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害羞,寶貝,進來繼續我們的較量吧,就算沒那個花瓶裁判我們尚榮十六將也決不食言?!?
江忱依拍拍屁股上的灰,走進門內。
“你想決的勝負?可以,不過那是咱倆之間的事,先把他們幾個扔出去再說。免得礙事。”
“哼哼,你真行,不願意傷及無辜是麼,我同意?!闭f著一手一個拎起裁判和隊友,直走到引路老者那放下,什麼也沒說,扭頭回到原來的位置,連腳印都絲毫不差。
江忱依沒他那麼大的力氣,只好扶起虛弱到氣若游絲的關交劍,也摻到走廊的盡頭,緩緩把他的後背靠在牆上,又對老者說了幾句請求照應的話,這纔回歸舞蹈室內,順手關了門。
“既然裁判不在,就由我代勞好了,本次比試由尚榮十六將復仇者對不知名的女教師,爭奪蜻蜓使用權……”
“好了,別廢話,你有武器,我也得有,這同意吧?”江忱依藉著復仇者身上的火光撇見屋子裡唯一還算完好的物件:那組架子鼓,一個比剛纔更震撼的計劃佔據了主導,這注意甚至使她自己害怕到脊背發涼。
“請便,我從不欺負人,也從不留活口。”
江忱依弄好裙襬,端坐在鼓手的椅子上,雙手分別擎起鼓槌,擺好姿勢,說了聲:
“來吧?!?
復仇者穩穩的站著,舉起一隻手,瞄準江忱依。
“有點可惜,像你這麼好看的人死在我手裡,真是紅顏薄命呢。”
“也許,在我臨死之前你能告訴我件事?!?
“哦?說說看什麼事?!?
“復仇者一定都是是曾經的失敗者,否則哪來的仇呢,你居然還用這名字做代號,難道說你心裡清楚這輩子都不可能報仇麼?”
“哼,伶牙俐齒的女人舌頭都很好吃,不過我更喜歡撕開她們的嘴脣。”
復仇者搶步向前,同時抖起手套部分的鍊甲,梭梭聲顫抖著很快衝到江忱依面前,然而幾乎就在同時,江忱依雙腳猛的將架子鼓蹬出,復仇者淬不及防,沒料到看似文弱的女子能有這麼大的爆發力,一個踉蹌撲倒在鼓面上。江忱依順勢扭身掏出椅子,朝鼓面上覆仇者的雙臂狠命砸去。隨著有節奏的打擊,本就是打擊樂器的架子鼓也承受不住這種胡亂的暴力,終於在一波波的輪番顫動下散架,復仇者連同幾面鼓重重的摔在地上。
江忱依絲毫沒停,拿起吊鑔輪番扣在復仇者頭上,寬大的吊鑔在猛擊的同時很意外的撲滅了復仇者身上的火,但滅不掉江忱依心中怒火,毫無章法的動作卻能“演奏”出頗有節奏的樂音,但只怕身在其中的復仇者不會認同。
“讓你感受下音樂的魅力,混蛋?!?
不知過了多久,黑漆漆的房間裡終於恢復了應有的安靜,震耳欲聾的回聲漸漸消散,只留下稍顯凝重的喘息聲,和血流噴涌後黏黏的嘀嗒聲。
扔掉吊鑔,江忱依扶著牆,趟過滿地碎玻璃,摸索著走到門邊。開門的瞬間回頭看了眼地上一動不動的復仇者,心想:你再能硬撐,也還是軟甲,如果帶個頭盔我可就真沒辦法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過長廊,扛起牆角關交劍的右胳膊,踉蹌著請引路老者帶她們離開。
老者並未答言,只默默的遞給她一盒巧克力,然後送她們到門口。
江忱依摻著關交劍,看看身後閒人免進的牌子,再看看手裡的巧克力盒,夜風涼颼颼的吹過來,送回了她的理智。
現在怎麼辦?她不知道復仇者是生是死,只知道關交劍和自己無論如何都應付不了另一個敵人,無論他是誰。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休息,唯一的選擇就是一街之隔的自己家,可她真的要在深夜帶個不省人事的少年到自己家裡去麼?
