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對事業發展有好處的,江心兒臉色微微緩和了。見她意動,蕭行遠繼續道:“心兒不是想締結天下良緣嗎,在京城裡開媒人館,一來生意比小縣城裡多,賺的錢自然也比那裡多;二來呢,京城這裡都是官媒多,私媒少,需求大但競爭少,若是有我在背後相助,你開出來也不愁沒生意。競爭的人少,你又是想得出很多點子的人,那名氣自然很快大起來了。相信我吧,你在這裡做你喜歡的事,一定會成功的。”
經蕭行遠如此一分析,江心兒直覺此想法行得通,有堂堂欽差蕭行遠在後面撐腰,哪怕她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也不怕有人來搗亂欺負她。
再說蕭行遠想要留下她,一定是真心真意幫助她的,這樣一來生意也能保證。雖然最初幾個月經營可能會有點困難,但京城裡可是官員雲集的地方,政治中心啊,有錢有勢的人多了去了,打開局面後,長期經營下去,還是很有搞頭的。不論將來和小遠的感情會如何,至少先來個事業豐收也很好啊。
“心兒,你真的不用擔心,有件事你可能還不是很清楚。上次李老爺府裡的婚事你處理得那麼好,花田喜事,還有你的名氣,已然傳到京城裡面了。”
江心兒一喜:“真的?我名聲有這麼大嗎?能傳到這裡來?”
蕭行遠笑了笑:“心兒,你可太小看自己了,在京城裡,平頭百姓我不敢說人人知道你,但是和李老爺有交往的官員還有你們媒人行業內的,幾乎都能叫出你的名字。等你在京城裡也開了一家花田喜事啊,必定會客似雲來,到那時,小舟如果還想讀書,那就讓他不要做事了,繼續讀書好了,學費再大也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你把生意做大了,你quan家都能得福,你想想,還有什麼不好的?”
經蕭行遠如此一說,江心兒還真是心動,估且不說自己,若是此舉成功了,對小舟,對江家,那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見江心兒眼眸越來越明亮,甚帶出絲絲笑意,蕭行遠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怎麼樣?心兒,留下來好嗎?”
江心兒抿了抿嘴,微微一笑道:“這個提議不錯,留下來是可以考慮的,但是我那頭的花田喜事也不能不管,總要待我把家鄉的事情處理好了,再上京城來吧。”
聽江心兒又要回去,蕭行遠心下一驚:“要回去多久?你這纔來,就要回去,就不管管我嗎?”
見蕭行遠如此緊張,心裡還是甜絲絲的,江心兒惡作劇起來,啜了一口茶道:“蕭大人,你可知道,一下子你從一個百姓升到大官,這角色轉換太厲害啦,心兒還沒適應。雖然蕭大人的提議不錯,但我是真的想回去好好想一下,以後怎麼跟蕭大人相處,但我可不保證什麼時候能讓自己適應過來,或許一個月,或許兩個月……哎……那就說不準咯”
說到後來,江心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蕭大人,希望你能體諒小女子的心情。”
江心兒裝腔作勢的,越說蕭行遠越是擔心,說到後來,蕭行遠更是把凳子也拉了過來:“那要等到猴年馬月的啊,不行,不能回去那麼久,我不準”
“不準?蕭大人,那裡可是心兒的家啊就算回去住一輩子不上來也是正常的萬一爹孃給我做主,讓我找個當地合適的人家嫁了,也是沒什麼不可以的。”
“那就更不行了”聽到這話,蕭行遠一窒,臉色變了變,像是作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道:“這樣子吧,心兒等我幾天,我向陛下告一下假,陪你回去一趟,把你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再陪著你回來京城,這樣可好?”
江心兒挑了挑眉:“哎喲,怎麼能讓蕭大人請假陪心兒回去呢這樣不行的,你是要日理萬機幫皇上監察的欽差大人,要是爲了我耽誤公務我怎麼擔待得起啊?蕭大人放心啦,心兒自己有腿,就算回去了,也會來京城的,至於什麼時候回來,那可是說不定囉。”
“咳咳咳”,蕭行遠差點一口口水嗆在喉嚨裡,這丫頭每句話都是帶著刺的呢,直覺告訴他,她說這話,是語帶深意的……
慢著,那天在茶寮裡,他好像也說過這樣的話。原來是小女生在耍小心眼,報復他當日的官腔呢。可見自己走後,她是如何過來的,現在讓她出出氣也沒什麼了。
眼眸裡掠過一抹亮光,蕭行道嘴裡噙著一抹笑意道:“蕭某是不管了,若是陛下不批準,蕭某便強行跟了去,到時陛下要殺要剮的,便看陛下意思了。心兒,以你我的交情,我倒黴起來你可要爲我收屍哦。”
江心兒嘴硬心軟,聽他說得不吉利,不由得嗔道:“說什麼呢,死啊活的,哪裡有那麼恐怖?我想你剛立了大功,你那皇帝也不至於要你命哦?”
蕭行遠微微一笑:“心兒,你覺得呢?”
