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警長辦公室。
“報告,範若芙的電話我們監聽了,衡迪森打過。”一名警員進來報告。
“衡迪森從哪兒打的?”警長問道。
“給您!”警員把記錄著電話位置的紙*遞給警長。
警長接過紙條看了看,即刻下令道,“立刻備車!”
***
依據衡迪森撥打電話的大概位置,警察順藤摸瓜,很快在一個住宅區裡找到了衡迪森,並把他帶回了警局,送進了看守所。
“警長,你怎麼不相信我呢,那真不是我乾的!”衡迪森覺得很冤。
“你來陀羅鎮幹什麼?”警長好像根本沒聽到衡迪森的說話似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聽說有個人,這個人就是我大哥衡迪旋,聽說他在15年前死了,可現在還活著,我就過來看一看。”衡迪森說的是實話。
“過來看一看?你爲什麼不報警呢?”警長問。不管換了誰,都會有這個疑問的。
“我還沒來得及報警,他就被殺了。”
“別裝得那麼無辜,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警,警長,真,真不是我乾的!”衡迪森頃刻慌了神。
“是嗎,那你幹嘛威脅他?你是不是想佔有他的財產啊?”
“警長,這是個謊言,這絕對是個陰謀!”
“行了,衡迪森,證據對你很不利,這次你別想再逃過去了!”
“我……”衡迪森驚慌失措地望著警長。
“你就老實交待吧,逼我們動手可就不太好了。”警長也是一番好意,他跟衡迪森之間的交鋒,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彼此多少有些交情,然而,法律是無情的。
“先別動手啊,警長,你罵我什麼都可以,你就是罵我人渣我都不會生氣,可我不是殺人犯!”
“是嗎?那15年前你企圖謀殺衡迪旋醫生,有這回事嗎?”警長眼睛犀利地盯著衡迪森。
“警長,那次是個陰謀,這次也是個陰謀!這兩次都是有人要陷害我,而且我敢肯定,上次陷害我的人就是這次陷害我的人。”
依據他的經驗判斷,警長覺得衡迪森不像是真正的殺人兇手,“聽著,衡迪森,你胡編亂造的這些故事,我不感興趣。你現在坦白還爲時不晚。給我老實交待你的罪行,不然的話,我就……”
警長給衡迪森留下了足夠的想像空間,說到這兒,他轉身離開了看守所。
“我說的句句是實話呀,警長你聽我說,警長,真的不是我乾的,我沒殺人!”衡迪森的聲音還追在警長的身後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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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林倩雲接受了他送的金項鍊,兩人的關係有了進一步的發展,王秋潤便趁熱打鐵起來,“嫂子,我要去超市,我們一起去吧。”
爲了能多多的接觸林倩雲,王秋潤早就想好了這一招。
然而,林倩雲幾乎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我不能跟你去。”
“你整天一個人呆在家裡哪兒都不去,你煩不煩哪?”王秋潤本以爲她會答應的,因爲,幾乎沒有幾個女子不喜歡有男人陪著逛超市,既可以玩耍、購物,也無須擔心自己錢包裡的錢不夠。沒想到她居然拒絕了。
“我習慣了。”林倩雲平靜的說,一邊把那半乾的長髮放下來,拿梳子梳幾下,在腦後輕輕攙了一個髻。這使她看起像一個韻味十足的小媳婦。
這使得王秋潤更是垂涎三尺,豈肯輕易死心,“不、不、不,跟我去散散心吧,我保你喜歡。”
“可是,我真的……”林倩雲猶豫著,天知道她有多想出去,多想吹一吹那帶著青草香的風,多想出去看看外面琳瑯滿目的繁華。
王秋潤彷彿看穿了林倩雲的心思,他大膽地拉起她的手,“走吧,別可是了。”
“秋潤,你想去哪兒呀?”王佩蘭突然從外面回來了,看到王秋潤居然在林倩雲房裡,而且,他還拉著林倩雲的手,她的臉立即板了起來。
“我說姑媽,她整天悶在屋子裡,我想帶她出去逛逛,可她又拒絕跟我一起去超市。”王秋潤對王佩蘭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他還以爲他的姑媽會很樂意他帶林倩雲出去呢。
然而王佩蘭卻更加嚴肅地說,“拒絕得好,她哪兒都不去!”
“你怎麼也不勸勸她呀?你是老腦筋了,姑媽,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讓嫂子整天悶在家裡,你不煩,她都煩死了,萬一悶出病來可怎麼辦?”王秋潤皺起眉頭,不經意的又輕輕拉起了林倩雲的手,“走了,走了,走吧,別猶豫了,我們走!”