答案是肯定的。
睜開眼,睫毛上的灰塵模糊了大半視線,關交劍伸手揉揉眼睛,再次試圖觀察周圍。
朝陽透過窗簾上的淺色泡泡照進來,暈染開淡雅素淨的牆紙,幾件稍顯粗大的傢俱遠遠擺在臥室另一頭,附近除了牀頭櫃上的鬧鐘與檯燈別無他物。當然,還有將關交劍深深包裹住的這滿牀軟軟的被褥。
目之所及的一切東西看上去都像是屬於女生的樣子,可他偏偏不是個女生。
坐起身,戀戀不捨的告別這陌生的溫馨,關交劍打開房門。
淺淺的蛋香涌進鼻子裡,席捲掉全身的陌生感,同時肚子和舌頭聯起手來阻止他對這誘惑的抵抗力。微微揚起頭,跟從氣味的引領晃到廚房,門沒關,煎蛋的嗞嗞聲混雜在抽油煙機的嗡嗡聲裡,同時爲一句若有似無的清唱伴奏。
“呃,你是。”
江忱依目不轉睛的盛出煎好的鏡子蛋,回頭將一杯熱牛奶遞給關交劍。
“給,慢點喝,我還以爲你會怎麼報答我 救命之恩呢,鬧了半天連我是誰都給忘了,這可倒好,白忙了?!?
“哦,蔣老師,哦不,江老師,我怎麼會在這?”
“終於想起來了,算我沒白疼你。來?!闭f著端起整盤煎蛋走近餐桌,擺好餐具,示意關交劍坐下。
“吶,現在你有問題我也有問題,誰先來?”
“我能坐在這吃早餐說明昨晚我贏了,那,藍蜻蜓在哪?”
“呵呵,贏是贏了,不過不是我,是我們,我不知道什麼蜻蜓,只拿回了一盒巧克力?!闭f著江忱依從餐桌下的抽屜裡拿出那盒巧克力,推到關交劍面前。
關交劍放下水杯,三兩下吞進嘴裡的食物,小心翼翼的撕開外包裝,然後翻開盒蓋,伸進兩隻手指慢慢拉出裡面的鐵盒。那盒子上的標籤與普通中檔巧克力毫無區別,只是形狀古怪些。
“這是什麼?”
“藍蜻蜓系統,遙控距離最遠的小型探測器?!?
“很貴嗎?”
“其實,也不值多少錢,就是全世界僅此一件,有價無市。”
“那,它有什麼用?”
關交劍輕輕打開上蓋,光線射進去的一瞬間,盒子內部什麼東西開始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響,隨著蓋子的打開,一隻精雕細刻流光溢彩的藍紫色蜻蜓伸展開四條輕薄的翅膀,轉轉眼睛,躍躍欲試。
關交劍輕輕掐起它的尾巴,放在餐桌上。
“看。”
隨著他手指在那盒子裡的輕劃,藍蜻蜓撲棱棱飛起來,像個超小型的直升飛機一樣搖搖晃晃。
“我還不習慣它的操作,碰壞什麼東西可別怨我啊。”關交劍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小東西說。
“沒關係,你小心點,別把這寶貝碰壞就行?!?
“唉?對了,你是怎麼打贏復仇者的?”
“那傢伙啊,先用激將法,再用架子鼓一頓砸,就歇菜了?!?
“這麼簡單?”
“是啊,我也挺意外的?!?
“沒看出來,你是那個小隊的?”
“什麼?我那個也不是?”
“你是說,你不知道深淵?”
“哪個深淵?”
“哦,天吶,我堂堂天刃小隊隊長竟然叫個一無所知的外行給救了,這樣是傳出去……”關交劍捂著腦門搖頭,然後爭開一大一小的眼睛古怪的凝視江忱依,眉毛漸漸擰成明顯的麻繩。
“江老師,願意做個測試麼?”隨著眉毛的扭動,眼睛又反過來變成另一種一大一小。
“好啊,試試看。”
“不,不,不是在這,也不是我,有專人負責這個,我只是看你有潛質,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
“說不定能讓我這學期音樂課免試?!?
“這可不行。”
“求你了,江老師,我真的不願意上音樂課,膩歪死了,還不讓看手機,還不讓玩,多沒意思呃?!标P交劍徹底恢復成一個高一新生應有的狀態,死皮賴臉的纏著江忱依,直到她把他送回學校。
但是藍蜻蜓就留在了她家,說是爲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