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寅時,我也剛迷著,就聽見外面富貴的叫起聲。把弘曆叫起,把他收拾好,先讓他吃早餐,然後再帶上昨天晚上讓小紅準備的點心、水果、乾果都一起裝著拿給他,讓他和弘墩餓了吃,再叮嚀他一會兒上了車再繼續睡,讓富貴盯著他睡時把外衣脫了,醒來再穿上。下了學,想回來便早些回來。
弘曆上學的日子就這樣開始了,大多數的時間能回來他都會回園子,他說要跟我住,車上能睡,不怕累。他也帶著弘墩來過兩回,那孩子越長越沉穩,只是性子卻有些沉悶,聽弘曆說,在學堂經常被其它的阿哥欺負,可大多數他都是受著。沒有辦法誰讓他沒有一個後臺強硬的阿瑪呢?所以他只能忍著。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了,自小沒有在父母跟前長大,長大了卻因爲父親不愛寵而被其它的孩子欺負。所以,每次來時和走時我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抱抱他,告訴他,好好照顧自己,我和他阿瑪額娘一樣愛他。
天氣越來越好,我除了上午下地忙一會兒,太陽出來了就搭把椅子找陰涼的地方躺著或睡、或閉目、或發呆,大多數的時候我都是處於發呆狀態,啥也沒想,就那麼盯著一處半天也不動一下,小紅經常會上前叫叫我,打斷我,每次都能看到她滿臉的擔心。我其實啥也沒有想,就是放空而已,讓自己的身和心都處於放空狀態,可是她和弘曆都接受不了。弘曆知道大概還是小紅說的,所以晚上弘曆回來了會問我今天干什麼了?在外面坐了多久?他都會問,怕我有什麼問題。
我現在的日子就是這樣啊,不放空幹什麼?像今天這天氣這麼明媚,微風輕輕吹著,多適合放空。只是我這廂正處於每天放空的階段,弘曆那邊卻惹來了天大的麻煩:弘曆幫著弘墩跟弘明(十四阿哥的長子)幾兄弟在練武場打架。
原因很簡單:弘明幾個這會不止欺負弘墩,還說十三爺是個不孝子。而弘墩一聽說他阿瑪便氣不過去打弘明,弘曆便去幫弘墩的忙,結果一開打,好些跟弘明常混在一起的都上來了,到最後便是二打多,弘曆二人便開始掛彩。正在這時,另一邊康熙領著所有的兒子本是來查看他們學習情況,可不巧這邊正打架。康熙一看忙叫到:住手,弘曆二人聽到聲音忙停下,他們想總算是有救星了,可弘明他們羣小傢伙有的沒聽到,這二人難免結結實實的捱了拳頭,康熙見有人不聽他的話便生氣了,他兒子們忙上去把各自的孩子拉扯著離開。當然,四爺也是很生氣的把弘曆和弘墩拉向一邊,臉是很冷。
康熙見都停下便吩咐把人帶到屋裡,準備開堂會審。大家坐好之後,康熙問站在中間的幾個孩子,爲什麼打架?弘明他們自知理虧不敢多言,弘墩因牽扯到他阿瑪便只是低著頭委屈的站著,那就只剩下弘曆。
康熙見大家都不言語,便指著弘曆道:“你來說”。
弘曆無法便道:“弘明哥哥他們說十三叔的壞話,所以弘墩哥哥生氣便與弘明哥哥打了起來”。
康熙一聽:“他們說什麼了,至於大動干戈,還有,你是誰家的孩子,又爲啥打架?”
