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瞥孔一縮。
“你瘋了?“一個主播忍不住上前一步,質問道,“你這不是等於讓我們送死嗎7“
在幸運遊輪這一副本里,主播所擁有的積分幾乎等同於生存的時間。
“我們根本無力負擔今晚的房費一一“
“今晚?“青年扭頭看了過來,視線淡淡從他身上掃過,脣邊喉著一絲若有若的微笑一一被那樣的目光掃過,那人不禁背後一刺,有種愚要後退的衝動。
只見他探身出去,隨意地從吧檯拿起一隻杯子,側放在賭桌邊緣,鬆開手,杯子咕嗉嚕飛快滾了下去,在地上砌了個粉碎。
玻璃碎裂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廳內,一下子,萬籟俱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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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驚愕地注視著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幾乎有些無法處理這突如其來的信息。
直到溫簡言輕描淡寫地打破寂靜。
“船要沉了“
溫筒言:“比起思考能不能賺到足夠的房費,不如想愚你們還能不能活到今晚?!?
此話一出,無異於扔下一顆重磅炸彈,些時間,剛剛還能勉強控制的場面重新變得躁動起來。
“船要沉了?怎麼可能?1“
「放尾,他在撒謊!“
作爲混亂的製造者,溫簡言靠在賭桌邊上,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似乎一切與他無關。
不過,能活到現在的主播到底不會是什麼普通人,甚至沒花多少功夫,混亂就被重新遏制住了,理智再一次佔據了上風。
其中一名主播走上前,鷹般的雙眼緊緊盯著溫筒言,緩緩道:
“你有什麼證據,而且就算沉船是真的,你又怎麼敢保證一切會發生在今晚?
“我想,有一件事你沒有搞清楚?!?
溫簡言看向他。
在他的身後,是悍厲的面孔,滴血的刀尖。
發言之人微微一笑:“我好像沒有在試圖說服你們?!?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心口一緊。
被船沉的消息所震懾,他們剛剛幾乎都要忘了,大概就在數分鐘之前,對方是用多麼殘酷的手段對他們進行鎮壓的一一地上鮮血未涼,而面戴漆黑麪具的住客又虎視眈眈,一切都和這位匹諾曹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抱歉,我不是逼問您的意思,“說話之人的氣焰弱了下來,“只是…如果今晚船沒有沉,那我們依舊需要足夠的積分來付房費…“
“原來如此。“對方點點頭,一副極好說話的模樣,“這倒是可以理解?!?
主播們對視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相同的隱秘慾望。
他們知道,匹諾曹的積分數字十分恐怖,如果他願意幫他們付房費的話,那一切就都好說了。
說不定他們還能謊報一下自己的積分數額,趁機撈上一筆…
“既然都已經活到現在了,那就不應該連一點存款都沒有,“青年微笑著,語<
仍然溫和有禮,“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們早死一天晚死一天也沒區別,不是嗎?,
衆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化紛呈。
“我剛剛說的不是提議?!?
溫簡言第一次將掛在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他冷漠地注視著衆人,嗡音之中藏著某種冷酷的東西,
“是決定?!?
他拿起手,掌心之中浮現出了一沓燙金的紙張一一那是來自夢魘的強制契約。
「現在,請大家排隊上前簽署合同。“
溫簡言再次揚起微笑。
他扭過頭,用輕飄瓢的語氣對陳澄說道:“誰反抗,就砍了他的頭“
陳澄手裡拈著漆黑的唐刀,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是的長官?!?
就這樣,整個負二層的主播被迫簽署了契約。
注視著最後一個主播陰沉著臉將契約交到自己的手裡,溫簡言笑瞇瞇地點點頭:
“謝謝大家配合,我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誰會愚和你這個瘟神再見啊!
其他主播的牙都要咬碎了。
離開負二層進入電梯之後,溫簡言緩緩地舒了口氣,肩膀稍稍鬆弛了下來一一剛剛所發生的事,他看似穩操勝券,實則險之又險。
這舸船上的主播都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尤其是活到現在的,多少都已經嚐到了內鬥所帶來的血腥味,倘若他們真的撕破臉,決心和他拼的你死我活,他這邊的勝算也並不大,他的小隊成員
確實夠強,但不能在這裡浪費天賦,巫燭看似唱人,但在這個副本之中處處掣肘,如果他參與太多,夢魘的反應將無法預測,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從自己這邊轉移走的、無法在副本內治癒的傷一一
溫簡言眸光一閃,及時制止了自己過度延伸的愚象。
總而言之,他的小隊雖然強大,但卻也做不到在無損失地將這一層完全控制住。
不過…並不簡單的同時,也意味著,他們並非生死相依的同伴,而是各有心思,各自爲戰。
陳澄和安辛天賦的破壞力驚人,由他們兩個對率先動手的人進行壓制,其目的就是用暴力製造威慌。
而巫燭的存在更偏向於牽制,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他們的決斷勢必會傾向於保守。
而透露遊輪將沉的情報,也同樣別有深意,對於身處這個副本的主播來說,賭下去、嬴更多,就意味著活更久,但是,沒人愚過,如果船沉呢?
