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囧,訕訕笑道:“那個,我見他年齡比我大,又是男孩子,所以,呵呵呵,你懂的。”
嬴政嘴角狠狠一抽,涼涼道:“只要是年齡比你大的男子不分青紅皁白一律都叫哥哥嗎?”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她連忙擺手,澄清道:“那是要因年齡而異的,如果大的太多,就要叫大叔,大伯或者爺爺之類了?!?
她一邊說一邊暗自慶幸,幸虧對於不同年齡男性公民的稱呼古今通用。不過,她很有點訝異,爲什麼這句在她看來合情合理的話一說出,嬴政的臉便徹底黑了。她有說錯什麼嗎?莫非古今通用那一法並不適應於此地?她心下大駭,連忙問:“難道你們秦國風俗特異,管比自己年齡大的男子叫弟弟?”
嬴政黑著臉打量了她半晌,忽然皺其眉頭,捶著胸口,很有點痛心疾首的樣子,萬分沉痛的說道:“趙漓鴛,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想當年你是一個多麼英勇果敢,英明睿智的女子呀。這麼多年沒見面,一見面你怎麼能夠要我這麼失望?”
她英勇果敢!她英明睿智!她要他失望了!這一連竄源自內心的驚歎調就像三座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以爲,要他失望那是肯定的了。至於她英勇果敢,英明睿智,這要從何說起?當下,她慚愧的低下頭,誠心實意的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誤會了這麼多年,真是對不住?!?
嬴政滿面哀慟,做西子捧心狀,看樣子想要從巨痛中恢復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實現的事,對著這一個被她深深傷害過的少年,她簡直就是無地自容。當下伸手擦了一把汗,再接再厲的說道:“那個,我知道,這種事情光是口頭上的道歉是不夠的。所以,所以,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情?!?
嬴政聞聽此言,登時容光煥發,搶過話頭問:“什麼事情都可以?”
看著這張忽然鮮活靚麗的少年面孔,她再次狠狠地擦了一把汗,接著剛纔的話說道:“非也,我只可以幫你把蒙恬救活。”
嬴政的眸子瞬間黯淡,不冷不熱地說道:“這個不需要你,我也能夠做到?!?
她詫異道:“你也能夠?於解毒一道,你難道也是業餘愛好者?”
見她詫異,嬴政就更是詫異了,說道:“何須我親自動手,找個大夫不就行了麼?事事都要親歷親爲,要社會分工做什麼?”
對於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她很爲不悅。這人講話的語氣與兒童時代大不相同,小時候可愛的一塌糊塗,現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不將她放在眼裡了。她皺了皺眉頭,問:“你確信隨便找個大夫就能夠做到?你就不怕我用的是獨門密技,這毒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解不了?”
不將她放在眼裡無所謂,可是若不將她下的毒放在眼裡那就有所謂了。眼下這毒,雖然不要人命,但要中毒者睡上個十天半月是沒有問題的。
嬴政也皺了皺眉,問:“你還會獨門秘技?你這丫頭,小時候可愛的一塌糊塗,現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麼?嗯?”
她朝他親和一笑,道:“阿
政你說笑了,我又不是鳥,哪來的翅膀?”
嬴政鄭重的說道:“就因爲你不是鳥,翅膀硬了才更可怕!”
她仔細想了想,認真的說道:“你說的沒錯,確實挺可怕的。”她也認爲有翅膀卻不是鳥的生物遠遠比有翅膀的鳥要邪惡多了。
嬴政對於她的這個回答很是滿意,他嘴角含笑,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去,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很是熱情地說道:“鴛兒,過來坐!”
她瞅著面色安詳靜靜躺在草地上的蒙恬,心有不忍,說道:“等一下,我先爲他解毒吧?!彼咧撩商裆磉叄瑥纳砩厦鲆粋€小小玉瓶,將蓋子打開放在他鼻子旁邊,讓他嗅了五六下便收了起來。
嬴政疑惑的問道:“這就好了?”
她自信滿滿,得意的說道:“那是自然的!”見他一臉的不相信,她心中微微的有些不忿,道:“你怎麼好像不相信我?”
嬴政不置可否。
她先時很有些惱怒,但一想到他們四年未見,彼此之間缺少理解,現如今他並不知曉她的實力,不相信她也是正常的,遂消了怒氣,親切地說道:“你放心吧,不到一刻鐘他就會醒過來?!?
嬴政沉思半晌,很是殷切地看著她,問:“可不可以讓他再多睡一刻鐘?”
