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寶快.活的臉一僵,瞅一眼和工人交付帆船的吳珂成和簡單兩兄弟,神神秘秘地把林七拉到碼頭邊,遠離那邊的人,對保鏢防備的眼神不以爲意,壓低她那黃鸝一樣的聲線:“林七,我這包裡裝的是防狼器,有防狼噴霧,還有電擊棒,這是年輕女孩出行必備的。你雖然結婚了,但年紀還小,若你用得上,我可以給你準備一套?!?
她說得極認真,通過昨天一天的觀察,她不僅認識到吳珂成對他的太太多溫柔體貼還意識到簡單看林七的目光不同尋常,況且昨晩她跳舞又被簡單吃豆腐,因此認定簡單是個猥.瑣的危險人物,沒意識到危險的林七一定要有所防備。
林七在悉尼的第二天早上就因林阿寶的一番防狼教育,在海風中凌亂了金黃色的捲髮。
“你們說好話了嗎?帆船要出行了!“吳珂成衝他們喊道。
林阿寶說完纔有些尷尬,吳珂成與林七幾乎形影不離,林七用不上。
林七善意地笑了笑,衝吳珂成揮揮手說準備好了:“就等著上船了!”她握住林阿寶的手,站在簡單長輩的角度說:“簡單的確有些不務正業,我會跟大叔說說,今天我們一起玩吧,吳珂成很悶呢,你跟著我,簡單不會太放肆。”
這是林七自己總結的經驗,簡單在吳珂成面前很收斂,同時她也想避幵與吳珂成的單獨相處,經過昨晚的同牀共枕,她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又有了點變化,很細微,但她就是覺察到了。
不知道變化在哪裡,吳珂成卻知道,聽了林七的話臉上更加高興,和師傅們又說幾句便和簡單一起過來。
林阿寶卻是有些呆愣,簡單不務正業?他不是管著簡家投資在澳區的賭場嗎?明面上是投資,可誰都知道那是簡家的產業。
難道林七不知道?林阿寶還沒問出來,就聽簡單不耐煩地叫她:“阿寶,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快上來他瞅她一眼,那意思是讓她別做電燈泡林阿寶一拉林七求救。
林七連忙說:“你們先上去,我和阿寶在一起。”
簡單從甲板上倒走幾步退回來,一副看白癡的表情:“你們兩人誰會開帆船?”
林七和林阿寶面面相覷。
吳珂成給她們解惑:“林七,我給船長放了假,你和我一條船,我來開。”未盡之意便是,林阿寶和簡單一條船。
林阿寶縱有不樂意,卻不得不聽吳珂成的話,和她最討厭的人站在一起。
他們在碼頭上的咖啡廳等了一會兒,林七因爲林阿寶的熱心覺得她親切起來,便和她在一起說話。
她發現林阿寶與想象中的豪門貴女大不一樣,人很可愛,偶爾會有迷糊的想法,但一旦遇到事是非分得很清。
林七從小,便是這樣的性格,到了陌生人的家裡先是規規矩矩地坐那兒當乖乖女,熟悉之後就變得有些聒噪,尤其在有同齡孩子的時候,即使不知道名字也能玩到一起去。
葉媽媽教育過她幾次,長大後便改掉了聒噪的性子,但對自己喜歡的朋友和夥伴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她們談的是昨晚的舞會,正說到說吹薩克斯的那個樂師,簡單便從外面進來說:“都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兩個女孩先後站起來,林七這才發現吳珂成默默地聽她們聊天聽了很久,嘴角始終帶著笑意,看她時像是在寵溺地看一個孩子。
林七就覺得心中有股怪異的感覺,他越是這麼笑,她越是覺得他像是怪叔叔,越是認爲兩人之間的代溝深不可測。
林阿寶緊了緊手中的提包,很自然地挽住簡單的胳膊,在外面的交際場合這算是基本禮儀,是給男伴面子的意思。
她和簡單彆扭地走出去,林七卻糾結了,猶豫了下,見吳珂成沒有多餘的動作,便走在他身側,也沒去挽他的手臂。
她舒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失落,在失落的背後是淡淡的不解。
似乎一直以來,吳珂成也在刻意不與她有肢體接觸,而像昨晚那兩個場合是特殊。
等再次回到碼頭的時候,林七就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多等半個小時了,原來那些帆船的英文字母不見了,換成了漢字“吳”,和吳家的私家飛機一樣,“吳”字後面或下面跟了拼音。
