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們剛起,耿氏帶著弘晝就來了,這可真準時啊。人家進來就說:“想到你們應(yīng)該還沒吃早餐”。
心想你這卡著點兒來的能吃麼!她是第一次吃涼皮,菜豆腐,立刻愛上。小紅告訴她有多種吃法,她就告訴小紅,以後每天早餐把她的也準備上。原來脫下防備的她是這個性子,難怪人家能活九十六呢,這是有原因的啊!
吃過飯我們一起去給福晉請安,大家都到齊了之後,年氏問福晉:“姐姐,爺最近可是忙?妾身好幾天都沒有見過爺了”,說完那委屈的樣兒。真的?這兩天爺可是都有到我院子啊!
聽福晉說:“爺最近朝上忙,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子,不要太過操心,好好爲爺添個健康小阿哥是正經(jīng)事”。說完看了看我,想來她是知道爺這兩天都有到我院子。
這不,不僅福晉知道,李氏也知道,她說:“年妹妹應(yīng)該問鈕祜祿妹妹纔是,爺最近不天天有去鈕祜祿妹妹那裡嗎?”
我忙謙卑的道:“李側(cè)福晉此話嚴重了,爺每次來坐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來了也只是跟弘曆聊幾句,看看弘曆之後便走了”。
李氏一聽,想來她打聽到的也是如此,爺從不在我這裡過夜,所以沒有說話。福晉說道:“弘曆那孩子可愛的很,我也很是喜歡,長時間沒見就是挺想的,連我都想,何況是爺了”。見福晉如此說,大家也就不言語了,只是年氏一副我欠了她三百萬兩銀子似的盯著我看,看毛啊!四爺不去你那兒關(guān)老孃屁事,嫉妒我這個不在府裡的人,腦袋壞掉了。
結(jié)束請安之後,耿氏與我一起回到我院子,然後我們一起去了菜地繼續(xù)摘菜,等幹到差不多時間回去做飯,中午時間不長沒讓她幫忙,讓小紅幫忙她在一邊看,邊看邊唸叨原來這個菜是這麼來的呀,聽著她那啥都驚奇的話真是讓人無語。吃過飯她不回去,讓小紅給找牀被子,就在榻上午睡了,我對她真是麼想法了。她的說法是“跑來跑去麻煩,反正睡醒後還要來的,所以就不回去了”。
下午她喝茶,我繼續(xù)教弘曆兩個,小傢伙就在旁邊看著我嘴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他聽了個啥。太陽靠邊之後耿氏帶著弘晝回院子,她們剛走,四爺過來了,手裡拿著他的手抄本,等我起身後遞給我。我沒打算當著他的面打開,因爲我知道我打開之後眼裡只有佩服,所以不能讓他知道我佩服他的字。他見我這樣淡淡的,擱以前在府裡好歹我還給他泡茶,可現(xiàn)在茶是小紅拿蓋碗一泡遞給他,而我只是低著頭,不看他有啥樣的表情和想法,不敢看,內(nèi)心害怕。因爲之前就是因爲看他的表情才覺得他是在乎我的,害怕自己陷入了設(shè)想的世界當中,再者現(xiàn)在對他心裡還是有感情的,不然酸酸澀澀的感覺從何而來。
她看了我一會兒,又聽到他的一聲嘆息聲從我頭頂處傳來。他走後,我拿著他的手抄本到了屋裡,忙叫小紅多拿個油燈過來,我打開,嘖嘖,要不然說我的字軟弱無力呢?這自成一派的風(fēng)格,剛勁有力、鋒芒內(nèi)斂、沉穩(wěn)厚重……,有人說見字如人,這個人的性格還真是如此。興趣上來,拿起邊上的毛筆開始煉起來,煉了好幾個字,怎麼看怎麼不行,別說神韻了,連形都無法做到,照貓畫虎結(jié)果畫成了老鼠,真是慘不忍堵。
第二日早上耿氏過來後便問我:昨天爺又過來了?我說,是啊!她說,今天估計那些女人都會盯著你呢!果不其然,到了的時候,其它女人都到了,我們給福晉請了安坐在座位上後,她們都看著我,尤其年氏那雙幽怨的眼神,看得人發(fā)毛,到了這個份兒我必須得自己說清楚。
我問福晉:“福晉,您可是熟悉爺?shù)淖郑俊保行┮苫蟮目粗覇枴霸觞N了?”
我答道:“昨天傍晚爺給弘曆拿了一本手抄本,可是奴婢看了一下不知道該怎樣教弘曆練習(xí),爺把手抄本放下就走了,奴婢也不知道該不該問爺,所以奴婢想問問福晉,如果福晉熟悉那幫我指導(dǎo)一下弘曆那孩子”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人家是爲孩子而來。福晉說道:“指導(dǎo)不敢,你下午把弘曆帶過來,我說說,你聽聽便知道了,當年弘暉也是從他阿瑪?shù)淖珠_始的練習(xí)的”,說完陷入了她自己的沉思中。我有些於心不忍,不該把話題移到她那兒去。
到了下午我?guī)е霑讶フ宜苁钦J真的教弘曆練習(xí)四爺?shù)淖郑乙苍谝慌詫W(xué)習(xí),見她那樣子,覺得這個女人這輩子真是有些可憐,這一輩子勞心勞力自己卻啥也沒有獲得,或許有人覺得她混了個皇后的身份,可是大家都是女人,女人真正要的是身份嗎?未必,甭管你是哪類型的女人,這一生只求“幸福”兩個字而已,只是每個人定位的幸福的意義不同罷了。她見我專注的看著她,她回看我一眼,我真誠的對她笑笑。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每天和耿氏混在一起,該教學(xué)的時候教學(xué),該下地的時候下地。而四爺自那次之後偶爾會在下午來我這裡傻坐一會兒,我以相同的方式對待他,他自己也無趣,坐會兒便也就走了。慢慢的四爺也恢復(fù)了去其它女人院子裡歇息的制度,就只有我這裡沒有來歇過。所以大家在給福晉請安的時候矛頭都不會指向我,因爲知道去我那裡也只是因爲弘曆而去坐坐。
有時候耿氏會看著我發(fā)呆,有一次她問我“妹妹,你活的開心嗎?”,我被她的問題給難住了,我開心嗎?從我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開心嗎?呵呵呵,過著別人的人生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我自己的人生是在二十一世紀,離這個世界有三百多年的距離,這個世界不是我的世界;這個男人不是我的男人;這個家庭不是我的家庭;連自己搭命生下來的孩子嚴格來說都不是我的,DNA是別人的,不是屬於我紀意;開心更不屬於我,我現(xiàn)在都只是過一天算一天,只想早早結(jié)束這裡,回到屬於我的時代。
她見我臉上悲悽悽的,忙道:“瞧瞧我這話問的,咱們這些女人有幾個是真正活的開心的,我們有太多的情不得已,太多的無可奈何,我們能做的只有過一天算一天”。我驚奇的看著她,可不就是,原來她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她見我表情如此,便道:“難道我說對了,妹妹也是這樣想的?”我點點頭。
她爽快的說:“好,即使如此,以後我們倆搭伴兒過”
我好笑的看著她道:“我們除了晚上睡覺不在一起之外無時無刻都在一起的,難道還不算搭伴兒?”
她哈哈一笑,道:“是哦,我們天天在一起呢!”真是無語的女人。這個女人有時候真的很單純,也很可愛,她不愛多想,只想簡簡單單,心裡沒有太多的複雜,也沒有太多的設(shè)想,只要她和弘晝每天都健康的活著,便滿足了,一個在複雜的環(huán)境裡生活卻懂得知足的女人真的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