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材勻稱，暗淡的光線下都白得耀眼，瞄了一眼，就看得出很年輕。
“救命。”
那女人看到我們兩，立即撲向邱明珠，驚恐地叫著，聲音尖銳，聽起來有點嚇人。
我立即愣在當場，腦中短暫空白，看著邱明珠。
女人衝出來的房間內跑出兩個年輕人，嘴裡大聲罵著什麼，見到邱明珠，立即停下腳步。
“你們怎麼搞的，竟然讓人跑出來。”
邱明珠聲音很淡，伸手把撲在懷裡的姑娘推給那兩位年輕人，
動作很冷靜，似乎就像把一個什麼物品隨手丟出去。
“你們這些流氓，不得好死。”
那個女人大聲罵著，被那兩位年輕人拖著進了房間，房門立即關上，呯的一聲，似乎還有那個女人的慘叫聲。
邱明珠側臉看了我一眼，沒有解釋什麼，繼續向前。
經過那些房間，有的門虛掩著 ，裡面不時傳來各種女人的叫喊聲，足有八九個。
那些叫聲有的悽慘，有的卻很浪，一種驚恐到極點，一種快樂到極點。似乎是兩種極端，那種感覺讓我心中極爲不舒服。
邱明珠卻是腳步堅定，絲毫沒有改變，一直走到走道盡頭。
面前是一個寬大一點的門，兩扇對開，邱明珠擡手在門上敲了敲，裡面傳來一個聲音，帶著點粗野：“進來。”
是邱明業。
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和我交談過的人，聲音基本能夠記住。
況且，我對邱明業很留心。
推開門，果然，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邱明業。
不過，不是像在酒吧見到的那樣溫和彬彬有禮，穿著個大褲衩，**著上半身，倚在沙發上，頭髮有點凌亂，眼中散發著一種狂野的光。
在他身邊，或站或坐，有四個姑娘，穿著暴露，都緊貼著他。
在另一邊，有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冷眼旁觀。
邱明業的手中拿著一根點燃的香菸，在我們進門的瞬間，他正把菸頭按在一位姑娘露出一半的胸口，姑娘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卻忍著沒有哼一聲。
菸頭接觸嬌嫩白皙的皮膚，似乎發次哧溜的聲音，我的心倒是跟著跳動了一下，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這簡直是辣手摧花，太殘忍。
“哥、、、、、”邱明珠，拉長聲音，似乎有點不高興。
“明珠，你怎麼來啦。”
邱明業把菸頭扔下，坐正身體，看了我一眼，微微皺眉：“你真的看上了這小子？”
“我自己有分寸。”邱明珠擡手堵住了邱明業的疑問，輕聲話道：“我是來通知你一聲，明天下午，那邊有個大賭局，你要不要過去坐鎮。”
“不用。”邱明業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在廣義，沒有人敢動我們邱家，有你去就行，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打算開一個派對，樂呵一下，你要不要參加。”
“你的派對？”邱明珠皺了皺眉：“都是一些狐朋狗友，我纔不想去呢。”
“你不去也好，一個姑娘家，還是不方便。”邱明業咧嘴笑著，有點得意地掃視一眼身邊的幾個女人：“哥已經調教好幾個女人，明天帶過去，讓那些哥們樂呵樂呵。”
“哥，你最好收斂一些，這樣做遲早會出事的。”
邱明珠看著那位胸口被燙出疤痕的姑娘，微微搖頭。
“明珠，你還是女人見識短。”邱明業哈哈笑著：“那些和我一起玩的，有幾個不是廣義的公子爺，家大業大，還有的父母是高官，大家一起在水裡泡著，將來有什麼事，還不得相互幫忙，拴在一根繩子上，誰他媽也跑不了。”
“算啦，你的事情，我懶得管。”邱明珠噘了噘嘴，扭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邱明業忽然擺手，看著我。
“什麼事？”
他的眼神很凌厲，就像一頭狼，看得我有點發毛，但還是很平靜地問了一句。
“你叫馬曉華？”邱明業輕聲問，語氣很冷。
“是的。”
“你有個弟弟叫馬曉宇，在廣義一中讀書？”邱明業繼續問。
“是的。”我立即回答，緊接著反問了一句：“你們調查我？”
儘量放緩語氣，我心中卻一陣緊張，幸好我在編自己身份的時候不是完全信口開河，馬曉宇是我在一中的同學兼好朋友，馬曉華也確實是他哥哥，在省城進修美術。
這一點，不會有破綻，只要他們不是調出相片比對。
反問，我是爲了爭取主動，不能被邱明業不斷審問下去。
我的語氣還帶著點不悅，顯得被別人懷疑很惱火，加重我身份的真實感。
從正常的判斷上，騙子是不會因爲被人懷疑而惱火，而是百般解釋。