一一那勢必會無人生還。
當無法再將賭下去和活下去畫等號之後,他們自然也就不再願意爲此拼上性命。
就這樣,溫簡言以區區一支小隊的力量,依靠奇詭的戰術,就這樣強硬掌控了數倍於己方數量的高級主播。
「一層結束,“溫簡言瞇了瞇眼,道,“還有兩層?!?
陳澄哮笑一聲:“簡單。“
<日,
負一層到了。
就這樣,用同樣的鐵腕,溫簡言輕而易舉地接連瓦解了剩下的兩層。
身處其中的主播們被迫簽下了強制契約一一像費加洛那樣,能無視夢魘束縛的人鳳毛麟角,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想要再賭下去,就要承受失去雙手和雙腿乃至頭頌的代價。
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副本之中,莊家的權力遠遠高過賭徒。
不過,凡事皆有例外。
當所有的賭徒都被一人掌控時,情形就徹底逆轉了。
於是,以幾乎爲零的代價,溫簡言就已徹底掌控了三層賭場。
溫簡言從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拾手丟給安辛:
“啶,你和陳澄分一下?!?
「這是7“安辛疑惑地打量著那管透明的液體。
“扭蛋裡開出來的道具,“溫筒言說,“縮短天賦冷卻時間,祛除負面狀態。“
安辛臉上掠過一絲陰影:“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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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簡言看了他一眼:“嘲。
在上次分別前,童謠給了他三枚扭蠣。
兩枚扭蠣裡裝著的道具都是相同的,一管已經在進入負五層前使用掉了,而古外一管則留到現在。
沒人能想到
在那之後,居然就是永別。
“韶,確實不錯,“陳澄大搖大搖地走了過來,對眼下的氣氛顯然沒有任何自覺,十分自然地伸出手,“給我?!?
安辛反射性地收回手:“幹什麼2“
陳澄警了他一眼:“大驚小怪什麼?我剛剛出力最大,所以我先喝,喚裡有問題7“
“哨?“安辛一臉光火,“你說什麼2“
陳澄面無表情地提高聲音:“我說一一我出力最大一一“
間雅翻了個白眼,對著這種無意義的幼稚爭論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無聊?!?
銳評過後,她扭頭看向溫簡言,問:
“會長,接下來呢“
溫簡言:“先暫時修整?!?
他瞇了下眼,拿頭望向被反光材質玻璃遮蓋的賭場一尿,道:
“然後…等。
在遠離衆人的位置,溫筒言靠在牆上,雙手抱著胳騰,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冰冷的觸感擦過顴骨。
溫簡言反射性地向後躲開,拙眼看向巫燭:“幹什麼?“
巫燭拇指上沾著一抹紅,他碾了磕:“血?!?
“唔,“溫簡言含混應了一聲,拙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頰,“謝了“
他沒看巫燭,只是用平靜的聲音回道:
「“下次告訴我就好,別動手動腳“
「在賭場裡的時候,“
像是沒注意到溫筒言刻意擺出來的生硬態度,巫燭用毫不掩飾的直白言辭讚美道,
“你很好看?!?
溫簡言:…
他哽住了,似乎被對方這突然的誇獎弄的有點狼狐。
他大腦飛快運轉,尋找著所有疏離又不失禮貌,合適得體又不會讓對方多想的回覆,但卻一時半兒會兒找不出什麼合適答案。
巫燭沒有說謊。
溫簡言剛纔掌控全局的樣子,在他眼裡實在是好看的過分了。
美麗、強大、傲慢、冷酷,幾乎具備了一切值得誇耀的特點。
他實在喜歡看溫筒言如此熱烈活著的模樣,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喜愛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無法忽視,他甚至不惜爲此壓制住自己的殺戮欲和食慾,簡而言之
“看到你剛剛的樣子,“
巫燭思考了一下,再次用直白的語氣說道:
【誠信至上】直播間:
“啊7“
“啊?嘯?啊?7“
「不是7?哥?你說啡?11“
溫簡言的臉一下子充血了。
他跳了起來,做賊似得四下環視,確認沒人聽到巫燭說的這句話之後,纔看向
對方一一剛剛強行做出來的生硬態度分崩離析,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一一溫簡言眼裡冒火,惡狠狠瞳著他:
“你瘋了?1“
“嘲?“巫燭面露不解。
他不太明白,自己對喜愛和欲.望的直白表述哪裡有問題。
作爲一個非人類,他向來無法理解人類在這方面的羞恥心。
“你是不是有病一一!“溫簡言氣的脖子都紅了,但還得咬牙壓著音量,“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場合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1“
巫燭:“哦。“
他思考了一下:“那我要等到什麼場合說7“
溫簡音:.
“什麼場合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