次下。
“嗯……”
白琳皺著眉,輕微的動彈也讓她苦不堪言,渾身上下唯一的感覺,就剩下疼痛了。
“別害怕,你已經安全了。現在請先別動,你的身上有很多傷,需要休息?!?
溫和悅耳的女人再度響起,讓白琳緊繃的神經緩緩地鬆懈下來了。
“水……”
這一放鬆下來,白琳只覺得渾身都不適,乾涸的嗓子彷彿要冒煙了。
下一刻,有人輕輕的扶起了她,隨後,有人緩緩地給她餵了水。
喝了水,嗓子舒服了很多,白琳沙啞著嗓子問:“這是……哪兒?”
“這裡是醫院,我是警察薛娜,昨晚我們接到報警,在x路發現了你,因爲你滿身傷痕,所以組長讓人把你送來醫院,暫時由我看護。”
白琳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混亂的思緒裡,她緩緩地理出事情的前因後果,各種痛苦不斷向她襲來,最後她無力的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去面對。
白琳不知道要怎樣描述現在的心情,很亂,真的很亂!
在這個世上活了二十多年,她雖然不能說萬事順心如意,但是至少她很少受到挫折、打擊和各種侮辱。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好運在這二十幾年間用光了,這段時間以來,她就沒遇到過一件順心的事情!
爲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她,讓她失去了親情,愛情和友情,爲什麼連最後的一點自尊也要被奪走?
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紅腫的眼角流下,白琳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好,活著真的太沒有意思了!
“呃……”薛娜頓了頓,“是這樣的,經過醫生的診斷,你之前……應該受到過性侵犯。再加上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想談這些問題,但是作爲一名警察,我建議你應該採取適當的法律措施,來進行自我保護,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幫助你?!?
薛娜看著白琳,心裡有些難受,作爲警察,這種事情她遇到過很多,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但是作爲一個女人,她真的很同情,遭遇這種事情的女性同胞,如果有可能,她願意盡一切努力幫助這些受害者,將那些混蛋的弓雖女干犯繩之於法!
白琳沒有說話,薛娜的話她都停在耳裡,但是她能怎麼辦?
真的要將自己的這些不堪的經歷說出來?真的要用那些所謂的法律保護自己?然後讓這些被公佈於衆,將自己陷入別人當初嘲諷和異樣眼神中?
不
!她不能!
這種不堪,這種污點是不應該出現在她白琳的身上的!她怎麼能讓自己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怎麼能成爲那些狐朋狗友的笑話?
雖然現在她的生活已經面臨窘境,雖然她的人生已經走向黑暗,但是她不能連最後一點做人的自尊也丟掉!
“我知道,但是遇到這樣的事情是沒有誰願意的,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總不能緘默不提,然後讓那些該受到法律懲罰的人逍遙法外,而只給自己留下心靈創傷吧?那種應該給予懲罰。我明白,或許你現在很難面對……”
薛娜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但是後面的話,白琳已經聽不見了。
她腦海裡只盤旋著“應該給予懲罰”!
是的,她不能那麼消極的迴避,怨天尤人!畢竟這從來不是她白琳的風格!
她要讓劉偉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她要讓他知道,她白琳從來都不是好惹的!
即使現在她沒有了爹地的護佑,沒有白大小姐的頭銜,她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白琳聲音沙啞而破碎,但是卻充滿了堅韌:“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薛娜被白琳嚇了一跳,愣了愣,吶吶道:“因爲下體受到嚴重傷害,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呃……那個,我剛纔的話,你考慮的怎麼樣?”
“什麼?”
“就你目前的狀況來說,是不是應該採取適當的法律途徑,進行自我保護?”
白琳毫不猶豫的拒接了,“不用了!”
她是要那個混蛋受到懲罰,但她要用自己的方法!而不是那所謂的法律!
白琳住院三天,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在出院那天方馨雨居然來接她。
“你怎麼在這裡?”白琳對她的厭惡毫不掩飾。
“我來看過你,不過每次你都睡著了?!狈杰坝昝鎸Π琢沼行┎蛔匀?,轉開視線後,又看向她:“我是來接你回去的,我去看過天……你爹地,他希望我們和平相處……”
白琳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片刻後,扭過視線,將手裡的包丟給方馨雨,說話的聲音無波無瀾:“房間裡除了白色,我不想看見別的顏色
?!?
雙手抄進口袋,白琳快步走到路口,攔著一輛出租車走了。
看了眼手中白色的手提袋,方馨雨的神色有些複雜。
回到自己的別墅,白琳總覺得女傭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那裡面似乎帶著點嘲笑和鄙夷,這讓她很不爽。
一氣之下,她把女傭臭罵了一頓,然後解僱了。
她本來是想好要勇敢面對一切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別人看自己的眼神與曾經不一樣了,這樣讓有些煩不勝煩。
在浴室裡衝了個冷水澡,穿著潔白的浴袍,她給銀行打去了電話。
“……我要買別墅……”
“……下午三點過來談吧……”
打完電話,白琳有些虛脫了,癱軟的靠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這是爹地留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了,她很想一直保留下來,但是現實並不允許。
她無法維持這棟別墅的消耗,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急需要錢!
這幾天,她在醫院裡想了很多,而賣掉這棟別墅,也是她深思熟慮後最終的決定!
不知呆坐了多久,白琳才緩緩地起身,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將這棟別墅看了一遍。
每看一件東西,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有什麼從她心裡溜走,直到下午見銀行派來的人時,白琳感到自己整個人都空了!
銀行給出的價格還算合理,這棟別墅一千五百萬,再加上屋內的一些藝術品五百萬,最後敲定的結果是兩千萬。
一棟房子,讓白琳的口袋再次富足了,但是這一次,她並不是爲了享樂,而是買命!
