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殷卿玉對於虞子洲的冷眸怒視毫不在意,她微微側眸,對著臉色蒼白的虞子洲笑了出來。
見狀,虞子洲別開頭,看向一側,卻正好對上了走過來的蘇蓮衣。
經過一番休息之後,蘇蓮衣的身子清爽了許多。
身著厚重的衣裳也能邁著輕盈的步伐,臉頰處那抹不自然的紅暈也消失殆盡,溫柔如水的雙眸射出柔和的目光。
對上虞子洲的目光,蘇蓮衣的身形微微一頓,羞澀的低下來頭,朝著殷卿玉走過去。
錦姑姑跟在蘇蓮衣的身後,將虞子洲看蘇蓮衣時的樣子記在了心裡。
“卿玉姑娘。”蘇蓮衣走到殷卿玉的身邊,主動跟她打招呼,“休息了一會,真的覺得身子爽朗了不少,多謝卿玉姑娘。”
蘇蓮衣本就是不愛說話的閨中小姐,只是道個謝,就已經讓她的面頰泛紅。
殷卿玉伸手招呼蘇蓮衣坐在自己身側空出來的位子上,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開口說著,“蘇姑娘覺得舒服一些就好,錦姑姑那裡準備了些薰香,蘇姑娘可以帶回去,如果蘇姑娘不介意,卿玉願意每日上門,替蘇姑娘施針治病。”
“不介意,自然不介意。”蘇蓮衣急忙開口,“是蓮衣的福氣,能夠讓卿玉姑娘替蓮衣治病。”
蘇蓮衣是態度十分誠懇,她不是個多心眼的女子,面對殷卿玉的示好,她也是誠心的迴應著。
一旁的虞淺梨低著頭,鳳眸裡滿是嫉妒。
她剛剛主動開口與殷卿玉交好,卻被駁了面子,如今殷卿玉卻與蘇蓮衣這般的熟絡,實在讓她煩悶。
桌子下的素手緊緊攥拳,面上卻擠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虞淺梨擡頭看著殷卿玉和蘇蓮衣兩個人,開口說道,“不知卿玉姑娘準備的是什麼薰香?可曾賞我們一些?”
虞淺梨的話瞬間引起了共鳴,在座的女眷都是一副殷切的模樣瞧著殷卿玉。
永福親王府裡的東西,就算是一隻蟲子,也比外面的奢華些。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是我自己調製的薰香,各位姐姐不介意,不妨帶些回去,我讓錦姑姑去準備幾份。”殷卿玉大方的說道,隨後就讓錦姑姑去準備禮物。
宴會桌上的氣氛,也隨著蘇蓮衣的到來溫和了不少,交好的女眷三三兩兩的說著話,不時的瞧一眼主位上的殷卿玉,一切顯得十分和諧。
只是遠處假山之後,琉璃怨恨的看著花廳裡的一切。
多年來,她自詡是永福親王府的女主人,殷陵越的王妃,可殷卿玉的到來,將這一切都改變了。
她恨,她怨!
殷陵越從來不曾那麼偏袒過她,就連跟她說句話,都是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可對殷卿玉卻是那般的呵護,甚至告訴所有人殷卿玉是他的王妃。
“琉璃姑娘,這裡風大,我們還是回去歇息吧。”小翠站在琉璃的身後開口說著。
從剛剛開始琉璃的臉色就非常的難看,而她也是以身子不舒服爲理由離開了宴會。
“滾!”琉璃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翠,將滿腹的怒火都撒在了小翠的身上。
用力一推,將小翠單薄的身子推倒在了地上,她還不解氣,擡腿在小翠的身上踹了兩腳,再次憤恨的看了一眼花廳首位的殷卿玉,從小翠的身上踏過去。
小翠表情扭曲,疼痛難忍,卻還是在第一時間爬起來,跟在了琉璃的身後。
花廳男席,氣氛十分壓抑,殷陵越坐在首位,四周都是東殷年輕的新貴,在東殷朝堂中都是有一席之地的。
尤其是蘇家公子,蘇朝陽,他現在是東殷皇帝寵信的近臣,官居中書侍郎,在朝堂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身上罩著蘇家三朝元老的光環,使得他在東殷朝堂上如履平地,平穩高升。
他表面看起來是皇帝的心腹,實則卻是殷陵越的人,殷陵越離開東殷朝堂之後,蘇朝陽就一直在暗中調查著當年的一切。
面對幾位皇子的威逼利誘,他都保持著中立的態度。
蘇朝陽一直在等,等殷陵越的迴歸。
表面平靜的他,內心早就已經風起雲涌,波濤洶涌了。
聽說殷陵越離開神宮的那一天,蘇朝陽竟然興奮一夜沒有睡著,他連夜整理了這幾天手裡掌握的資料,和東殷如今局勢,送到了殷陵越的手上。
他平靜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殷陵越,但卻總是做出了一副不經意的樣子。
“真不是知道是吹了什麼樣的風,竟然讓戰神王爺從神宮下來了,真是難得,不知戰神這次下山是爲了什麼呢?”
燕長留開口打破了宴會的寧靜,想當年燕長留是殷陵越身邊最得力猛將之一。
燕家三子,長留,天賦異稟,勇猛無比,馬上長留踏四方,征戰沙場遠名揚,跟在殷陵越的身邊,讓燕長留毫無保留的,將他的才智發揮出來,南征北戰,踏平四方。
那時的燕長留別提有多麼的振奮,可是,殷陵越的突然離開改變了這一切,軍中無主將,就彷彿是人少了靈魂一樣。
軍隊瞬間變成了一盤散沙,無論守還是攻,都節節潰敗,一度將燕長留的鬥志打磨殆盡,他恨殷陵越,恨他的突然隱世。
對於這個心中曾經的神,燕長留的情感十分複雜,每每午夜夢迴,他都能看到一身白金鎧甲的殷陵越騎在高頭馬背上,對著他笑。
就像當年,他初生牛犢什麼都不懂,是殷陵越教會了他一切,年紀差的並不大,可殷陵越卻像是一個長者一般的教導著他,在他心裡對殷陵越是滿滿的佩服。
所以,當殷陵越不負責任的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提過,任何跟殷陵越有關係的事情,聽到別人談論這個昔日的戰神,他也是神色暗淡的離開。
此番他的冷嘲正好表達了,他內心對殷陵越又敬又恨的糾結之情,他擡眸,一雙丹鳳眼盯著殷陵越,眼神如同他的心情一樣複雜。
殷陵越揚起了嘴角,看著燕長留,冷笑道,“呵呵,燕三公子還是跟當年一樣,勇氣可嘉。”
殷陵越雖然沒有動怒,可他狹長的鷹眸中射出的寒光,已經宣誓著他內心的不悅,燕長留的質疑令他不喜。
當年的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交代。
“只是王爺卻已然不是當年所向披靡的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