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菲醒過來的時候,全身都痛,她隔了很久才明白過來自己全身都被繃帶給包紮過了,除了眼睛,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被繃帶包成了木乃伊的樣子,扔在了牀上。
黃菲有些恍惚,這是在哪裡?又是在哪個時空?回去了?還是又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全身僵硬地躺在牀上,連睜開眼睛都覺得十分費力,讓黃菲覺得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要與世長絕了。那個把自己包成這樣的人也是很可以的了,都已經(jīng)傷成這樣還不把自己扔掉放任自己自生自滅,到底是爲(wèi)了她好還是因爲(wèi)跟她有仇啊?
黃菲覺得自己有些渴,張了張嘴巴才發(fā)現(xiàn)連嘴巴也給矇住了,頓時覺得滿頭黑線,幫自己包紮的人是傻逼麼?連嘴巴都包住那要怎麼吃東西?不吃東西的話整個人的身體就會很虛弱,如果身體變虛弱的話那救了自己的意義到底在哪裡?果然,那個把自己包紮成這樣的人不是爲(wèi)了要救自己,而是爲(wèi)了要折磨自己吧?
躺在牀上動也不能動一下,但是思緒卻越顯清晰,黃菲躺在牀上腦子裡涌出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好幾次想要從牀上爬起來去驗證一下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但是最後都不得不因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而放棄。
好不容易熬了好幾個時辰,至於具體是多久她就不記得了,因爲(wèi)也沒有具體的東西可以拿來記錄時間,總之就是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jīng)餓空了兩次,直到第三次的那聲“咕嚕”聲響起,她才聽見有人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黃菲躺在牀上聽著外邊的動靜,心想:嗯,腳步聲不重,並不是皮鞋或者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那種聲音,而且門被推開的時候明顯有很重的“吱嘎”聲音,依著這兩點,黃菲基本上可以判斷她現(xiàn)在還是在古代了。
黃菲閉上眼睛,打定主意先不要聲張,先偷聽一下其他人的談話,這樣自己就能掌握一些確切的消息了。
然後黃菲就閉著眼睛屏住呼吸開啓裝睡模式。
等了好久,才感覺到一陣清風(fēng)吹過自己的臉頰,然後鼻尖傳來的是一種香氣,淡淡的,不重卻很好聞。黃菲在心裡想:難道來的是一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自帶陰風(fēng)是個什麼樣的鬼設(shè)定。
然後一愣神之間,就感覺到有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眉毛,還仔仔細(xì)細(xì)地把自己的臉都描繪了一遍,才移開了。黃菲的心裡打了一個冷戰(zhàn),媽蛋,該不會是遇到變態(tài)了吧?自己這一聲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難道是被毀容了?不然全身痛成這個樣子,而且還被包紮成這個鬼樣子是個什麼意思?
“洛兒,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好,纔會讓你吃這麼多苦。你放心,等你醒來,哥哥就一定會讓傷你的人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耳邊突然冒出聲音,黃菲被嚇了一跳,睫毛顫了一下,然後又歸於平靜。
說話人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一種熟悉的感覺,話裡的悔恨和痛意讓黃菲的心不自覺刺痛了一下。那人說……是自己的哥哥麼?洛兒……是這具身體的名字麼?很好聽,比自己的名字好聽多了。
但是比起那些,黃菲覺得都可以不去想,但是以後自己就可以不是一個人了嘛?有一個對自己寵愛有加的哥哥,人生應(yīng)該會很幸福吧?理智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要睜開眼睛而應(yīng)該等到收集到更多的信息之後才恢復(fù)知覺,但是從心裡又突然涌出一種強(qiáng)烈的衝動。睜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那個以後會對自己好的哥哥,那個可以照顧自己的依靠。她想要看清自己哥哥的面容。
繃帶綁的很緊,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間只留著一條細(xì)縫,黃菲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陷入眼簾的是一個人的下巴,很精緻的,一個男人的下巴。
黃菲想皺眉,但是繃帶纏的太緊,她連這樣的動作都做不到。
不過幸好,像是察覺到黃菲的視線,那人突然低下頭來直直地望進(jìn)了黃菲的眼裡。
黃菲被他眼裡的痛意給震了一下,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然後就傳來了那人驚喜的呼叫聲:“洛兒,你醒了?”
