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逍遙王了吧。”含香笑,“果真是郎才女貌呢。”
寒月憂離將南引浩陵的手放在手心,“是啊,怎麼樣,我找到他了。”
含香朝樓上的人笑,“心兒,以後,含香閣就交與你了,你可得爲我好好的看管著啊。”心兒哭的撕心裂肺,“小姐,你一定要回來。月公子還在等著你啊。”
含香一震,月淡,那個平淡如水的男子,只怕是,此生再無相見了。
“他若來,你便告訴他,我,愛他。”
心兒看著那個一身淡綠的男子來,朝著含香道,“小姐,月公子來了。”
含香擡起頭,看著那個人自空中落下,淚如雨下,“你不該來的。”
月淡一臉的憂傷,輕輕撫著含香的臉,“香兒,你定要回來。”含香撲到他懷中,“若是,我回不來了呢?”
月淡笑,如三月春風一般,“那我就等你,等不到你我就找你,找不到你我就會瘋掉。”
含香搖頭,“我不想你瘋掉。”月淡點頭,“那麼,請一定要回來。”
含香笑,離開了他的懷抱,朝著衆人道,“我們走吧。”如果,我們從來沒有遇見,在面臨分離的時候,會不會好受一些,月淡,你是那麼雲淡風輕的人,你有著你的使命,可是,卻是爲了我這麼一個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只知道自己出生青樓的人停下了腳步。
月淡,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開心我的心裡住著你,哪怕,我們註定要分離。
我見過很多的男子,好男人很多,風度翩翩的很多,唯獨你一身白衣站在人羣中發呆的樣子讓我驚喜,那一刻,我便認定我遇到了一生註定的人。只是這個註定,是註定相愛,再註定分開。
含香看著身旁的男子,淚落了下來,“如果,有下輩子,我們換個相遇的方式。你坐在高處,一眼便記得人海中的我。”
月淡點頭,“我會記得你,生生世世。”
南歧祭臺,寒月憂離每走一步,心就會痛一次,這條梯子,小時候走,總覺得要走很久,如今,才走一會兒,便就快到了盡頭。南引浩陵拉著她的手,“離兒,我陪你一起。”
寒月憂離笑,“同生共死,浩陵,現在我腦中全是你,萬年前你傳我功力,萬年前你抱著我的屍體哭了七日七夜,如今,我們能一起了。只是,我好捨不得。”
南引浩陵搖頭,“無論如何,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寒月憂離哽咽,撲到他懷中,“如果,如果我回不來了,你若還在,請你好好的照顧自己,千萬,不要忘了我,每天都有想著我,我會到你的夢中,陪著你。”
南引浩陵想要拉住她,卻是見她的身體往後移,在祭臺上化爲一尊石像,如同正要起舞的仙子。
含香看著月淡,笑著遠去,化爲石像立在寒月憂離身邊,手撫古琴,落憂的蕭放在嘴邊,不一會兒,淡淡的樂音響起,南歧皇寒月敬捂著眼,肖毅忍著淚,與月淡大喝,“鳳音歸位”
,頓時,天昏地暗。
月淡看著肖毅,笑著,“毅兒。”肖毅含淚,“叔叔,啓動鳳音陣吧。”
月淡點頭,看著含香
,笑了。
南引浩陵跌坐在地上,“青衣,黃衣,我要見天帝。”
青衣低下頭,“天帝正值閉關,而且人界的天災,是天帝也無法左右的。”
南引浩陵咬牙,“帶我去。”黃衣點頭,“主人還是凡身,上界會損傷元氣的。”
“我要去找他。”
天界,正座上的人一臉淡然,一位白髮尊者走到正中央,“稟天帝,殿下回來了。”
天帝睜開了眼,“他回來了。”
青衣和黃衣剛進天宮,立刻化身天神,卻也是青。黃兩色,青衣輕聲道,“那便是天帝。”
南引浩陵面無表情,天帝的聲音傳了來,“你回來了。”
南引浩陵點頭,“我要你救她。”天帝笑,“救誰?”
腦海裡看著他,“離兒。”
天帝冷哼,“本帝以爲,這一世你會明白過來,卻是沒了以往的冷靜。”
南引浩陵擡起頭,“你救,還是不救?”
天帝大怒,“這貨,是她自己闖的,這如今,是她該做的事。”
南引浩陵轉身,“你若不救,我便隨她而去。”
青衣和黃衣攔住了他,“請殿下恕罪。”
南引浩陵咬牙,“你們也要攔我?”天帝怒喝,“讓他走,本帝就不會愁無人繼承這天業。”南引浩陵忍著淚,“請恕孩兒不孝。”
南歧祭臺,發著急驟的樂聲,東染執風如同疾風一般落到地面,想要飛過去到寒月憂離身邊,卻被金光推開,東染執風一雙眼通紅,“憂離。”
金光越來越強,越來越刺眼,東染執風跪在地上,“爲什麼爲什麼,是我闖下的錯要她來贖罪?”
