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等了一會兒,蔡翠屏便輕手輕腳折返了回來。這次可好,除了原先的衣服,起碼套了兩件棉襖,像一隻糉子般的跑了過來??梢娛桥铝私膬海f她穿得不夠,還得讓她回去加。
見到蔡翠屏這個樣,江心兒都快要笑抽了,“哎喲我說傻姐姐,就算要保暖也不用穿成個糉子吧?”
“還不是怕你說我穿少了,”蔡翠屏一臉委屈,嘟著嘴道:“況且我又怕東峰正好來了,這才急的嘛。”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穿成這樣也不錯,不用擔心受涼。但是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不怕麼?”
反正自己心裡有事今晚肯定也是睡不著的,想了想,便說道:“這樣吧,要不我在這陪你一會吧?”
“這怎麼行,我怎麼能讓你陪我在這裡受凍呢?你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蔡翠屏怎麼好意思讓江心兒也在外面凍著,連忙拒絕,“再說了,我擔心東峰見到你的話就不敢出現了。”
“放心吧,我本來就睡不著,所以纔出來走走的?!苯膬喊琢怂谎壅f道:“更何況黃東峰又不是鬼,有那麼怕見人麼。他要是這點都不能容忍,那你真不該等他。”
說實話,月黑風高的,黃東峰還真捨得一個女人這麼孤獨的等他
蔡翠屏見說不過她,又擔心她攆自己回去,只能沉默。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兩人都累了,又坐到屋前青磚地上輕聲聊著。兩人本來就感情好,加上很久不見,倒也不會太困??墒且恢钡鹊教焐珜?,黃東峰都還沒有出現。
到這個時候,江心兒實在是撐不住了,畢竟那不是她的心上人啊,累得直打哈欠。
“姐姐,不能等了,那個該死的傢伙又失約。要再不回家,鄰居有起得早的,該看到了,又會說些不好聽的話呢?!?
“恩,我再等一會就回,你先回去睡會吧,這一晚,可連累了你了。”
江心兒見此時已經是矇矇亮了,自己凍得手腳都麻了,也懶得再和蔡翠屏饒舌,揮揮手回到家後,一頭倒在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聞到一股很是誘人的香氣,意識才一下子清醒過來。猛的睜開眼,聽到肚子直叫抗議,好餓啊。
那股撲鼻的香氣,是那麼熟悉,又那麼近在眼前,彷彿就是自家廚房傳來的。
江心兒一骨碌下了牀,循著味道走到廚房,只見一高挑的身形立在竈爐前,正忙得不亦樂乎。
那人穿著普通婦人裝,手腳很是利落,竈頭生著火,蒸氣不斷從鍋裡冒出來,食物的香味也瀰漫開來饞得江心兒是口水直流。
這到底是誰啊,肯定不是江嫂,仔細一瞧那身形,似曾相識但又感覺很是不對勁。
“心兒,醒了啊?!甭牭侥_步聲,那人開了口,聲調怪怪的,似乎是故意憋出來的。
江心兒扯了扯嘴角,疑惑的問道:“你是?”
大嬸?大媽?
那人卻是沒有說話,只是隨手把鍋蓋蓋上,接著手捧一盆煮熟的青菜,轉過身來看著她笑了笑:“心兒,是我?!?
“你?”江心兒傻了眼,一瞬間愕在當場,手指著面前之人,‘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看向檯面上的四菜一湯,隨即白眼一翻道:“你怎麼來了?”
這位‘大媽’不是別人,正是小遠……兄
此時的小遠一身大媽裝,臉上還塗了些腮紅,挽了一個最普通的農婦髮髻,小遠本來生得眉清目秀,除了身量高些,若是不仔細瞧,還真瞧不出是個男的。
“想來便來了?!毙∵h笑了笑,紅脣烈焰看起來詭異之極。
江心兒看得直抽眉角,天,這都啥跟啥啊,人妖?
“金百合要倒閉了啊,你沒事情做?”
反正不是金百合的人了,江心兒樂得惡毒一下。
“我請假說有事,這纔過來的。”小遠把菜放下,轉身掀開鍋蓋,取了一個盆子盛菜。
自己纔回家第一天,他就請假了找來,以後是不是還得天天請假?
“天啊,又沒什麼事,你幹嘛要請假?小心讓館主知道了,炒你魷魚”江心兒搬了一張凳子過來坐在桌子邊,拿起筷子夾菜嚐了一口,好吃。
“炒魷魚是什麼意思?”小遠轉頭過來不解地道。
“……就是把你趕走的意思,就跟我一樣?!苯膬簼M嘴裡含著食物,口齒不清地解釋著。
“若是館主真要趕我走,那我就走,還能怎樣?!毙∵h不快不慢地說著,把菜盛在碟子裡,放到檯面上。
五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江心兒嘆了一口氣:“那也是,做了那麼久的活兒,是時候給自己放鬆了一下了?!?
話說完,江心兒又吃了一口菜。
昨天家裡可是除了饅頭什麼都沒有,這些菜是小遠帶來的吧。也真難爲他了,又買菜又當廚師。
看了看天色,漸近黃昏,老爹差不多該回了吧,沒想到自己一覺下去睡了那麼久。隨口問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我爹?”
“你爹?我不認識啊”
小遠困惑地撓頭,表示不清楚。
“咳咳”江心兒連忙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那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讓其他人看見?”
“有啊,你家附近的鄰居。”小遠很老實的回答道:“我就一直問,然後問到你住這了?!?
江心兒白了他一眼:“那他們沒瞧出你是個男的?”
