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中住了幾日,兩人便回了去。
王府離閣的新移來的菊花開得正豔,卻只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本王的王妃出府走的是後門,回府也是走的是後門,怎麼單單喜歡上了走後門了。”
寒月憂離從馬車上下來,看了東染執(zhí)風一眼,“走時王爺正忙著,回來時王府正堂熱鬧著,我怎麼好去打擾?”
東染執(zhí)風搖頭,聲音溫柔了些,“你是王府的女主人,怎會是打擾呢?本王今日來,是趙福道本王少宴請了一位恩人。”
寒月憂離輕笑,“那就不擾王爺去接恩人了。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了?!?
“你幫本王出謀劃策贏了勝仗,本王就得好好的款待王妃?!睎|染執(zhí)風走近她,眼中多了些黯淡,卻是寒月憂離三番四次推讓,“府上全是些男人,況且我真的乏了,改日再與王爺吃飯?!?
東染執(zhí)風點頭,“那你好生休息吧。”
寒月憂離與梧落走回屋中,卻見一個丫鬟正在打掃著,寒月憂離有些吃驚,“東染執(zhí)風知道我要回來?”
丫鬟搖頭,“回王妃的話,王妃走的那天,奴婢就被王爺安排到這裡來打掃了,王爺每天都會來這裡坐上一兩個時辰?!?
或許丫鬟認爲王爺是羨慕王妃有這麼一個思念,臉上表現的都是羨慕。
寒月憂離將她遣下,便坐在鏡前,對著鏡中的人道,“你是怎麼想的?”
門外一聲“撲哧”笑聲,讓寒月憂離面紅了起來,“國師大人怎麼來了?”
肖毅換上深邃的眼神,“感覺到公主需要我,我便來了?!?
寒月憂離看了看梧落,笑道,“呃,國師大人真是神通廣大呵,梧落哦?”
“可不是嗎?”肖毅全然不顧寒月憂離的表情,輕抿嘴脣,眼中卻是無盡的哀傷,“是天下需要寒月憂離。”
寒月憂離淚不經意便落下,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她最終怕的,還是來了。
肖毅皺眉,手觸到寒月憂離落下的淚,竟是一頓,她的淚涼如冰。
“還有多少時間?我要先去找到紅樓。
”寒月憂離皺眉,當年她出生之日,梧山國師便算出了天下會降大劫,化解之法,須尋得三人,一人舞,一人琴,一人蕭。
那便是爲什麼她自小練《風依然》的原因。如今,東染的含香是琴,自己是舞,那吹簫的人,卻遲遲尋不到。雖東染執(zhí)風吹的生動,卻不能發(fā)出震撼,那人,也不知何時纔會出現。
“明年五月?!毙ひ泐D了頓,“鳳音蕭人還杳無音信?!?
寒月憂離捂住臉,看向鏡子內,“肖毅,你可爲我作幅畫嗎?”明年五月,離現在僅有七個月的時間,她便會化爲粉末,護天下。她本以爲,會是二十歲,卻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會過得這麼快。
只怕以後是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留下一幅畫,若是相思蠱還能取出,她定要他好好的活著,讓他心中能有她的一席之地,便是好的。
肖毅畫筆落下,一幅美人的背影,加上那鏡中的絕世容顏,寒月憂離笑,“南歧深宮憂離顏,願將鮫人夢中圓?!?
梧落看著那幅畫,心中的難過又多了幾分,若她是鳳音女,就可以代替她去完成使命,最起碼,她的肖毅是愛著她的,他們是在一起的,而寒月憂離,連愛也未曾說出口。
“有消息了?”寒月憂離站了起來,梅和竹的身影出現在屋內,“在海底?!?
“哦?怪不得我們的人找不到他們,原來當了縮頭烏龜?!焙聭n離冷笑,眼底盡是寒意,梅蘭竹菊四君齊聲道,“屬下願意與主子同去救紅樓?!?
好遙遠看了眼外面的天,“梅和竹已經是王府內死去了的人,跟著去吧?!?
蘭和菊擡起了眼,“屬下去意已決。”
寒月憂離搖頭,“蘭,你留下照顧玲絕,菊,你留下照顧青兒。”
兩人還想說著什麼,幾人已經消失在離閣。
青兒此時正嘔吐得厲害,菊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夫人沒事吧?!?
青兒點頭,“我要進宮一趟,你陪我去吧。”
菊皺眉,“可是要去柳太妃那裡?”青兒點頭,“她病了?!?
到了柳太妃所居
之處,只見兩位公主跪在她身前,東染執(zhí)湘擡起淚眼,“母妃,青兒姐姐來了?!?
柳太妃睜開眼,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青兒,竟華然淚下,青兒跪了下來,“孃親?!?
東染執(zhí)湘大驚,卻是柳太妃笑了起來,“你竟然還肯認我這個孃親?!?
青兒搖頭,“我一直把您當孃親?!绷p咳,“孃親以爲,你會恨我。”
元將軍迎娶將軍夫人是東染國的一件大事,過不了兩個月,元夫人便有了身孕,卻未告知元峰。元夫人想與元將軍一起上戰(zhàn)場。
元夫人的陪嫁丫頭寒露對元將軍心存愛意,那日元夫人腹疼,去了太醫(yī)處,寒露著了元夫人的衣裝,在元將軍每日必飲的藥裡下了媚藥。
元夫人回到府中,聽到那纏綿的聲音,加上腹中胎兒不穩(wěn),便暈了過去。後又侍從發(fā)現躺在地上的元夫人,那一夜驚慌了軍營裡的所有人。
雖是流了血,卻還是保住了孩子。元夫人心灰意冷,除了與元將軍的部下商議軍事之外,其餘的人一律不見,包括元將軍。
元將軍心有愧疚,每日站在窗外,看她睡下,一次勝仗回來,元夫人臨盆,元將軍不顧一切的衝進產房,元夫人見著昔日自己的愛人突然間蒼老了許多,心中一疼,便喚了出元將軍的名,“元峰?!?
元將軍點頭,她的痛苦呻.吟讓他痛心,“夫人,對不起?!?
一聲孩提聲,驚喜了衆(zhòng)人,卻換來了元夫人的血崩。
寒露被叫道產房,元夫人笑看著元峰抱著孩子的幸福樣子,“露兒,以後,夫君和玲絕,拜託你了?!?
寒露咬牙,“不明白小姐說什麼。”她是愧疚的,可她也是恨的,恨她有元峰的愛。
元峰見過無數的血,卻還是被元夫人的血崩嚇得臉色蒼白,就那麼一瞬間,剛纔還好好的人就這麼沒了。
第二年寒露生下女兒青兒,卻是與元峰的一個侍從離開,她不想看到元峰,也因爲元峰從未看過她一眼。於是,她告訴元峰,她愛上了他的一個侍從,希望他能成全,元峰點頭,頭也沒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