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聽到蕭青沿淡淡的應了句,心裡的大石頭,算是落下,可在心裡她還是給自己提了個醒,事情並不會那麼簡單,她還是要多防範一些。
接下來,林舒再用解石機來磨開毛料,待磨出一絲綠後,林舒伸手,在那翡翠上撒上一了屋水,那綠色,便更加閃耀奪目,這翡翠的水頭不錯,加上質地均勻,沒有雜質,算得上是一塊上好的翡翠。
林舒見火候差不多了,倒是放大了聲音,驚呀的叫道:“哇,這是什麼翡翠。”林舒一邊說著,一邊將解石機上的翡翠毛料拿了起來,種水上好,綠色透亮,淡雅如冰。這正是上好冰種翡翠,雖然林舒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翡翠,不過看著翡翠淡淡透明的綠色,這塊倒是很漂亮。
林舒這麼一叫,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站在林舒身邊的蕭青沿也看了看林舒手裡的翡翠毛料,心中不免有些驚呀,看來林舒賭石運確實比常人好,都說神仙難斷寸玉,而這林舒,從來沒有聽說過她賭垮。
“三百萬,林小姐,轉手吧。”林舒翡翠剛一露面讓大家看到,便有識貨的人,開始叫價。這切了一半的翡翠,買下來,也和賭石一樣,只是比買毛料出綠的機會要大得多。
一有人叫價,劉老闆便從那三個男人之間,抽身跑到了林舒面前,看著林舒手裡的冰種圓潤的翡翠,心下倒是安慰不少,他的店裡,多久沒出過這樣的翡翠了。
而今天這些鬧事的人,算是找錯了時間,有這塊冰種在這裡,再鬧,他大可以把線還給他們,再把這些人哄出去,正好重建名聲。
“五百萬,林小姐,轉手如何?”這時,又有一個人開始叫價。
人羣之中,叫價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不少想要的,沒錢的人。林舒心裡知道。
只是這塊翡翠毛料不能出售,按合約來說,她在和蔣氏有合約期間,不管賭出什麼翡翠,都是蔣氏的所有物。
想到這裡,林舒心裡不由的恨恨的罵了蔣遷一句奸商。
惦量著,林舒倒是笑了笑道:“對不住了,各位,我在這裡解石,只是想知道這劉老闆到底有沒有做黑心的生意,翡翠並沒有打算轉手的意思。不過我手裡的翡翠毛料,我倒是買得高興。”林舒一邊說著,一邊抱起了自己剛選的兩塊翡翠毛料,準備走人。
然而沒走兩步,林舒被被之前那三個找麻煩的中年男人,擋住了去路,擋在她的面前,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道:“林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說我們故意找劉老闆麻煩?”爲首的中年男人說著,擋在林舒面前,不讓她離開。
有人擋住林舒的去路,林舒一時間倒是愣住了,原本只是想替劉老闆解圍,沒想到卻惹到了這三個男人,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極度不滿,要打架的樣子。
三個男人這樣子,林舒心裡卻是冷冷的笑了起來,她現在的身份,是蔣家小姐,這三個男人若是當衆打了她,估計著蔣遷是絕對放不下面子的。
“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說。”林舒淡淡的回了句,淡淡的神情,平靜的語氣,不願意和這三個男人,多做糾纏。
三個中年男人顯然是不相信林舒說的話,一臉不屑的樣子,爲首的中年男人倒是站了出來,看著林舒,伸手便要給林舒一巴掌、
然後中年男人的手,在半空中讓另一隻纖細的手抓在了手裡,抓住中年男人的人,正是蕭青沿,蕭青沿站在那裡,淡淡的看著中年男人,嘴角卻是勾起淡淡的嘲笑,神色間卻是沉了下來。
中年男人被人抓住了手,自然是很不高興,用力動了動手,想要把手從蕭青沿的手裡掙脫,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不知道,可否給我蕭青沿一個面子,原諒林小姐的無心。”蕭青依舊抓著那中年男人的手,一臉淡淡的笑,卻是寒氣逼人。
中年男人聽到蕭青沿的知,神色猛得一變,原本得意的臉色變得鐵青,手上的力道也軟了下來,雙目驚恐的看著蕭青沿,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連連的答應下來。
男人的怪異行爲,讓林舒覺得奇怪,這男人爲什麼突然這麼害怕,蕭青沿,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的家世是什麼,她的背景裡又有什麼?
林舒從相親那天開始,就只是聽阿K和蔣遷說,相親的對像,是一個對蔣氏很重要的人物,不能得罪。
但林舒並沒有問過對方是誰,也沒有關心過,她只是想,應付一下,以後不會有瓜葛。
可是,林舒漸漸的發現,蕭青沿的眼中,總會透著股清澈,一股純淨,所以,林舒不討厭和蕭青沿在一起,因爲她覺得和蕭青沿在一起很自在,沒有虛僞,沒有陰謀和僞裝。
現在,林舒卻發現,蕭青沿的眼中,透著一股冷澈和高傲,而且眼前的三個男人,竟然很怕他,蕭青沿到底是什麼人?