小遠搖了搖頭:“心兒說過的,不能給你找麻煩啊,所以我就換了個裝,這樣便沒有人會說你閒話了?!?
輕輕一笑,江心兒忍俊不禁的說道:“小遠,可真虧你想得出來,不過這樣真的沒人會說我什麼了?!?
古時候的男人都很大男人主義的,主動扮成女人……小遠的犧牲可真夠大的。
“扮成女人怎麼了?”小遠很是無辜道:“女人也是人啊,何況這不是爲了見你嗎,沒什麼的?!?
小遠笑得很是純真,江心兒算是服了,心裡涌過一抹又一抹的暖意。笑著關照道:“等會若是我爹回來了,你可要注意點,千萬別讓他瞧出你是男的就行?!?
“我明白的,”小遠點了點頭:“到時候要是有什麼破綻,你可要遮掩著點,若是惹你父親不高興,那就麻煩了。”
“你放心,我肯定會看著你的,到時候你少說點話就行了?!苯膬涸挳?,又吃了一口菜。
兩人聊了一會,江成便回來了,一臉的倦容。看到檯面上的飯菜和小遠,不覺一愣。
“爹,你回來啦”未等江成反應過來,江心兒便親暱的叫了一聲,挽著江成的手拉他到桌子旁坐下:“爹,你快看啊,今天好多菜,你喜歡不喜歡?”
江成有點茫然地任由江心兒按著坐好,卻甚是疑慮,家裡都沒錢了,怎麼有如此豐盛的一頓。他舉著筷子不動,只是看著小遠問道:“心兒,這位看著眼生,是誰?。俊?
“哦,這位是我在金百合裡認識的遠大媽,平時一直很照顧我的。你看他多好啊,我纔回家他就來看我。”
江心兒拼命扮乖巧地和老爹解釋,暗自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聽到‘遠大媽’三個字,小遠整張臉都僵了,卻只能笑容滿臉憋著聲音說道:“他江大叔好,我今天可是打擾了?!?
“原來是遠大媽呀,你好你好”江成連忙道:“遠大媽,你看我家心兒平時挺不懂事的,脾氣還臭,在那邊一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虧了你照應了?!?
小遠笑了笑:“他江大叔言重了,這是哪裡的話啊,心兒這麼乖巧,我把她當女兒一樣疼的?!?
“嗯,是啊是啊,遠大媽對心兒最好了。您看,今天的菜都是他給帶來的,真是不好意思哦。”江心兒連忙附和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唉你看,勞累你那麼遠來了,還讓你破費,叫我怎麼過意得去。我家亂七八糟的,真是叫你見笑了?!?
三人各自寒喧客套了一會,江心兒終於忍不住,一個勁的催著吃飯,若再這麼說下去,小遠不露陷,她都要露陷了。
小遠做的飯菜雖然美味,但江心兒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小遠的一舉一動,深怕他說錯些什麼,所以這頓飯吃得是提心吊膽的。而江成是老實人,有個陌生大媽在,很拘束,也就有點食不下咽。但尷尬歸尷尬,慶幸的是小遠還算機靈,說話中規中矩的,一頓飯下來,總算沒有露出破綻。
爲免江成與‘遠大媽’飯後詳談,江心兒編了個理由,說與‘遠大媽’四處走走,便把小遠拉了出來。
走出屋子,兩人腳下健步如飛,逃也似的來到屋後那片竹林裡。這裡一到晚間就沒什麼人來,比較方便說話。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江心兒拍拍胸腹說道:“嚇死我了,剛纔那頓飯吃得還真驚險?!?
小遠看著她,忍不住笑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啊?”
這傢伙少根筋當然是不怕了,她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江心兒不覺白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就那麼篤定?”、
“不是有你在嗎,你那麼機靈,就算我要露馬腳,你也有辦法遮掩過去?!?
嗬,他對她倒很有信心,算他識貨。
“心兒,其實我今天就趕過來,也並不僅是爲了看你,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啊?”
看他面色凝重,好像有什麼重要發現似的,難道會和她的被逐有關。
“是關於金和堂的事情?!毙∵h說著看了看四周,拉著江心兒在一處石頭上坐了下來。
“金和堂?”江心兒聞言不覺心裡一緊,果然就是。事關自己,急忙問:“是不是查到了些什麼?那兩件金器到底是誰拿了?”
“還不能說查到什麼,只是昨天晚上我出來時,偷聽到了吳仲琴和楊紅蓮的說話,覺得很是奇怪。”
“什麼?”江心兒不覺微微皺眉,楊紅蓮不是一直與吳仲琴不和的嗎,爲何私底下兩人有接觸了?
“她們又在吵架嗎?”
“不是吵架,”小遠看了江心兒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只是聽到了幾句而已,楊紅蓮說難爲心兒了,而吳仲琴說這事是那丫頭自作孽,怪不得別人?!?
江心兒挑了挑眉,沉吟了一會道:“楊媽媽倒還是關心我的。”
先是給了江嫂二兩銀子,現在又這樣幫著她說話,可見她是錯怪了這個師傅。
“好像沒有表面說的那麼簡單,”小遠聽她這樣說,立刻否認道:“我還聽到楊紅蓮接下去問吳仲琴說那兩件金器怎麼處理了你想,這樣說來豈不是楊紅蓮根本知道金器是在吳仲琴的手中,她和吳仲琴之間向來敵對,怎麼不去揭發她,反倒任由館主把你趕出來?”
“什麼?楊媽媽問到金器怎麼處理?”聽得小遠說出真相,江心兒如遭五雷轟頂一下子便愣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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