王秋潤是鐵了心的要帶林倩雲出去,他一是看不慣林倩雲像個犯人似的整天被軟禁在屋裡,二是他想找機會跟林倩雲套近乎。他想,反正,對鄭思浩和姑媽來說,林倩雲其實就是這個家的麻煩,鄭思浩也不願意陪她,那麼,姑媽應該會高興他能夠接替鄭思浩來照顧她纔對啊。因爲,這樣一來,鄭思浩的麻煩就擺脫了。可他王秋潤,並不害怕這個麻煩,不僅不害怕,而且還想承擔這個麻煩。
然而,姑媽王佩蘭依然板著臉說,“去哪兒?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你一個人去不就行了嘛?要是鄭思浩在,他也不會同意的。”
“鄭思浩不會說的!這件事我來負責,我管保他不會生氣的。相反,他會很高興呢,他沒時間帶她去,對吧?那我有時間帶她出去走走有什麼不好呢,姑媽?”王秋潤說著用力拉了下林倩雲,笑道,“走吧,嫂子。”
“秋潤!”王佩蘭大喝了一聲。
“行了,姑媽,別說了,您怎麼能把嫂子當犯人似的軟禁起來呢?讓嫂子跟我去吧,鄭思浩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我逼她去的,行啦?”王秋潤擺出一副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模樣,說著牽起林倩雲的纖纖素手,就一個勁的想往外走,“走啊,嫂子,不會有什麼事的。你放心,鄭思浩那兒,我去說!我保證你不會被他說半句。”
林倩雲腳步依然僵在原地,臉上露出澀澀的神情。她看看王秋潤,又看看王佩蘭。
王秋潤回頭看看她,那遲疑的模樣,他的眉頭又皺起來了,“哎呀,你別害怕呀,嫂子!你放心,不會有人說什麼的,走吧!不就是去一趟超市嘛,你是跟著我去,又不是跟著外人,快走吧,走吧走吧,走吧,不然就晚了。”
王秋潤話說到了這份上,王佩蘭也不好再說什麼,略想想,王秋潤說的也沒有錯,何況,大白天的,王秋潤帶林倩雲出去逛逛沒什麼不妥的。更何況,她自己也不想背上老古董,石古不化的罵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秋潤牽著林倩雲的手走出家門。
***
許麗妮約了衡舒瑤在世紀公園見面,她是向衡舒瑤求助的。
兩人就在湖邊無人休憩的涼亭裡相對而坐。
“不知道我今後是什麼命,醫生在世的時候我是衣食無憂,可現在,阿軍還在上學,我該怎麼辦哪?”因爲哭泣,許麗妮說話斷斷續續的。清風拂著湖面輕輕吹過,將她額際的碎髮散亂地撒在臉上,這使她佈滿淚水的臉,看起來更覺悽楚可憐。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幫助你們的,你就放心吧!”衡舒瑤向來就熱心助人,何況,這個女人還帶著爸爸的孩子,也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既然爸爸不在了,她想,她有責任照顧弟弟將來的生活和學習。
“醫生要是還活著,別人還能尊重我,可現在,醫生不在了,別人還不對我們另眼相看,鄙視我們哪!”許麗妮說著說著,淚水又汩汩流淌,越說越可憐,“我這個身份,畢竟比不上,明媒正娶來得硬氣,人家會指指點點的。”
“你別這麼想,時代變了,觀念也在變。”衡舒瑤軟語安慰道。
“我不是爲我自己,我爲的是阿軍,他還那麼小,人生纔剛開始,現在醫生走了,靠我一個人怎麼養活他?”
“你不要擔心了,有我呢,阿軍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衡舒瑤站起來,走到許麗妮身邊,輕輕拍了拍她因哭泣而顫動的肩膀。
“你,你爲什麼要管?”其實,許麗妮早已算準了衡舒瑤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纔會斗膽約她見面的。
“爸爸不在了,撫養阿軍,是爸爸應該承擔的責任,現在就是我的責任了。所以,今後由我來照顧你們母子。”
“舒瑤,你,你真是個好人!”許麗妮感動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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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承德離開洛氏集團在緬甸開辦的兒童救助站,返回了洛巖楠上海的家。
“給你的,一點心意,”湯承德蹲在地板上,從行李箱裡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交給洛巖楠,接著又取出一個,“這個呢,是給你媽媽的。”
“你自己給她吧?”洛巖楠笑而不接。
“她什麼時候回來啊?”湯承德知道,洛巖楠媽媽馮雁菲大部份的時間都呆在她新開辦的女子職業學院裡。在家裡見她一面不容易。
“明天就回來。”
“那好。”湯承德把行李箱重新關上,坐到洛巖楠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你去這一趟,感覺怎麼樣了?”洛巖楠笑問。
“哎呀,”湯承德嘆口氣,“可以說,從頭到尾,都非常緊張,九十天我跑了一百三十個村子。”
“這可太好了,你不是就想忙嗎?”
“忙是忙啊,可是,也不都有好處。”
“怎麼了?”
良久,湯承德才慢慢的道,“我越是想把湯雅思徹底忘掉,就越是忘不掉,我感到非常孤獨。”
“那是因爲就你一個人出去,”洛巖楠突然語氣一轉,“難道,你在那兒沒遇見誰?”
“什麼意思?”
“我聽說那兒的姑娘非常漂亮。”洛巖楠狡黠地笑起來。
“巖楠,你胡說什麼呢?”
“我說的是真的,我那幫朋友,他們個個都是單身出去,結果呢,個個都是帶著老婆回來的。你沒帶一個嗎,還是忘了?”洛巖楠揶揄道。
“別說我,說說你吧,怎麼樣了?”即使洛巖楠不說,湯承德也知道他從未中止過與衡舒瑤的來往。
“工作方面嘛,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生活方面?,卻有很大波折,”洛巖楠略想了想,考慮到湯承德的感受,他說,“算了,以後我慢慢再跟你說吧。”
“衡舒瑤的事情,你媽媽都跟我說了。巖楠,生活中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你想想,衡舒瑤是沒答應你,假如她答應了你,那湯雅思回來以後該怎麼辦哪?”湯承德說完起身,從洛巖楠身邊離開,他的臉上明顯地寫著不愉快。他就是忍不住生洛巖楠的氣,他一直覺得湯雅思還活著,可是每次跟洛巖楠說起,他總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而且,他還對衡舒瑤那樣癡心不改。他覺得,洛巖楠這是對湯雅思的無視。
洛巖楠看見了湯承德寫在臉上的憂傷,看著他怏怏離去的背影,洛巖楠其實心裡很清楚,湯承德依然相信湯雅思還活著,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湯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