沒有在別墅內逗留很久,一週不到的時間,白琳徹底跟這棟別墅告別了。
沒有所謂的感慨和悵然,這一週內,白琳很好的調解下自己的狀態,唯有一件事讓她很惱火。
那就是,她曾三四次見到劉偉在她的別墅前轉悠!
離開別墅的那天晚上,白琳去了方馨雨的家。
沒有讓白琳失望,方馨雨給她準備的房間,入目所及一片白色,這樣毫無瑕疵的感覺讓白琳很舒服。
或許是因爲那件事情吧,白琳發現自己現在患有嚴重的潔癖,除了白色,她似乎對任何顏色都感到厭惡。
“吃飯了?!狈块T被敲響,方馨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白色的餐桌上,擺放著幾道精緻的菜餚,淡淡的掃過,白琳發現那都是自己愛吃的
。
或者該感嘆一下方馨雨的細心吧,再次進入這個地方,客廳裡很多花哨的東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純潔的白色,而那片曾經讓白琳深痛惡覺的照片牆,也被一面巨大的鏡子取代了。
整個屋子看上去幹淨整潔,纖塵不染。
“飯菜還和口味嗎?要是不喜歡我可以重做?!狈杰坝晷⌒囊硪淼目粗怀悦罪埖陌琢諉柕?。
“都是我喜歡的菜,不是嗎?”白琳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順帶看了眼她身邊那個自從見到自己,就一直畏首畏尾的小男孩?!暗馗嬖V你的?”
“嗯,天……他怕你生活不習慣,所以告訴我,你所有的生活習慣和喜好……”
說到這,方馨雨看了眼餐廳剛換的白色餐桌,扯了扯嘴角,沒再說下去。
當初天傲告訴她,白琳喜歡歐式格調的傢俱,最愛的顏色是紅色和黑色,至於這白色……
看著碗裡的飯菜,她想到那天那個叫薛娜的警察說的話。
“她受到嚴重的性侵犯……”
“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擊和壓力……”
“身體很虛榮,身體狀況不容樂觀……”
“是嗎。”白琳語氣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壓抑,白敏顫顫巍巍的端著飯碗吃飯,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晚飯後,方馨雨切了一盤水果準備給白琳送去,正好遇到要出門的白琳。
“……要吃點水果嗎?”
掃了眼盤子裡自己愛吃的獼猴桃,白琳動了動嘴,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饒過方馨雨出門了。
“媽媽,姐姐出去了?”白敏從房間裡探出腦袋,當看到方馨雨手裡的果盤,皺了皺眉:“媽媽,你都沒給我弄水果。而且,你忘了,我最討厭獼猴桃了!”
房門“嘭”的一聲被關起來,方馨雨看著手裡的獼猴桃,吸了口氣,其實,她自己也是最討厭獼猴桃的,而這些,她今天在超市裡挑了半個多小時。
夜空漆黑一片,濃濃的鉛雲壓頂,燥熱的空氣讓人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坐著超大型麪包車,白琳跟隨一幫穿著黑衣黑褲的男人,來到郊區的一片荒涼的舊廠房裡。
“人呢?”穿著潔白的大衣,臉上帶著大大的墨鏡,白琳淡淡的問道。
“就在裡面呢,來之前,已經讓兄弟們伺候他了
。小姐要現在進去嗎?”
“開門?!蓖媲吧绥n的舊鐵門,白琳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
“咯吱——”
刺耳的開門聲猶如黑暗中,死神演奏的最後序曲,帶著驚心和戰慄,展開對生命的收割。
廢棄的廠房裡,光線暈黃而昏暗,隨處可見的蜘蛛網和遍佈的灰塵,讓白琳不自覺的皺緊了眉。
單手捂著嘴,擋住那些因開門而飛揚的灰塵,跟隨幾個大漢往最深處走去。
“潑醒他!”
坐在椅子上,白琳如高高在上的女王,雙眼冷冷的看著,地上被打的如條死狗般的男人。
“嗯呃……?!蹦腥说偷偷目谏昕诮裰?,狼狽的擡起頭,透過昏暗的燈光,看著不遠處的幾道身影,最後目光落在中間那個端坐的人影上。
“你……你是誰?爲什麼……爲什麼抓我?”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才幾天不見,你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白琳緩緩地摘下墨鏡,臉上帶著無情緒的笑,聲音歡愉,卻只讓人感到一陣陣的陰森和寒冷。
“是……是你!”男人瞳孔驟然收縮,面如金紙。
“呵呵……不錯、不錯!還能認識我,看來我恢復的還算健康?!卑琢招Σ[瞇的站起來,一手拿著墨鏡轉動,一手懶洋洋的抄在口袋裡,走過去。
明明是道纖細的身影,可是男人此刻卻感覺無窮的壓力朝自己涌來,身體不自在的顫抖著,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懼:“你……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
一腳踩在男人的臉上,白琳用力的碾了碾,開心的笑了起來,“這麼明顯的事情你還要問嗎?”
“你想……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呵呵……你的記憶力還真是差呢,我說過啊,我會讓你死的很慘的,忘了嗎?”
一手搭在膝蓋上,白琳彎著腰笑瞇瞇的看著男人,“你那天不是想不出,我能怎麼讓你死的很難看嗎,所以啊,我就得讓你好好了解順便體會一下。你放心!今天這麼大費周章的把你劉公子請來,我當然得兌現諾言纔對得起你??!”
“你……你……”劉偉被死死地踩在地上,想掙扎,隨後就被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制住了,動彈不得的他面目扭曲,眼底隱隱的出現了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
從身後一個男人手中接過一把刀,白琳對著劉偉的手來來回回比劃起來,“那天是那隻手先碰我的?我想想,左手還是右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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