弘曆說先是行禮,然後道:“回皇瑪法的話,孫兒弘曆的阿瑪是雍王爺,至於他們說的,他們說十三叔不孝,可孫兒不相信十三叔是這樣的人,孫兒敬佩十三叔,不許人這樣說十三,再者他們打弘墩哥哥,這是孫兒不能忍的。”
弘曆話完,大家都有些沉默,尤其是皇上。過了一會兒三爺出聲問弘曆:“弘曆怎就如此相信你十三叔?弘曆應該沒見過你十三叔纔是”。
果然,這話一說,大家都帶著不明的眼光看著四爺和弘曆,包括皇上,四爺臉色也不好。
弘曆忙道:“我額娘告訴我的,額娘說我十三叔當得起“俠王”之稱,說我十三叔爲人仗義、慷慨、大氣,雖身在皇家卻有一顆純粹的心,最難得的地方是:不僅精於騎射,文韜武略、音律無一不擅,侄兒很是尊敬與佩服”。
他說完見大家都看著這個小小的孩子眼睛發亮的誇讚著他們的兄弟,康熙眼裡有著感動。弘曆繼續道:“我額娘說,不止十三叔讓人敬佩,各位叔叔伯伯都值得弘曆敬佩”。
十爺一聽開口道:“那你說說你十叔我有哪裡值得你敬佩的?”,旁邊九爺接話道:“老十,別人或許有,你?”
弘曆卻很是認真的看著九爺道:“九叔,我額娘說:十叔是一位難得活得明白的人”。
其他人一聽都有些感興趣的看著弘曆,九爺則有些驚訝他的十弟竟有人這樣說,十爺更是開心的說:“你額娘也是個明白的人。”
弘曆看著十爺繼續道:“十叔,我額娘說您爲人純真,性子憨厚可愛,享受在當下,該吃的時候吃、該喝的時候喝、該玩的時候玩,是個性情中人,這樣的人生在結束時纔會少有遺憾”。
大家看看弘曆,再看看十爺,發現還真是如此。只見十爺“哈哈”大笑起來,開心的走到弘曆身邊抱起他轉著圈,等十爺開心完了,放下弘曆之後,康熙接話道:“弘曆,依你的意思,你額娘對你的叔叔伯伯都有評價?”
弘曆點點頭,康熙繼續道:“那你依次說說?”。
弘曆向康熙一行禮道:“是,皇瑪法。”
他先是走到三爺跟前,向三爺行禮,然後起身道:“三伯,我額娘說您的學問乃是叔叔伯伯裡很是拔尖的,讀貫古今,文學造詣即使弘曆學多少年也不能趕上的,所以額娘說,弘曆以後有任何學問上的難題,請教三伯一定沒錯。”
三爺聽了很是自豪,只拍弘曆的小肩膀道:“好,以後只要弘曆有問題隨時來找三伯,三伯定會知無不盡的”,弘曆很有禮貌的向三爺道謝。
他越過他阿瑪直接走到五爺跟前,先行禮,然後朝五爺道:“五叔,我額娘說,您自小由老祖宗帶大,爲人沉靜內斂、溫和有禮,而且您是棋藝界難得的高手,弘曆學習棋藝,一定要請教五叔您”
五爺聽了,溫柔的看著弘曆道:“好,如果弘曆想學,就來找五叔”。
他道謝之後,走到七爺跟前,非常鄭重的像七爺深鞠躬,大家看到他這麼慎重,更有些好奇,七爺也是很好奇的看著他,他鏗鏘有力的道:“七叔,我額娘說見著您要給您深鞠躬,代表著大清千萬老百姓給從戰場歸來的英雄代表鞠躬。額娘告訴侄兒,不管出生爲皇族還是平民百姓我們都應該感謝哪些爲保衛大清江山不被侵犯而付出鮮血和淚水,甚至是生命的勇士。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七叔您作爲皇子,卻因爲保衛我大清而獻出你的肢體,所以侄兒敬佩您”。說完又是深深的一鞠躬,大廳沉寂了一下,只見七爺滿含感動,其他的爺也是。
康熙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哈哈哈哈大笑道:“好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朕甚欣慰啊!如若所有人都能知道匹夫有責,我大清何愁不能一統天下!”在場的所有人都跪下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清萬歲萬歲萬萬歲”。只是弘曆個熊孩子還傻愣愣的站著,這或許就是天意,在他這麼小的時候便與康熙一起站著聽別人“萬歲萬歲萬萬歲”,四爺見他還傻站著,忙去他拉著跪下,可皇上心情好,打斷四爺,叫弘曆道:“弘曆,來,過來”,弘曆到了跟前,康熙很是慈愛的摸摸他的頭。康熙這才叫大家起身,大家都神色不明的看看弘曆,再嫉妒的看看四爺,都想這咋不是自家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