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書胥狐疑地看著櫻漓, 突然就閒適地坐了下來道:“其實這件事也不是很急,不如等你陪我在京城之中游覽個遍再去不遲!”
櫻漓看著鳳書胥,心中急的如火燎一般, 看著他雖然故作無事, 但眉目間卻見冷峻。
櫻漓終於發現了端倪一般, 負氣道:“不去便不去, 誰稀罕!”
原來剛剛櫻漓表現得過於積極, 讓鳳書胥不免心中起疑,所以,心中對於之前的想法便抗拒起來。
然而此刻, 看著櫻漓微微嘟起的小巧嘴巴,眼眶不覺間已經紅了, 他雖然不知她和南宮勳之間的關係, 但心中到底不忍, 只好訕訕道:“你想去只說你想去,做什麼這個樣子。”
櫻漓微微扭頭, 眼中霧氣消散,心中卻是一樂,原來這爺看著冷酷又壞脾氣,卻最是受不了女子的眼淚。
她垂著頭,只是不做聲, 鳳書胥自覺無趣, 便湊了過來道:“真是唯女子和小兒難養也。”
櫻漓不禁噗嗤一笑道:“我帶你去, 可是我這樣子卻是不能示人。”
鳳書胥端詳著她, 璀璨的星眸隱隱含笑, 小巧的鼻子,和水潤的嘴脣, 櫻漓看著他不解的眼神,神思不覺一陣黯然。
想到離開自己的親人,心中更是劇痛,她悄聲道:“現在我恐怕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你可怕嗎?”
鳳書胥一震,卻搖了搖頭,復有憤恨的表情道:“你們梓商國也忒奇怪了,怪不得邊關戰時總起。”
櫻漓不明白他所言,但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南宮勳了,心中不免高興,這鳳書胥雖然有時也不壞,但總是如此喜怒無常,讓自己琢磨不透,櫻漓甩了甩頭,開始琢磨起自己外出的衣服。
南宮勳將嬰兒安置在雲華山莊之中。
商蕭玨對於他就出櫻漓的所作所爲一清二楚,對於他心中所想更是心中不快。
商蕭玨看著南宮勳,神色冷淡道:“你偷了我的琉璃,要挾了商暄岐,便能救櫻漓了嗎?”
南宮勳不知商蕭玨爲何這樣說,只挑眉看他。
商蕭玨冷笑道:“直到現在燕升都沒有回來,櫻漓更是下落不明,剛剛宮中傳出密保,說她已經墜崖身死!”
南宮勳心中一震,看著商蕭玨,希望在他的神色中發現欺騙的痕跡。
但很快他發現商蕭玨的神情嚴肅,並沒有一句虛言。
南宮勳不禁一下跌坐在旁道:“這怎麼可能!”
商蕭玨不置一詞,退出了房間。
此刻已是下午時分,南宮勳獨自一人在光線暗淡的書房之中,目光痛苦,口中喃喃道:“櫻漓,是我害了你……”
突然響起幾聲輕輕的敲門聲,南宮勳沒有應聲,門外傳來福旺的聲音:“爺,有位姑娘和一個公子在門外說要見你。”
南宮勳並未開門,只冷聲道:“去回了他們,現在我誰都不想見!”
福旺聽南宮勳這樣說,便轉身欲走,口邊卻喃喃道:“那姑娘好生奇怪,竟然帶著面紗,還不定長成什麼醜樣子,不敢見人。”
南宮勳耳邊聽到這話,霍得一下起身道:“等等,我去!”
南宮勳大步來到前廳之中,只見一女子身穿白裙,面紗遮面,正眼中含淚地看著他。
不見之時不覺得,此刻她站在眼前,南宮勳才感覺到自己是如此思念她。
他甚至連看都沒看站在旁邊的那位華服公子,一下將她擁入懷中,強烈的感情再難壓抑,只化作用力地擁抱道:“伊晨,不是讓你在清谷之中等嗎?怎麼來了?”
她在他懷中明顯一僵,南宮勳沒有覺得,只痛苦地說道:“櫻漓我沒有救下,我不僅負了她,還害她丟了性命……”
懷中之人突然猛烈將他推開,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紗。
南宮勳看著這張梨花帶淚地臉龐,心中一陣劇烈地跳動。
她們的確長得一模一樣,但若細看,一個清靈脫俗,一個英氣逼人,自是不同的氣質,南宮勳不知心中是喜是愁,只驚呼道:“櫻漓!”
櫻漓看著眼前之人,曾經她將所有希翼放在他的身上,在經歷家人鉅變之後,更是將他視爲自己活下去的支柱,但竟然,真相竟是這麼讓人痛徹心扉。
她冷聲道:“南宮勳,我看錯了你!”
說罷,轉身便走,南宮勳哪裡肯讓她這樣離開,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櫻漓並不回頭,只給他一個冰冷地背影道:“南宮勳,你若懂我,便放手,我要的並不是施捨!”