“進我們邱家，自然要調查一下。”邱明業笑了一下，在我的反問下，果然沒有再追問下去。
我暗暗鬆一口氣，臉上依然露出一種不開心。
“哥、”邱明珠也顯得不悅起來：“我的事，你少管，馬曉華是我帶進來的，我會負責。”
“好啦，算我多管閒事。”邱明月揮了揮手，白了一眼邱明珠：“還沒過門就向著外人，難怪都說女大不中留。”
出了地下室，我的心中還是很沉悶，那些女人的慘叫聲和那個胸口被菸頭燙出傷疤的情景依舊在我腦海中翻騰。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地獄般的情景，雖然有所心理準備，還是很不適應。
邱明珠上衛生間的時候，趙峰遞給我一支菸，我沒有抽菸的習慣，但還是拿過來叼在嘴上，趙峰立即拿出打火機幫我點燃。
“華哥。”趙峰的腦袋靠近我，聲音帶著獻媚的笑：“你以後就是邱家的人了，多多照顧。”
“好說，都是自己家兄弟。”
我很客氣地向他點了點頭，他恭敬的態度倒是很好理解，這樣的地方，在邱家來說應該是很機密。邱明珠帶著我來，就是直接宣佈我們的關係不一般。
邱家的女婿，趙峰等狗腿子當然要巴結一下。
我的姿態自然也要放得高一點，微微揚了揚下巴，深吸一口煙，煙有點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華哥，你沒事吧。”趙峰急忙陪著小心，看著我的臉，顯得很關切，那樣子，似乎怕我被嗆死。
“沒事。”我擺了擺手，掃視一眼房間內的其他人，隨口說道：“明天中午，我請客，香檳大酒店。”
“明天是業哥的生日，我們還要準備生日禮物，走不開。”趙峰猶豫著回答，一臉爲難。
“看來我的面子還是不夠。“
我故意冷著臉，輕輕哼了一聲。
“華哥，你別生氣，中午，中午我們有時間。”趙峰陪著笑臉，連聲說道：“哪裡能讓華哥請客，我們哥幾個孝敬你。”
“嗯。”我很滿意地微微點頭。
心中卻一陣嘔心，趙峰臉上那種獻媚的笑，連孝敬那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讓我極度不適應。
說實話，我寧願看著趙峰拿著刀兇神惡煞的樣子，也不願意看著五大三粗的漢子奴顏婢膝。
心中盤算著心中的計劃，和趙峰約好了明天中午見面的時間，我跟著從衛生間出來的邱明珠離開了那個小院。
轎車在街道上行駛了一會，在一家商場的門口停下，邱明珠下車，卻沒有進商場，而是沿著街道信步走著。
“你心裡有什麼不舒服，直接和我說。”
走了一會，邱明珠在街道邊的一棵風景樹下停下腳步，看著我的臉。
我一直有點悶悶不樂，她自然看得出來。
“地下室那場面，有點嘔心。”
我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輕聲說道：“那些女人是用來幹什麼？”
“那是我哥的事情。”邱明珠柳眉微蹙：“都是送到一些娛樂場所坐檯，供男人玩樂。”
逼良爲娼。
一個念頭在我腦中立即冒出來。
“你也是女人。”我心中帶著點憤怒，淡淡提醒邱明珠。
“我也不想看到那樣的情景。”邱明珠揮了揮手：“我哥受到過刺激，所以，拿女人發泄。”
“那是變態。”
我立即緊逼了一句，用菸頭燙女人的胸口，不是變態是什麼。
而且，我知道變態的原因，卵蛋被林蕊踢爆，已經算不上男人，自然心理扭曲。
“不許你這樣說我哥。”邱明珠 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有點尖銳。
“好，不說就是。”
我淡淡說著，扭身就走。
“你去哪？”
邱明珠緊跟著我，拉了一下我的胳膊。
“你們家如果都做這樣的事情，我不參與。”
我冷聲回答，雖然是逢場作戲，也是很憤怒。
“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做逼迫女人的事情，還不行嗎。”
邱明珠的語氣軟了下來，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看著邱明珠，加重語氣，說得很認真。
“嗯。”邱明珠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俏麗的臉頰上露出一種堅定的神情。
有女人聽話，讓我心中稍微開心一點，正想著說點其他的事情緩解氣氛，迎面有三個年輕人走過來，領頭的染著黃頭髮，脖子裡掛著一根粗粗的項鍊，很晃眼。見到邱明珠，立即笑著靠近：“明珠，這麼巧，我們又見面了。”
語氣很親切，卻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似乎我這個人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