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那日,她哭的異常的大聲,猶如把一切的苦怨哭出來一般,聽到哭聲的人無疑都是早已淚流滿面,只因那哭聲,多了些傷悲。國師說是她體寒,又因南歧國姓爲寒月,便取名爲“憂離”。
每次夢魘過後,國師便會送來一粒發著幽藍光的丹藥,他只道,“公主前世或是前一世有過太多仇恨,如今卻是最後一世公主的痛,大概是前面的因果造成。”
寒月憂離彷彿看到了那個夢裡的人,卻又不那麼清晰,她看向國師的方向,“爲什麼你要戴著面具?”國師戴著面具的臉僅僅看到一張脣,但寒月憂離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冰冷。
“因爲,我是國師。”那人淡淡道,將手中的藥交與她便要離去,寒月憂離道,“你可知道我前世或是前幾世有過什麼仇恨嗎?我總感覺夢中的女人是自己。”
“只要你不想著,那人便不是你。你若是想著,那人便就是你。”
寒月憂離搖頭,“就算我不想著,她也會到我的夢裡來,許是要我爲她復仇。”
國師的臉看不出表情,“月某道行甚淺,不能解救公主。”
月色朦朧,那遠去的背影,如夢魘一般,她想問,“月國師,我們可曾認識。”卻又發現自己記事以來便有了他在皇宮,他若是道行淺,定也不會在皇宮這麼多年,父皇、母后甚至天下視他如神。
寒月憂離不以爲然,她如今快活的很,自然不去管那上輩子的事,這一世,她只想快快樂樂的過著。
十歲那年,東染國提出聯姻,她自是不肯,逃離宮人獨自向煙雨中跑去,母后告訴過她,遲早有一天她會成爲別人的妻子,她也想過有一天終會離開皇宮,只是心裡悶得慌,單單的不想嫁。
十歲的臉是稚嫩的,當她踩滑撲倒至地面,膝蓋被磕得生疼,自頭頂傳來一聲問詢,“可曾傷著?”那是關切的聲響,軟軟的,直擊心房。
他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卻也是淡然一笑將她橫抱,梧落急忙跑了過來,看見此景已是面紅,她們不過是深閨當中的女兒家。寒月憂離大驚道,“你是誰家公子?怎敢對本......小姐這般無禮。”
那人一驚,“你可叫我執風,敢問你又是誰家小姐。”
寒月憂離好笑的自他懷中脫離,“我是我家的小姐。”他便叫她‘我小姐’。
“原來南歧國的姓這麼有趣,還有姓我的,有沒有姓他或你的?”東染執風戲道,她便拉著梧落的手跑回了宮中,梧落見她雙頰盈紅,並未褪去,嘆息道,“只怕公主是中意了那位執風公子了罷。”
寒月憂離更是面紅,忙著將膝蓋上的血跡清洗,“是又怎麼樣?我便是寧願嫁他,也不願嫁與那九皇子。”
“那萬一他便是七皇子呢?”一襲黑色擋住了寒月憂離處正好看得到的陽光,她急忙放下衣裙意要遮住那裸露在外的腿。臉又泛起了盈紅,急得說不出來話,又是害怕著適才與梧落的話被他聽到,一時亂了陣腳,“你......無恥。”
他輕笑,“如今已看了公主身體,只怕傳出去公主要當一輩子尼姑,執風倒是很樂意幫公主這個忙的。”
那一夜,她昏睡了兩日,整個皇宮亂了一團,其餘的早已記不清,只是那之後,每一次的夢都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她想嫁與他,與他相守,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