江心兒扯了扯眉角,這些她還真不敢去猜,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抗旨罷工那可是殺頭大罪,到時蕭行遠是來了,恐怕回去後便身首分離了
這樣的話,喜劇就要變成悲劇了。她不過是生氣那麼久以來爲他擔心,而他卻像耍白癡一樣什麼都瞞著她。出口氣也罷了,哪裡能真的要他的命。
“那怎麼辦?我總得要回去處理一下館裡的事情啊。還要看看,有誰肯跟我來京裡幫忙,家鄉的花田喜事還要不要繼續開,會不會有人接手下去繼續開著,還是乾脆賣掉。這些都要考慮都要時間去處理,你倒說得輕巧,好像今天回去明天就能再出來的。”江心兒皺眉道。
“不妨事,”小遠笑了笑道:“再等些時日吧,陛下答應過我,許我些日子休息的,到時我便能像以前那般,天天陪著心兒了。”
江心兒心裡一暖,柔情盪漾的,臉上不禁微微泛紅,別開了臉道:“誰要你陪了,今天不是有美人親自上門提親嗎?心兒不敢跟她爭相公啊,她那老爹一看就是個武將,就算是那美女也是英姿勃勃的,我估計惹不起。”
蕭行遠淺淺一笑:“蕭某剛纔說過,此生非江心兒不娶,就算是公主上門,蕭某也是要同樣拒絕的。”
江心兒嘴一噘:“說得倒是好聽,萬一陛下賜婚呢,那該怎麼辦,你難道還抗旨不尊不成?”
此話一出,蕭行遠眉頭微微一皺,想了一會後又輕輕一笑:“這個不妨事,陛下他答應過蕭某,他不會勉強我的婚事。你也知道我身份很是特殊,若是身邊的女人不得力的話,辦起事來,極是不方便……”
“是嗎?好吧,小女子知道了。”未等蕭行遠說完,江心兒便不客氣的回了一句,一邊站了起來:“小女子就此別過,我可不敢在你身邊影響到你了,蕭大人珍重……哎呀”
江心兒話未說完,便被蕭行遠一把拉住,跌了下來。蕭行遠手裡一緊,順道一拉,江心兒的身體便拐了個彎,跌進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當中。
“小傻瓜,蕭某此生,唯你不娶,這話我跟皇上會去說的。心兒,你記下了嗎?要不要蕭某……多說幾次?”蕭行道緩緩道,手上漸漸收緊,緊緊的抱著江心兒,不讓她亂跑。
面前的人好看得如明鏡清潭,剔透的眼眸清澈異常,不摻一絲雜質,這雙清透的眸子裡,只倒映著她一人,那淡淡的薄脣,聲聲訴說著,她是他的專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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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蕭行遠沒回蕭府,在悅來客棧裡開了間上房,與江心兒的房間緊緊相鄰。只要江心兒房間裡的門一打開,肯定會見到蕭行遠蹦著出來,第一句話便問道:“要去哪裡?”
深怕一眨眼,她便飛了似的,被人緊張的感覺,還是挺好。江心兒看著那精明的蕭大人傻乎乎的樣子,頗覺值回票價。
第二天一大早,蕭行遠又搬了張凳子,坐在江心兒門前,背部緊緊靠著房門。待到江心兒房門一打開,他便又栽到了地上,與上一次不同的,這次江心兒扶了他起來,蕭行遠心裡一暖,握著了她的手,緊緊的牽著她,走到哪也不放開了。
因爲江心兒穿著男裝的關係,別人不知道她是女的,見著蕭行遠與她兩手緊握著,都看傻了眼,小二來問早安時,那臉色更是複雜異常。敢情古代對男男戀,也還是相當敏感滴,雖然不敢說這位大人什麼不好,卻也真有點看不過眼。
朱行道總算是出現了,早早的便在大廳裡等著蕭行遠和心兒下來,見著兩人如此親密,心下不禁陣陣揪痛。只是在江心兒過得好,他便好的思想下,心裡才漸漸的寬慰了些。
朱行道簡單的吃了些早餐,冷不丁的問了句:“蕭大人,我想跟你打聽個人,請問那黃東峰現在在哪?我想他應該是和你一起的吧。”
此話一出,江心兒也來了興致:“對哦,黃大哥到哪去了?我也不信他和你的事情無關。”
“東峰啊,確實是和我有關的。”蕭行遠笑了笑道:“他升官了,做了工部尚書,從一品的大官。先前他們黃家遭遇冤屈,他逃亡了五年。如今案子破了,陛下對黃家有愧,所以對東峰額外開恩,一下子的便封了個從一品的,現在他可是比我的官大啊。”
江心兒眨了眨眼睛:“他比你的官還要大啊?”
蕭行遠點了點頭:“嗯,按官品來說,我是正二品,他從一品,自然比我的官大。”
此話一出,朱行道不禁輕笑:“哎呀,我說蕭大人哪,你唬唬心兒還行,但你可是騙不過我的,按律法而定就是正三品與正二品之間,但欽差都是陛下親自命定的,不受官品所規,陛下說幾品就是幾品,”說到這裡,朱行道轉頭對江心兒低聲道:“知道狄仁傑不?”
江心兒眼眸一亮:“廢話,當然是知道的”
朱行道點了點頭:“知道就行,這狄仁傑也是欽差,那你說他是幾品?”
朱行道一語驚醒夢中人,江心兒震驚得目瞪口呆,狄仁傑那官位可不能用幾品來限制了,都可以說是什麼什麼公了,那可是元老級人馬啊
蕭行道疑惑的看著兩人竊竊私語:“朱兄,你倆在說什麼?”
“啊?沒,沒什麼,”江心兒對朱行道揮了揮手道:“我倆只是在說著翠屏姐的事情,翠屏姐可是等了黃大人好幾年了,不知道黃大人有沒有記掛她。如今他們間的距離也大得很了,我是怕蔡姐姐最終盼了一場空。”
“那怎麼可能,東峰和我都不是那種人。”蕭行遠很是篤定道:“他事情塵埃落定,就記掛著等了他多年的蔡姑娘了,已經派了轎子,去將翠屏一家接到京城來了。”
“真的啊”江心兒甚是高興:“哎呀,翠屏姐這次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看來不久後便能當個一品夫人了”
蕭行遠點了點頭:“是啊,翠屏當了一品夫人,那心兒……能不能屈就一下,當個二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