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起來，一邊楊崢也笑了。
三個人像是傻子一樣，看著對方笑著。我說道：“你會輸，真的是不能夠怪誰，難道你不知道我走這條路，是被逼的，我要是不走這條路，早就被人砍死了，還等到現在？”
“原來如此，我是被慾望誘惑，你是被迫無奈，我們走的，都不是好路，我已經走到頭了。希望你，能夠一帆風順。”
“借你吉言！”
李玉良點點頭，站起來，看著裡面的黑皮，笑道：“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帶我回去吧。”
我真的是感覺到這個人，現在大徹大悟，好像一切都已經明白，放下了。
我相信，如果是什麼小說裡，恐怕這傢伙就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腦袋後面。會出現一大輪的光圈。
他的身體。也挺直了，和剛纔那種頹廢的樣子，完全不同。
可惜……領悟的晚了一點。
至於王浩傑，我沒有見到這個人，他恐怕心裡面也不會好受，可能在想著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度過呢。
我和楊崢走出去，嘆了口氣：“老楊，你說人的這一生，到底是爲了什麼？”
“不知道！”
“這不是你的風格，你應該說爲了正義，這纔是保護神的風範。”
楊崢出奇的沒有罵人。反而輕輕的笑了下，看了看太陽，說道：“個人追求不同，但是到底是爲了什麼，還真是說不好，以前有一個名人，說過一句話，具體的，我忘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人，就是爲了受盡折磨而死的’，最終，每一個人都要死，活的時間長短。富貴或貧窮，幸福或痛苦，過程不同，但是最後殊路同歸。”
我看了看他，笑道：“如果我不是黑道頭子，你不是黑皮，我們或者可以成爲朋友。”
“沒錯，你要是肯放下這些，投身警隊，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當做朋友，可是……你會嗎？”
“我不會。”
“是的，你不會。”
“要不……你加入我們？”
楊崢哈哈笑起來：“你讓我堂堂警察局長，加入你們黑社會？”
“這有什麼，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會有警察加入我們龍幫，我說的不是官黑勾結，而是真正的加入，我希望有朝一日，沒有任何幫派的爭鬥，所有混混會五講四美，扶著老奶奶過馬路，有朝一日我們可以站在太陽底下，告訴你們警察，我們是黑社會，我們是龍幫，我希望有朝一日，有我們龍幫的地方，就有好事情發生，甚至……警校的人會把畢業之後加入龍幫，當作最高榮譽，最高奮鬥目標……”
楊崢可能是完全聽傻了，兩隻眼睛，像是兩隻牛眼，瞪大了，盯著我。
我笑了笑，沒有理會，繼續說下去，長篇大論，開始的讓他目瞪口呆，後面的就完全是傻眼了。
結束了好一會，他愣愣的說道：“你確定，說得是黑社會，是龍幫，不是大同社會？”
“當然，和諧發展，同存共榮，這是我們的目標。”
楊崢嘆了口氣，笑了笑：“你果然是個有志向的混混，不過混混再厲害，也只是混混，這點你要知道？”
“我知道，劉備只是個賣草鞋的，劉邦就是個流氓，朱元璋還是和尚加乞丐呢，老楊，你要知道一句話！”
“什麼？”
“一切皆有可能！”
“那你還不如也發表一篇文章。”
被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愣了：“文章，什麼文章？”
“當年美國，馬丁路德金，不是發表我《我有一個夢》嗎，你要不要也試試，在報紙上面發表一下，你的那個夢，講給大家聽聽，你心裡面，想要做的黑社會。”
艸，這混蛋，這不是擺明了要陷害我嗎，我又不是神經病，好好地告訴全世界的人，我是黑社會，等著別人來抓我啊！
我狠狠的鄙視了他，說道：“我是跟你說出我心裡的想法，一籃子好雞蛋裡面，夾雜的壞雞蛋，你要好好挑挑，因爲那很難，就像李玉良一樣，但是一籃子壞雞蛋，你也不能夠扔掉，不是所有人都像李奉一樣的，你看看我……看看，我就是那個好雞蛋，我們龍幫，就是那個好雞蛋，但是從壞的裡面挑好的，太難了，很麻煩，所以……很多人只願意一籃子都扔了，可是這是不公平的，老楊，我希望你……能夠公平一點。”
這是我的真心話，和一個黑皮說這麼多，我是有私心的，楊崢這個人，我覺得值得交流一下，互相幫助，日後會用得著。
“你今天廢話，特別多。”
我沒有介意他說的話，還是笑著：“我是真心實意的，和你說這些話，老楊，你想要呆在長青市，但是我不想我的格局這麼小，戰國，三國，五代十國，爲什麼紛爭不斷，那就是割據，如果統一了，又怎麼會短時間之內，經常摩擦起火呢，這是必要的，我承認，我是黑社會，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想做一個和他們一樣的黑社會，我有我的理想，就像你有你的理想，你的理想是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安居樂業，國泰民安，其實我們，還真是差不多，只是我們一黑一白，一明一暗。”
楊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在說話，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車。
我也沒有囉嗦。
兩個人坐在車子裡面，很安靜。團聖叨技。
“你知道，你的事情做下去，就算最後能夠做到，那會死多少人？”
“這叫長痛不如短痛，一勞永逸不太可能，但是至少能夠再很長一段時間之內，砍去這麼一個毒瘤，老楊我今天真誠的和你說，我們需要合作，我需要你的幫忙！”
我感覺到，我從來沒有這麼誠懇的和一個人，和一個黑皮說這種話。
“我有我的底線。”
“我知道，我也有我的底線。”
楊崢笑道：“我不得不否認，你的藍圖，很壯觀，很不錯，就像你讓我看的電視劇，裡面的拜月教主，不是嗎，可是……我們的底線不同啊，會有衝突。”
“所以，我只是用合作和幫忙兩個字，而並沒有說其他的，我覺得，你可以好好考慮。”
我這是很誠懇的求合作，其餘的黑皮我還真是信不過，但是楊崢這個人，有一是一，就算是變得圓滑了點，可是他始終保持著自己的底線，這種人，是值得尊敬的，那怕他是黑皮！
“我們合作，我可以把其他的幫派拿下，讓你的管轄範圍之內，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以找出來像李玉良這種蛀蟲，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有意思，可是趙小海，長青市，現在不是不錯了嗎。”
我瞬間笑起來：“你都說不錯了，這還不是我們通力合作的結果嗎，你都看到了成果，爲什麼我們不能夠繼續呢？”
楊崢狡黠的笑了下，說道：“可是長青市既然已經安定了，我又怎麼會……”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長青市是安定了，可是……其他地方呢，秦烏市弄成這個樣子，你這個有本事的人，我估計要調走，如果不前往秦烏市，那就會調到另外一個地方，秦烏市有人要去，其他地方就需要有人調出來，有人出來就會空出位置，你在長青市的時間，不會很長，老楊……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楊崢深深吸了口氣，點點頭：“你說的不錯，看得很準，半個月之內，我一定會調走，後天我會走一趟首都，趙小海，說起來，你還真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
“那是，所以我提議，以後有機會，老楊，我們轟轟烈烈的幹他一場，你說，這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