黃菲艱難地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又眨了一下眼睛,因爲(wèi)這樣睜著眼睛太困難,眼睛裡很快就溢出了眼淚。
那個跟黃菲長著一模一樣臉的男人看見黃菲突然就哭了,頓時心裡的愧疚更甚,直接把人抱進(jìn)了自己的懷裡:“洛兒,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原諒哥哥,以後哥哥再也不會弄丟你了。”
“……”要不是自己現(xiàn)在沒有辦法說話,黃菲真的很想吼出來,這位兄臺,能不能稍後再敘舊,我真的快要被你掐死了,抱的這麼緊,本來呼吸就足夠困難了,還被你徹底堵住了鼻子,你確定你是我親哥還不是仇人派來的臥底麼?
等到那人終於抱夠了,把黃菲鬆開之後,黃菲差點就翻白眼了。那人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黃菲一番之後,這才衝著外面喊道:“來人,給我把姓裴的帶過來!洛兒醒了,趕緊找人替她拆掉繃帶!”
“……”終於要拆掉了麼?黃菲的呼吸有些急促,心情有些莫名的緊張,至於爲(wèi)什麼會緊張?廢話,如果把繃帶都拆掉之後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是刀傷可怎麼辦?就算黃菲不怎麼在乎自己的臉是不是美,但是也一點都不想自己的身上都是傷疤好麼?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她大概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然後被自己給嚇醒。
沒過多久,就見一個穿著青衣的男人連滾帶爬得進(jìn)了房間。
“……”黃菲在心裡嘆了口氣,雖然很不想吐槽,但是真的是很仰天大吼一句:尼瑪,看你衣服穿成這樣,明顯是剛從牀上爬下來的啊!青天白日地還要做那種事情麼?要不要這麼禽獸?
“教主,聖女已經(jīng)醒了麼?”那人先是恭恭敬敬地對著黃菲的“哥哥”行了個禮,然後才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要查看黃菲身上的傷勢。
“……”這個奇葩的稱呼又是怎麼回事?黃菲突然很想再暈過去,還沒從妖女這個身份中適應(yīng)過來呢,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進(jìn)化到聖女了嗎?還有教主……難道是魔教麼?
黃菲的眼皮突然一跳,然後在心裡暗歎了一句:要不要這麼狗血啊喂!難道自己真的是魔教教主的妹妹,然後還是魔教聖女什麼的,跟段若謙是命中註定的宿敵命運(yùn)麼?
這不是坑爹呢?黃菲翻了個白眼,恨不得就這樣昏死過去纔好。
“哎呀,聖女的身體好像還沒有恢復(fù),她看上去快要再度陷入昏迷了!”那個姓裴的突然大叫了一聲。
黃菲還沒有開口,就聽見她那個教主哥哥很輕蔑地“哼”了一聲,道:“她明明是被你這些繃帶給勒的!該死的,還不趕緊過來幫忙把繃帶給拆了?還是你想讓我先把你給拆了?”
黃菲艱難地吸了吸鼻子,心說果然是親兄妹啊!真的是太瞭解我了!
不過這位魔教哥哥,你到底叫什麼勒?我只知道你是教主但是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啊!
然後黃菲在下一刻就聽到那個姓裴的突然叫了起來:“秦陽你別隨便冤枉好人我跟你講?你平時老是欺負(fù)我就算了,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侮辱我的醫(yī)術(shù)!秦洛中了那麼重的毒,如果不是我的話能夠這麼快醒來麼?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尊稱你一聲教主是因爲(wèi)我父親是你父親的老手下,並不意味著我怕了你!”
黃菲在心裡暗暗佩服,看來這個姓裴的也不是好欺負(fù)的貨色啊。不過,自己的真實名字叫秦洛麼?聽上去很好聽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