蕭青沿放開了男人的手,三個中年男人,像是逃命一樣,急急的離開了這裡。
店裡似乎又恢復了平靜,卻異常的安靜,在場的人,時不時的看一眼蕭青沿,最後,大家都各自離開。
事情很奇怪,任誰也看得出來,林舒也不是傻子。
她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抱著毛料離開,自顧的一個人向前走,沒有回頭,直到走到停車場,林舒見四下無人,這才淡淡的開口。
“你是什麼人?”林舒想知道,蕭青沿是一個什麼人,或者是他有著什麼樣的家族,她害怕,卻又大膽設想,她何不依著蕭青沿做靠山,那樣,她連蔣遷都不用怕了。
林舒心裡一邊想著,卻是低下了頭,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蕭青沿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走到林舒身邊,拉著林舒坐到了車子裡,關上車門,開動車子,離開了賭石街。
林舒不明白蕭青沿這樣做是爲什麼,而她也沒有問,只是坐在車上,看著前方,輕輕的嘆了口氣,如今她碰上的人,越發的神秘了,越發的一樣,越發的讓她害怕。
車子一路向郊區使去,車速有些快,林舒坐在車上,只覺得悶氣,她只是問下蕭青沿是什麼人,他卻像是發了狂一樣。
車子衝到了郊區的樹林之中,被雜草絆住的車子,速度來越慢,到最後,蕭青沿停下了車子,靠到了主駕使位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林舒坐在副駕使位上,轉頭,看著蕭青沿那淡淡的表情,神情卻是那樣深邃,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時間,林舒覺得自己錯了,不應該直接問蕭青沿是誰,她可以去查,她可以問阿K,或者問蔣遷,但都不能問蕭青沿本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唯獨她不知道,那對蕭青沿而言,是一種不尊重,他蕭青沿知道她林舒是誰,她林舒卻不知道蕭青沿的身世,還要問他是什麼人。
想到這裡,林舒愣在了那裡,她不應該問蕭青沿,不應該性子急,想到什麼問什麼。
樹林裡的空氣,遠比城市裡的空氣要清晰,要乾淨,呆在樹林裡,會有種被大自然淨化的感覺,拋棄城市的爾虞我詐,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
只是此刻的林舒,雖然喜歡樹林裡的感覺,卻是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坐在那裡,有些忐忑不安的,等著蕭青沿的開口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蕭青沿終是嘆了口氣,淡淡的道:“原本以爲你知道,原來你一直不知道。”蕭青沒的口氣很淡,淡到漠不關已的樣子,連著說話間,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林舒不明白,爲什麼一個身份的事,會讓蕭青沿這樣,而林舒又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樣的故事。
她好奇,她想要知道,蕭青沿,到底有什麼身份。
“我是四大黑幫組織之首家庭的長孫,蕭家的繼承人。”蕭青沿淡淡的說著,淡淡的語氣裡,有著無耐,神色間越發的暗淡無光,似乎他並不希望自己是蕭家的繼承人。
四大黑幫組織,林舒不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但林舒明白,這其中的力量不是她可以想像的,蕭青沿,做爲黑幫老大的長孫,自然是揹負著以後做黑幫老大的擔子,只是,蕭青沿看上去,很不情願。
“從小,身邊的人,就告訴我,蕭家是由我接管的,可誰知道,我不喜歡打打殺殺,我不喜歡他們的江湖,也不喜歡業內人看到我就害怕的樣子,他們殘忍,他們無情。”蕭青沿說到這裡,眼角似乎閃過一點晶瑩的東西,他不喜歡那樣的生活,他很痛苦,他有權力,卻沒有自由。
“呵,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明明有那麼大一個家庭產業,卻不喜歡,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自豪,含著金鑰匙出身,身在福中不知福。”蕭青沿突然轉頭,死死的盯著林舒,神色間,越發的柔和。
林舒聽到蕭青沿這樣的話,勾起嘴角苦澀的笑,伸出手,撫掉蕭青沿眼角的淚水,她覺得,他不應該有眼淚,但她明白,蕭家的人是疼蕭青沿的,不然,蕭青沿不會說出這樣任性的話。
如同何玉琛,同樣出身大戶人家,可何玉琛的生活軌跡卻有蕭青沿不一樣,所經歷的,所做的事都不一樣。何玉琛內斂深沉,蕭青沿陽光活力。
或是在日後的某一天,蕭青沿會明白,會知道,人生本來就應該無耐的,他纔會醒,纔會發現,蕭家的人太疼他了,讓他太自負,太自傲。
“是,你是應該自豪,你的家人太愛你,你纔會由著性子做事。”林舒淡淡的回答著蕭青沿的話,淡淡的口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她覺得,蕭青沿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卻還叫著生活的無味,生活的不如意。
如果連蕭青沿都覺得生命悲哀,那麼她林舒,是不是應該死了好幾回?