“怎麼樣,帥不帥?”簡單問林阿寶笑呵呵的,很是驕傲。
林阿寶看不慣他的得意,兩人的樑子早就結下了,本來想冷哼一聲,可有吳珂成在場,她可不敢,笑著說:“很好看。”
船帆上也有吳字,林七大概數了下,有二十多條船,其中兩條比較大比較豪華的應該是給他們四人用的。
“這些船是今天買的嗎?“林七擡頭問吳珂成,側過身子給搬運東西的工人讓路。
“是昨天郝助理過來買的,今天交付,都是新的。林七,你喜不喜歡?“
“挺,…,好看的。"林七踟躕了下,又問:“你真的會開帆船嗎?”她還真沒見過帆船是怎麼開的。
上船後,吳珂成果真帶著她進了艙室,調了各種複雜到她看不懂的表,她緊張地看著,因爲這條大船上只有她和吳珂成兩個人,多麼詭異!不到片刻,前方的帆船出動,他們所在的這條船也跟著開了出去,可以看到前面的船隻四散開,把他們的船護在中間。
船帆鼓滿,在海風中張揚,船下翻滾著白色的浪花林七感覺得到吳珂成幵船很平穩,他像掌控汽車一樣轉動帆船上的方向盤,到了開闊的水域船速減小,整個碧海藍天裡就只剩下他們這一條船,只偶爾看得到四周的船帆隱約出沒。
如果吳珂成此刻把她扔進海里都沒人知道。
她打個冷顫,海風有點冷。
吳珂成看見了不再管了,把準備的外套遞給她。她穿上了,看他忙著搬漁具到甲板上,便跟在他身後幫些小\忙,吳珂成把漁鉤扔進海里,舒適慵懶地坐在躺椅上,墨鏡遮住他的眼睛,他轉動軸子放長線。
林七第一次在海上釣魚,特別新奇情好了不少,就開始找話題:“我還以爲帆船是不用方向盤控制方向的,不是說調節帆的方向就可以順著風跑嗎?”
吳珂成笑了,低啞的嗓音別有韻味。
“你笑什麼?。俊澳悴挥X得有發動機的帆船跑得更快嗎?林七愣了下,她見過的帆船都比較小在風大的時候,鼓滿帆在海面上像滑旱冰一樣再就是電影裡有帆的漁船。
這麼一想,她的思緒又飄遠了,想到小時候跟林爸爸葉媽媽和姐姐弟弟在沙灘上的快樂時光,那時候她最喜歡做的就是撿螃蟹,海邊人多,撿螃蟹很不容易。
更小點的時候她還撿過貝殼,撿一袋子漂亮的貝殼可以拿到城裡的小店裡去賣,換得的錢足夠她吃一個禮拜的零食,姐姐讓著她從來不跟她搶零食,還幫她撿貝殼她想著這些的時候好像那些事就發生在眼前,嘴角勾起淺淡的笑,甜甜的,像陽光樣溫暖。
吳珂成一直不明白她長在林家這樣的家庭,怎麼還會有那樣幸福乾淨的笑容,可能就是因爲這樣,他才覺得她的笑容很可貴,很值得他回味和珍惜。
可他不喜歡林七忘乎周圍的一切,甚至忘了他,獨自沉浸在自己幸福的世界裡。
於是他調整了下表情,柔和地說:“我們今天會在船上解決午餐,你會做魚嗎?”他並不覺得林七的手藝好,純粹是想吃自己釣的魚。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足以把林七從回憶里拉回來,林七腦子裡空白了兩秒,才把他的話理解出來,她遲疑地說:“我剛看到工人搬東西.,要不你釣了魚,我們帶回去讓鮑爾做?”
吳珂成臉有些垮:“工人只拿了調料和食具,沒有食物,我們必須自己做午餐?!?
林七無奈,不過覺得吃自己釣和做的魚也很有意,,她點點頭說:“我試試看,雖然不太好吃,可總不會讓你拉肚子?!?
她把漁竿遞給他,因爲她不會固定。吳珂成把自己的漁竿固定好,再給她固定。
林七轉身去看看工人到底搬了什麼東西上來,各種鍋碗瓢盆都有,還有調料,她看到烤架,興沖沖地跑出來說:“我們可以吃烤魚?!?
林七一聲,和她一起把烤架搬出來,林七又把裝得整整齊齊的調料盒子拿出來,吳珂成不抽菸卻長年帶著鑲金的打火機。
林七連忙阻止他:“魚還沒釣上來呢,你別急著打火?!?
吳珂成臉上有些僵硬,這纔想起來魚還沒上鉤,又退回到躺椅那裡,耐心等著魚上鉤,海里的魚像是跟他們作對似的,等了兩個小時,兩人的魚鉤都沒動靜。
林七是個有耐心的人,可也耐不住盯著海面兩小時,林七已經開始極度的不耐煩了,而且似乎下一秒林七就會放棄,大不了不吃魚了,卻又在安慰著自己,或許下一秒魚就來了。
吳珂成瞅她一眼,笑了笑,看著她那般不耐煩的樣子,還真的是很可愛的,進了船裡出來時拿了兩本,遞給林七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