金鬆瑤厲聲,“東染執風,你快走開。”東染執風搖頭,“我不要你救世,你都沒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東染執風寒劍舉起,正如萬年前滅掉龍族一般,“我不要你走,所以的錯都讓我一個人來扛。”復生衝了進來,東染執風挑眉,“你來送死?”
復生笑,“我只希望你能理智一點,公主她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東染執風寒劍就要落下,東染執湘衝了進來,淚眼婆娑,“九哥。”便將復生推開,東染執風咬牙,“你也要攔我?”
南引浩陵從天而降,青衣與黃衣尾隨而至,東染執風冷笑,“這就是你對她的愛嗎?你眼睜睜看著她魂飛魄散嗎?”
南引浩陵搖頭,“我不想與你吵,也不想與你爭,我知道她的選擇,我也尊重她的選擇。”
東染執風笑得撕心裂肺,“你的愛太偉大,南引浩陵,我讓你給她陪葬。”
東染執風舉劍。朝南引浩陵劈去,東染執湘咬牙,替南引浩陵擋住了那一劍,東染執風眼紅,“湘兒。”
東染執湘笑,“九哥,你別做傻事,浩陵,你要堅持下去,離姐姐,祝福你們。”
寒月憂離此時卻是聽著他們的對話,東染執湘喜歡南引浩陵,可以用自己的命換他一生,那麼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
南引浩陵正用靈力護著祭臺上的人,月淡嘴裡已有了鮮血,適才東染執風的
那一劍,震到了鳳音陣。
“東染執風,你在這樣誰也救不了,你會滅了這個世界的。”
東染執風笑,“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爲她陪葬。”
寒月憂離眼角的淚落到地上,眼看著南引浩陵的身體逐漸透明,青衣和黃衣也發出靈力護著陣法,青衣咬牙,“殿下,你要挺住。”
南引浩陵看向祭臺,“離兒,以後,我們就能再也不分開了。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霹靂,夏雨雪,天地合。”臺上傳來了寒月憂離的聲音,“乃敢與君絕。”
一道金光布遍世界,一切已死去的生物瞬間復甦,祭臺安靜了下來。
沒有樂聲,沒有祭臺上的三人,也沒有南引浩陵,一切,都安靜了。
寒月憂岐泣不成聲,“皇姐呢?皇姐和姐夫怎麼都不見了,我要皇姐。”
皇后暈了過去,梧落走上祭臺,最終蹲在地上,“你真的走了嗎?離開我們了嗎?”
東染執風閉著眼,手中的劍落到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金鬆瑤靠著東染執玄的肩膀,“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我們和她,很早就認識了。”
很早,很早有多早?百年?千年?萬年?
那個已經遠去的人,再也不會一身紅衣,說著讓人舒心的話了。
天寶兩萬年五月,三位鳳音傳人爲救世化爲灰燼。而後的日子裡,一直有著無數的佳話傳開。
南歧公主寒月憂離,含香閣含香,神秘少女落憂,她們同是有著自己幸福的女子。卻也同是忍痛割愛的女子。
在那之後,月淡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含香閣並沒有因含香的離去而冷淡下來,只是,看著昔日的含香閣,就會想起坐在舞臺中央的那個女子,手撫古琴,一身白衣。
落憂灰飛煙滅之後,錢宇也消失了。有人說,他隱居了,去一處無人知道的地方,懷念那心中的人兒。
寒月憂離與南引浩陵,最終能同生共死,這,也是他們的心願。
偶爾路過南歧祭臺,還會聽到斷斷續續的鳳音聲,聽了的人,紛紛淚落。
也許,鳳音傳人的故事會有無數個版本,但她們的結局都只有一個效果,讓人身臨其境,感受到了那愛情的堅貞不渝。
或許,如今陪在你身邊的人,在很多年前,也如他們的故事一般。
仍記得,海邊的沙地,少女初爲人形,一臉迷茫,少年白衣翩翩,笑著無盡的寵言。
伴了無數世,愛得也越深。
你信手拈來的詩詞,刻在無盡的腦海,最終揮之不去了記憶。
百花宮中的愛人,你苦戀的人兒。
如今,可曾懷念一起走過的路途。
歡笑,淚水。
最終圓了少女的夢,五花馬,千金裘,羽扇綸巾的少年,你終是等到了愛人的鳳冠霞帔。
仙山的雪依舊那麼的白,如果,真的有再次遇到,我們必定會緊緊牽著彼此的手。
不去想風流江湖,不去想疑雲重重。
或許,黃昏時候,還能與你挽手共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