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換做是她處在你這樣的情況,她是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永遠是你,你嘴上說著愛我,那不過是因爲你第一次嚐到了失敗。人的心總是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可偏偏就得不到,心裡的慾望就像漲潮了一樣越發的洶涌也就越難控制。有時候即使清楚自己做錯了,選錯了,還會繼續錯下去,因爲那已經成爲你活下去的理由,一個看似理由的理由!”蘇君嶽說著,吐了一口鮮血。
“你胡說,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是你,是你,你根本就看不見我,看不到我爲你做的一切!”葉蘭整個人立即癡狂起來。
僅僅一瞬間,葉蘭的心窩上多了一把短刀,她睜大眼睛彷彿心有不甘。蘇君嶽將身上的劍拔出,擦開嘴角的傷,冷冷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葉蘭。
“說真的,剛剛那一劍我真以爲你刺了自己,沒想到這下三濫的招式你也會用!”夏宸瀚笑道。
蘇君嶽絲毫不理會他的譏諷,徑直的走向白珠兒。
“嗖嗖!”就見箭如雨般射向蘇君嶽,夏宸瀚下令停止射擊卻無人聽從,倒是劉子平不知何時冒出來拉著夏宸瀚阻止他衝向白珠兒。
“到底是誰下令放箭的,我要殺了他!”
“王爺,是皇上的命令!”劉子平小心翼翼的回答。
“是皇兄,難怪他一直阻止我來這!你難道要我親眼看著她被亂箭射死,若她有事第一個不保的就是你的人頭。”
“王爺,奴才的頭早就保不住了,但就是死奴才也要保護好王爺!”劉子平死死的抱著夏宸瀚的大腿。
蘇君嶽一人難抵萬箭,更何況他還護著白珠兒,很快他的身上就中了兩箭。趕不久之後趕來的朱遜和侍衛們將夏宸瀚團團圍住,他只看見漫天飛旋的箭,內心焦急無比。
白珠兒因爲中了一箭而吐了一大口鮮血立即昏厥了,蘇君嶽見此不由得分心,左臂也中了一箭。
隨著一陣陣的慘叫聲,蘇君嶽發現者箭越來越少了,他抱起白珠兒乘著其他人都在攔著夏宸瀚的空隙飛馳而去。
“不好,出事了!”朱遜聽見聲音,立即飛奔向隱蔽的叢中。
其他的侍衛見情況不妙,立即警惕起來,一部分人仍是圍住夏宸瀚,另一部分人緊隨朱遜。
“好快的身手!”朱遜看著地下躺著的幾十名侍衛感嘆道。
夏宸瀚得知蘇君嶽和白珠兒已經脫身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原來剛纔那個人是你!”蘇君嶽似乎沒想到趙子鷹會來救他們。
“你不該將人手全部給彭元宇,若我再來遲一步,後果不堪設想!”趙子鷹嘆息道。
“那些人原本就是爲他準備的,既然我阻止不了他那隻好盡我所能的答應他的要求!”
“彭元宇有你這樣的兄弟是他的福氣,可惜的是他的野心太大了!”趙子鷹邊說著邊將蘇君嶽身上的箭拔出。
“不是他的野心太大了,而是所有人的野心都脹大了!我倒是很欽佩你,在江湖上潛伏了這麼久,如今功成名就的時刻你竟選擇歸隱。”蘇君嶽咬緊牙關,任由趙子鷹將箭拔出。
“其實你該比誰都瞭解我爲何作此決定,皇上始終是皇上,而我卻不再是我!”趙子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珠兒怎麼樣了?”
趙子鷹搖了搖頭道:“情況看上去並不好,內傷很重,再加上運功的時刻又被箭所傷,簡直是雪上加霜。不過奇怪的是她的氣息並不紊亂,而且內力一直在自我療傷,照此下去的話她應該不會有事。”
“她不該來,江湖對她而言太殘酷了,我情願她像以前一樣是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好奇的小女孩。”蘇君嶽深情的看著白珠兒說道。
“我倒是認爲她該來,有了她這個江湖纔有了新的改變,世人才對忘癡師太有新的瞭解,纔對正邪兩道有了新的看法。正是因爲她,我才重新認識這個江湖,認識自己。”
蘇君嶽沒有接話,只是伸出手摸著白珠兒的髮絲,輕柔的緩慢的!