林舒的話,讓蕭青沿愣在了那裡,他呆呆的看著林舒,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身不由的感覺,有沒有感受過,做什麼事,都被人唾棄的感覺?”林舒擡眼,看著蕭青沿的雙眼,他眼睛裡愣愣的神情,似乎被人說蒙了,不知所措。
蕭青沿沒想到,林舒會這樣說,他更是沒有想過,做什麼都被人唾棄的感覺,從小到大,沒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一時間,車裡的空氣變得沉悶,兩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林舒是氣極了,有些人,生在福中不知福,總以爲自己是對的,其實很多地方錯了,而有些人,不管做什麼,都是錯,沒有對的時候。
蕭青沿一直愣著,林舒的話,顛覆了他以前所有的想法,不管做什麼家族都替他安排好了,沒有一點自由,可是他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家族,他能做什麼,他是太高傲了嘛?是太自負了嘛?
很多人都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沒誰能說出來所以然來,林舒的一句話,卻讓他明白,他的福,他的幸,他都不知道。
蕭青沿沒再說話,而是開動車子,離開了樹林,送林舒回到了蔣家大宅,連走的時候也沒有開口。
林舒明白,蕭青沿是受到了打擊,自己以爲對了多年的事,卻在一下子之間被人顛覆了,一時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林舒也沒多說什麼,剩下的事,就由蕭青沿自己去理解,別人的心思,她管不好,也管不了。
林舒的日子依舊平靜的過著,蔣遷出國一個月,對於林舒來說,整個人倒是輕鬆了不少,蔣氏裡,就她蔣家小姐的身份最大,她在蔣氏,自是橫著走,都沒人管。
只是蕭青沿似乎特別喜歡她,總會送一些禮物給她,人卻從來沒有出現。
夏日裡的天氣是燥熱的,因爲熱連著心情也跟著煩燥起來。
這日林舒,從蔣氏出來,便看到了蕭青沿,蕭青沿依舊是之前那副樣子,只是手裡多了束紅色的玫瑰花。
看到蕭青沿手裡的花,林舒倒是愣住了,蕭青沿不會是想對她上演什麼浪漫的戲碼吧?
惦量著,林舒倒是一步一步的向蕭青沿走過去。
然而蕭青沿卻是快步向林舒走過來,將手裡的花,交到了林舒手裡,微微一笑道:“晚上有空嘛?”淡淡的口氣,卻看得出他很高興。
林舒不知道蕭青沿高興什麼,只是她覺得,這種浪漫的戲碼,受矚目的樣子,讓她覺得心裡不安。
思量著,林舒倒是急急的將手裡的花,還給了蕭青沿,神色有些不自然。
蕭青沿不明白林舒這是做什麼,卻是笑了起來,將花再次交到林舒手裡,口氣微微有些不高興的道:“我的父親說,蕭家的事,不用我接管,我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愛做的事。”蕭青沿說著,伸手,位住了林舒,走向車子。
蕭青沿屬於那種長像陽光的人,而且整個人給人一種不染塵事的感覺,他如同一張白紙,沒有染上過重的顏色。
林舒聽到蕭青沿這樣的話,自然是知道,蕭青沿還是沒有必變,依舊是以前尋樣,不然也不會這樣任性。
想著,林舒倒是替蕭青沿高興,畢意他可以自由自在的。
林舒被蕭青沿拉著吃飯,拉著看電影,拉著發呆,直到深夜,他才把林舒送回了蔣家大宅。
分別的時候,蕭青沿,卻是突然在林舒的額頭印上了個吻,急急的坐到車子裡,急急的離開。
蔣家大宅,依舊是黑壓壓的,沒有開燈,林舒倒是不害怕,大搖大擺了走進去,還把燈給打開了,住了這麼久,林舒當然知道,這屋子的燈在那裡,而蔣遷出國,她整個人都輕鬆。
只是燈剛打開,林舒便看到蔣遷站在樓梯上,正看著她,淡淡的表情,神色間卻是冰冷。
看到蔣遷回來了,林舒整個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蔣遷,沒再有動作。
蔣遷似乎是有意等林舒回來的,看到林舒,不急不慢的樓梯上走下來,微微勾起嘴角的笑意淡淡的道:“你和蕭青沿發展好嘛?”這是蔣遷問林舒的第一句話,話裡卻帶著一股質問的口氣,像是上級問下級公事。
林舒不喜歡這種感覺,現在關係到的是她私人問題,感情問題,她和蕭青沿怎麼樣,那都是她自己的事,不關蔣遷的事。
林舒一邊想著,倒是冷冷的笑了起來,看著蔣遷,努力平靜的道:“發展怎麼樣,那是我的事,我可沒和你籤買身契約。”說著,林舒推開了蔣遷,自顧的上樓去了。
蔣遷沒有叫住林舒,讓林舒感到很意外,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便急急的將門鎖上,卻意外的看到自己房裡的牀上,竟然放著一個長方形的大禮盒,淡綠色的綿盒,裡面的東西,像是極爲華貴。
看到這裡的盒子,林舒倒是愣住了,這是蔣遷給她的?惦量,林舒倒是走過去,小心的打開盒子,盒子裡面竟然是一件白色繡花連衣裙,林舒沒敢動,只是看著這裙子,感覺做工精細,用料很是講究,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
看到裙子,林舒勾起了嘴角的嘲笑,蔣遷送她衣服做什麼,白色連衣裙,不試合她。