她詫然道:“怎麼,你喜歡欣賞他的睡姿?”在她看來,蒙恬的睡姿很是迷人,方纔偷偷摸摸地已經看了好幾眼,真是越看越愛,若不是嬴政在跟前,定然要坐在他旁邊猛看。
嬴政面色鐵青,怒喝一聲:“真是變態!”他豁然站了起來,走過去將她從蒙恬旁邊拉開,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見她還在朝蒙恬那邊張望,伸手阻隔了她的視線,冷聲道:“不許再看了!”
她心中對嬴政很有些不滿。這人太小氣了,蒙恬是大衆的,憑什麼就許他看,不許自家看,她偏要看。
嬴政伸手在她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她哎呦一聲,轉回頭來。嬴政陰森森的道:“終於捨得轉回來啦?”他面色忽然變作柔和,輕聲問道:“這麼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漓鴛好端端地忽然被他敲了一下,心頭火起,本來是要找他算賬,卻見他甚是溫柔地看著自己,那火便發不出來了,順著他的話答道:“還行吧。”不管生活質量如何,只要命還在,就是還行。
嬴政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面頰,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嗯,紅光滿面,精神充足,營養良好,應該是不錯?!?
原來在他心中,原來看一個人過的好不好是單純以外部形象來定義的。她嘆了口氣,笑的很有點勉強,即刻回了一句:“看你也是紅光滿面,精神充足,營養良好,所以我想你也過得很好?!?
嬴政不置可否,伸出手輕輕將她頭上的一片落葉捏了下來,輕聲道:“鴛兒,你怎麼來了咸陽?我可不可以認爲你是來找我的?”
她目光灼灼直視著他,鄭重的說道:“沒錯,我就是來找你的!”
嬴政的手一滯,心頭那個激動。她握住他那隻僵在鬢
邊的手,正色說道:“阿政,我來找你,其實是有事想請你幫忙??丛谖仪Ю锾鎏鰜硪娔愕姆萆?,請你一定要答應。嗯,補充一點,那事是好事,一點兒都不違背俠義王道等等精神?!?
嬴政絕對不指望她能有什麼好事,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先說來聽聽。”
她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知道一見面就拜託你做事是很不厚道的,但是我的這件事情基本上不用你費什麼心思,絕對的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嗯,我有一個朋友,女朋友,叫做公良燕,你也認識的,此番她從魏國來,想請你代我照顧她一下?!?
嬴政面色頗爲不善,直截了當道:“你什麼意思?”
她這意思難道很難懂麼,莫非他不樂意。她有點急了,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們咸陽宮那麼大地方,養個把女人不是問題吧,身爲一國之君怎麼可以這麼小氣?!?
“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嬴政看著她的目光深沉,很有點晦澀難懂。
她知道進宮的女子相貌上是有要求的,瞧他那一臉的深沉樣就知道肯定是在想這個。她笑盈盈地道:“那個,你放心。我那朋友長的很漂亮,生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也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
這個她懂,女人光漂亮是不行的,性格也很重要。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這個你就更要放心了,我那朋友性情溫柔沉靜,舉止落落大方,絕對是一代淑女?!?
“也不是淑女不淑女的問題。”
這個她也懂,咸陽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花瓶,宮中的女人都是千里挑一的極品,漂亮且又性格柔順的比比皆是,實在沒什麼特色。男人都是很貪心的,作爲一國之君的男人就更是貪心了。她嘆了口氣,說道:“阿政,我推薦的人,你難道還不放心麼?她不僅漂亮溫柔,才藝也是絕佳,簡直就是一個美女加才女的典範,絕對具備進宮的條件!”
“更不是有才無才的問題。”嬴政的語氣帶了點慍怒。
“那到底是什麼問題?”她詫異了,露出一臉‘是什麼問題你說呀,你不說我怎麼能夠懂呢?’的表情。
嬴政氣急,糾結猶豫了半天,惱怒的喝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
“既然沒有問題那就好!”她放心了,大大鬆了口氣,想著公良燕的事情該是有著落了。
“你,你。”嬴政青著一張臉不理她,覺得有時候對她說明白一件事情還真是很困難,心裡非常窩火。
漓鴛卻絲毫不察,大大舒了口氣,心情頗感舒暢,想著這一件事情既然辦妥了就必須要辦另外一件事情了。既然他這麼好說話,也就不用再顧慮了,她大咧咧的問道:“阿政,你有沒有看到剛纔被你砍成兩截的那個錦囊?”
嬴政憤然道:“沒看到!”
“原來不在你這裡。”她很有點失望,既然如此便只好如此了。她扭過頭朝著蒙恬仰臥處看去,心裡萬分糾結。既然錦囊不在嬴政處必在蒙恬處,今日少不得要對偶像伸出黑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