“也許這天還是天,也許這天不是天!”蘇君嶽說道。
“不,這天始終還是天!彭元宇他太自負了,以爲武功天下無敵就可以爲所欲爲了。不過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先不說皇上就是他恐怕也不會放過你。”
“這話是不是同樣也在說你自己,看來我並不孤單啊!”蘇君嶽笑著說。
“上輩子我是不是欠你的啊,這輩子註定要來還債。”
說完,兩個人相對而笑。從第一次見面的敵對到如今的惜惜相惜,一路走來,其中的糾結與無奈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一個看似冷酷無情,一個看似浪蕩不羈,很多時候不會因爲敵對就無法理解對方,恰恰因爲這種敵對更能理智客觀的瞭解一個人。
“說真的,老蘇,我很羨慕你!”趙子鷹看著白珠兒說道。
“老蘇?哈哈哈!老趙,怎麼還在對自己的輕功耿耿於懷,難道還想著再比試一次?”
“錯!說比試那太大煞風景了,你是不明白的!”
“那我還是不明白的好!”
“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趙子鷹問道。
“一個男人身上若是披著破舊的五顏六色的披肩,恐怕沒有人會不記得他。”想起第一次看見他那古怪的打扮,蘇君嶽就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你啊,永遠一副不會笑的樣子,瞧,你笑起來的樣子還是蠻受歡迎的。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這人真冷漠,說話冷做事冷。但你很有原則,不會濫殺無辜,雖然有時候說的很絕但做的不絕。當然若是觸及到你的底線,那自然手段也是非常手段。”
“你是在懷念過去嗎?時不時的纏上我,我對你也很無奈,明明甩掉了可不知你何時又出現了,明明是個對手可你的話總能觸動我內心深處,一晃竟然三年過去了。”蘇君嶽的腦海中閃現一幕幕的畫面。
夏宸瀚回到王府的時候已是天黑,夜色遮掩了廝殺的痕跡也掩蓋了內心的嗜殺。他總會想起白珠兒,一想就懷念,一懷念就想要擁有,黑夜裡想念越發的強烈也越發的想要真實的擁有。他不要忘記,忘記太痛苦。
白珠兒醒來的時候已是天黑,她的耳邊是兩個人男人的歡笑聲。
“怎樣啦,感覺好點了嗎?”蘇君嶽溫柔的問道。
“好多了,君嶽哥你怎麼受傷了,怎麼是箭傷?和尚他們呢?趙公子,趙公子怎麼也在這裡?君嶽哥,你們認識?”
“以後別趙公子趙公子的叫啦,還是叫我趙大哥或者老趙也行!”
年輕輕輕叫他老趙總覺得不合適,白珠兒覺得還是趙大哥這個稱呼不錯。
“都說女人善變,今日我總算明白了。想起來我們見了好幾次可你對我既冷淡又客氣,年紀雖小可卻很有自己的想法,是個很堅強的人,只是沒想到在老蘇的面前竟是這般模樣!”
“趙大哥,我可一直都很溫順乖巧的。君嶽哥,你說是不是啊?”白珠兒笑著說道。
“喔,確實很溫順!”蘇君嶽柔和的目光似乎要將她吞噬。
“君嶽哥,你還沒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的那些老大哥老大姐呢?”
“珠兒,這次的事情朝廷也攙和進來了,想必以他們的能力早已脫身,你不必擔心!這次你傷的太重了,一定要好好養傷,哪兒也別去,乖乖的等我回來。”他從來沒有刻意的隱瞞她,她只關心她關心的人和事,而他只告訴她所想知道的。
“君嶽哥,你的傷!是很重要的事情嗎?你一定要去嗎?”白珠兒擔憂的看著他。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小傻瓜,怎麼啦,從前可不會追問這些!”
“你們倆真過分,明知道我如今還是孤家寡人,還在這裡難捨難分,哎!”
“我們哪有啊?趙大哥,你真的是孤家寡人,那太可惜了,我還在想著有機會見到趙大嫂一定要讓她給你換一件衣服,看看是否依然像現在這樣“風度翩翩”啊!”
“老蘇啊,完了,這小丫頭可不簡單,不但嘴上不饒人,那腳上可更是難追啊!”
蘇君嶽摸了摸白珠兒的頭,寵溺的說道:“她這樣子才更招人疼愛,她的腳步在哪我就在哪!”
“呀呀,我認識你三年怎麼沒發現你會說出這樣的話,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會相信!不過我可要大煞風景了,你還是早點出發吧!”
蘇君嶽沒有說什麼了,只需一個眼神,他們就知道了彼此的心意,白珠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蘇君嶽離開。
“趙大哥,君嶽哥能回來嗎?”
“難說!”趙子鷹嘆了口氣,原本嬉戲的臉上變得異常的沉靜。
“趙大哥,我知道你留下來是爲了照看我,可我真的沒事!我知道君嶽哥這次出去一定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可我感覺到這次很危險。”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我出現了反而對他更不利!珠兒,正如他所言,你一定要好好養傷。若你好了,老蘇不就有個好幫手了嘛?”
等待的日子裡是枯燥焦急迷茫的,同樣的等待有人歡笑有人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