南宮勳看不到,櫻漓此刻已經是眼淚流遍滿臉。
他艱難開口道:“櫻漓,聽我解釋。”
“聽你解釋如何愛上別人的嗎?”櫻漓顫抖著問出。
南宮勳只好避開此間,說道:“商暄岐賊心不死,外面太危險,你留在山莊中,纔可保無恙。”
他本以爲說了這些利害關係,櫻漓便可以留下,他之後慢慢解釋,可卻忘了,櫻漓是如何貞烈的性格,聽他這樣說,反倒更加刺心道:“南宮勳,我寧可死在外面,也不願留在這裡,你該比我更明白。”
之後,擡腿便走,南宮勳卻不肯放手,突然一個聲音暴怒著開口道:“她說要走難道你沒聽見嗎!”
南宮勳這纔看到一個男子一直站在櫻漓身邊。
這個男子衣著十分華麗張揚,面容因爲憤怒而略微扭曲,南宮勳冷眼看著這個陌生的男子道:“你是誰?你若想糾纏櫻漓可是打錯了主意!”
鳳書胥看著南宮勳冷然的眉眼,不屑道:“我只當梓商國的南宮勳是什麼蓋世英雄,原來不過是個始亂終棄的無恥之徒!”
南宮勳一時氣結,但神思很快一轉道:“你不是梓商國人?”
看著對方飛揚跋扈的神情,南宮勳一拳擊出,將鳳書胥逼到牆角喝問道:“你是哪國的奸細,糾纏櫻漓又是何目的?”
鳳書胥看著南宮勳的身後,突然驚慌呼道:“櫻漓,別走!”
南宮勳微一分神,鳳書胥藉機掙脫,向門外跳去。
南宮勳看著櫻漓急著離開的背影,心中一急便也追了出去。
商蕭玨緩緩踱出,剛剛的一幕他看在眼裡,眉心卻緊緊鎖在了一起。
突然柳媽跑了進來,看到商蕭玨驚慌道:“爺,夫人恐怕不大好!”
商蕭玨眉心不展,向內室走去。
剛剛入內,便看到靜玉脣邊帶血微撫著胸口喘息著,商蕭玨疾步上前,問道:“靜玉,你怎樣了?”
靜玉痛苦柳葉眉微皺,看到商蕭玨來了,便強撐著道:“我……無礙……”
商蕭玨心中一痛將她抱在懷中,口中低喃出聲道:“靜玉你一定要沒事,看著勳兒登上那最高的位置!”
靜玉穩了穩呼吸道:“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他不願,便算了。”
商蕭玨微合了眼,更緊得擁了靜玉道:“只有到那最高的位置,他才能不被任何人傷害,到那時,我們四處雲遊,心中了無牽掛,豈不很好?”
靜玉微微嘆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突然房門被一下推開,隨著一股涼涼的夜風橫貫而入,一個白衣女子長髮隨著那風微微浮起,目光冷冽地看著室內的二人。
商蕭玨看著這女子,神思一凜,心中劇跳了起來。
那女子眼神突然悽然道:“商蕭玨你騙得我好苦!”
商蕭玨這時纔出聲道:“慕容蘭!”
慕容蘭看著商蕭玨悽然神色絲毫未變道:“你剛剛對她說什麼?四處雲遊,了無牽掛?那麼你答應我的事呢?你說完成了這裡的事,便回蝴蝶谷救我出來,我在谷中等了你二十年,足足二十年!”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突然提高,配上她蒼白的臉頰,竟如一個厲鬼一般。
商蕭玨走至她的身前道:“我們的事,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你且隨我出來。”
慕容蘭看著靜玉突然溫柔一笑道:“你對她倒很是疼惜,就如當初對我一般。”
靜玉看著這喜怒無常的女子,又聽著他們二人剛剛的一段交談,心中雖然不安,但臉上卻未露出絲毫。
慕容蘭逼視著靜玉,看著她竟依然如此清冷淡然,心中更是恨極,突然便向靜玉躍了過去。
她剛剛伸出手去,卻被另一隻更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商蕭玨寒著雙目道:“我欠你的自會還清,你若敢傷她,我卻定不饒你!”
慕容蘭卻突然面露瘋狂之態,狂聲叫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定不饒我!”
說罷,生生掙脫了商蕭玨的控制,繼續伸手向靜玉探去。原來這慕容蘭武功並不在商蕭玨之下,此刻發了狂態,更是無人能擋一般。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刻,靜玉突然看著慕容蘭輕笑出聲。
慕容蘭突得一停,看著靜玉冷聲問道:“賤人,你笑什麼!”
靜玉眼中含笑地看著慕容蘭道:“我笑你誤了青春卻依然執迷不悟,其實你早該清楚,他的心中從來都沒有你!”
慕容蘭聽了她的話竟像被生生定在當場一般,片刻之後,才復又悽然笑道:“是的,我早知道他欺騙於我,卻心中存著最後的希望,助他事成,只等他兌現他的承諾,卻原來一切只是空夢一場!”
商蕭玨看著慕容蘭的神態,心中一痛,不知該如何開口,靜玉卻接著說道:“你現在能明白爲時不晚,何苦將自己禁錮於自己的妄想之中!”
慕容蘭眼神微挑,看著靜玉喃喃重複道:“自己的妄想……”
商蕭玨看她神態不對,便大喝一聲,向靜玉身前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